任誰脖子下架了柄刀都會害怕顫抖,柳清漪怕到呼吸都放輕了,生怕賊匪一個不慎傷了自己。
幾十號烏合之眾長存還沒看在眼里,帶著北境的精銳從兩側夾擊將賊匪們圍成包圍圈。
“繳械者不殺!”
隨著長存的也聲令下,鋒利的刀尖指向了馬下的一眾賊匪。
“乒乒乓乓!”
賊匪們一個接一個扔了刀,放開手中的人質后自覺站成一排等候發落。
大勢已去,大當家再想多說什么也只是徒勞,扔下手中的兵械被北境將士按壓在地。
隨行的軍醫給中藥的鏢師們一一喂下解藥,確保人質無虞后,長存揚起手,三十幾號賊匪被就地斬殺。
手起刀落,一個不漏。
賊匪們甚至都來不及問一句就被抹了脖子。
柳清漪親眼目睹這肆虐場景,心中沒有半點懼怕,反倒是甜蜜居多。
表兄這是在替她出氣呢。
眼看著長存就要將自己與鏢師們歸為一處,柳清漪趕忙出聲。
“等等!”
“我和我的侍女不是同他們一道的,我們是搭了鏢隊去北境尋親的。”
“這位大哥可否知道鎮北王府的二公子蕭昶?小女正是二公子的表妹柳清漪。”
二爺的表妹?
長存狐疑地看了柳清漪幾眼,隨后撂下一句“稍等片刻”后快步朝著后面的馬車而去。
徐濤所在的馬車被保護在中間,他自是目睹了北境將士處置賊匪們的手段,一時也沒敢下馬車。
長存上了蕭昶所在的第一駕馬車,“二爺,人質中有位自稱是您表妹的女子,名喚柳清漪。”
柳清漪?
蕭昶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母親那邊的?
“先帶上,摸清底細再送到母親身邊。”
蕭昶一句話便定了柳清漪的去路。
柳清漪以為蕭昶在聽到自己的身份后會邀請自己上馬車,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長存冷淡的一句“先上驢車。”
“等等!”
“你沒告訴表哥我的身份嗎?”
柳清漪不敢相信自己心心念念的表兄在聽到自己的身份后會是這般冷淡的反應。
定是眼前這人沒有說清楚,或者他壓根就沒同表兄說。
“表姑娘,二爺現在在執行軍務,有什么話等回了王府再說。”
“告訴兄弟們,清理完了就繼續趕路!”
長存實在不想將時間浪費在與一個素不相識的表姑娘身上,敷衍了兩句后就著手去安排回程事宜。
本就因為燕京來的人行程拖沓,原本只需要十日就能趕回北境,現在硬生生多了一半時日。
再拖下去,二爺只怕沒那么好的耐心。
柳清漪還想說些什么卻見長存已然走遠,只能不甘不愿地上了從賊匪手里繳獲的驢車。
只是柳清漪怎么也想不到這一啟程竟一路上都不肯停歇半刻,直到夜幕降臨,一行人才找了處離城鎮不遠的郊外安營扎寨。
已經處理過傷口的翠丫又是給柳清漪捏肩捶背又是燒水,忙得不可開交。
而收拾齊整的柳清漪不死心又去找了蕭昶,再次吃了閉門羹。
若不是有蕭昶人高馬大的親衛守著,柳清漪只怕要強闖進去了。
氣憤地回到自己的營帳,柳清漪還未來得及使喚翠丫端水來,就聽見有人在營帳外喊自己。
“柳姑娘,我們主子有請。”
柳清漪的第一反應就是這是表兄派人來叫她過去,他定是后悔方才對自己那般冷淡了。
懷著雀躍的心情,柳清漪被帶到了一處營帳外,一個印著與北境截然相反的標志。
驚覺自己被帶到了陌生之地,柳清漪頓時有些慌亂。
只是不等她辯解些什么,隨從的稟報聲已先一步在耳邊響起。
“大人,柳姑娘到了。”
“有請。”
營帳內傳來應答聲,柳清漪硬著頭皮進去。
“監軍大人這是何意?”
柳清漪剛踏進營帳便聽到了白日里從馬車內傳出的那道熟悉的聲音,霎時間喜上心頭。
柳清漪邁著小步子小跑到一身鎧甲的霍昀身側,忍著羞意矜持地喊了聲“表哥。”
霍昀怎么也想不到二爺的表妹會把自己認成二爺,嚇得他站起身與柳清漪拉開身距。
“柳姑娘認錯人了,在下是二爺的扈從霍昀。”
發覺自己鬧了烏龍,柳清漪羞愧地低下頭,不等徐濤問些什么就提著裙擺小跑了出去。
坐在霍昀對面的梁大人和薛大人倒是對這位錯認表兄的柳姑娘有了點心思。
梁大人想的是或許可以利用這位柳姑娘來打開蕭昶的防御陣,再逐步瓦解鎮北王府在北境的勢力。
而薛大人想的則是不愧是蕭昶小兒的表妹,容貌身段皆是上乘,就是不知她此行是否為入蕭昶后院而來。
“霍小將軍,這柳姑娘似乎不認得蕭將軍?”
梁大人試探地問了一句,打破了沉默的畫面。
“二爺傷勢嚴重一路都在修養,是在下今日代為轉達了二爺的意思才叫表姑娘誤會了。”
霍昀四兩撥千斤答了梁大人的試探,還把話題拉回了蕭昶在驛站突發咳血昏迷之事。
說到這徐濤不免有些心虛,梁大人亦然。
“夜深了,監軍大人若無事,便容在下先行回去照料二爺。”
霍昀起身行了個禮后大步出了營帳。
薛大人對霍昀竟然不等徐濤首肯便離開的行為很是氣憤,“大人,這北境之人未免太過囂張跋扈!”
“薛大人此言差矣,此處是北境,我們來自燕京,自然要避其鋒芒。”
梁大人友好的提醒落在薛大人耳里就是在徐濤面前拆他的臺。
偏偏徐濤還是一副確實如此的神色,薛大人自覺不是心腹屬臣,接下來估計也用不上他便帶著隨從回了自己的營帳。
隨從倒上一杯小酒斷到薛大人跟前勸慰道:“大人消消氣。”
杯酒下肚,薛大人仍覺有些郁結。
“那蕭昶小兒不過區區庶子,倒是會擺譜!能嫁予他的女子想必也不是什么好貨色!”
“到了北境,我還真想瞧瞧那被蕭昶小兒冷落的云氏是何樣貌,若是有機會…”
薛大人越想越心癢,拿過酒瓶直接對著瓶嘴喝了起來。
隱匿在暗處打探消息的長存拼命收斂自己的氣息,生怕動靜大了就被身旁的主子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