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穆賀嘉低沉的聲音才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林醫(yī)生……是我的心理醫(yī)生。”
心理醫(yī)生?
戚樓影心頭一震,各種猜測如潮水般涌來。
難道穆賀嘉有什么精神疾病?
抑郁癥?
狂躁癥?
或者……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你……你是什么病?”戚樓影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關(guān)切。
“情感障礙。”穆賀嘉平靜地吐出四個字,仿佛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情。
“我很難感知到正常的情感波動,喜怒哀樂對我來說都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模糊不清。”
他頓了頓,繼續(xù)解釋道:“所以,在外人看來,我可能冷漠、無情,甚至有些冷酷。但其實,我只是……感覺不到。”
戚樓影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揪緊,一陣鈍痛蔓延開來。
她想起穆賀嘉面對家人時的淡漠,面對她時的疏離,原來,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因為他根本無法感知到正常的情感。
“我……”戚樓影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被穆賀嘉打斷。
“我知道你想問什么,”他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一絲自嘲,“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他停頓了一下,仿佛在組織語言,然后緩緩說道:“小時候……”
“小時候,我被綁架過。”穆賀嘉的聲音低沉得幾乎聽不見,仿佛是從遙遠的過去傳來。
“那段經(jīng)歷……讓我封閉了自己的情感,就像一只刺猬,把自己蜷縮起來,用冷漠來保護自己。”
戚樓影的心猛地一縮,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緊。
她無法想象,一個孩子經(jīng)歷了那樣的事情,會留下多么深的心理陰影。
她突然明白了穆賀嘉的冷漠疏離,那不是他的本性,而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機制。
“很抱歉,讓你知道了這些。”穆賀嘉的聲音恢復了一絲平靜,但戚樓影依舊能聽出其中隱藏的痛苦。
“沒關(guān)系,”戚樓影的聲音輕柔而堅定,“其實……我挺心疼你的。”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后傳來一聲輕笑,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心疼我?你確定你不是在同情我?”
“是心疼,不是同情。”戚樓影語氣肯定,帶著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
“心疼你一個人承受了這么多,心疼你把自己封閉起來,不敢去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
“呵……”穆賀嘉輕笑一聲,沒有再說話。
“對了,林醫(yī)生那邊……”戚樓影想起剛才的電話,“我該怎么跟他說?”
“就說我在忙,不方便接電話。”穆賀嘉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
“最近一段時間,都不要讓他聯(lián)系我。我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戚樓影應了一聲。
她本想告訴穆賀嘉關(guān)于穆童幻的事情,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她需要先穩(wěn)住局面,再慢慢尋找解決的辦法。
“還有件事……”戚樓影頓了頓,換了個話題,“明天我要去見華蘊大師,你……要一起嗎?”
“華蘊大師?”穆賀嘉的聲音里帶著一絲疑惑,“你什么時候跟他約好的?”
“就今天下午。”戚樓影解釋道,“之前一直聯(lián)系不上他,今天突然就打來了電話。”
“好,明天幾點?在哪里?”
“上午十點,就在你公司附近的‘清心茶室’。”
“我知道了。” 穆賀嘉的聲音依舊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那……明天見。” 戚樓影輕輕說道。
“明天見。”
電話掛斷,戚樓影放下手機,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璀璨的夜景,眼神復雜。
她原本只是個三流小明星,卻因為這場意外的靈魂互換,卷入了豪門恩怨的漩渦。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但她知道,她必須堅強起來,保護好自己,也保護好穆賀嘉……
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
敲門聲打斷了戚樓影的思緒,她轉(zhuǎn)身打開門,是助理安宇。
安宇神色匆匆,手里拿著一個文件夾。
“戚小姐,這是明天要用的文件,我已經(jīng)整理好了。”
“謝謝。”戚樓影接過文件夾,示意安宇坐下。
“戚小姐,您臉色不太好,是有什么心事嗎?”安宇關(guān)切地問道。
戚樓影搖搖頭,“沒事,只是有點累。”
翌日清晨,清心茶室。
戚樓影早早地來到約定地點,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上位者的氣勢。
不多時,華蘊大師在眾弟子的簇擁下,邁著仙風道骨的步伐姍姍來遲。
華蘊大師接到穆氏集團的邀請,以為是什么大生意,激動得一晚上沒睡好,滿腦子都是金光閃閃的符咒和法器。
“穆總,久仰大名。”華蘊大師捋了捋胡須,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大師客氣了。”戚樓影語氣冷淡,眼神里帶著一絲審視。
華蘊大師裝模作樣地掐指一算,故作高深道:“兩位今日前來,可是為了姻緣之事?”
坐在一旁的戚樓影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對面的穆賀嘉,心想:這老神棍還真會胡謅!
“大師說笑了,”穆賀嘉戚樓影強忍著笑意,“我們今日前來,是想請大師幫忙……”
“莫非兩位是天作之合,卻遭逢劫難?”華蘊大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沒注意到二人的表情。
“我看二位紅鸞星動,必是命中注定的姻緣……”
戚樓影穆賀嘉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打斷了他,“大師,我們想問的是……”
穆賀嘉則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大師,您要是幫不了忙,就請回吧。”
華蘊大師還想再勸,卻被穆賀嘉冰冷的眼神嚇得不敢再開口。
他灰溜溜地帶著弟子離開了茶室,一路都在嘀咕:“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華蘊大師前腳剛走,安宇后腳就帶著另一位“高人”進了茶室。
這位“高人”是個穿著道袍,仙風道骨的老太太,自稱是茅山派傳人,精通五行八卦,奇門遁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