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將靈力凝聚于雙目,目光掃去,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只見整個村子被鬼密密麻麻地圍裹著,各式各樣的鬼怪齊聚于此,令人毛骨悚然。而且這些鬼來得似乎“名正言順”,一時間竟不能隨意將它們收服。
眼前這一幕,簡直比傳說中的百鬼夜行還要可怖。李家村傳來聲聲哭嚎,每當夜幕降臨,整個村子就仿若絕境,無人敢進出,任誰置身其中都會被嚇得魂飛魄散。要不是九叔告誡村民,離開村子會招來厄運,恐怕眾人早就逃得無影無蹤了。
這個村子并不大,也就幾十戶人家,和九叔以前外出抓鬼時所遇場景類似。村民們人人自危,不敢待在家中,生怕被鬼索命,全都聚集在了村子中央的空地上。
“九叔,您可算來了呀!”
“九叔,求求您一定要想辦法救救我們啊!”
眾人一下子將林凡他們三人圍得嚴嚴實實,苦苦哀求著,把九叔忙得額頭布滿了汗珠。他費了好大的力氣,又是安慰又是勸解,才總算讓眾人稍稍鎮定下來。
“四目,你留在這兒守著。林凡,跟我走。”
九叔吩咐四目道長留下,自己則帶著林凡朝著村子邊緣走去。出事的主家就在那邊,家境十分貧寒,僅有幾間破舊不堪的茅草屋。此刻,茅草屋內彌漫出的陰氣,讓林凡渾身不自在,仿佛踏入了一處極為陰煞的地方。
鬼,數不盡的鬼聚集在此。九叔冷哼一聲,一馬當先地朝前走去,院子里的鬼似乎畏懼他的威嚴,紛紛避讓,林凡和九叔得以順利走進中間那間茅草屋。
屋內,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無神,宛如一具木偶。在他身旁,端坐著一位身著紅袍的女鬼,女鬼面容秀麗,看上去宛如古代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
“道長,您又何苦這般苦苦相逼呢?我與太郎情投意合,您為何非要拆散我們?”
林凡和九叔剛走進屋子,女鬼便幽幽開口,聲音清脆婉轉,十分動聽。
“你過來。”
九叔徑直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手在袖子里緊緊握住銅錢劍,只要鬼怪們稍有舉動,他便會立即出手。
“我?”
林凡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這不是開玩笑嘛,怎么突然讓自己去和女鬼談判?自己對情況還一頭霧水呢!師父怎么在這緊要關頭這么不靠譜。
林凡感覺自己像是被推出去背鍋,無奈地苦笑一聲,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談就談吧,談砸了可不能怪自己。
“你且瞧瞧我是誰!”
林凡雖年紀輕輕,但卻給這女鬼帶來了一股強大的威壓,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威壓從何而來。林凡越靠近,她就愈發難受。
“林凡。”
林凡自我介紹道,“師父讓我來處理此事。姑娘,你我能否平心靜氣地好好談一談?”女鬼眼中滿是警惕,時刻提防著林凡突然發難,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道長可喚我綺娘。”
好一個勾魂攝魄的小妖精,這聲音簡直能把人的魂兒都勾走。林凡在心里暗自感嘆,敢對天發誓,這是他聽過最迷人的女聲。可惜對方是個女鬼,要是個活生生的女子,肯定會讓人浮想聯翩。但林凡可沒那種特殊癖好,對女鬼實在提不起興趣。
“你想干什么?!”
看到林凡坐在椅子上,時不時動一下手掌,手上閃爍著鬼怪懼怕的雷電光芒,綺娘驚恐萬分,以為林凡要動手。原本安靜的她,周身瞬間爆發出妖艷的紅光,那紅光越盛,便表明女鬼的實力越強。
這女鬼實力竟然如此強勁,林凡心中暗暗吃驚。他自然不會貿然動手,這么做不過是給綺娘施加壓力罷了。“別逼我,不然你不會有好果子吃。”“沒事,只是有點沒控制住。綺娘姑娘不必驚慌。”
“現在咱們來聊聊,你為何執意要完成這樁親事呢?要知道,人和鬼本就陰陽殊途,你是鬼,他是人啊。”
“他甜言蜜語哄騙了我,還收下我的定情信物,我為何不能完成這樁親事?”
綺娘被戳穿偽裝后,干脆不再掩飾,聲音陡然變得陰冷而霸氣。
唉,何必呢,原本溫溫柔柔的多好,那聲音如同林間黃鶯啼鳴般悅耳。林凡忍不住暗自思忖。
“我綺娘在這方圓數百里,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如今遭人戲弄,日后叫我如何在鬼界立足?”
林凡回頭看了一眼九叔,只見九叔正抬頭盯著屋頂,像是在數瓦片,這讓林凡一陣無語,都什么時候了,師父能不能認真點。
“你只是為了成親,沒有別的打算?”
什么意思?綺娘愣了一下,成親難道還有其他目的?
林凡也懶得跟女鬼兜圈子了,特別是對方變臉之后,他更沒耐心了。“如果只是單純地成親,有個夫妻之名,那隨你便。”
他想弄明白這女鬼究竟只是想要個名分,還是另有圖謀。如果只是名分,那就好辦,親事可以繼續,事后各走各的路,反正人和鬼不可能長相廝守、恩恩愛愛,除非這男人不想活了。
看著那個被綺娘控制住心神的倒霉男人,林凡心里毫無同情之意,這就是欺騙女鬼,還許下婚事的下場。
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九叔不再數瓦片,一臉懊惱。折騰了好些天,還不如林凡這幾句話有效果。這幾天他和綺娘磨破了嘴皮子,可對方就是寸步不讓。
綺娘思索了一會兒,身上的紅光稍微淡了一些,她一臉深情地看著眼神呆滯的情郎,說道:“我與郎君已有夫妻之實,如今就差一個名分。可那些人就是不明白事理,百般阻撓!”
“哼!”
林凡冷哼一聲,“你是鬼,他是人,不管怎樣,李家的人都不可能允許族里有人和女鬼成親,這有什么錯?你不知好歹還害人性命,真以為沒人能治得了你?”
“他們都該死!!!”
剎那間,房間內鬼氣洶涌,各種凄厲的嘶吼聲在林凡和九叔耳邊炸響,綺娘身上剛剛減弱的紅光再次強烈爆發,屋子里眾多的鬼也都惡狠狠地盯著他們師徒二人。
再兇點,再兇點,沒錯,就是這樣。林凡冷冷地看著綺娘和周圍的鬼,心中冷笑。有種你們就直接把這倒霉蛋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們,正愁沒借口呢,真以為你們能翻天不成。
若是一個鬼王,林凡或許還會有所忌憚,可不過是兩個實力稍強的厲鬼罷了,還敢跟自己談條件。上報陰間又怎樣,你上報的是成親之事,又不是上報讓陰間準許你殺人。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九叔因為綺娘將親事上報陰間,占據了所謂“名正言順”的理,所以一直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