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司宴狹長的墨眸凝著她。
“阿簡沒和你說過嗎?你第一次來小日子,是我幫你去買的護理用品。”
許莓:“……”
重新坐上馬桶,她還在努力回想自己第一次來小日子的場景。
隱約記得是初一下半學期。
周末,她在菜市場幫養父母看魚攤,肚子隱隱不舒服。
剛巧秦司宴騎車來菜市場買菜,養父母就讓他帶她一起回去。
等她回去后躺了一會兒,肚子依舊不舒服。
去洗手間時才發現小內上紅了。
知道自己是生理期到了,她紅著臉準備給養母打電話。
這時,十歲的陳簡手上拿著一包護理用品,一臉好奇。
“姐,這是什么呀?”
她以為是弟弟淘氣,坑出了養母的護理用品玩。
少女的羞澀讓她沒有細問,紅著臉奪過東西,說道:“女孩子用的東西,你別亂碰。”
陳簡好像說了一句:“司宴哥真偏心,總給你買禮物。”
當時她想著自己第一次來小日子,有些心不在焉,所以壓根沒往深處想。
時隔多年,才發現了真相。
估計是當時她弄臟了褲子,秦司宴眼尖地發現了,然后不聲不響去給她買了護理用品。
心頭像被一根羽毛輕輕撫過,泛起絲絲波瀾。
好好一大男人,怎么比女人還細心呢?
許莓整理好出了房間,看到陳簡正站在門口。
她微訝,“阿簡,你怎么站在這兒?”
陳簡盯著她,幽幽開口,“他去給你煮紅糖姜茶了。”
許莓:“……”
女孩子的生理期由于盆腔充血,會造成手腳寒涼,下腹墜漲不適等癥狀。
喝點紅糖姜茶,人確實會舒服很多。
“姐,他又是去給你買護理用品,又是給你煮姜茶,你該不會再次被他的溫柔攻勢給打動了吧?”
許莓看出了陳簡眼里的關切。
剛好,她也想和他談個心。
“阿簡,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你不要再因為我而針對他。不管怎樣,曾經他給過我很多快樂。我的少女時代因為遇到了他而更加生動。他沒有欠我什么。”
陳簡皺眉不悅,“不,他欠你一個解釋。當年你們倆那么好,他怎么能不聲不響就搬走呢?哪怕走之前知會一聲也行啊!害得你差點生病。”
許莓垂下眼睫紅唇輕抿。
她沒有說,她差點得抑郁癥,不光是因為秦司宴沒打一聲招呼就走,更是因為她偷聽到了他的心聲。
是他的話讓她懷疑人生,心靈受創。
再加上后來回了許家受到各種欺辱,她就越發抑郁。
好在許家讓她嫁給了周晉安。
雖然周晉安對她不喜,可她反而覺得是一種解脫。
因為她逃離了那個會令她窒息的原生家庭。
所以她才默默無聞地忍受了周晉安五年的冷暴力。
如今,一切都成過眼云煙,她也不想再深究什么。
“阿簡,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我們也有不想對外人說的事情不是嗎?”
陳簡想到一些事,語氣軟了幾分。
“那你還喜歡他嗎?”
喜歡他嗎?
許莓眸光微閃,抬手替他整理了一下并不凌亂的襯衣領子。
“行了,姐已經封心鎖愛了。現在就希望爸媽身體健康,還有把你捧紅。”
陳簡笑了,“可我只想你開心。”
“想我開心啊,那以后在劇組就好好跟柳星洛相處吧。”
許莓趁機道:“她其實心眼不壞,就是……”
“就是把你當情敵了對吧?”陳簡接上她的話。
許莓笑道:“你看出來了?”
“我又不傻。”
陳簡道:“放心吧姐,我是男人,不會跟小女人一般見識。更何況我們現在暫時目標一致。”
許莓:“什么目標一致?”
“我困了,去洗澡睡覺了。晚安了姐。”
陳簡打了個哈欠,進了對面的客房。
“臭小子,跟我都有秘密了。”
許莓控訴了一句,不經意一瞥,看到秦司宴手上端著湯碗朝她走來。
男人身上還穿著白襯衣黑西褲。
兩只袖管卷起兩拂,禁欲中帶些閑散。
許莓眼神微閃,也不知道剛剛他有沒有聽到什么。
“給你煮了點紅糖姜茶,喝一點吧。”
秦司宴走到她面前,黑眸凝著她。
“晚上喝姜湯,猶如吃砒霜。你心眼真好。”許莓故作輕快。
“我查過百度,你這種說法太過夸張了。況且你身體還處在特別期,喝點紅糖姜茶只有好處。”
秦司宴頓了頓,“大不了喝剩下的我幫你喝。”
許莓嗆他,“你也來大姨媽了?”
秦司宴:“……”
想到剛剛聽到的那句封心鎖愛,他凝著女人漂亮的杏眸,薄唇輕啟。
“不,我肝氣郁結,喝點糖水活活血。”
許莓:“……”
許家。
溫晚容看著手機屏幕上,自己打給許莓的未接電話,唉聲嘆氣一臉愁容。
這時,許長澤從外面應酬回來了。
“晚容,怎么還沒睡?”
溫晚容一臉幽怨,“都怪你做的決定太草率了,現在莓莓連我的電話都不接了。”
許長澤喝得微醺,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
“就為這事?電話不接就不接。一個被夫家拋棄的棄子,你還指望她能回來光耀門楣不成?”
“就是!媽,那個小家子氣的女人,你還給她打電話干什么?”
許哲凱從樓上下來,不滿道:“二姐都跟她說了,她會回來勸說我們把斷親的聲明撤消。可她說什么了?”
“那個逆女說什么了?”許長澤問道。
“她說我們一家人就是她不想要的垃圾,她只認那對窮酸的養父母啊!”
許哲凱氣道:“她還把那個窮酸的弟弟弄進了劇組,要捧他當演員。我看她就是成心跟我們對著干!”
許莓就是個蠢女人!
明知道自己是被冤枉的,卻不跟他們開口解釋,害得他們要和她斷絕關系。
難道她不知道,實力強大的娘家才能給她做靠山嗎?
現在還故意把養父母的兒子弄進劇組,她該不會指望那一家子鄉野村夫將來成為她的依仗吧?
最主要的是,怎么就沒見她對自己這個親弟弟這么好過?
想想就來氣。
“她當真這么說?”許長澤臉色一沉。
“二姐會騙我們嗎?你看許莓現在連媽的電話都不接。”許哲凱無條件相信許嫣然。
“莓莓一定還在氣頭上。”溫晚容說了一句。
“就算在氣頭上,她能這樣說自己的父母嗎?我看她就是個白眼狼。”許長澤怒道。
“等我明天再給她打個電話吧。”
“行了,別再給她打電話了。”
許長澤一臉不耐煩,“她都跟阿晉離婚了,我們又不求她什么。你有那個閑心,還是想想嫣然的婚事吧。等那個逆女和阿晉一辦完離婚手續,我們就問問阿晉的意思,看他什么時候娶嫣然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