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玉沒想到,有朝一日,他還能想起來。
她坐在他身側(cè),“津臣,那是你八歲的事情了,你不記得也很正常了,沒什么好想起來的。”
霍津臣深深闔目,沒有說話。
醫(yī)生從急救室走了出來,“哪位是聞楚的家屬?”
霍津臣睜開眼,起身,“…是我。”
“您是她的…”
霍津臣還沒回答,李曼玉接話道,“他們是表兄妹,遠(yuǎn)房的,她父母不在,我是他媽。”
醫(yī)生這才說,“患者沒有性命之憂,只是有些失血,休養(yǎng)幾天就好了。”
醫(yī)生走后,李曼玉朝霍津臣看了眼,“你非得管聞楚死活干什么?你別忘了你有老婆。”
他沉默,好一會兒,“她會理解我的。”
李曼玉翻了個白眼,“霍津臣,沒有哪個女人能理解自己丈夫?qū)ν饷娴呐撕谩L热粲校蔷褪撬睦餂]有你。”
李曼玉走后,霍津臣垂在身側(cè)的手?jǐn)Q緊,他從來沒想過,沈初心里到底有沒有他。只知道,沈初既嫁給了他,那便是他的人。
倘若她心里有別人…
霍津臣眉間寒了一寸,他也絕不允許。
…
沈初下午收到了霍津臣的短信,說晚點(diǎn)回來,晚飯不用等他。
但她已經(jīng)無所謂了。
她將霍津臣的手機(jī)號碼與微信拉黑,收拾好行李,一共三箱。都是她自己的東西,其余的,她沒要。
她把另一份已經(jīng)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放在盒子里,與她使用的工作手機(jī)一起,擺在客廳最顯眼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她走到門外,又在密碼鎖上刪除了自己的指紋,似乎所有她在這里生活過的痕跡,她都沒留下。
沈初到樓下給唐俊打了個電話。
沒多久,唐俊開車過來接她,“您就這么點(diǎn)行李,沒了?”
“沒了,走吧。”
唐俊下車替她搬上后備箱,沈初道了聲謝后,坐上副駕駛。
唐俊將她送到距離機(jī)場最近的酒店,替她將行李搬下車,“少爺讓我告訴您,明天九點(diǎn),他會準(zhǔn)時送您弟弟到機(jī)場,到時你們會走特殊通道,直接辦理登機(jī)就好了。”
“替我謝過我義兄,這份恩情,我會永遠(yuǎn)記得的。”
“您客氣了。”
唐俊開車走后,沈初推著行李入住酒店。
她已經(jīng)開始期待新的生活!
這邊,聞楚醒來后,看到坐在陪護(hù)椅上的霍津臣,唇角微微上揚(yáng)。
她還是賭贏了!
“津臣…”
霍津臣見她醒來,略微松了口氣,淡淡嗯,“你醒了。”
“你不應(yīng)該救我的。”聞楚紅著眼,“在你跟沈初眼里,我就是罪人,為何還要救我呢?”
“不是你做的,又為何要尋死呢?”
她一噎,苦笑,“你們不肯相信我,在你們眼里,我跟罪人有什么不同,現(xiàn)在醫(yī)院所有人罵說我是小三,害死沈初的父母。我是嫉妒過沈初,可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人…”
霍津臣一雙眸深不可測,“別再有下次了,你還有希希。”
她哽咽,“希希跟著我這樣的母親,又有什么前途呢?”
“好了,你先好好休息。”霍津臣打斷她的自怨自艾,起身剛要走,聞楚哭著拉住他,“津臣,你別走,我不想一個人待著,我最近總胡思亂想,一想到綁架的事情我就好害怕!”
霍津臣一動不動,任由她拽著自己。
他雖然沒有綁架的記憶,但從他母親口中得知他確實經(jīng)歷過,在他記憶深處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似曾相識。
難道腦海里那個模糊的身影真的是聞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