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醫(yī)生用鋼筆在紙上劃了一個圈,圈內(nèi)寫著“變故”“婚變”兩詞。
“莫醫(yī)生,我這種情況,嚴重嗎?畢竟我當時確實有過想要殺人的沖動。”沈初捏緊提包,有些坐立不安。
都說醫(yī)者難自醫(yī),這種問題,她確實束手無策。
莫醫(yī)生合上筆帽,“您的心理評估總值還在正常范圍,只是,偏敵對,也有輕度抑郁。在某些人和事上面,您是把自己壓抑得太久了,人長期壓抑自己,很容易得心病的。”
沈初沒說話。
“您有想殺人的沖動,只有那一次吧?”
她點了頭。
“是只針對某一個人?”
“是。”
“特定性應激。”莫醫(yī)生單手扶住下巴,分析道,“只針對特地的對象以及情境,通常由外部因素引起。”
沈初緊抿唇。
的確,那天如果不是聞楚故意刺激她,她也不會想要殺了她一了百了。
莫醫(yī)生寫了單據(jù),“我給你推薦一些安神藥,藥店跟醫(yī)院都可以開,順便加個微信,后期有什么事你都可以咨詢我。”
“好,多謝。”
沈初加了她的微信。
從心理診所出來后,沈初回醫(yī)院找蘇茗月幫她開了藥,剛回到辦公室便急著出診了,藥放桌面上了。
顧遲鈞來找程佑,辦公室內(nèi)只有鄭海玲醫(yī)生。
“找程佑呢,他今天請半天假了。”鄭海玲也猜到他的來意。
顧遲鈞嗯了聲,剛要走,目光忽然落在沈初辦公桌上。
一袋藥,有中藥跟西藥。
安神,以及溫養(yǎng)神經(jīng)的。
他看了一眼,沒多停留,出了門。
這邊,沈初剛到門診室,推開門,看著屋內(nèi)的男人,她腳步一滯,情不自禁攥緊手,走向他,“怎么是你?”
科室的主任說病患點名要見她,她還以為…
霍津臣緩緩轉(zhuǎn)過身,“看到我,你好像很失望。”
“是挺失望的。”
她剛要走。
“沈初。”男人喊她名字。
她稍微停滯的瞬間,他從身后抱住她,她驚了下,欲要掙扎,男人溫熱的氣息從耳畔傳來,嗓音低沉,“沈初,不要愛上別人。”
沈初愣住。
他說什么?
讓她不要愛上別人?
可是,憑什么呢?
她咬著唇,忍下心里又躍躍騰起的情緒,“霍津臣,你有什么資格管我愛不愛別人?”
“你愛過我嗎?”
沈初心口猛地一顫。
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沈初,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霍津臣轉(zhuǎn)過她身,漆黑的眼里,全是對答案的渴求,“當初你為什么要嫁給我?”
她避開他目光,“我當初為什么嫁給你,你不是知道嗎?”
“如果是為了霍太太的身份,為了霍家的權勢,你不會跟我提離婚,不是嗎?”
她一言不發(fā)。
霍津臣掌心拂過她臉頰,指腹停在她眼角的淚痣,“我承認我當年沒有顧及你,畢竟突然讓我跟一個陌生人結(jié)婚,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不是嗎?”
“可是沈初,我沒有忽視你,第一次見你的那晚,我就知道我沒有辦法忽視你了。可我當時無法接受聞楚離開我的事實,我認為我心里還是有她的,所以一度害怕對你動了感情,是背叛了她。”
沈初眼眶發(fā)澀,但還是忍下了,“是,當年的事是我一意孤行,強迫你娶我,本就是我做過的最后悔的事情。”
“單從這件事上來說,我不怪你,霍津臣,以前受的那些委屈是我自找的,我自作自受。”
“可自從聞楚回來后,你把她所做的一切強加到我身上,我被迫承受這么多冤枉,而你也說了,我拿了屬于她的位置,就該忍受她不是嗎?”
他胸口驟然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