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
醫(yī)院走廊一片靜謐。
沈初在重癥病房內(nèi)與沈母輪番守夜,在沈母休息下后,她還是替沈母蓋上了毛毯。
她輕輕走出病房,關(guān)合上門。
一轉(zhuǎn)頭,便看到霍津臣帶著兩名保鏢走來。
她不由警惕,“你們想干什么?”
見她如果防備,霍津臣不著痕跡地沉了臉,若無其事整理領(lǐng)帶,“這里有他們負(fù)責(zé)看著,不用你們守夜?!?/p>
兩名保鏢對視一眼,皆向沈初頷首。
沈初并不領(lǐng)情,“不需要,我們沈家的事情,與霍總無關(guān)。”
她欲要走,手臂被人扯住。
霍津臣示意保鏢先等候后,帶著沈初走進(jìn)消防通道里。
沈初用力掙脫開被他握住的手,“霍津臣,你在這假惺惺地裝給誰看呢?該不會為了聞楚,又想到了什么折騰我們的新法子了吧?”
“沈初?!被艚虺茧p手握住她肩膀,一步將她抵在墻上,男人顯然也是被她給氣到的,手背青筋脈絡(luò)明顯,“沈皓的事情我不知情,也不是我做的?!?/p>
“不是你,那就是聞楚?!?/p>
“你有必要事事都懷疑到她頭上嗎?”
沈初直視著他。
沈皓出事后,再次面對霍津臣,那時她只有一個想法。
她從未有過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他。
如今這個想法,越發(fā)迫切了。
她笑了,“除了她,還能有誰?”
“我已經(jīng)讓人調(diào)查了?!?/p>
“我不信任你?!?/p>
一句話,空氣一片死寂。
霍津臣直視著她,目光諱莫如深。
就在她推開他那一刻,他忽然擒住她手腕,往懷里一拽。
她壓根站不穩(wěn),狠狠砸進(jìn)他胸膛,身體嚴(yán)絲合縫地與他貼在了一起。
“你——”
話未落,男人強迫她揚起腦袋,吻了下來。
沈初腦袋嗡的一片空白。
下意識掙扎。
霍津臣又一次將她逼退到墻上,囚禁她在他懷里,令她動彈不得。
這是這六年來,他唯一一次在清醒的狀態(tài)下吻她的。
她不知道,這算什么…
地面鋪開的影子,是他與她最虛無的交錯,也是出乎意料的迷亂糾纏。
在片刻的錯愕下,沈初被他吻得險些喘不上氣,才猛地回過神,急得咬破了他的唇。
男人悶哼了聲,眉頭皺緊。
分離后,他下唇明顯染了一抹朱砂般的紅。
沈初抬手就要朝他打下去,被他眼疾手快截住,攬入懷,“白天還沒打夠嗎?”
她整個人一陣恍惚,沒說話。
嫁給霍津臣六年,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冷漠,忽視,他總是在她面前恪守著心里除了聞楚再也裝不下任何女人的執(zhí)著,致使她一次次淪為小丑。
明明她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也要放棄了。
然而此刻的他卻用了她意想不到的方式,讓局勢失控得驚心動魄。
男人身上獨屬于他的氣息無孔不入,不屬于香水,是最簡單的洗衣液的余味,攪動著她這些年對他執(zhí)著而麻木的神經(jīng)線。
竭力平靜的心臟,只是他一個不經(jīng)意的撩撥,都如同掀起驚濤駭浪。
看著懷中安靜的女人,他的語氣緩了下來,嗓音低沉,“先回去,有他們守著,不會有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