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哥,走吧,您看,這里沒地兒可藏。明哥最不喜歡訓練被打擾,若是有外人進來,早被他發現了。”
對于江明,燕來是有些怕的。
江明訓練刻苦、成績優秀,哪怕在世界大賽上總屈居第二,一直缺個世界冠軍頭銜,號稱無冕之王,但他的混合泳成績,國內無人能敵,在用成績代表身份地位的運動隊里,一直是除了林汀源之外的二號重要人物。日常訓練生活中,連教練都會依著他的脾氣,燕來向來會看臉色,絲毫不想得罪他。
林汀源心中焦急,懶得跟江明掰扯,順著燕來的話下臺階。
“走,去力量房找找。”
林汀源轉身就走,燕來則對江明抱歉一笑,迅速離開。
“慢走,不送。”
江明始終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直到那二人完全消失后,瞬間變成緊張嚴肅。
他顧不上戴泳鏡,直接潛入水中,卻見蘇珊兩手緊握手機,身體正在下沉。
與十年前如出一轍的畫面,令江明心中一揪。
“傻瓜!”
“又一個要證據不要命的女人!”
江明心中暗罵著,迅速下潛到蘇珊身邊,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劃水上游,見她開始意識渙散,便下意識地低頭吻上她的唇,為她度氣。
雙唇相碰的瞬間,柔軟直擊心靈,江明腦中“轟”的一聲。
像是有股電流突然在體內竄游,電光火石間,十年前他為那個女孩“度氣”的畫面,竟再度閃現。
十年了,江明無數次回憶起那晚在游輪上的特別經歷。
初面時女孩的狼狽與倔強、施救后的尷尬與誤會、仰望星空時的單純漫聊,還有離開的那個背影……
雖然不知道彼此名字,也因還沒實現承諾,不敢貿然去找,但卻難以忘懷。
沒曾想,眼前突發的一切,與那段記憶,奇妙地重合。
……
十年前,“富彼得”號游輪上,江州幾個大家族包船聯游。
少年江明無論在哪里,都是最亮眼的一顆星,但他生性喜靜,不喜歡被一群嘰喳的女生簇擁著,便偷偷躲去泳池,一口氣游了數十個來回。爬上岸,他幾近虛脫,遂裹著浴巾,靠在飲水亭后閉目休息。
突然,一陣爭吵動靜,令他微微皺眉,悄然偏頭探去。
一個戴著黑框圓眼鏡的干癟瘦小女孩,被人推倒在泳池邊,三個年齡稍大的女生,雙手環抱于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小女孩頭發蓬亂,顯得楚楚可憐,頗為狼狽,但她眼睛里的倔強與不屈,卻似有魔力,讓人動容。
動容的,是江明。那三個女生,絲毫沒有手軟的意思。
“小妹,把視頻給我,我們不會把你怎么樣。”左邊的紅發女挑眉,聲音不算凌厲,但臉上那抹威脅的笑,讓人不寒而栗。
“休想!你們膽子真大,竟想給人下藥,我一定要揭發你們。”小女孩不為所動,聲音堅定,她扶了扶眼鏡,眼中的倔強更甚。
“叫你一聲妹妹,是看娜娜面子,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果然是沒媽養的賤人,多管閑事!快點,把手機交出來!”右邊的黃發女瞪著眼,態度更惡劣,像是要吃人。
兇狠的表情、譏諷的言語,沒有嚇到小女孩,她緊緊握著手機藏在身后,怒視著中間的高個子女生,一字一句道:
“我是沒有媽媽,但至少,我懂禮義廉恥。”
高個女留著一頭黑長直,被左右兩個女孩襯托著,顯得很乖巧,一副大家閨秀樣。感受到小女孩眼神的壓迫,她周身一緊,立馬浮上一抹偽善的笑,向前走了一步,附身靠近女孩,盡可能地用溫柔的聲音,循循善誘。
“你這丫頭,干嘛跟姐姐們作對,不過是開玩笑,還能真把那男生吃了不成?再說了,就算把他吃干抹凈,也是幫他開葷,便宜的是他。好了,別節外生枝,快把視頻刪了。”
因著她的靠近,小女孩不由輕顫,但眼神依舊堅定。
“想都別想!我會一直盯著你們!等靠岸下船,你們壞事沒成,我自然會刪。”
聞言,黑長直女生臉上的偽笑,頓時消失,眼神變得狠厲。
“敬酒不吃吃罰酒。”
隨著她突然猛地一推,小女孩驚呼著掉入泳池中,無助撲騰。但黑長直女生絲毫不為所動,勾起唇角,冷冷地擠出幾個字:
“說你錯了,交出手機,求我救你。”
“沒錯,不給!”小女孩掙扎著,倔強道。
“走吧,泡了水的手機,垃圾一個。”黑長直女生冷哼一聲,拍拍衣服上被濺濕的地方,轉身離開。
“不會有事吧?”紅發女略擔憂。
“對啊,她看上去好像不會游泳。”黃發蹙眉,也有些擔心。
“嚇嚇她,不然不長記性。”黑長直女冷酷絕情,全然不理。
三人轉身,走了約十來米,與另一個背影窈窕的女生耳語幾句,便一同離開。小女孩在水中的撲騰聲,也漸行漸遠。
隱在亭后的江明,腦袋一熱。憤怒地捏扁手中紙杯,扔下浴巾,一縱躍入池中,朝著女孩消失的位置,快速游去。
此時,女孩已無力掙扎,身體不受控地往水下沉,手里卻死死拽著手機。江明潛到她身旁,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向上劃水。
“傻瓜,都要沒命了,還護著證據。”
江明心中暗罵,接著便低下頭,吻上女孩的唇,為她度氣。
……
因為施救的這一吻,江明腦中觸電般閃過十年前的畫面。那一刻的柔軟,就跟如今的一樣。
“哎,她……還好嗎?做事還那么拼命么?”
江明暗嘆間,沖出水面。然后從腋下環抱著蘇珊,將她從水中拖出,平放在池邊。
蘇珊昏了過去,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因為濕身,曼妙玲瓏曲線畢露,任人欺負的可憐感和純欲風交織在一起,引人心猿意馬。
江明別開臉,摘下泳帽,臉色微紅。
“喂,醒醒!江州普及游泳二十年,號稱全民會游泳,怎么我總能遇到旱鴨子!”
江明一邊嘀咕,一邊用手推了推面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