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原本以為我會哭得如何的撕心裂肺要死不活。然而直到?jīng)_完了涼,從浴室里面走了出來,我的臉上卻連一滴像樣的眼淚都沒有。
原來悲傷的呈現(xiàn)方式也能是這樣的悄無聲息,深不見底的思念在那了無人煙的虛空中死無葬身之地。
我甚至還能自由控制著我自己的表情,出來之時看到司慧的第一眼竟然也仍可以勾著嘴角淡然一笑。
我對司慧說:“慧慧,我好了。到你洗了。”
司慧說:“嗯。等我。很快。”
于是我坐著等她。
雙眼呆呆地看著眼前的那道白墻,一動不動,神情渙散。
直到她全身性感地洗完從浴室里面出來,直到她飛奔過來,一跳就跳到我的身上,將我撲倒,直到我們開始動手拉扯著對方,如饑似渴,一步步扎進那無邊的欲海。
我的靈魂始終出竅。它就漂浮在那半空之中,眼神空洞、死死地盯住我……
我賣力般的投入就如一場滑稽至極的表演,全世界都在笑,它卻沒笑。
此刻的司慧,我想象著,她是河莉……
我對她說:“對不起。”
司慧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只是迷惑了一下又繼續(xù)著她那迷失了的呼吸……
如此,直去午夜十二點。
我起身去陽臺上抽煙。
眺望大樓的四周,整個城市依然燈火通明。
司慧跟了上來,從我的背后環(huán)手抱住了我。
她問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說:“我能有什么心事。”
她說:“你一定在想河莉吧?”
我說:“你又知道?”
她沒有說話,只是繼續(xù)抱著我。
我把煙抽完,轉(zhuǎn)身將她抱起并把她放在陽臺中的桌子上面。她坐著。我站著。
我對她說:“我想我要回去了。在這兒過夜的話,明早的課怕是趕不及。”
司慧兩手撐著臺面,眼神勾攝般地看著我的雙眼,說道:“好呀,那你回去好了……”
“嗯,那我回去了。”我只能盡量不去看她的目光,下定決心必須要走,“千萬不要留我,再留一下,我都覺得我不想走了。”一邊開著玩笑我一邊越過了她的身旁。
“不留的呀。你快走吧……”說完,司慧身體坐直,往后稍稍傾斜,翹起了二郎腿。
“也千萬不要送我,怕你跟過來我忍不住要回頭。”我再次丟下一句,就走到了房間的門口。
“不送的嘛。再見……”我聽到司慧在原處說。
“再見。”我說。
出了房間,我順手將她的房門關(guān)上,穿過客廳,打開大門,出了去,帶上門,乘上電梯,下了樓。
直奔宿舍,然后跳上我自己的床蒙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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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也就是從這天起,我與司慧兩個人的故事是越來越糾纏不清。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里,除了她來月事我們沒有一起睡覺,剩下的基本就是每一天的空余時間我都會和她呆在一起。
當(dāng)然,正常的、日常的與其他人的交際還是有的,這么說的意思也不過是在表達,我們的關(guān)系是越來越親密并且非同尋常。
但是我們,由始至終都沒有任何所謂的表白,也沒有一句口頭形式上的愛你、喜歡你。
沒有對外公開,也沒有浪漫的各種花前月下。
我們只有最直截了當(dāng)?shù)某翜S,以及摒棄羞恥之心的夜夜笙歌。
我們樂此不疲地互相引誘,話與話之間那都是最粗俗的直白。
我們可以一起沒羞沒臊一本正經(jīng)地觀摩學(xué)習(xí)資料,然后學(xué)以致用般地再去彼此深入交流、探索那絕對領(lǐng)域。也可以一起呆坐著,一言不發(fā),然后各自點煙(她抽得少我抽得多,這種一起抽的情形其實并不占多數(shù))……
我們是快樂的,也是放縱的、墮落的。
這些日子,是無法形容的情不自控。
連我和司慧兩個人自己都分不清這到底是不是愛。
但我心底明白,我已逐漸沉迷于她的身體,上癮了她的聲音,熟悉了她的曲線,并且著迷于她的每一個舉手投足、甚至每一個的姿態(tài)變換。
我被控制了。
她說:“臭弟弟,沒想到你是越來越厲害越來越會了嘛。”
我說:“沒辦法,還不是得幸有您這位高手的調(diào)教。”
她說:“呵呵,那我這是該為你高興還是該為我自己高興呢?”
我說:“抱歉,說您是「高手」并無惡意,純粹是開了個不合時宜的玩笑……”
她說:“呵呵,反正所有的安排都是早已設(shè)定好的了,并沒有什么值得抱歉不抱歉的。關(guān)于過去,我又不會想太多。”
我說:“那誠然是好的……”
她說:“你的意思是,你還是會怕我想得太多?”
我說:“不。我的意思是,謝謝你原諒了我的冒犯。”
她說:“呵呵!突然對我那么客氣,我還真是有點兒不習(xí)慣……”
我說:“我一直都是個有愛心懂禮貌的有為青年啊,難道你才第一天發(fā)覺嗎?呵呵呵!”
她說:“失驚無神說出這種話,你是想把我給笑死嗎?哈哈哈!”
還有更失驚無神的呢。我說:“慧慧,所以,現(xiàn)在的我們,算是什么關(guān)系……”
她愣了一下,然后淺淺一笑,并沒有立即回答。
我望著月光,在心里同樣問著自己。
看到我陷入迷惘,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道:“干嘛呀?突然這副表情……你心里覺得是什么關(guān)系就是什么關(guān)系呀!你認(rèn)為是什么那它就是什么,你想是什么那它就是什么……都是成年人了,還會為這種問題困惑嗎?”
我撐起臉上的肌肉,僵笑而不語。
其實我很想反問她——那你呢?難道你自己一點都不困惑嗎?抑或說,這種困惑想來實在太累,不如不想。是這個意思嗎?
但我沒有這樣說。
因為我知道,沒有答案就是她的答案。也是我的答案。
我和司慧終有一天,會為這個無法確定的關(guān)系付出代價,然后全盤支離破碎。
美好的結(jié)局不是沒有,但我和她的希望……我感覺渺之又渺。
就像風(fēng)中點燈,你不知道燈芯何時被吹滅,能撐一時算一時罷了。
我只是忽然間地痛恨自己,貌似玩得有些過火,這次好像竟然又認(rèn)真了……
“慧慧,明晚我朋友生日,我就不過來了。”我說。
“唔?朋友?哪個朋友哦?我認(rèn)識嗎?男的女的?”司慧笑著追問。
“當(dāng)然是女的啦!說了你也不認(rèn)識,哈哈哈!”我說。
“唉喲喲~可以啊,臭弟弟,會玩多線開花了……”司慧故意很吃醋的樣子。
我伸了個懶腰,笑著說道:“就普通朋友來著,又不會亂搞,你慌什么呀?”
“誰說我慌了?我才一點兒都不慌呢!”
“嘖嘖嘖!”
“反正你愛碰誰碰誰啊,碰了她們就別來碰我就行……”
“呵呵呵!”
“不許笑!”
“噗、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