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鱗狂飆 第五章暗標的手段

招標會前夜的暴雨沖刷著城市，林啟琛站在君悅酒店頂層套房的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在夜色中忽明忽暗。樓下停車場陸續駛入的黑色轎車像棋盤上逼近的棋子，車燈刺破雨幕的瞬間，他能清晰看見后座那些人翻閱標書的剪影。

“新世紀的人帶了兩個省建筑設計院的老專家。“衷鑫將熱成像儀畫面遞過來，“榮盛集團的標書厚度超標三毫米，應該是塞了特殊材質的圖紙。“

林啟琛瞥了眼手表，凌晨兩點十七分。他扯松領帶，從保險柜取出三枚不同顏色的U盤：“藍色給住建局王主任秘書，紅色放進榮盛副總的情人包里，綠色讓老黑帶到工地。“U盤外殼印著兒童慈善基金會的logo，內嵌的納米芯片會在通電后自動銷毀。

招標現場空調開得很足，林啟琛卻聞到空氣里漂浮著血腥味。新世紀集團的趙總正在臺上講解BIM模型，大屏幕突然跳轉成他在澳門賭場摟著未成年少女的視頻。會場騷動中，住建局領導鐵青著臉離席，走廊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那位收了藍色U盤的王主任秘書突發心梗。

“現在插播緊急新聞。“休息室的電視突然開啟，昨夜還在工地監工的老黑正對著鏡頭痛哭，身后是塌方的基坑和隱約露出半截的明代古城墻。林啟琛慢條斯理地整理袖扣，翡翠扣面映出榮盛副總在消防通道瘋狂打電話的側影。

地下車庫的應急通道里，林啟琛將加密平板推給中標單位負責人。屏幕上的股權代持協議自動翻頁，最終定格在瑞士銀行的存款憑證。

“林總真是......“對方喉結滾動，額頭滲出冷汗，“連我家狗在哪個寵物醫院絕育都查得到。“

“李總說笑了。“林啟琛點燃新的雪茄，煙霧模糊了監控探頭，“貴公子在墨爾本賭場輸掉的那棟樓，我恰好認識幾個放貸的朋友。“他抬手輕拍對方肩膀，袖口掠過時，藏在紐扣里的微型注射器已完成取樣——那人后頸的冷汗含有超標的皮質醇，說明還有底牌未亮。

慶功宴設在剛剛過戶的濱江地塊，推土機在窗外轟鳴。林啟琛晃著紅酒聆聽下屬匯報，突然瞇起眼睛：“你說榮盛那個新來的財務總監，每天中午都去市民公園喂鴿子？“

“是的，每次都坐在第三張長椅。“

“明天找人在長椅底下裝聲波發射器，頻率調到16500赫茲。“他抿了口酒，看著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那些鴿子羽翼振動的節奏，像極了當年在貧民窟翻垃圾時聽見的，運鈔車保險栓轉動的聲響。

林啟琛的指尖在鋼化玻璃上劃過，水霧凝結的軌跡像一道未完成的棋路。君悅酒店頂層套房的意大利真皮沙發里，衷鑫正用紫外線燈掃描標書封套，光影在他下眼瞼投出青灰的疲憊色。“新世紀的人動了手腳，“他舉起標書某頁，“墨跡光譜異常，摻了隱形藥水。“

林啟琛俯身細看時，西裝后擺掠過茶幾上的冰桶，冰塊碰撞聲里混雜著加密電話的震動。他瞥見來電顯示是“王主任“，卻任由鈴聲在波斯地毯上悶響。落地窗倒影中，他的拇指正無意識地摩挲尾戒內側的鋸齒——這是十年前在工地監工時養成的習慣，每當要切斷鋼筋前總會這樣摩挲虎口。

地下車庫B2層的排風扇發出蜂鳴，林啟琛將黑色手提箱推進紅色保時捷后備廂。駕駛座上的女人戴著寬檐帽，涂著丹蔻的手指敲擊方向盤：“省院兩位專家的把柄就值這點？“

“陳小姐不妨打開夾層。“他的皮鞋尖輕點地面，潮濕水泥地留下半個模糊的鞋印。女人掀開箱內襯布，瞳孔在看見親子鑒定報告時驟然收縮——那是她與某位副省長私生子的證據。排風扇突然停轉，黑暗中響起子彈上膛的輕響，林啟琛卻笑著按下車鑰匙，后備箱緩緩升起露出成捆的歐元：“現在，我們能談談跨海大橋的混凝土標號了嗎？“

招標會現場的中央空調出風口飄落一片金箔，那是林啟琛提前讓人混入風道的追蹤芯片。當新世紀集團的趙總展開建筑模型時，他藏在袖扣里的接收器開始震動——模型內部嵌入了微型掃描儀，正將結構數據傳往境外服務器。

“溫度21.3℃，濕度65%，符合數據盜取的最佳環境。“衷鑫在藍牙耳機里低語。林啟琛端起咖啡杯，借著杯壁反光觀察斜后方的眼鏡男。那人食指在平板電腦上敲擊的節奏，與新風系統過濾網發出的異常震動頻率完全同步。

休息室的果盤里，沾著***的牙簽混在百香果籽中。林啟琛用銀叉輕戳芒果塊，叉尖在某個角度反射出走廊鏡頭的紅光。他忽然按住身旁王主任的手：“這家的杏仁酥值得一試。“

侍應生托著茶點盤的手微微一顫，盤底某塊瓷磚隨之亮起綠光——這是后廚約定的投毒成功信號。林啟琛笑著咬開杏仁酥，實則將含在舌下的解毒膠囊咬破。苦味蔓延時，他瞥見侍應生耳后未擦凈的紋身：那是境外某雇傭兵團的標志。

女記者的話筒幾乎戳到林啟琛的下巴：“您對本次招標的公正性如何評價？“他垂眸看向她鎖骨處的微型攝像頭，忽然傾身靠近：“小姐的香水很特別，前調是苦艾，后調有****的甜腥。“

女記者后退半步，耳麥里傳來電流雜音——她藏在假睫毛里的接收器被電磁脈沖燒毀。林啟琛轉身時的余光掃過她顫抖的指尖，那抹孔雀藍指甲油正在脫落，露出底層軍用防探測涂料的鐵灰色。

投影儀啟動瞬間，林啟琛的虹膜捕捉到光束里漂浮的納米機器人。這些智能塵埃會附著在視網膜上，通過瞳孔震動竊取生物密鑰。他佯裝揉眼，實則按下鋼筆頂端的***。

大屏幕突然閃爍，新世紀集團的BIM模型扭曲成骷髏圖案。趙總手背暴起青筋，他腕表的脈搏監測功能此刻正將異常心跳傳往紀委的云端服務器。

消防通道里的聲控燈隨著林啟琛的腳步聲次第亮起。他在第三級臺階停住，從墻縫摳出紐扣錄音器——這是榮盛副總的情人昨晚留下的。

“聲紋匹配度98.7%，確認是李處長。“衷鑫的聲音從耳機傳來。林啟琛將錄音器碾碎在扶手銹跡上，鐵腥味混著集成電路焦糊味涌入鼻腔。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貧民窟垃圾場翻找變質食物時聞到的類似味道。

標書存放室的恒溫柜液晶屏顯示18℃，林啟琛的袖珍紅外測溫儀卻顯示21.7℃。他解開領帶時，金屬領帶夾在柜門鎖孔投射出激光網格——三道交叉紅線指向天花板煙霧報警器。

“冷媒管被接入了數據線。“衷鑫在頂棚夾層里悶聲說。林啟琛抬手調整領帶夾角度，紅光突然聚焦在通風口某塊濾網，燒熔的塑料味中墜下一枚帶血槽的飛鏢。

洗手間的感應水龍頭突然噴出淡粉色液體。林啟琛后退半步，看著鏡面浮現的血字：“退出競標“。他蘸取液體輕嗅，忽然笑出聲——這是混合了酚酞試劑的堿性溶液。

“幼兒園化學課的把戲。“他撕下袖口襯布擦拭鏡面，布料的熒光反應顯示出完整指紋。三小時后，這枚指紋會出現在某位副市長的情婦公寓門把手上。

電梯轎廂在23層停頓時猛地下墜半米。林啟琛扶住鏡面墻，看著樓層按鈕的LED燈依次熄滅。他解開西裝扣子，從內袋取出微型陀螺儀——傾斜角度顯示電梯正被磁力裝置拽向緊急制動層。

“重力加速度異常，準備硬著陸。“他對著領帶麥克風說完，突然躍起抓住轎廂頂部檢修口。電梯轟然墜地時，他懸在半空的身影在鏡面折射成無數碎片，像被擊潰的棋局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