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一個急剎,穩(wěn)穩(wěn)停在銀灣別墅區(qū)門口。
陳宇甩下幾張鈔票,看都沒看找零,推開車門就沖了出去。
眼前,紅藍警燈無聲狂閃,將一棟奢華別墅映照得如同白晝。
警戒線拉起了好幾圈,將聞風而來的記者和好事者死死攔在外面。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獨屬于大案要案的緊張氣息。
陳宇臉色陰沉,徑直走向警戒線。
一個年輕探員剛想伸手阻攔,眼角的余光就瞥見了線內(nèi)一個熟悉的身影。
嚴正站在別墅門口,那張國字臉比鍋底還黑,他看到陳宇,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
年輕探員立刻會意,麻利地掀開了警戒線的一角。
陳宇貓腰鉆了進去,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嚴正面前,開門見山。
“怎么樣?里面有發(fā)現(xiàn)嗎?”
嚴正搖了搖頭,聲音沙啞道:“暫時沒有,他家里一切如常,看不出任何打斗或者被強行入侵的痕跡!”
“操!”陳宇低聲罵了一句。
這他媽是最操蛋的情況。
“都給我查仔細了!地毯、墻紙、天花板!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我就不信了,一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不遠處,傳來一道清亮卻帶著焦躁的女聲。
陳宇循聲望去,正好看見蘇清竹那道英姿颯爽的身影。
這位美女警花,正叉著腰,對著手下的一幫痕跡科探員發(fā)號施令。
看到她這副模樣,陳宇就忍不住想笑。
嘖嘖,這位警花姐姐,之前不還挺牛逼的嗎?
看自己哪哪兒都不順眼,覺得老子就是個野路子,上不了臺面。
怎么自從老子出現(xiàn)之后,她這智商就跟坐了滑梯似的,一路往下掉呢?
難道是最近這案子,確實太玄學了,超出了她的認知范圍?
陳宇心里一邊瘋狂吐槽,一邊又忍不住腹誹那個不當人的狗系統(tǒng)。
我靠!你可真是瞧得起我啊!
老子穿越前,不過就是個警校畢業(yè)、天天在家摳腳的待業(yè)青年!純純的**絲一枚!
除了打游戲、泡妞在行,啥正經(jīng)工作經(jīng)驗都沒有!
你他媽直接給我扔這兒上崗查案,案子一個比一個變態(tài)就算了,現(xiàn)在還把老子唯一的金手指給禁了?
我上哪兒給你找這個大活人去啊!
哦不對,好像已經(jīng)被那個面具男單方面宣布死亡了……
陳宇心中萬馬奔騰,表面上卻不動聲色,邁步走進了別墅。
一股奢靡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靠!
陳宇的眼睛被晃得有點疼。
這是秘書的家?
說這是皇宮我都信!
整個大廳,挑高怕是得有七八米,頭頂上掛著一盞比他租的房子還大的巨型水晶吊燈,璀璨奪目。
腳下是光可鑒人的頂級大理石,墻上掛著幾幅看不懂但感覺就很貴的現(xiàn)代藝術畫。
空氣中,甚至還飄著一股淡淡的、高級雪茄混合著某種昂貴香水的味道。
一個秘書而已,住這種地方?
要么,他老板是個天大的善人。
要么,他自己就不是個干凈東西。
幾十名痕跡科的探員,正穿著鞋套,小心翼翼地在這座“皇宮”里忙碌著。
他們有的拿著放大鏡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檢查著地磚縫隙;有的舉著多波段光源,仔細掃過墻壁和家具的每一個表面。
每個人都額頭冒汗,神情凝重。
顯然,他們也都被這案子的詭異給整不會了。
嚴正的手機就沒停過,一個接一個地打進來。
“什么?下游還是沒發(fā)現(xiàn)?”
“擴大范圍!把聲吶探測儀也調(diào)過去!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水流太急?再急也得給我找!”
他壓著火,對著電話那頭低吼,但任誰都聽得出他聲音里的無力感。
護城江又寬又長,水流湍急,想在里面撈一個人,跟大海撈針沒什么區(qū)別。
整個案情,徹底陷入了僵局。
所有人都一籌莫展,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而就在這時——
“汪!汪汪!”
幾聲急促而響亮的警犬吠叫,毫無征兆地打破了別墅內(nèi)的死寂!
那聲音,充滿了攻擊性,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怎么回事?!”蘇清竹第一個反應過來,快步朝著聲音來源跑去。
只見大廳的正中央,兩條精悍的德牧警犬,正對著一塊平平無奇的大理石地磚,瘋狂地咆哮著,四爪用力地刨著地面,喉嚨里發(fā)出陣陣低吼。
一名負責牽引的探員,用盡了力氣才把它們拉住。
“警犬有發(fā)現(xiàn)了!”一名痕跡科的老探員眼睛一亮,立刻蹲下身,拿出工具仔細檢查那塊地磚。
嚴正、蘇清竹和陳宇也立刻圍了上去。
三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震驚和疑惑。
“有情況!”
那名老探員仔細檢查了半天,終于抬起頭,聲音里帶著一絲興奮。
“嚴隊,這塊大理石地磚……是松動的!”
他指著地磚的邊緣,那里有一道比發(fā)絲還要細微的縫隙。
“如果不仔細看,或者沒有警犬的提示,根本不可能發(fā)現(xiàn)!”
松動的地磚?
在別墅的正中央?
這他媽也太奇怪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警犬還在沖著那塊地磚瘋狂咆哮,仿佛底下藏著什么讓它們極度不安的東西。
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嚴正的臉色凝重到了極點,他盯著那塊地磚,沉默了幾秒鐘,然后猛地一揮手。
“打開!”
命令,簡短而有力。
痕跡科的人員立刻行動起來,一人拿來了一根細長的撬棍,另一人則拿來了專業(yè)的吸盤工具。
他們的動作,小心翼翼,生怕破壞了可能存在的任何證據(jù)。
吸盤,被牢牢地按在了這塊一米多見方的大理石表面上。
撬棍,輕輕地插進了那道微不可見的縫隙里。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整個大廳里,只剩下警犬壓抑的喘息聲,和撬棍與石材接觸時,發(fā)出的“咯吱”聲。
痕跡人員深吸口氣,手臂緩緩用力。
那塊沉重的大理石地磚,被一點,一點地……撬了起來……
嚴隊見到里面的土層,沉聲喝道:“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