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從鏢人開始 第68章 吾家有女初長成

亂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風(fēng)。

城郊山野中，槍比風(fēng)雪急。

周巖手中長槍狂飚旋卷，圈子越舞越大，越舞越急，雪花被槍尖的勁氣兜著翻轉(zhuǎn)，遠(yuǎn)遠(yuǎn)看過去，如掛著一條白色的巨蟒。

陡然間大槍槍鋒自回旋雪花繞成的弧圈中點出，那槍尖并不平穩(wěn)，如同靈蛇吐信一般在前方不斷舞動，不過瞬間，周巖便推著槍前行出七八個大步，身形所過之處，地面雪花爆開。

這是天下槍術(shù)都有的一記中平槍，槍名中平，有四平八穩(wěn)之意，出招走一線，所有的殺傷也都集中在這條線上，練到極處，一槍刺出，胸腹肩頸都在范圍內(nèi)。

周巖的內(nèi)功如今頗有火候，臂力強(qiáng)勁，按照槍術(shù)運氣之法，內(nèi)力灌注大槍，外勁催發(fā)，這使得原本看起來平淡無奇的中平槍刺出，槍頭籍著鋼鐵的彈性閃爍不定，別說是胸腹肩頸，槍勢籠罩的整個方圓都在點刺當(dāng)中，殺傷力驚人。

猛地里周巖持槍，雙手順勢滑到槍身中段，步伐催動身形，鋼槍隨著身體旋轉(zhuǎn)，揮舞之中如棍、如鞭，在風(fēng)雪中里揮出無數(shù)殘影，空氣中更有砰砰的聲音響起。

他這樣的槍法，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岳家槍、呼延槍法、楊家槍，更多得見的是明教張教主張三槍的詭異多變槍法。

襄陽“醉仙樓”一戰(zhàn)，張三槍前后只出了三槍，但都以奇致勝，尤其雙手持大槍中端，槍尖揮舞出磅礴渾圓摘人頭顱的殺招給周巖影響太深。

他自練習(xí)槍法以來，便不斷的嘗試將那種槍擊之法融合進(jìn)來，如今也頗有心得。

倏忽里所有的槍影斂去，周巖轉(zhuǎn)身，鋒芒刺出，回馬槍下，掌寬的槍頭沒入一株腿粗的大樹，枝葉剎那震動，積雪簌簌落下。

周巖內(nèi)勁外爍，手腕一抖一擰，槍頭滾轉(zhuǎn)，咔的一聲，那大樹順著槍頭刺入的地方，居中炸裂。

他拔槍，回走幾步，看著四周數(shù)木，林林總總，十多棵粗細(xì)不一的白楊樹樹干上都有槍頭劃過的痕跡。

岳家槍沒有這樣的招式，是之前他施張三槍的槍術(shù)所留。

周巖驚喜的道：“這一槍要是落在人腰腹，實不亞于拿刀腰斬，臟腑怕都要攪成粉碎。”

他如此想來，將大槍插入雪地，走向不遠(yuǎn)處一處山崖。

山崖高有五六丈，雖不是刀劈般的筆直險峻，然此等天氣下，想要手腳并用的攀巖而上，卻也沒有任何可能。

周巖使“金雁功”領(lǐng)氣之法，精純的內(nèi)氣在足少陰腎經(jīng)、足少陽膽經(jīng)間形成一個獨特的循環(huán)，呼吸間盆骨舒張，髖、骶、尾骨皆動。舉御飛升，輕似鴻毛的感覺油然而生。他身子拔地而起，直上一丈，身形降落時，足尖輕踩崖壁，再拔高數(shù)尺，隨即身似云中雁，橫向挪移數(shù)尺，這才自空中翾風(fēng)回雪落下。

周巖臉上有欣喜神情，“金雁功”與日俱進(jìn)，尤其是空中折轉(zhuǎn)的法門，臨陣對敵，乃救命之術(shù)。

天色破曉，約是早食時刻。他不再繼續(xù)修行，拿了鋼槍、弓囊及地上的四只野兔、三只山雞走向黃驃馬。

自張望岳傳授岳家槍法之后，呼延雷及其打破了內(nèi)心壁壘的楊鐵心先手傳授了呼延家、楊家槍法，練槍不似練拳，在自家庭院難以施展，每日卯時，他都會到鏢局牽馬，出城直奔城郊山野，狩獵練槍舞劍、修行金雁功。心堅似鐵，悟性出眾，勤練不輟，各項功法自是進(jìn)展神速。

“駕”

一聲輕呵回響，黃驃馬四蹄翻飛，敲著地上積雪馳騁離去。

一路快行，靠近到城池，馬兒上了官道，前行間周巖聽的身后蹄音如雷，他策馬讓道，黃驃馬減速，靠官道一側(cè)緩緩前行。

數(shù)十騎駿馬撞破風(fēng)雪呼嘯而來，騎隊從身側(cè)馳騁而過，周巖瞧見當(dāng)前高頭大馬上的男子約莫二十五六左右，相貌刀劈斧鑿般冷硬，大氅在風(fēng)雪中似云翻滾，好不威風(fēng)。

稍后一騎上卻是個胡人青年，腰間鼓脹，應(yīng)是纏了軟鞭之類的兵器，身后又隨數(shù)名曲發(fā)黃須的男子。

這是從西域來的隊伍？馬隊遠(yuǎn)去時，周巖迷惑的想著。

……

碧穗炊煙當(dāng)樹直，綠紋溪水趁橋灣

周巖一人一騎出現(xiàn)在城郊小院外。

他翻身下馬，拿了兩只野兔、一只山雞，推開柴扉入院，門咯吱響過之時，楊鐵心從堂內(nèi)走了出來。

“楊前輩，這兔子、雞擱院內(nèi)了。”

他每日清晨練武狩獵，回來時都會稍帶一兩只獵物給楊鐵心、呼延雷。

楊鐵心父女初始推辭，但如今也早成了習(xí)慣。

“多謝周兄弟。”

楊鐵心笑著答謝一聲，穆念慈從廚房走了出來，端著一碗熱茶。

“周鏢師喝茶解渴。”

“謝了！”周巖端起了磚茶，咕嘟咕嘟喝干凈，遂將瓷碗遞給對方，“走了，鏢局見。”

“一道吃飯！”楊鐵心道。

“不了，還要去一趟皮貨鋪。”

“是這樣呀，那回頭見。”

一切都是發(fā)乎心跡的交談，自然隨意誠實，周巖出院上馬離去，穆念慈拿了野兔、山雞開始收拾處理。

“爹，周鏢師送了如此多野味，要不回頭請鏢頭、呼延鏢師、王鏢師、時鏢師他們過來聚一聚。”

“甚好！”

“晚上女兒再打幾壇酒放著。”

“甚好。”

楊鐵心連說兩個甚好，穆念慈已經(jīng)在拔毛清洗山雞，木盆熱水蒸騰，回旋的雪花不時落在臉上，化成水珠，挽起衣袖的少女抬臂用手背擦拭臉上水漬，眉眼柔和，神態(tài)喜悅。

“吾家有女初長成。”

楊鐵心站在院內(nèi)，看著眼前一幕，如是想來。

“爹，你回屋去，免得受寒。”

“好好！”

楊鐵心染了風(fēng)霜的臉上浮著笑意，轉(zhuǎn)身進(jìn)入屋內(nèi)。

……

周巖入城，騎馬到了皮貨鋪。

他從襄陽北上，在太行山修行，狩得花豹，取了皮帶回中都后送到皮貨鋪，讓掌柜加工成裘衣，這是要送給呼延雷的，以答謝對方支付購買“夜照玉獅子”錢銀的情意。

老字號的皮貨店，手藝自不在話下，周巖拿了裘衣，給了掌柜手工費，策馬直奔住處，因為拿了裘衣的原因，恰好繞道從四海鏢局經(jīng)過。

途徑門樓，周巖看到鏢局大門敞開，里面熙熙攘攘。

不應(yīng)該冷清才對？他迷惑想著。

雷駱、赫連春城、胡人青年尹克西就站在廊院的檐下，四海東家目光掠過數(shù)丈的空間，看到鏢局門外的周巖。

“少東家，鏢局外那人就是福安的鏢師周巖，四海之禍，都因競鏢而起，奪鏢的也是他。”

尹克西聞言道：

“父親從風(fēng)陵渡回來就夸贊過這人，我去會一會。”

……

長街上的周巖皺眉沉思，待要離去時，猛地自鏢局廊道間有呵斥聲傳來：

“鬼鬼祟祟，何人窺視？”

聲隨鞭到，周巖視線內(nèi)，一軟鞭如天外游龍，矢矯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