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臥室里傳出男人響亮的呼嚕聲,她走到床邊嘗試著叫了幾聲老公,男人沒有反應(yīng),她躡手躡腳地拿起手機,用男人指紋解鎖,走出臥室。
書房里,中年女人看著對方手機里的聊天記錄,神情黑如鍋底,拿著手機的手不自覺地打顫,晴老板說的沒錯,他果然出軌了!
她看著自己老公與其他女人曖昧的聊天記錄,心中怒火中燒。她咬緊了嘴唇,想要讓自己保持理智,可心底的委屈卻讓她根本沒有理智可言。
她拿著手機,猛地站起身,沖進臥室,將男人的手機狠狠砸在對方身上,怒吼道:“你給我起來!”
熟睡中的男人沒有反應(yīng)。
中年女人直接爬到床,騎在對方身上,狠狠地甩過去幾個耳光。
臉上劇烈的疼痛,將男人喚醒:“怎……怎么了?”
唐永源睡的還有些迷糊,不清楚怎么回事,轉(zhuǎn)瞬對上中年女人滿臉的怒火,很是疑惑:“老婆,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中年女人拿起旁邊的手機,摔到他臉上:“拿著老娘的錢在外面養(yǎng)女人,你他媽是不是瘋了!誰給你的膽子,我日你老母的,我對你這么好,你竟然敢辜負(fù)我!”
男人看著自己的手機,瞬間被嚇醒,望著坐在自己身上發(fā)瘋的女人,下意識想辯解:“老婆你聽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中年女人怒道:“那你倒是說說,究竟是哪樣!”
“我和她……”男人噎住。
中年女人見他說不出,氣的又朝他身上揮了幾拳:“你沒有良心!我哪里對不住你,為了給你生兒子,我什么罪都受了,結(jié)果你竟然背著我找其他女人,你怎么不去死啊!”
唐永源低著頭不說話,任由中年女人辱罵。
他越不說話,中年女人越生氣,不停地鬧騰,左右開弓地扇男人耳光,臥室里全都是啪啪的巴掌聲。
終于,男人忍不下去,攥住女人胳膊直接將她從床上掀翻到了地上:“行了,我是出軌了,那還不是因為你年紀(jì)大,生不出兒子。”
“我都這么大年紀(jì)了,為了跟你過,連個孩子都沒有,你說要給我生個兒子,這都多少年了,兒子呢!”
中年女人坐在地毯上,睜大眼睛,愣愣地望著他,聽著他的指責(zé),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不敢置信道:“你……你忘了當(dāng)初跟我在一起時怎么說的了嘛,你說不在乎我年紀(jì)大,也不在乎我不能生,只是想跟我在一起,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最后都是我們兩個人生活,你說的這些話難道全是放屁嘛!”
“我沒忘!”男人不甘示弱的吼回去:“我一直跟你說有沒有孩子都沒關(guān)系,其實是騙你的,我想要兒子,非常非常的想!被你發(fā)現(xiàn)了也好,我早他媽受夠你了,也不看看就你這臭脾氣,除了我還有誰能受得了你,整天對我頤指氣使,說這不能做,那不能做的,我踏馬是你男人,整天過得跟你孫子似的。”
“整天給你端茶倒水,甜言蜜語的哄著,稍有不順就各種找我麻煩,自從跟你在一起后,我完全沒有了自己的生活和社交。當(dāng)初就為了讓我陪你旅游,你不打招呼直接讓人事辭退我,每天待在家陪著你,看你臉色生活,哄得你開心了,就給點零花錢,哄不開心了,直接讓我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這房子、車子、公司全是你的,我要個兒子給自己一點保障怎么啦!”
“還有,今天好端端的你為什么要翻我手機,你知不知道**兩個字怎么寫?”
“你有沒有良心!”中年女人哭著罵道:“當(dāng)初不是你一直跟我說工作累,不想工作嘛,你說陪我旅游,去的全是你想去的地方,當(dāng)初是你跟我說想出去看看,開開眼界。”
“我他媽是想讓你給我升職,誰叫你把我給開了。”
“滾!”中年女人沒想到一向溫和的老公會突然惱羞成怒,惡狠狠地在這兒指責(zé)自己的不是,她生氣的指向臥室門:“你給我滾!”
唐永源同樣氣急敗壞,聽到這句話直接翻身下床,伸手就要去拿自己的衣服套身上。
中年女人沒想到他真的要離開,神情瞬間多了幾分慌亂,她不懂一向?qū)ψ约喊僖腊夙樀哪腥耍裉鞈B(tài)度怎么會這么強硬。
平時兩人吵架,男人都會低三下四的哄自己。一定是外面那個女人,他敢這么硬氣的半夜離開,肯定是因為不缺人收留。
中年女人想到這兒,心里更慌了,她想挽留男人,可她的自尊心又不允許她委曲求全,更何況這件事上,她沒有錯,是對方出軌在先。明明是他的錯!
中年女人站起身,望著正在套褲子的男人,語氣平靜:“你確定要走是吧。”
她抬手指向男人:“行啊,你身上從上下到都是老娘給買的,今天有本事你就光著走出這個門。”
男人穿衣服的動作一頓,低聲咒罵了一句:“神經(jīng)病。”
這句話瞬間刺激了中年女人,她沖上來朝男人身上又抓又撓:“你說誰是神經(jīng)病,你他媽長本事了是吧,老娘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到頭來還要被你罵一句神經(jīng)病,你怎么不去死呀!”
她抓著男人的褲子,不讓他穿,同時朝他胳膊狠狠咬去。
“嘶——”
唐永源只感覺自己胳膊上的肉都咬快被她要掉了,下意識甩胳膊,同時抓住她的頭發(fā)用力推開。
男女力量懸殊。
“砰”的一聲,女人被推的連連后退,跌倒在地毯上,腦袋重重磕在了柜角。
“啊——”
女人發(fā)出痛苦的哀嚎,感覺這一下嗑的腦袋發(fā)懵,瞇著眼睛指向男人,威脅道:“你完了,花著我的錢,出軌就算了,竟然還敢對我動手,你等著蹲大牢吧!”
男人也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到這一步,看著中年女人汩汩直流的鮮血,他有些愣神,慌張地不知所措,但在聽到對方要讓自己坐牢后,他慌亂害怕的眼神突然變了,看著躺在地上的女人,心里逐漸生出了殺意。
突然間,他褲子也不穿了,開始環(huán)視四周,最后落在化妝凳上。
中年女人見他抓著凳腿,神情陰狠地朝自己走過來,瞬間猜到了對方的意圖,大聲驚呼:“救命,殺人了!救命啊!”
她用力的撐起身體,想要從床上爬過去逃走,可身后的人已經(jīng)怨念上頭,回想這些年自己受的委屈,又想到之后女人把自己弄進去,怎么可能放她逃走。
“嘭”的一下,化妝凳砸在了中年女人后腦勺上,她兩眼一翻,直接昏厥過去。
男人看著床上昏死過去的女人,理智瞬間回歸大腦,拿著凳子腿的手微微發(fā)顫,心里出現(xiàn)了恐懼。
自己竟然真的對她動手了!等她醒過來,肯定要跟自己算賬。
男人懊惱的給了自己一巴掌,后悔自己為什么要說那些話,為什么不像平時那樣哄一哄,這女人腦子簡單,明明哄幾句就能擺平的事情,自己為什么要跟她吵!
可后悔又能怎么辦,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一步。
不行,不能讓她醒。她醒過來肯定要對付自己,當(dāng)初自己挪用她公司的資金的把柄被她握著,要是真被她送進牢里,沒有五年、十年肯定出不來。
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真的把她殺了。
反正她已經(jīng)好幾年沒跟兒女聯(lián)系了,到時候自己只說她出去旅游失蹤了,他們是合法夫妻,她的車子、房子、公司都會歸自己所有。
一想到她名下的財產(chǎn),唐永源原本恐懼的眼神立即變了,舉起化妝凳就要再砸。
結(jié)果外面突然傳出一道聲響,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虛掩的臥室門被踹開,穿著警服的人突然沖進來,手里拿著手槍,看著房間里的男人舉著凳子,目標(biāo)是床上昏迷女人的頭部,立即高喊:“住手,警察!”
事情回歸一個小時前。晴川接著又卜算了兩卦,在十二點左右時下播。
下播后,晴川便繼續(xù)忙碌紙扎的事情,可在綁骨架時,突然心緒不寧,竟被竹篾割破了手指。
“嘶——”
她痛的深吸一口涼氣,立即引起了旁邊沈之行的注意。
“怎么了?”
男人放下剪輯視頻的手機,快步走過來,看到晴川流出血珠的手指,蹙眉擔(dān)心道:“怎么劃到了?”
說著,他上前捏住傷口,帶著晴川去洗手間沖洗。
血流很快止住,兩人重新走回店里,沈之行讓晴川坐下,問他:“藥箱在哪兒?”
晴川指了指柜臺,看著沈之行拿著碘伏和創(chuàng)口貼走過來。
“太累了嗎?”
沈之行一邊幫他給傷口消毒,一邊低聲詢問。
“不是。”晴川搖頭:“我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yù)感。”
她蹙眉沉思,在沈之行幫他貼好創(chuàng)口貼后,站起身走到長木桌后坐下,看著草稿紙上的生辰八字。上面是今天卜算的三卦。
后面兩卦倒是沒什么問題,晴川的注意力落在了第一卦上。
他記得這一卦是個年紀(jì)頗大的中年女人,想算算還能不能有孩子,因為戀愛腦被網(wǎng)友群嘲。
晴川拿起旁邊的三枚銅錢,心里默念著女人的感情后續(xù),隨后拋出。
用銅錢結(jié)合著八字起卦,晴川看著卦象,手指快算掐算,在得出死卦的結(jié)論后,心底一驚。大兇!
中年女人就算知道老公出軌,最壞不過是離婚收場,怎么會是死卦?
晴川不信邪,收起銅錢再次卜算。結(jié)果依舊。
難道中年女人不肯離婚,對男人以死相逼?
晴川結(jié)合時辰,重新卜算她的生辰八字,發(fā)現(xiàn)她原本病死的命數(shù),突然變成了意外橫死,后面十二年的壽命突然沒了。
一向鎮(zhèn)定的晴川這會兒也不由猛抽一口涼氣。
沈之行看不懂卦象,見她這樣,關(guān)切問道:“怎么了?”
晴川看著桌上的卦象,緩緩說出:“我可能要沾染上人命。”
沈之行皺眉:“怎么回事?”
晴川沒有回答,拿起手機添加區(qū)號,跨省撥打了110。
對方聽他說可能有命案發(fā)生,立即出警,根據(jù)晴川提供的名字、生日、以及大致方位查出中年女人的小區(qū)。
之后警察又根據(jù)物業(yè)查到戶主,結(jié)果剛到門口,就聽到里面有人喊救命。
“嗡嗡嗡——”
晴川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顯示來電人是110。
他接起后得知,女人成功被救下,實施殺害的男人也當(dāng)場被抓獲。
掛斷電話后,晴川又拿銅錢結(jié)合女人八字、以及卜卦時辰重算了一遍,確定女人性命無虞,依舊是十二年的壽命,最后病死的結(jié)局,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沈之行端過來一杯溫水,問他:“沒事了?”
晴川:“嗯。”
沈之行繼續(xù)問:“因為老公出軌鬧自殺?”
晴川搖頭:“應(yīng)該是兩人吵鬧起來,男人想殺人滅口。”
沈之行聽了,忍不住調(diào)侃:“看來這女人除了有錢,一無是處啊,挑個男人都能看走眼。”
晴川淡淡回道:“人各有命。”
“嗯。”沈之行的注意力全在晴川受傷的手指上:“還疼不疼?”
晴川看了眼左手上的創(chuàng)口貼,搖頭道:“沒事。”
幸好自己被提醒了,不然就要平白沾染上一條命債。
中年女人的事情解決, 晴川便沒再去管。
等到了凌晨兩點,讓沈之行回去休息,自己獨自做紙扎到天亮。
一覺醒來。
晴川迷糊著去洗漱, 看到前面店門打開,只以為是沈之行過來了, 沒有在意, 畢竟之前他給了對方一把鑰匙。
洗漱收拾一番后,他才發(fā)現(xiàn)店里除了沈之行之外,還有四人。
兩名警察,一個大胡子的中年男人,一個看起來二三十歲的年輕人,見晴川從店后面出來,齊齊站起身迎上來。
四人起身:“中午好, 晴老板。”
晴川望向四人,不解道:“有事嗎?”
為首的男人穿著一身警服,高大挺拔, 正值壯年, 面容剛毅,皮膚黝黑, 眼睛正氣且炯炯有神。
“晴老板,我是潘鋒,華福區(qū)派出所的警察。”
“哦。”晴川對這人有印象, 之前自己幫對方破獲過一樁命案, 兩人在微信上有過來往。
潘鋒確定對方記得自己后, 直接說道:“晴老板,我想請你幫個忙。”
晴川沒接話, 看著對方等他說后續(xù)的事情。
潘鋒:“我們最近接到了一個連環(huán)殺人案,短短半年內(nèi),兇手謀殺了三名死者,因為接到報案時,兇手已經(jīng)全國逃串,我們目前找了四五個月時間,卻一無所獲,想請你幫忙找找,可以嘛?”
晴川問:“知道兇手身份嗎?”
潘鋒:“知道。”
他側(cè)頭給同行的警察要來資料。
“這是兇手的資料,但目前他在外面應(yīng)該是用的化名,我們并沒有查出這人的生活軌跡。”
晴川打開文件,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的詳細(xì)資料。
晴川語氣淡淡地問:“有他的生辰八字嗎?”
上面只有兇手的出生年月日,但并沒有具體的時辰。
潘鋒:“有,在后面,兇手照片的背面。”
他們知道卜卦算命都需要生辰八字,特意給兇手家人要來的。
晴川伸手翻頁,看到文件中夾了幾張兇手的照片。
他拿出其中一張正臉照查看,中年男人是個禿頂,三白眼,神情呆滯,塌鼻梁,唇上方有個顯眼的痦子,雖然是個自私自利的暴脾氣,但并沒有在他面相上看出背負(fù)人命。
晴川詢問:“這是什么時候的照片?”
“三年前的”潘鋒解釋:“這已經(jīng)是我們能找到距離現(xiàn)在最近的照片了,不可以用嗎?”
晴川否認(rèn):“不是。”
她翻到照片背面,看到一串?dāng)?shù)字。
晴川把文件歸還對方,拿著照片繞過長木桌坐下,拿起紙筆解盤這人的八字。
兩三分鐘后,他看著紙上的內(nèi)容,問潘鋒:“潘所長,你們確定兇手就是他嗎?”
潘鋒十分肯定:“對。”
晴川:“那這八字不對。”
潘鋒詫異:“不對?”
晴川:“估計是他家里人對你們說了謊,這人雖滿臉兇相,卻是家里最小的兒子,估計從小嬌生慣養(yǎng),而且從面相上來看,他與父母的關(guān)系還算融洽,家里人可能在有意袒護他。”
潘鋒的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個川字。
“抱歉。”
他說著走上前來,準(zhǔn)備把照片拿回,卻聽見晴川緩緩道:“不過沒事,生辰八字是可以推算出來的,只是需要多費一些時間。”
潘鋒神情一亮:“那麻煩晴老板了。”
晴川沒接話,在原本的八字解盤旁邊開始推演。
這時,一杯溫牛奶不動聲色地放在了他右手邊。
晴川余光瞥見,朝安靜的沈之行覷了眼,沖他一笑,沒有說話。
如果出生年月日沒錯的話,只差時辰,是可以根據(jù)這人的面相推算出來的。
晴川端起牛奶喝了幾口,開始低頭認(rèn)真推算。
旁邊的幾人也都不敢出聲打擾他,一個個坐在茶幾邊安靜等著。
半個時辰后,晴川輕嘆口氣,出聲道:“出來了。”
坐在椅子上的四人立即湊上來,只見晴川打開地圖,不斷擴大,最后將范圍縮小在一個市區(qū)內(nèi)。
“他大致在這個市區(qū)里。目前他身上背了不止三條人命,真實數(shù)量可能要翻一倍。”
“他的面容可能發(fā)生了改變,你們需要更加注意。對了,你們也可以多注意一下情侶,目前他很可能有一個同伙,女性,兩人正處于男女關(guān)系中。”
潘鋒讓同伴將晴川說的一條條詳細(xì)記錄。
晴川放下中性筆,微微轉(zhuǎn)動發(fā)酸的手腕,說道:“希望這些能幫助到你們。”
潘鋒立即應(yīng)道:“能,已經(jīng)很詳細(xì)了,謝謝晴老板了。”
“請問多少錢?”
晴川抬手指了指遠(yuǎn)處柜臺上的二維碼,道:“二十。”
潘鋒打開手機的動作一頓,心領(lǐng)下對方好意:“謝謝。”
晴川沖他點了下頭,目送潘鋒付完卦錢,帶著同伴匆匆離開。
警察一走,晴川把注意力落在了一直沒出聲的兩人身上。
其中大胡子的中年人立即笑著迎上來,自我介紹道:“你好晴老板,我叫馮大峰,之前在直播間里,您幫我算過命。”
晴川完全不記得。
馮大峰看出了晴川對自己沒印象,絲毫不在意道:“不記得也沒關(guān)系,我重新介紹,兩點水,馬字馮,大小的大,山峰的峰,我是一名綜藝導(dǎo)演,之前的作品有……”
對方說出了一長串的作品,只可惜晴川平時看綜藝太少,大部分都沒聽過。
晴川打斷他:“有事嗎?”
馮大峰察覺到對方的不耐煩,趕忙笑著解釋:“是這樣的,我本人對玄學(xué)的事情比較感興趣,所以打算再開一個新的直播玄學(xué)綜藝,想邀請各位玄學(xué)界大佬們一起參加,我之前跟沈助理聊過,但他說你不感興趣,便就拒絕了我。”
“可我覺得你的實力很強,所以又有些不甘心,特意趕來想與你面談。”
“你放心,我經(jīng)常蹲在直播間里,知道你不喜歡麻煩,不愛說話,我們錄制綜藝時不強迫你做不喜歡的事情。”
“至于其他條件,也都好商量,如果你有比較喜歡的玄學(xué)大師,也可以給我推薦一下,我會盡可能的邀請過來,到時候讓你們一起參加……”
“抱歉。”晴川打斷他喋喋不休的話,語氣清冷:“我真的不感興趣,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晴川說完,偏頭看向沈之行。
對方立即會意,起身送客。
馮大峰有些不甘心,但知道對方不喜歡太過糾纏,為了不給對方留下不好印象,只能暫時離開。
從紙扎店出來,兩人朝巷子外走,身旁的小助理趕忙拿出一瓶水遞過去,犯愁道:“馮導(dǎo),我們就這么算了嗎?”
“我感覺這位晴老板的外貌太出眾了,如果真的參加我們的綜藝,光靠臉說不定就能吸引不少新粉絲。”
馮大峰點頭:“的確她長的很不錯,但你剛剛沒看到嘛,派出所的警察都來找他破案,說明她的本事不小。”
剛剛晴川這一手反推兇手的生辰八字,直接給馮大峰看懵了。
后面更是直接圈出兇手所在地,原本馮大峰只是覺得這晴老板有算命的本事,而且準(zhǔn)確度極高,所以想請她參加新的綜藝節(jié)目,提高一下節(jié)目的平均顏值。
可現(xiàn)在他突然覺得,對方很可能會成為他節(jié)目的一大看點。他接觸這么多玄學(xué)方面的大佬,雖然晴川最年輕,但實力不容小覷。
馮大峰想到這兒,圓溜溜的眼睛瞬間冒光,絲毫沒有被拒絕的沮喪。
“走吧,咱們先回去做準(zhǔn)備,之前劉備三顧茅廬才請出諸葛先生,我們這才來一趟,往,還有機會!”
紙扎店里,晴川洗干凈手,坐在茶幾邊,看著沈之行往桌子上擺美味的飯菜。
“快吃吧。”
沈之行遞過去一雙消毒干凈的筷子。
“剛才那兩人說不見你,不肯走,我只能讓他們留下等你睡醒。”
晴川知道他說的是那個馮導(dǎo):“沒事。”
沈之行端起自己的飯碗,一邊吃飯,一邊說道:“對了,高美美的事情徹底解決了,那對夫妻強奸、殺嬰證據(jù)確鑿,都被判了重刑。”
晴川:“嗯。”
要不是沈之行提醒,晴川都快忘了高美美的事情。
自從那次警察找過來被沈之行攔下后,就再也沒來騷擾過他,以至于晴川直接把這件事拋之腦后。
事情解決了就好,這樣高美美就能放下怨念,好好去投胎。
吃過午飯,晴川本想去清洗碗碟,被沈之行阻攔:“我來吧,你手上還有傷口。”
晴川看了眼左手上的創(chuàng)口貼,回了句:“沒事,已經(jīng)好了。”
原本傷口就不大,只是冒出了一點血珠,經(jīng)過這一夜,估計傷口都快愈合了。
可沈之行卻不這么認(rèn)為,清洗碗盤,擦桌掃地的事情都沒讓晴川來。
晴川站了一會兒后,躺進太師椅里,余光瞥向正在認(rèn)真清掃地面的男人。
不知不覺都已經(jīng)過去將近一個月了,沈之行似乎很習(xí)慣做一個小助理。
晴川還記得剛開始時,這位貴公子幫他掃地,動作都是生疏僵硬的,一眼就能看出來平時沒做過家務(wù),現(xiàn)在看起來倒是嫻熟許多。
雖然沈之行有潔癖、還挑食,但又好像沒有那么多貴公子的臭毛病。自從他做了助理,店里的衛(wèi)生晴川就沒再操心過。
沈之行因為有潔癖,看到哪里不干凈,就會自己去搞定。當(dāng)然,只限于擦擦桌椅,掃掃地,至于比較臟的角落、木架、廁所,他都是自費找保潔。
晴川剛開始還想阻止,后來想想也就放棄了。
人家來自己店里上班,總要讓他心情舒暢的,況且不管做什么事情,沈之行都沒說過讓他掏錢。
不出資,也就沒那么多話語權(quán)了。
而且,不管是出行、飯菜、還是店面干凈,他最后都有享受到,就更沒資格說太多了。
至于沈之行放著大老板不做,來給自己倒貼錢打工的事情,晴川也懶得多想。無非是那些她不想提及的原因。
有關(guān)沈之行能堅持多久,什么時候放棄的問題,更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
就算對方離開,她也不過是恢復(fù)到以前的生活狀態(tài)。
晴川察覺到自己盯著沈之行出神,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繼續(xù)昨晚的工作。
目前這套婚嫁用的紙扎已經(jīng)完成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一些零碎的東西, 半個下午就能弄完。
晚上七點,晴川吃過晚飯, 巡了一趟街后, 回到店里將婚轎、嫁衣那些東西一起給那個白無常燒過去。
因紙扎的東西多,一沾染上火,立馬燃燒,火勢兇猛,讓晴川不得不退遠(yuǎn)幾步。
這火勢雖大,但也只是片刻的功夫,很快就燃燒殆盡, 只剩下一副空殼,再過幾分鐘,連空殼也化成灰燼。
晴川看著火苗徹底熄滅, 轉(zhuǎn)身回到店里。
沈之行正坐在店門口的椅子上用手機聊天, 見他回來,起身接了杯溫水遞過去, 笑著問晴川:“有兩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晴老板想聽哪個?”
晴川抬起眼皮看他, 沒有回答。
沈之行也料到對方不會陪自己玩這么幼稚的猜一猜游戲, 干脆直接坦白道:“你的賬號粉絲數(shù)破千萬了。”
晴川面露詫異:“這么快?”
的確很快, 她剛直播兩個月左右的時間。
沈之行解釋:“之前幾次的熱搜給你帶來了不少流量, 私下也有很多粉絲都在幫你剪輯宣傳,所以你現(xiàn)在名氣很高。”
“還有, 你新人期連續(xù)霸榜二十三天,拿到了今年新人王的稱號,估計年底豆莢會向你發(fā)出頒獎邀約。”
“拒絕掉。”晴川回答的毫不猶豫。
沈之行應(yīng)道:“邀約的事情還不著急,現(xiàn)在有個更棘手的問題,我們打算用什么做千萬粉絲福利。”
晴川沒聽懂:“什么意思?”
沈之行笑著解釋:“字面意思。”
晴川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可以不送嗎?”
沈之行沒回答,直接打開賬號主頁,點開最新視頻的評論,送到晴川面前。
評論前十條,全都在要粉絲福利,而且還明確提出要求,有說讓晴老板和沈助理一起錄個露臉視頻的,也有說讓晴老板唱歌、跳舞的……
晴川看著網(wǎng)友們提出的無禮要求,陷入沉默。
她看向沈之行,希冀地問:“這件事……你能解決嗎?”
沈之行揚眉,回望著她,笑問:“你想讓我怎么解決?”
晴川也不知道。
沈之行看他蹙起的眉宇,玩笑道:“要不然我給他們跳一個?”
晴川思量半秒,竟點頭道:“也可以。”
沈之行無奈苦笑:“死道友不死貧道是吧。”
晴川唇角微揚,毫不掩飾地承認(rèn):“對。”
沈之行的笑容一怔,直勾勾的望著女生淺笑的容顏,感覺眼尾的淚痣都增添了幾分顏色。
晴川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將唇角重新壓下去,端起手中的水杯喝了口水,語氣也恢復(fù)往日清冷:“你來處理吧。”
她轉(zhuǎn)身走到飲水機旁,接了杯水,再次喝了幾口,去往倉庫里拿蘆葦桿,備用下一件紙扎的工具。
沈之行收回視線,垂下眼皮,濃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片刻后,他的神情恢復(fù)正常,坐回椅子上翻看評論。
晚上九點晴川開播,評論區(qū)全在喊千萬粉絲福利,晴川想裝傻都不成。
無奈之下,她只得說:“抱歉,你們提的那些要求我都做不到。要不然我畫幾幅畫,送給粉絲做福利吧?”
評論區(qū)一流水的不要,不行,敷衍,弄的晴川很是無奈。
【晴老板,唱歌、跳舞不會沒關(guān)系,你和沈助理錄個露臉視頻就行!】
【附議,晴老板只需要像往常那樣說幾句話就行,我們負(fù)責(zé)舔顏】
晴川那網(wǎng)友們無可奈何,只能向旁邊不做聲的沈之行求助。
沈之行接到信號,笑著開口:“大家還是不要為難晴老板了,不如這樣吧,我們今晚多送大家?guī)棕裕蛑澳菢又辈サ轿妩c下播。”
【不要,我明天還要上班,兩點之前就要睡了】
【雖然晴老板現(xiàn)在的直播時長很短,但對我們第二天要上班的人來說正好】
【晴老板直播內(nèi)容好有意思,而且你每天發(fā)的視頻,也很好看】
晴川看著網(wǎng)友們的評論,雖然沒有太過動容,但還是肉眼可見的開心。
“謝謝大家的喜歡。”
整個晚上,網(wǎng)友們都在喊他給個露臉的粉絲福利。
就連給網(wǎng)友們算命時,大家都在喊,弄得晴川很無奈。
凌晨一點,晴川下了直播,并沒有像往常那般立即起身去旁邊擺弄紙扎,而是坐在長木桌后思索。
其實晴川不發(fā)露臉視頻,倒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只是單純的不喜歡罷了。
但這么多網(wǎng)友一起要求福利,晴川竟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沈之行像是看出他的心思,見他如此糾結(jié),建議道:“可以錄視頻,但不見得一定要全部露臉,實在不想的話,可以帶個口罩或者帽子。”
晴川問:“可以嗎?”
沈之行:“嗯。”
翌日上午,不老塵、晴老板發(fā)布新視頻。
視頻中,是個身形纖瘦的女生,穿著簡單的印圖黑t,深咖色長褲,藍(lán)白相間的運動鞋,手上帶著一串黑檀木。
不看臉,單單這身材就讓人看的垂涎三尺。當(dāng)然,也看不到臉。
女生頭上帶了一頂黑色棒球帽,為了遮顏,特意往下壓了壓,再加上拍攝角度的問題,只能看到他光潔白皙的下頜,以及櫻紅色的嘴唇。
“大家好,我是晴老板,這是一條千萬粉絲的福利視頻,謝謝大家的喜歡。”
視頻十分短暫,但那熟悉清冷的聲音可以證明,視頻中看著年紀(jì)輕輕的女生就是晴老板。
視頻一經(jīng)發(fā)出,評論區(qū)立馬炸了。
除了一些夸贊,也有一些網(wǎng)友表示不滿,覺得晴老板在敷衍他們,既然肯發(fā)視頻為什么連臉都不敢露,是只有這個角度能看嗎?
下面有附和,喊著讓晴老板發(fā)全臉視頻的,也有被其他網(wǎng)友攻擊事多的評論。
但不管是好評,還是惡評,晴川全都沒看到。
因為晴川一起床,就被馮大峰給糾纏上了。
他拿著一個邀約名單,試圖通過上面一些有實力、有名氣的玄學(xué)大拿來誘惑晴川。
只可惜,晴川根本不感興趣。
其一,她對這些人并沒有什么尊敬或者喜愛之情。其二,她也不覺得這些人的實力有多強。其三,她不想露臉。
晴川被他糾纏的有些煩躁,干脆明確地告訴他,自己不想出現(xiàn)在鏡頭里,更不想曝光在大眾視野里。
馮大峰不太理解:“你現(xiàn)在可是千萬級大主播。”
如果不想出現(xiàn)在大眾視野,怎么會選擇直播呢?
晴川聽得懂他話里的意思,解釋:“直播是為了吃飯。”
兩個多月前,她剛接手紙扎店,半個月除了沈之行外,店里沒有一單生意。
她剛開始直播的時候,也沒想過能成為大主播,只想著能給店里帶來一些生意,一個月的收入能寬裕一些,自己留一部分,剩下的寄回家里。
馮大峰問:“那晴老板現(xiàn)在的收入夠在S省買一套房子嗎?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這兩次過來,發(fā)現(xiàn)晴老板好像一直是睡在店后面的休息室里。”
晴川絲毫不覺得難堪。她剛開始睡在店里,是因為沒錢。現(xiàn)在手上的積蓄,足夠租一套還不錯的房子,但她晚上需要守街,也就懶得折騰了。
馮大峰繼續(xù)游說:“如果你參加綜藝,不但可以提高你的咖位,增加你的名氣,而且還能拿到一筆不菲的收入,何樂而不為呢。”
“我們拍攝綜藝并不會占用你很長時間,一個月也就一周左右的時間,而且是現(xiàn)場直播,所以并不會出現(xiàn)胡亂剪輯的情況,這點請晴老板放心。”
“關(guān)于費用我們可以給到一期二十萬的報酬,你看怎么樣?”
晴川捆扎骨架的手一頓,思量半秒,還是說了句:“抱歉。”
錢確實不少,但她還是不想出現(xiàn)在鏡頭前。
沈之行在旁邊聽著,見晴川不答應(yīng),很有眼色的站起身,再次將馮大峰請出紙扎店。
臨走前,馮大峰還不死心地沖里面喊道:“報酬方面我們還可以商量,晴老板你再考慮考慮唄!”
任由馮大峰趴在門口說了好幾遍報酬可以商量的話, 店里的女生卻是半點反應(yīng)都沒有,讓他只能失望而歸。
他一邊嘆氣一邊走出巷子。見他從巷子里出來,小助理立馬下車迎接, 一查看自家導(dǎo)演的神色,就知道事情進展的不算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