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董事長聽了,就呵呵一笑,說道:“你信任他、看好他都沒有錯。我的意思是,你得好好的考慮一下這件事的其他方面:譬如,萬一他抓蛇受了傷,我們怎么賠償?
“還有,他現在還沒有被正式錄用,如果讓他當臨時工,我們的薪資給人家多少?如果完成了任務,我們給予什么獎勵?
“現在,人家連個住處都沒有,我們就派他這么艱巨的任務,是不是太倉促啊?哦,他來我這里只是知會一聲,沒有說任何對你不滿意的話。如果我不打這個電話,他可能就走了。”
寒冰聽到這里,馬上在電話里說道:“董事長,這件事,我確實是大意了,只是想盡快解決公蛇的問題,忘記了劉君子是從農村來的。我現在就給他安排宿舍。你讓他過來找我。”
想一想項董事長是大領導,不可能事無巨細都管,現在,他與寒冰,竟然會說起了自己的住處、還有賠償、獎勵等等自己想不到的問題。覺得這位董事長對自己真是關心到家了!
于是,謝過了董事長,馬上回到了寒冰辦公室。寒冰看到他就說:“劉君子,董事長對你可真是夠意思,什么都替你想到了。換成別人,他才管不了這么多呢!
“我寫個條子,你先住下,等安頓好了,再開始工作不遲。”劉君子就拿了她寫的條子,來到宿舍找到了管理員。管理員告訴他:“你現在是臨時工,只能住兩人間。
“將來轉為正式合同工,可以申請住單人間。”接著,就告訴了他作息時間、食堂位置、劉君子來到自己的兩人間,發現另一張床空著,基本上就是自己的房間。
在新宿舍里住了一夜,第二天劉君子來到車間上班,寒冰總經理告訴他:“你去地下室與大衛一起喂毒蛇吧!順便與大王蛇親近親近。”
劉君子就來到地下室,自己親自喂大王蛇吃了碎玉米。正常喂食之后,又喂了兩個雞蛋精料,大衛就說:
“你想與它培養感情?可不容易。它是荷爾蒙過剩,缺的是公蛇的**。別的什么也不缺。你與其這么喂它吃好的,還不如把公蛇早一點找來。”
劉君子就說:“母蛇只有先強壯了體質,才能盡快受孕。不然的話,她體質不好,接受了公蛇的交配也達不到受孕的目的。”劉君子說完,心里就罵自己:你強詞奪理,心虧不虧?
蛇是卵生的,又不是胎生。根本就不存在懷孕不懷孕的事情。現在這么信口開河,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幸虧大衛也不是真正懂得養蛇的事。他說自己是俄羅斯人,失業后,曾經來到省城往俄羅斯倒賣過服裝,后來賠錢了,只好蹲在省城街頭找零工做。
多虧他遇到了寒冰總經理,當時,養殖場喂毒蛇的員工不慎中毒,其他人都不敢飼養毒蛇了。大衛曾經在俄羅斯動物園飼養過爬行動物,不怕蛇。他就這樣被寒冰總經理招聘來了。
劉君子在地下室喂了幾天毒蛇,對這里的毒蛇有了進一步了解。所謂進一步了解,就是熟悉了這些毒蛇身上的氣味兒,這樣,他就可以循著這種氣味尋找合適的公蛇前來做新郎官了。
到了周末,員工們休息,養殖場就給大家開本周工資。劉君子作為臨時工,也得到了五百元的薪資。覺得這也算是自己的勞動所得了。于是,就請示寒冰總經理,回家尋找公蛇。
寒冰總經理當然樂意他早日出發,早日成功。劉君子想到自己雖然沒有被錄用,畢竟是領到了工資,回家得給父母親買點禮物,就打電話問家里:需要自己買什么?
父親一聽他在這里當了臨時工,還拿到了工資,很高興,就說家里什么也不缺,回來就好。母親則提醒他:“如果方便,你買一點山東阿膠帶回來。你大嫚姐貧血,聽說阿膠補血。
“你丁伯伯買了當地阿膠,吃了不見效。想求人去省城買。正發愁找不到人呢。”劉君子聽了,覺得這一次回去抓公蛇難免要求助于蛇娘娘,而大嫚姐與蛇娘娘溝通比自己方便。
就算不是為了這件事,憑兩個人這么多年的同學關系,回去見面也應該買點禮物送給人家吧,這一次,既然她需要阿膠,就把這當禮物送給她吧!
吃了早飯,騎上三蹦子車,劉君子一路風馳電掣,往石家村開去。中途,他去大藥房買了山東阿膠,又為爸爸媽媽買了補品。隨后一路順風,回到了村里。
沒想到,回到村里碰到的第一個人,又是那個山炮。他一看劉君子開了一輛三輪車回來,先是祝賀:“劉君子,看來,你是找到工作了,好厲害!
“可是,你這年齡,還沒有到國家規定的勞動年齡,他們不敢雇傭你當童工吧!”一聽山炮這句話,劉君子就明白,國家有《勞動法》,如果養殖場錄用自己就是違法了。
看來,無論自己為養殖場做出多么大的貢獻,也只能當臨時工。禁不住有點灰心喪氣。可是,國家法律是不能違反的,有什么辦法?
想一想山炮這個人雖然粗俗,還常常犯渾,但是,有時候說話也能說到點子上。譬如,今天他說的,就是道出了一個實情。
把三輪車開進自家院子里,父母親看到他自然非常歡喜。原以為兒子中考遭遇這種意外,從此一蹶不振了,沒想到這么快就找到了工作。雖然是臨時工,也比呆在家里強多了。
劉君子拿出自己給父母親買的補品來,兩個老人馬上就讓他送給丁伯伯一份。還一個勁兒地說:“你現在當臨時工也是多虧丁伯伯推薦,別忘了人家。你只要好好的,我們就放心了。”
村里消息傳得快,不一會兒,得到消息的丁伯伯和丁大媽就過來了。劉君子除了送給他們補品,又拿出一瓶酒送給丁伯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