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從外面進來,見容嫣等在門口,眼中欣喜,“容嫣姐姐,你怎么來了門前?”
孟由似乎是聽見容嫣兩個字,瞇著眼抬頭看向兩人的位置,觸及容嫣那一張臉,他舔了舔嘴。
這個賤婢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本以為很快就能嘗到這個賤婢的滋味,誰知突然說什么再等三日,名正言順將人給他玩弄。
這身段,滋味肯定上乘!
孟由毫無顧忌地打量,連春兒都有所察覺。
春兒狠瞪了孟由一眼,叉腰將容嫣擋住,“呸!登徒子!”
容嫣眼神清冷如霜,“不必與他計較。”
一個閹狗罷了。
容嫣領著春兒消失在門內。
美人不見蹤影,孟由鬧得更兇了。
“你說什么?”
春和院中,裴氏吃驚起身,“他怎么來了?不是說了,三日后就將人和錢給他送去嗎?”
劉媽媽后背冷汗,“老奴也不知是為何啊....”
孟由雖然混賬,但從不會行事無規矩,畢竟得罪了夫人,誰都落不著好,可今日也不知是怎么突然就來了!
“夫人,門前可還有許多為了求見公子而來的貴客,若是那孟由胡言亂語,這....”
“他敢!”
裴氏眼神陰冷,仿佛淬了毒,“我能斷他命根,也能要他命,若不是看在他...”
“罷了,你去問問緣由,若是他并非登門胡鬧,只為蹭吃蹭喝,那就將人安置在遠處,莫要讓老爺瞧見。”
“是。”
裴氏揉著眉心,眼皮一陣一陣地跳。
正廳賓客云集,都沖著裴硯而來。
容嫣聽著婢女來喚她去裴硯身邊伺候,遞了眼色給春兒。
“姐姐當真要將機會讓出去?我瞧劉媽媽與那清婉可是一直盯著姐姐的位置,若是公子他.....”
容嫣凝神對著鏡子描眉,淡淡笑道:“若是她能成,也算她有本事。”
春兒開門出去。
“容嫣姐姐臉還未好,公子瞧見怕是會不高興,你且去告訴劉媽媽一聲,讓她另尋個人伺候公子吧。”
外面聲音漸遠。
春兒隨著婢女一道去了前頭伺候。
“你說的是真的?”劉媽媽得知這個消息,心頭一喜,忙吩咐人去喚清婉過來。
這可是個絕好的機會!
她的清婉乖巧動人,一定能夠比那容嫣還得貴人歡心!
席間。
清婉特意打扮了一番,捧著白玉酒壺到裴硯身側站定,臉頰紅得不像話。
好,好英俊的男人!
怎的就便宜了容嫣那個賤人。
清婉癡癡盯著,心里滿是期待,上前為裴硯斟酒,嗓音故作扭捏,“奴婢給公子斟酒~”
裴硯眉心一擰,手中的酒杯歪了。
清婉險些倒灑,心中猛顫,“公,公子這是何意?”
“她人呢?”裴硯冷聲問。
就因為他早些時候屏退了她,竟一整日都不見人影。
清婉咬牙,死死握著酒壺柄,“姐姐她,身子不適。”
為什么這樣英俊的男人,掛念的卻是容嫣!她究竟何處不如容嫣那個賤人?
“這里不用你。”
裴硯一聲落下,楚云立馬接過清婉手里的酒壺。
清婉眼眶微熱,差點哭出來,“是。”
陸文月看著這一幕,嗤笑出聲,隨手拿起一塊糕點咬下。
而孟由被安置在最末尾處,毫無吃相地手抓吃食往嘴里塞。
“夫人怎的還請了孟家人來?”陸刺史有些不悅。
裴氏雖然是裴家旁系,對他的仕途很有幫助,還能讓他與裴家搭線。
但裴氏母親出身尋常,遠房表親更是沒有一個能上得了臺面,他早已經警告過裴氏,莫要與這些粗鄙之人有太多牽扯。
陸刺史是科舉榜眼出身,這樣的身份娶一個裴家嫡系庶出也是夠的,是裴氏當初一眼相中,央了裴家主母做主,這才得以嫁進陸家。
裴氏嫁進門后,幾乎從不與陸家人紅臉,處處小心周到,如此,陸刺史也就接受了這位夫人,多年來相敬如賓,鮮少這般質問,除非涉及裴氏母家表親之事。
裴氏心知糊弄不過去,便低聲解釋,“老爺莫怪,是,是表叔母一直央求我給表兄尋個知心人,妾身也是念在表叔母在母親病重之時衣不解帶地照顧,這才一時心軟答應。”
“今日讓人來,為的就是讓表兄瞧瞧妾身挑選的人,老爺放心,此事之后,妾身定不會再與孟家有聯系。”
陸刺史這才臉色好轉。
他作為主家,率先起身向主位上的裴硯敬酒。
“裴公子遠到襄州,肯選我陸府作為下榻之地,實在是我陸家之幸,陸某敬公子一杯。”
裴硯就那樣坐著,臉上也沒有任何神情變化。
盡顯上位者的狂妄。
楚云道:“刺史大人,我家公子來此目的是為養病,這酒實在不能多飲。”
饒是裴硯如此,陸刺史也不覺落面子,自己抬手飲盡,“合該如此!陸某先干為盡!”
就算如此,眾人也仍舊一個接一個地說著諂媚之語。
“裴公子人中龍鳳!這日后回上京之后,還請多多替在下美言幾句!”
“小人恭祝裴公子早日康復!”
“........”
突然,席間末尾處傳來“砰”的一聲。
緊接著是男人的嚎叫。
“好癢!好癢!!”
“啊啊啊!來人啊!救命啊!”
是孟由。
他打翻了桌宴,在原地打滾,雙手狠狠抓撓著身體。
離得近的,不少人都驚叫著走遠。
甚至有人驚呼,“有刺客下毒!”
“下毒?!”
陸刺史臉色難看至極,正要開口,突然聽見自己身后也傳來聲音。
“母親!我,我也好癢....”
陸文月身上開始起紅疹子,甚至半張臉都開始冒疹子,她隔著衣裳抓撓也無濟于事,只能狠狠地蹭。
裴氏心頭一跳。
這是怎么回事!
這分明是過敏之癥,可她早就吩咐過,府中上下都不能花生!
這菜里有花生?
還偏偏是孟由也在的時候!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陸刺史沉著臉質問。
裴氏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只能吩咐劉媽媽趕緊先帶著陸文月離開。
“定是,定是這菜肴有問題!”
“還不快將人帶下去,請大夫來看。”
“好好的席面,被你弄成這樣,蠢婦!愣著做什么,叫后廚的人上前來好好解釋!”
陸刺史說完,忙叫人安撫賓客。
“裴公子,這定是底下的人出了差錯,公子放心,我刺史府內,絕無可能藏有刺客下毒!”
裴氏礙于人多眼雜,只能緊扣著手心保持鎮定。
若是大夫來診治,很快就會發現對花生糕有過敏之癥的只有月兒和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