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子 五十一 造謠誘敵

因為老表等人剛從古墓中上來，當夜沒有再繼續下墓。

按照計劃，第二天白天休息，晚上干活。

上午10點，大歪嘴找到喬大胡子，希望他安排人繼續到村里打探小喇叭的下落。喬大胡子將爺爺前一晚上尋找小喇叭的情況說了，大歪嘴急得原地打轉，念叨說：“我就這么一個外甥，他沒有了爹媽，我沒有了兒女，要是他出點什么事可怎么辦？”

喬大胡子寬慰大歪嘴：“二舅，你不用擔心，小喇叭指定是被哪個女人騙走了，不僅沒有危險，還有艷福。”

大歪嘴說：“我擔心的就是這個。你們還年輕，出門在外就得保護好自己，謹防那些農村獨居婦女下狠手。”

喬大胡子認為大歪嘴在開玩笑，笑著連聲說是。

大歪嘴急眼了，說：“咦！你怎么還不相信，你跟我說說淮海戰役的時候到底死了多少人，各村到底有多少寡婦？現在才解放多少年，當年的小寡婦現在多少歲？”

喬大胡子愣在當場。

這時，在僻靜處尿尿的老表打了個激靈，從柴草垛后走了出來，插話說：“二舅，你大可不必著急。我預計啊，小喇叭天黑前就能回來。”

大歪嘴驚奇老表的論斷，問：“張飛，你這么說有什么依據？”

老表得意一笑，說：“現在流傳小喇叭被蛇咬過，其實最早是我說給黃有法聽的，結果一傳十，十傳百，不意被哪個婦人上了心，將小喇叭劫走了，其實那都是笑話。”

喬大胡子打斷老表的話：“等等？你怎么知道那是笑話？你見過？”

老表說：“沒有啊！我怎么會見過？”

喬大胡子字字鏗鏘，說：“我告訴你，小喇叭那玩意不小！不信，你問二舅？”

大歪嘴點頭：“是不小，這是我們家族的特征！”

老表被驚在當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喬大胡子繼續補充，說：“知道小喇叭的外號怎么來的嗎？就是大家在澡堂子泡澡的時候，根據外形起的？”

老表像是被雷擊中，問：“大胡子，你親眼所見嗎？”

喬大胡子端起臉色，說：“張飛老弟，你現在像是在說正事嗎，我感覺你這人有點不太正經，是不是二舅？”

大歪嘴鄭重點頭，說：“就是，還是大胡子正經。你張飛就是臭流氓，敢嘲笑我們！”

張飛連忙擺手，說：“沒有沒有，我怎么敢嘲笑，羨慕都還羨慕不來。”

大歪嘴似乎有過心靈創傷，冷哼一聲走了。

張飛有點沒有緩過來，他本意是來安慰大歪嘴的，沒有想到還將大歪嘴氣走了。

“怎么回事啊，我沒說什么呀？”

喬大胡子說：“你說話要過過腦子，小喇叭是大歪嘴的外甥，你這么說人家，大歪嘴能高興嗎？”

張飛摸了摸腦袋，說：“確實是我想問題不周到。不過我想到一個妙計，一定能找回小喇叭。”

“什么妙計？”

“我這招叫引蛇出洞。剛才大歪嘴不是說了，他們這個特征是遺傳的嗎，說明大歪嘴也是這么大，咱們不妨放出風去，吸引那些婦女再次動手。”

“哦！我懂了，這就是釣魚破案。咱們只要盯住大歪嘴，就一定能抓住那個悍婦！”

兩人擊掌，然后出門去散布消息。

喬大胡子這個人有個特點，就是盡管手下有一幫小兄弟，但是遇到事情了，喜歡親力親為。他單槍匹馬，找到人群聚集的地方一蹲，認真傾聽村民家長里短，不時互動提問，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然后在話題將盡的時候，適時拋出一個有沒有聽說小喇叭失蹤的話題吸引大家注意，最后說出自己掌握的最新情況：其實小喇叭那玩意大不是中毒，而是遺傳。

語不驚人死不休。

喬大胡子的最新消息很快將村民聚到了一處，將村民驚得眼睛比牛蛋還大。

另一路是張飛，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黃有法。

當初，他編造謠言，就是說給黃有法聽的。

黃有法正在修板凳，錘子將凳子敲得震天響。

“黃隊長，修凳子呢？”

“是，破凳子搖來搖去，先前夾壞了我的褲子，今天竟然夾到了我老婆屁股，把我老婆氣得直捶我。哦，張飛，找我有事嗎？”

“沒啥事，就是過來聊聊天。”

“聊天行！但是先說好，中午不管飯！”

“瞧你摳的！”

兩人聊了半個小時，張飛順利完成造謠任務。

說起來，也不算造謠，這是大歪嘴自認的，張飛只是廣而告之。

從黃有法家里出來，張飛準備去趙老三家，當初小喇叭的事就是從趙老三傳出來的，誰知道沒走幾步，撞見了喬大胡子。喬大胡子說不用再傳了，他已經在大柳樹下說了，半個村子不干活的人都在。張飛豎了個大拇指，和喬大胡子回去了。

回到二巧住處，張飛睡覺去了，喬大胡子悄悄做了安排，讓人輪班守住大歪嘴，防備起被人擄了去。

接受任務的是新來的銅栓，他叫來兩個兄弟，和大歪嘴打了一個下午的撲克牌。

老表張飛醒來，看到大歪嘴牌打得起勁，連忙制止，勸大歪嘴不要沉迷牌場，多出去走走。大歪嘴興致高昂，哪肯起身，和老表張飛吵了起來。

徐老二和爺爺來評理，他們不知道老表和喬大胡子的計劃，聽了老表和大歪嘴吵架前因后果，都指責老表多管閑事。

老表氣歪了嘴，搖醒喬大胡子，說大歪嘴打了一個下午牌，哪個悍婦敢進來搶人？

喬大胡子睡得腦子蒙蒙的，聽了半天才明白老表的意思，想了想，認為老表是對的，就出去對銅栓宣布解除對大歪嘴的盯控。銅栓聽說宣布解除任務，打到一半的牌馬上收了，氣得大歪嘴破口大罵。他思來想去，認為是老表在作祟，拎著棍子就去找老表。老表本靠在柴草垛避寒，看見大歪嘴拎著棍子，嚇得趕緊跑。大歪嘴哪肯就此罷手，拎著棍子猛追。

喬大胡子看到了，給老表出主意，大喊：“張飛，往村子里跑。”

老表覺得喬大胡子說得對，很多人根本不認識大歪嘴，不讓村民見一見，引不來真兇。

“救命啊！救命！小喇叭二舅打人啦！”

村民聽說是小喇叭二舅出來了，都連忙出門來看。

“他就是小喇叭二舅啊！”

“乖乖！這么有勁！”

大歪嘴追著老表在村子里跑了一圈，兩人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見任務完成，老表連忙道歉，從銅栓那里借來撲克牌交給大歪嘴，大歪嘴才作罷。

到了晚上九點，各家已經吹燈入睡，徐老二集合點名，見人員到位無誤，開始分配任務：徐老二帶領令狐青及喬大胡子的兩名手下守洞望風，李貴才守靈，爺爺、老表、喬大胡子河南支鍋、剃頭鋪眾人下墓。

徐老二看了看手表，說：“現在大家出去尿尿，十分鐘后干活。”

二十幾個人離開了房間，排隊進廁所尿尿。

“用得著這么麻煩嗎，這么大的地方，哪里裝不下一泡尿？”

爺爺聽出說話的人是大歪嘴，嘿嘿一笑，也找了個僻靜處。

完事后，爺爺正準備回屋，突然聽到有人說了一聲“我操”，跟著又聽到另一人喊“大歪嘴被抓走了”。

反應最快的還是徐老二，他幾個助跑飛身上了柴草垛，然后借著柴草垛跳到樹上，他拽著樹枝輕輕一蕩，上了瓦房。

“賊人哪里跑！”

徐老二沒帶手電筒，在房頂觀察了三兩秒，就飛身而下，往村中去了。

“所有的人原地等我，我不回來，不許下去！”

徐老二聲音越來越遠，留下眾人一陣唏噓。

“他媽的，這些人神經病，抓大歪嘴干什么？”趙六子在一旁嘀咕。

喬大胡子和老表憋笑不語，互相對了一個眼神。

這一瞬間被爺爺捕捉到，爺爺問老表：“到底怎么回事？”

老表得意揚揚，說：“還記得白天的苦肉計不？其實那不是苦肉計，我和大胡子設下的引蛇出洞。”

見爺爺不解，喬大胡子解釋：“其實我的目標是找到小喇叭。白天我們去村里散布了一個消息，說二舅也是能力超群，沒有想到剛才對方找到了空隙，下手了。”

爺爺大為惱火，說：“你們這樣做，不怕大歪嘴出事嗎？”

喬大胡子拍著爺爺的肩膀，說：“放心，這些人只想用大歪嘴，不是想殺大歪嘴。”

爺爺火氣泄了一半，說：“別說，這還真是個好辦法，就沒有徐老二抓不到的人。”

他走到大歪嘴尿尿處，問銅栓，說：“剛才是你喊的嗎？”

銅栓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