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子 五十四 哪來的塞石

“準備下墓！”徐老二發令。

“村子里太鬧了，要不要等一會？”爺爺問。

“不等了！鏟子、趙六子，你們帶人先下去。令狐青、銅栓，你們各帶一個人跟著我。”徐老二說。

“等一下！”李貴才從靈棚里走了出來，他說：“‘二巧’不見了。”

所有人瞬間緊張起來。

爺爺問：“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李貴才說：“其實早上就感覺不到了。”

爺爺問：“那為什么現在才說？”

李貴才說：“因為只有晚上的時候她才活躍。再說她也并不是一直都在，但是今天一整天都沒有出現了。”

爺爺說：“會不會是被你超度了？”

李貴才說：“不太像，我還沒有見到老神仙，跟他交接。”

爺爺說：“屁，神仙這么忙，還能個個都親自干啊！”

李貴才說：“經書是這么說的，我也不懂！”

爺爺問徐老二：“二當家，你看這是壞事還是好事？”

徐老二說：“開張無壞事，只能好上加好！不管‘二巧’去了哪，咱們只管干活。我會守好洞口，你們只管往外搬東西。記著，遇到泥人，給我留幾個。”

爺爺說：“放心，都給你。兄弟們還是喜歡金銀。”

交代完畢，爺爺帶人下去了。

一共十二個人，領頭的是爺爺、老表、喬大胡子，其余人手有剃頭鋪的趙六子及兄弟四人，河南的鏟子、醬牛肉、小五子、三孩四人。

打頭的是河南支鍋，中間是爺爺和老表，后面是喬大胡子帶領的剃頭鋪兄弟。

這個盜洞是昨日重新打通的，螺旋式結構，比之前更寬敞。

第一個下洞的是鏟子，他對盜洞很熟悉，下洞的時候是滑下去的，就像是坐滑滑梯，但他感到下面不對勁，滑了一半就剎住了。

醬牛肉問他怎么了，鏟子說：“盜洞不順暢，我感受到了阻力。”

“什么意思？”

“下面被堵了。”

“不可能，這個盜洞就沒有人進來過。”

“有沒有被堵，我們下去看一看就知道了。通知后面的人不要下來那么快，要不然我們都會被壓死。”

醬牛肉不敢大意，依次往后傳音，一直傳到了地面。地面上，剃頭鋪的人還有三四個人沒有下去，所以徐老二也掌握到了這一情況，因而表情緊張，也急切想知道下面發生了什么。

鏟子在打洞方面果然通透，走到盜洞底部時，看到兩塊石頭堵住了洞口。

“快請李爺！”

三孩和小五子讓出位置，讓爺爺先過。

“怎么回事？”爺爺問。

“李爺請上眼！”鏟子指著洞底的石頭說。

爺爺一眼就看到了石頭上的牛鼻子孔，這是二舅大歪嘴敲的，他們都認識。

見鬼了，好端端的塞石怎么到了這里？

難道是“二巧”干的？

爺爺將老表喊了過來，問：“這兩塊石頭是你們昨天晚上放到這里的嗎？”

老表兩只眼睛都看直了，說：“我確實想這么干來著，可辦不到啊！”

“廢話！到底是不是你們干的？”

“真不是！這石頭少說也得一萬斤，誰能搬得動？”

“那不是見鬼了。”

“可不是！”

鏟子問：“李爺，用不用報給二當家？”

爺爺說：“報！不過以我對他的了解，他還是會繼續干！”

“不錯！”

“鏟子兄弟，以你的手藝，挖通這段盜洞需要多長時間？”

“四五米的盜洞，個把小時吧！”

“那就干吧！我擔心下面的東西被人捷足先登了。”

“誰敢抄我們后路，就跟他們干！”

鏟子帶著幾個兄弟沿著塞石邊緣又挖了一個盜洞。

打洞對于鏟子來說倒不是什么難事，但困惑爺爺的是，什么人將這兩塊石頭放在這里。

鏟子挖土，大家散土。在眾人的協助下，鏟子很快在塞石右側打通了一個新盜洞。

“行啊，鏟子，有本事！”爺爺說。

“承蒙李爺夸獎。”鏟子拱手說。

一行人鉆進了盜洞，來到了甬道里。爺爺看到靠近盜洞口的兩塊塞石變換了位置，整根沒入盜洞，只有少許尾巴留住洞外，就像是被巨人塞進去一樣。

見到這一幕，所有的人都充滿不解。

會是誰干的？

“大家小心，防備墓室里有其他人！”爺爺提醒大家。

老表往四周看了看，說：“沒什么變化啊！”

爺爺提醒大家戴好口罩，轉身看到地上有灰燼和驢皮，說：“二當家扛了幾里地弄回來的轉盤就這么被你們燒了，真是太可惜了。”

“轉盤！不是好好地在那嗎？”老表說。

爺爺順著老表所指的方向，看到轉盤果然還在甬道，所有所思，問：“你們用什么烤的驢？”

老表說：“你猜？”

爺爺看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可燃物，踢了老表一腳，說：“快說！”

“猜不到吧！哈哈哈！我張飛就是個天才。那天我們都餓了，洞口又被封了，只好打那頭驢的主意。趙六子要燒掉那個轉盤，我說那東西早晚還有用，等盜墓結束，我把這東西運回張集，改造一下，安在水井上，正好可以打水，多省勁！”

“你他娘的真是個天才！”

“那可不。后來我就想到了一個東西，也是木頭的！”

“不會是楚王的棺材吧！”

“哎呀！長德哥，你也是天才，竟然和我想到一起了。”

“我操！你們真的把棺材給燒了？”

“要不然呢？”

“壞了！”

墓室里值錢的東西大多都在棺材里，老表燒了棺材，徐老二不得找他要陪葬品？

爺爺趕緊往墓道跑，結果在墓道中間看到一個白色的人遠遠坐在七星銅鍋中間，爺爺嚇得慌了神，愣在了原地。不久，老表和喬大胡子等人也跑了過來，也看到了那個白色的人。

爺爺緊張地說：“老表啊！這人咱們見過啊！”

老表說：“確實見過。”

爺爺說的見過，是指劉老倌兒死的那天晚上見到的那個能穿墻的白影。二巧曾對劉老倌兒說過，有個人等了她八次轉世，難道是他。

這個時候，趙六子說話了，他說：“見鬼了，幾位爺。這東西之前躺在棺材里，現在怎么跑到這里了。”上一次進墓，老表和趙六子一起進來，就是他們兩個人力主拆掉棺材板烤驢肉的。

爺爺問：“老表，你是說這個東西之前躺在棺材里？”

老表點頭，說：“沒錯，我們當時也嚇了一跳。這人渾身上下都被玉包裹，是個玉鬼。”

爺爺嘗試往前走幾步，見眼前坐在地上的果然是一個玉鬼，通體發白。

爺爺問老表：“你們拆了棺材，這個東西被你們放在了哪里？”

老表說：“還能在哪里，就放在主墓室棺材板上。”

爺爺說：“不是你們把他抬到這里的？”

老表一臉無奈：“我們又不是神經病，抬他干什么？”

爺爺有些恐慌，說：“那就是他自己走過來！”

爺爺說完，現場所有的人都慌了，有的人甚至站不直腿。

三孩顫抖地說：“怎么上次沒詐尸，今天詐尸了，太不走運了。”

小五子說：“上次是白天，這次是晚上，肯定不一樣。”

為了穩住大家心神，老表大聲喊道：“大家不要慌，一定是有人潛伏進來，挪動了‘玉鬼’位置。”

喬大胡子也跟著附和：“不錯，能搬動塞石，區區一具尸體又算什么？待會咱們把玉衣扒了，拿出去賣個好價錢。到時候，兄弟們每個人娶上三五個老婆。”喬大胡子說完，氣氛果然寬松下來，不少人哈哈大笑。

“大膽盜墓賊，竟敢擾我清修！”

“玉鬼”說話了，聲音尖利，所有人聽了，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墓道里安靜得出奇，沒有一個人說話。

片刻后，老表突然掏出一串鞭炮，大喊：“何方妖魔，吃我一炮！”右臂打了一個弧圈，將鞭炮扔了出去，正好落在“玉鬼”身邊。

“玉鬼”紋絲不動。

鞭炮也沒有響。

喬大胡子說：“張飛，你他娘的忘記點火了。”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將張飛祖宗問候了一遍。

這本是一個驅魔好辦法，但老表過于緊張，竟然連火都沒點，就將鞭炮扔了出去，讓奇謀成了笑話。就在大家在心里叫罵時，老表不顧尷尬，箭一般速度沖到“玉鬼”面前，彎腰將炮撿了回來。

“長德哥，你看我厲害不，又撿回來了。”

爺爺一臉抽搐，不知道如何表達。

老表翻找火柴，沒有找到，問喬大胡子：“大舅哥，帶火柴了嗎？”

喬大胡子掏出一個打火機遞給老表，老表接過打火機，點著鞭炮，扔到了“玉鬼”跟前。別說，挺準，準確扔到“玉鬼”腳邊。大家正高興，就見“玉鬼”撿起鞭炮，照著人堆又扔了回來，噼里啪啦一通炸。眾人趕緊后撤，好在威力不大，沒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