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大胡子正要回徐州,說可以捎她回徐州,哪知道令狐少貳連忙擺手,說不用。
喬大胡子感到奇怪,竟然還有喜歡走路的?那可是好幾十公里。不過回頭看看剃頭鋪的兄弟,蓬頭垢面,多不像社會良民,也懂了令狐少貳的顧慮。
令狐少貳走了不久,喬大胡子帶著剃頭鋪的兄弟也走了,只有老表和趙愛家留了下來。趙愛家雖然不同意遷居,但還是喜歡住在我們村,原因是她在張集沒有熟人。在這邊,有奶奶做伴,趙愛家不感到孤獨,兩人都懷著孕,正好說話。老表和趙愛家占了李貴才主屋,將李貴才趕到小床。這張小床還是老表買來送給李貴才的,說是方便有親戚來的時候住,結果成了李貴才的專用床。
鳩占鵲巢,憤怒的李貴才住回了爺爺家,連飯也在爺爺家吃。
李貴才家的廚房就開了一頓火,就是喬遷那天。那頓飯吃完,油鹽醬醋就湊不齊了。老表和趙愛家本想借走親戚少做兩頓飯,結果把親戚也氣走了,只好跟著李貴才到爺爺家蹭飯。
奶奶是個熱心腸,和趙愛家聊得又來,就多做了三人的飯。
到了奶奶家,趙愛家就不好不干活了,畢竟都是孕婦。中午洗完碗,拖完地,繼續聊天,倒也其樂融融。晚飯是太奶奶做的,趙愛家又主動幫忙洗碗,洗完碗,幾個人還打起了撲克牌,到了九點才去睡覺。
過慣了江湖飄蕩的日子,向往萬家燈火的寧靜,這樣的日子正是趙愛家向往的。她終于明白了老表遷居全集村的想法,不過她還是沒有動搖,而是想了一個迂回的辦法。第二天,她給太奶奶交了一百塊錢,說孝敬太奶奶的。太奶奶哪里肯收,趙愛家硬塞,樂得太奶奶臉上的皺紋都笑開了,說一定要多住幾天啊!趙愛家借坡下驢,說:“哎!好!一定!一定!”
令狐少貳走的第三天又回來了。
“令狐少貳?你怎么又回來了?開封離我們村很近嗎?”
“李貴才,你竟然敢騙我!”
“我騙你什么了?”
“你怎么把你私人印章給我了?”
“徐老二要的不就是這個嗎?”
“他要你私人印章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再說你不是檢查過嗎?”
“我是檢查了,可我也不懂啊!”
“那你要什么?”
“從獅子山帶出來的那個?”
“獅子山帶出來的?有這個嗎?”
“這只有你知道啊!”
爺爺、李貴才三人確實分到了3枚印章,不過李貴才和老表認為這東西非金非銀,不值錢,就都沒有要,留在了爺爺那些雞零狗碎的雜物里。現在讓李貴才回想這個東西,確實是為難他,因為連爺爺也沒有留意這個東西放在了哪里。
奶奶覺得令狐少貳一來一回有點蹊蹺,就主動站了出來,說:“小姑娘,找錯人了。我們不知道有什么印章,也沒有去過你說的獅子山。”
令狐少貳馬上爭辯:“不可能,徐老二親口說的,要不然我怎么會找到這里來?”
李貴才問:“你不是叫他二哥嗎?怎么也喊他徐老二!”
令狐少貳支支吾吾,半天才說:“我是跟著你們喊順口了!”
奶奶說:“姑娘,你的信我們留著,徐老二我們認識,但不知道獅子山,也不知道你說的印章。既然貴才給你的印章不是徐老二要的,請交還給我們吧!”
令狐少貳哼了一聲,將印章交給李貴才,轉身走了。
李貴才到底江湖經驗少,就問奶奶是怎么回事,奶奶說:“這個姑娘不太對路,我總覺得哪里有問題,咱們還是提防著點好。我擔心是徐老二那邊出了什么狀況,這幾天,誰也不要去牛棚,以免被有心人留意到。”
“我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我們可以跟蹤這個叫令狐少貳的女人。”
“叫上老表和長德,你們三個一起,我放心。”
李貴才交上爺爺和老表,馬上出了門,悄悄跟在了令狐少貳身后。
通常跟蹤能力強一點的人是不會被發現的,原因是盯梢人員和跟蹤對象相距比較遠。大家之所以覺得跟蹤困難,主要是受影視劇影響。導演為了讓觀眾看到人員被跟蹤,會將盯梢人員和跟蹤對象放在同一鏡頭下,觀眾看了以后,認為雙方智商都不太在線。
不過奶奶的智商也不太在線,倒不是說爺爺他們躲得不夠遠,而是令狐少貳認識爺爺他們。
才到謝集,令狐少貳就立定不走了,轉頭回來找爺爺,問他們為什么跟著自己,爺爺尷尬地說,他們一起出門來趕集。
令狐少貳冷笑一聲,吹了個口哨,巷子里出來一駕馬車,馬車上有兩名男子,其中一個斜眼看著爺爺。
爺爺火了:“哪來的流氓,怎么斜眼看人,不懂禮貌嗎?”
那斜眼男子兇巴巴地說:“老子樂意。”
老表來了精神,說:“咦!還有人敢在爺的面前稱老子,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誰是老子。”說著,從后腰掏出一把短劍。這把短劍長約五寸,是春節的時候,老表和趙愛家在徐州逛花鳥市場買的。
令狐少貳趕緊攔住老表,說:“別生氣!他叫大斜眼,是天生的,你別跟他較勁。”
大斜眼說:“就是,還……還生氣上了,真是小……小氣!”
老表一聽,大斜眼竟然還是個結巴,果然不生氣了,問令狐少貳:“干嗎把車藏在謝集,有什么陰謀企圖?”
令狐少貳跳上馬車,說:“不告訴你!”
她提起鞭子,猛抽了一下馬背,馬嗷的一聲就拉著馬車往前跑。令狐少貳大喊:“有本事你追我呀!”說完,兩手擺在雙夾,伸出舌頭,做了一個略略略的動作。
李貴才說:“這小姑娘是不是有點氣人了!”
老表說:“追上她,打一頓再說!”
爺爺說:“跑出去百八十米了,肯定追不上了。”
老表說:“回去套車。”
爺爺說:“等套車回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
老表說:“那她是徐老二派來的嗎?”
爺爺說:“看著不像。”
三人回去了。為了弄清楚真相,三人第二天早早起來去徐州找喬大胡子。
喬大胡子不在剃頭鋪,問了趙六子才知道喬大胡子巡察工作點去了。喬大胡子在全市共有一百多個剃頭點,大部分都在天橋和十字路口,只有極少部分才有門面。幫李貴才建了兩個月房子,喬大胡子深深感到巡視工作的必要性,一頭扎進“基層工作”就沒有回來。
在趙六子的指引下,爺爺很快找到了喬大胡子。喬大胡子沒有想到才分別三天又見到了爺爺,高興得合不攏嘴,馬上安排下館子。到了館子里,爺爺將令狐少貳的情況說了,擔心是徐老二出了什么事,想讓喬大胡子安排可靠的兄弟去一趟河南,找到徐老二問問情況。
喬大胡子聽爺爺介紹了情況,也覺得蹊蹺,正想安排一個人到河南去看看,小喇叭將一個人帶了過來,爺爺回頭一看,竟然是鏟子。
鏟子上次在墓室重傷后,被令狐青背上了地面,經過治療,竟恢復了過來。
不過這一次,鏟子又受了傷,胳膊和腿上到處是血。
“真是一個容易受傷的男人。”爺爺問鏟子,是誰傷了他,他說不認識,爺爺問徐老二去了哪里,鏟子又說不知道。鏟子介紹說,自回了河南,大家分道揚鑣,轉入地下狀態,一般情況下,互不聯系。但最近不知道怎么了,隱隱感覺有人盯上了自己。他感覺老家已經不安全,就趁夜跑了出來,想找到徐老二,誰知道在半道遭到了截殺。他殺死2個殺手,來到徐老二留下的地址,卻沒有找到徐老二,只在他住處的桌子上找到了一張字條。
爺爺問鏟子字條在哪里,鏟子說字條已經撕了,上面寫的是:到徐州找喬大胡子。
爺爺將李貴才身上的那張字條交給鏟子,問這上面的字是不是徐老二的筆跡,鏟子拿起來看了看,說:“有點像,但應該不是。”
從鏟子身上的傷情來看,爺爺判斷鏟子所說應當屬實,他問鏟子認不認識一個叫令狐少貳的人,鏟子說認識,是令狐青的妹妹。
爺爺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里更是納悶,就將令狐少貳來訪的事情說了,鏟子也陷入了迷茫,說他只見過令狐少貳一面,令狐少貳和令狐青平時并不在一起。
眾人商量了一番,認為確實有這么一伙人盯住了盜過獅子山楚王陵墓的人,而且對參與人的情況還比較了解,這個人甚至可能就來自河南支鍋,至于這個人是誰還不清楚。
“一定是令狐青,要不然她的妹妹怎么會找上門來!”老表說。
老表的話很有道理,說到了大家心中所想。但光猜沒用,還是要有實在的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