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杰站在原地、仔仔細細地聽了一會兒,逐漸搞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就在他晉升“活星盤”、引起格赫羅斯復蘇的那一夜,地面上有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在火星旁突然出現的鐵銹色星辰、并完整地目擊了它出現和消失的全過程。
其中有一個位于貝克蘭德的小型星象愛好者組織的首腦感受到了它內在蘊含的精神屬性,便斷定這是一顆在神秘學意義上非常重要的新天體,于是便開始對它進行祈禱、希望獲得它的啟迪、改善自己的生活和處境。
也不知道那首腦說了什么,這一祈禱行為很快地在那個星象愛好者群體中蔓延開來,不到兩天的時間,就有十幾人開始對那顆消失的“赫星”祈禱、并開始孜孜不倦地尋找它、試圖從各種測算和神秘學方法中再次尋覓到它的軌跡。
這樣一來的結果便是,羅杰在神秘學意義與格赫羅斯有著一致性的“原動天核”的作用下感受到了這些祈禱。
然而不得不說,這種行為讓他既欣喜,卻又更加頭疼。
因為,僅僅從象征意義上而言,當晚出現的那顆所謂的“赫星”雖然是羅杰所化,但是卻可以被看做格赫羅斯本球。
純粹指向“赫星”的祈禱,很容易與“審判之星”原本的外貌關聯起來——也即是那鐵銹色的星體。
現階段僅有十幾個人的信仰并不要緊,但若是祈禱進一步擴大,便很可能潛移默化地對格赫羅斯提供錨點、讓羅杰在與祂爭奪主導權的過程中落入下風。
好在,此時此刻羅杰能夠通過“原動天核”回應他們的祈禱,這就意味著事情還有很大的轉圜余地。
“我需要給自己設計一個祈禱專用的尊名,讓我在神秘學意義上能夠蹭上‘赫星’的形象、也能夠讓那些祈禱和信仰精準地鎖定我、而非格赫羅斯那個孤兒球。”
羅杰打定主意,便再一次制造出了一張小圓桌、而后又幻化出了一張紙和筆、開始在上面寫下一些點子。
“首先,單純的‘赫星’這個意象肯定是不行的……因為赫代表紅色,紅色的星體可能指向火星、也可能指向格赫羅斯,但是偏偏就是不會指向我。”
羅杰清楚,如果不是“原動天核”的存在,僅憑對“赫星”的祈禱,他甚至根本無法得知自己被當成祈禱對象的事實。
“對了,有個主意。”
羅杰忽然靈機一動、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他們認為那顆赫星是隱匿了起來,而非消失,這一意象恰恰和‘陰影’能夠對得上。
“對,就是這樣,陰影是光被遮蔽的表現,而陰影也是‘秘祈人’途徑的核心意象。”
羅杰想起了自己在化身成為格赫羅斯的時候,體表也同樣出現了‘黑騎士’的不完整神話生物形態,表現為蠕動的血肉陰影和黑色的盔甲,而這正是區分自己和格赫羅斯最大的一個不同點。
至于“真實造物主”那邊,羅杰也不用擔心,因為要同時具備“紅色星體”和“陰影”這兩個意象,在神秘學上只有身為雙途徑非凡者的羅杰·亞伯拉罕本人才能滿足這個意象。
想到這一點后,羅杰便敲定了自己尊名的第一段:
“陰影帷幕后的血色星辰。”
“陰影帷幕”自然是對應“黑騎士”的權柄,而“血色”星辰則同時對應“薔薇主教”和“赫星”兩個意象。
這屬于避重就輕的做法,僅僅保留了“紅色星辰”這個意象,而剩下的部分全部都與從“秘祈人”途徑上一路走來的羅杰本人有關系。
“第二句,同樣需要強化我本人的身份……羅杰·亞伯拉罕這個名字肯定是不能用,因為這一聽就是人名,而非是星辰的名字。
“也許‘門’先生后裔的名號是可行的?畢竟某種意義上,祂游歷星空的時間很長、掌握與星空有關的知識也很多,這是個不錯的點子。
“但是需要將祂和‘門之鑰’區分開來,所以需要加上時間的限定詞,例如‘千年之前’這樣的描述,這樣就能將祂與超越時間和空間的‘萬物歸一者’區分開來。”
羅杰思考了一會兒、在紙上寫下了尊名的第二段:
“群星道標失落千載的末裔。”
“群星道標”是“門”先生尊名中“無盡星空的領路者”的變體,失落千載象征著祂被放逐的事實,而末裔則對應著擁有祂血脈的羅杰·亞伯拉罕本人。
另一方面,這番描述賦予了“赫星”一個在星空中比較特殊的地位,這有助于強化信仰和“錨”的作用。
羅杰微微點頭、而后又喃喃自語道:
“至于尊名的第三段……可以強調我的穿越者身份,或者從時間意義上來講,這一段放在最開頭比較好?”
想到這里,羅杰快筆在尊名的最前面寫下:
“源自古老時空的流浪者。”
這同樣是個有著雙重含義的描述,“古老時空”對應著羅杰穿越前的家鄉,而“流浪者”則對應著他自己永遠也無法回到故鄉。
這番描述同樣符合格赫羅斯的設定,祂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被創造出來,而因為其自身的特點,格赫羅斯也長期游蕩在星際空間中、確實宛如一個漫無邊際的流浪者。
“最后一段……貝克蘭德音律與靈感的保護者。”
這不僅同樣能與“天體之音”格赫羅斯掛上鉤,也非常符合羅杰所做過的事情。
他發明的便攜式留聲機不僅讓貝克蘭德的文化藝術業煥發了新生,他設立的基金也選拔和培養了不少在音樂方面有才情和天賦、但出身窮苦的少年少女。
至于為什么使用“靈感”而不是“創造力”,則是為了同樣照顧到藝術家和那些星象愛好者的要求、尤其是讓后者覺得自己的祈禱是有的放矢。
“源自古老時空的流浪者,陰影帷幕后的血色星辰,群星道標失落千載的末裔,貝克蘭德音律與靈感的保護者。”
在反復念叨了幾遍之后,羅杰感覺還不錯,便聯通了象征著那星象愛好者組織正在祈禱的首腦與另外人的鐵銹色星辰、用“歌手”對氣息和聲音的控制力發出了層層迭迭、一聽就莊嚴恢弘的聲音。
貝克蘭德,皇后區,某棟灰白色的石制建筑內。
一位穿著深藍色斗篷、正在對著一個紅色的星體雕塑祈禱的男性忽然間身體微微一僵。
因為在這一刻,他的耳畔傳來了層層迭迭的恢弘莊嚴聲音:
“凡虔誦吾名者,即為吾之眷屬,榮寰宇之奧秘,獲群星之啟迪。
“謹記吾名:
“源自古老時空的流浪者;
“陰影帷幕后的血色星辰;
“群星道標失落千載的末裔;
“貝克蘭德音律與靈感的保護者。”
這句話結束后,那首腦的耳畔便重歸平靜。
這中年人有半晌沒有回過神來,過了十幾秒鐘他才回過頭、卻與跪地禱告的人群中的另外兩人六目相對。
他們皆是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同樣的震驚和振奮。
“這是‘赫星’給予我們三人的密契體驗……一定是!”
那名為耶魯·尼克爾森的男性激動站起、開始向著自己的十幾位伙伴講述起了剛才自己的體驗。
一開始有些人將信將疑,但是很快就有另外兩人證實了尼克爾森的說法,因為他們剛才都聽到了同樣的語句。
因為這三人之中除了耶魯·尼克爾森本人是首腦外,另外兩人都并非這個組織的創立者,其中有一位甚至是上個星期才加入的、年近17歲的少年。
這些信息大家彼此之間都清楚,有了三人的彼此印證,他們很快便開始相信這些人確實產生了某種源自“赫星”的、超越性的密契體驗。
至于為什么赫星會在自己的尊名里強調“貝克蘭德”,他們一開始還存在困惑,不過比起“赫星”實實在在給予了答復,這些細節都不是要緊的事。
所以很快,這些人便腦補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就是,按照“赫星”的啟示,對它祈禱的人都是它的眷屬,而這些眷屬恰巧都在貝克蘭德,所以“赫星”是貝克蘭德音律與靈感的保護者也就很合理了。
在“搞清楚”了這一點后,很快便有些頭鐵的人開始誦念羅杰剛剛給予的尊名、并祈請“赫星”降下與星象有關的知識啟蒙。
而正在“網線”另一頭的“客服”羅杰收到這些祈請,也按照自己身為“活星盤”掌握的星象知識“手動輸入”了對應的答復。
這些知識可并非是什么大路貨,而是羅杰晉升“活星盤”之后得到的半神層次星象學知識——僅就對星象這方面的知識的了解程度來說,“審判之星”途徑的半神絕對稱得上是最為博學的那一類。
更別說亞伯拉罕家族本來就是擅長占星的天使家族,這方面的積累更是超乎常人的理解,所以羅杰的答復很快便引起了這些祈禱者的極大震撼。
那些知識無論是質量、深度都遠超他們的想象,有些聽起來甚至和傳統的星象學理論相去甚遠,但是當這些人中比較博學的那一群稍微一品、卻又能品出好些非同凡響的意味出來。
到了這里,所有的十二名參會者都達成了共識,那就是“赫星”確確實實降下了啟示!
這是絕無僅有的事情,雖然這些人中只有一部分是擅長占星的非凡者,但是無論是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聽說過有星體會直接降下啟示這種事情。
最為接近的,或許就是女神的“緋紅之主”這個身份,曾經有人聽說過有女神的信徒在利用“緋紅之主”的尊名向祂祈禱后得到了幫助,但是這也是唯一的例外。
換句話說,那“赫星”很可能是某個與女神具有共性的存在!
這個猜想一出,連耶魯·尼克爾森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定了定神,他試探著、迂回著說了一些自己的猜測,卻發現自己的那些同好們竟然也有不少人有類似的想法。
很快,經過激烈的討論后,他們達成了一個共識。
“同僚們,看起來,我們似乎是‘赫星’在出現之后啟蒙的第一批人。”
耶魯·尼克爾森看向自己面前的十二人、沉聲說道:
“我提議,我們就此事,成立一個新的研究會如何?”
聽到耶魯·尼克爾森的提議,所有的人都一致表示了同意。
事實上,這個組織原本不只有十三人,只是有一些人并不認同尼克爾森對“赫星”的崇拜,這才僅剩下了眼前的這些人參與了對“赫星”的祈禱。
他們都是與尼克爾森思想近似的人,眼下他這個提議一出,也就理所應當地獲得了全票通過。
于是,接下來就是要決定研究會的名字。
他們討論了很久,最終敲定這個研究會的名字叫作“赫星學派”。
這名字的含義也很簡單,那就是“鉆研來自赫星知識的人們”。
當然,這些事情幾乎都被羅杰掌握,此時此刻身處“原動天核”內的他,已經與“赫星學派”的這十三人建立了很強的神秘學聯系、以至于他們討論自己的過程都能被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赫星學派……聽起來像是‘生命學派’和‘玫瑰學派’這種歷史悠久的隱秘組織啊。”
羅杰對這個名字的逼格非常滿意、面對“赫星學派”十三位初始成員的再一次祈禱,他也是順水推舟地降下了贊揚。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組織肯定會迅速發展、發展成一個全新的隱秘組織。
因為比起其它的隱秘組織,“赫星學派”的優勢十分明顯,那就是其成員能夠實實在在地獲得來自其禱告對象的回應和知識,這樣的待遇恐怕只有“摩斯苦修會”能夠與之相比。
不,相比起“摩斯苦修會”的那些被動經歷痛苦的“知識逐人”過程的“窺秘人”們,“赫星”顯得更加溫和,它的知識傳導并沒有讓“赫星學派”的人們感覺到一絲一毫的壓力和失控的傾向,僅這一點就足以吊打“隱匿賢者”。
當然,羅杰并不打算一直保持這樣的姿態,等到“赫星學派”進一步發展,他就打算降低回應的頻率。
畢竟,太過容易得來的東西并不會令人渴望,而這么做的好處除了能夠強化信仰的堅定程度之外,還能夠促使“赫星學派”內部產生一定的階級分化,也即是少數的人掌握相對的釋經權,多數的人成為追隨者。
考慮到少數人對于多數人的暴政的普適性,所以這一制度也并非絕對,如果那些領導階層胡作非為、羅杰也會適時扶持新的成員上位替代他們。
“對了,還有一個問題。”
忽然間,羅杰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似乎任何一個隱秘組織都需要掌握、或者是部分掌握最少一條非凡途徑才對。
雖然現在說這個問題有點早,但是這也是遲早要安排的事情。
唯二的問題則是,怎么安排、安排哪條途徑?
不說那些掌握序列不連續的途徑,目前羅杰完全掌握的途徑有“愚者”、“門”、“黑皇帝”和“深淵”,從序列9開始連續掌握、但不完整的途徑有“死神”和“倒吊人”。
至于羅杰能夠從自己奴役的靈魂身上審問得來的序列途徑,那就更多了,包括了“隱者”的序列9到序列6、“紅祭司”和“魔女”途徑的序列9到序列3,“水手”途徑的序列9到序列5。
這些途徑之中,似乎只有“隱者”和“門”兩條途徑能和星象掛上鉤,“愚者”也能沾上一點邊,但是關聯不如這兩條途徑那么強。
眼下“赫星學派”中的為數不多幾位非凡者也都是這兩條途徑的,所以羅杰未來還是打算從這方面入手。
但是這都是需要后面再說的事情,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讓“赫星學派”產生明確的組織架構和章程,這樣才有后面發展新成員、和產生非凡體系的事情。
于是羅杰也就沒有糾結這方面的事情,他眼見“赫星學派”的初始十三位成員開始忙起了章程設計的事、便退出了“原動天核”、返回了“星主號”的船長室。
就在他回來后不久,克萊恩和班迪特也終于是帶著瑪姬·洛佩茲回來了。
“跑哪玩去了?”
羅杰微笑著看向了克萊恩和班迪特、開口問道。
“我和班迪特發現了兩個因蒂斯的探子,分別是“收割者”和“陰謀家”,我和班迪特在一個小巷里把他們堵住干掉了。”
克萊恩似乎非常興奮,第一次操控半神級別秘偶進行戰斗讓他感覺到有一種天朗氣清的感覺、那感覺別提有多爽了。
這番話讓羅杰有些意外,克萊恩竟然能夠在康斯頓發現沒有被露娜除掉的因蒂斯探子,這要么是露娜故意放的魚,要么就是她確實沒有發現。
畢竟擁有“源堡”的克萊恩在占卜這方面是絕對的T0梯隊,哪怕是羅杰也只敢說自己在占星方面應該比克萊恩強,但是更加普遍的占卜方面是真的不行。
無論如何,克萊恩這番操作也是做了好事,提前適應半神級的秘偶操作對克萊恩來說也是非常必要的。
當然,這場戰斗對克萊恩的經濟狀況肯定也有所改善,畢竟非凡特性什么的都是能賣錢的。
羅杰和克萊恩以及班迪特更新了一下今天自己和芙拉·詹金斯談的結果、又和克萊恩討論了一些細節,后者便離開去到羅杰給他在“星主號”上安排的客房里睡覺了。
接下來的一天比較平淡,克萊恩帶著班迪特在康斯頓城里逛,順便用“絕望魔女”瑪姬·洛佩茲半神層次的寒冰長槍擊落了兩艘過來轟炸康斯頓的飛空艇、嚇得其它那些飛空艇倉皇逃竄。
至于羅杰,則是在“原動天核”里繼續《四季·夏》的譜曲。
因為羅杰已經成為了半神,再加上有“原動天核”的加成,他可以在一首樂曲之中穩定加入三種不同的、復雜的規則。
《四季·夏》就是羅杰做的一個實驗。
他加入的三個規則分別是“盛夏”、“振奮”和“心火”三種規則。
“盛夏”規則可以治愈一些不涉及神性非凡能力造成的病痛和傷勢,并且在一段時間內讓聽者感到溫暖。
在戰斗之中,“盛夏”規則可以制造出堪比“太陽”途徑非凡者能夠制造出的高溫、頃刻消滅和破壞對手和一些序列層次不高的非凡物品。
“振奮”則可以在一段相當長的時間里給予聽眾正面積極的心理狀態、并驅散一些靈界生物和高序列詛咒造成的心智紊亂。
在戰斗之中,“振奮”規則提振我方所有成員的靈性、精神力、體力恢復速度,并且能夠在一小段時間內為羅杰自身附加類似霸體一般的狀態,免疫絕大多數的控制和詛咒類非凡能力。
“心火”規則對于普通的聽眾完全不會生效,而對于羅杰的對手、則會讓他們的心理能迅速地充滿某個悲傷的情結或者遺憾之中、并將其扭曲和極度放大、以此給對手施加高度混亂的狀態、讓其的判斷力紊亂、甚至達到分不清敵我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這個規則無視防御,除非是對手的精神體被完全地封閉、否則只要讓羅杰接觸到他就會有必中的效果。
這三種能力聽起來不難理解,實際上都是偏向概念化、或者能夠影響基礎規則的存在。
其中“盛夏”可以直接扭曲物理規則,“振奮”賦予的群體恢復和單體免控制狀態對于戰斗的增益堪比“深紅學者”的某些藥劑的效果,而“心火”更是一種超強的控制能力,對手甚至連防御都做不到。
這就是半神層次“作曲家”的強大,他能夠通過譜曲來突破幻想和現實的邊界、強行制造一些只有某些特定的非凡途徑才能表現出的、甚至是現存的所有非凡途徑都完全不具備的能力。
而這還不是盡頭,“作曲家”的能力到了天使層次肯定還會發生質變,在這方面,格赫羅斯真的堪稱最為強大的外神之一、絲毫不摻雜任何水分。
唯一的問題則是,就目前看來,羅杰不能在戰斗中即時性地憑空創造規則和對應的音樂,而譜曲的過程又太過繁瑣、這是一個需要提前準備、且頗為耗費精力的過程。
還好目前已經成為半神的羅杰不再需要通過“歌唱”的方式來使用自己音樂內的規則,只需要通過神秘學意義上的接觸便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
在現在的大環境下,《四季·夏》也許能夠成為一劑普通民眾的強心劑,這能夠從另一個角度上再次強化羅杰的“錨”,唯一的問題則是那些民眾可能不像以前一樣有閑錢來置辦唱片。
“實在不行就從公司的銷售收入里分出來點錢來做公益唄……目前經濟不景氣,只能這樣。”
羅杰嘆了口氣,他退出了“原動天核”、然后叫來塞西莉亞的信使團團、將《四季·夏》的曲譜交給了那萌萌的毛線球團子。
“話說,等戰爭結束,塞西莉亞差不多應該也就能晉升序列6了吧。”
羅杰一邊想著,一邊伸了個懶腰、然后又一次跑到“恐懼號”上的廚房里去找琳塞婭討飯吃了。
……
翌日上午,九點。
果然,正如黑夜教會的大主教詹金斯所說的那樣,有一支大型的登陸艦隊準時向著弗薩克的南海岸啟航。
說是登陸艦隊,登陸艦其實只占里面的百分之六十,剩下的都是諸如鐵甲艦之類的戰斗艦、護衛艦和補給艦,沿途還有飛空艇進行空中支援,總體上場面頗大、有一股浩浩蕩蕩的感覺。
而“群星艦隊”就被簇擁在這艦隊之中、這讓羅杰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放松感和安全感。
到了十點鐘的時候,一位身穿魯恩軍裝、大約在四十多歲的英俊男士毫無征兆地出現在了“星主號”的甲板之上。
這一下可把菲利普他們嚇了一跳,但是羅杰很快出現在甲板之上、安撫了一通菲利普等人、讓他們去忙自己的,不用管這里。
“初次見面,亞伯拉罕閣下。”
見到羅杰出現,那穿著魯恩軍裝的中年人立刻微笑著上前,和他握了握手。
“我的名字是梅里克·戴維森,‘值夜者’的高級執事,很高興認識您。”
根據先前和因斯·贊格威爾打交道的經歷,羅杰立刻借助“秘密洞察”斷定這是一位“守夜人”,而且魔藥消化水平相當之高。
而此時此刻梅里克·戴維森出現在這里,說明他很可能是代表詹金斯來見羅杰的“值夜者”代表。
“認識您是我的榮幸,戴維森閣下。”
羅杰亦是禮貌和戴維森握了握手、交流了一會兒當前的局勢、聯絡了一陣感情后,羅杰這才開口打聽起來接下來這支登陸艦隊的作戰計劃。
“我們并不打算在因多港登陸,那里軍事工業太過發達,岸防炮也很多,所以我們打算在因多西面大約120公里的一處三角洲地帶登陸。
“那里駐扎著一支成建制的海軍兵團,所以預計到時候雙方還是要經歷一場激烈的戰斗。”
梅里克·戴維森不疾不徐地說道,他和顏悅色、似乎對此并沒有太多的憂煩。
“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幫忙的,您盡管說。”
羅杰扯了一句客氣話、而后又打探道:
“這次女神的教會只有您一位半神坐鎮嗎?”
“怎么可能。”
戴維森笑道:
“除了我之外,還有‘女神之劍’克雷斯泰·塞西瑪和‘女神之眼’伊麗婭兩位閣下。
“前者是‘值夜者’內的一位重要人士,而伊麗婭閣下則同樣是一位大主教。”
羅杰聽得微微一愣,這二人他都知道。
克雷斯泰·塞西瑪自不必說,這位“值夜者”三巨頭之一原本就是內定的半神候選者,而“女神之眼”伊麗婭則是一位序列3的“恐懼主教”。
她是“黑夜女神”教會在東拜朗的負責人,在原著中伊麗婭也是因斯·贊格威爾的狩獵對象,后者想將她作為序列3的“恐懼主教”非凡特性的來源,但是卻被一眾“值夜者”所挫敗、最終克萊恩將其殺死、完成了“詭法師”的晉升儀式。
相比“女神之劍”塞西瑪,伊麗婭出現在這里顯得有些奇怪。
畢竟若不出意外,伊麗婭是從千里之外的東拜朗被調到了間海來坐鎮,羅杰一時竟然搞不懂女神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難不成女神是打算讓伊麗婭來主持‘戰神’教會的整合?”
羅杰思考了片刻,并沒想出什么結果,最終他也不再糾結,只是又和戴維森閑聊了一會兒、后者便道了一聲失陪、而后便離開了“星主號”。
這支浩浩蕩蕩的聯合艦隊在海上奔襲了兩天,中間經歷了好幾場戰斗,最終是在第三天入夜的時候見到了遠處的一個巨大的河流入海口和附近的三角洲地帶。
因為間海的地理因素,這里幾乎沒有什么戰略縱深,所以大規模艦隊航行的情報很難被隱藏,所以已經有一支成建制的弗薩克海軍等在了這里。
唯一的一點比較好的事情就是這里的陸基火力相對較少、弗薩克似乎是沒有來得及將龐大的岸防炮調動到這里來,這極大地降低了魯恩艦隊登陸作戰的難度。
很快,雙方便發生了交火。
魯恩這一方明顯占優一些,隨著一眾船只穩步推進,弗薩克那邊的半神終于出手了。
那是一位“獵魔者”和一位“鐵血騎士”,前者借著后者的遠程轟炸掩護、飛快地凌空抵近了鐵甲艦的旗艦。
就在那位半神準備大開殺戒的時候,他卻被濃郁的黑暗所徹底地籠罩了起來。
下一秒,許許多多的黑色的“發絲”從那黑暗中蔓延而出,這些發絲迅速地捆住了那位“獵魔者”、讓他全身的動作都變得緩慢了起來。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迅速地出現在了那“獵魔者”的身旁。
那一位外表三十來歲的男士,金棕色的頭發剃得很短,有墨綠色的眼眸,較尖的下巴和薄而剛硬的嘴巴,而他的手中則提著一柄模樣造型有些奇特的白骨長劍。
“女神之劍”克雷斯泰·塞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