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杰選定的這片區(qū)域是一片河谷地帶,地質條件非常穩(wěn)定,水資源豐沛,土壤也十分肥沃。
最重要的是,這里的緯度和氣候都非常接近“藍膚者”們的故鄉(xiāng),所以他們適應起來應該也會非常快。
這讓羅杰非常慶幸布塔克星球并非是一個被潮汐鎖定的星球,它有著明確且清晰的晝夜劃分,這讓同緯度的遷移變得可能。
唯一的問題是,羅杰不清楚這里有沒有其他的智慧種族——哪怕他已經(jīng)提前了解了周圍數(shù)百公里、都確定了附近沒有疑似智慧生物的聚落,但他仍然不能確定更遠處是否有類似“藍膚者”們的存在。
雖然在離開前有許多“藍膚者”并不愿意轉移、只是礙于長老團的決定才被迫離開,然而當他們真正看到了一片安全的、沒有衰敗污染的土地,仍然還是有非常多的人流下了激動和振奮的淚水。
因為在先前城市遷移的時候,有大量的作物、糧食和牲畜被帶了過來,所以早期的糧食安全不必太過擔心,而一眾序列9到序列7的非凡者也足夠保衛(wèi)“藍膚者”族群早期的安全。
看著好不容易才停止了朝拜自己的“藍膚者”們再次開始了地上城市的建設,羅杰也終于有功夫研究“阿姆拉的指引”這件“0”級封印物了。
由于“阿姆拉的指引”和“舊日之盒”在“門”途徑上都對應著序列2的“旅法師”,所以它們的本質完全相同,唯一的區(qū)別則是比起“舊日之盒”,“阿姆拉的指引”的能力側重點有所不同。
它的主要功能有三個:
第一是“自我符號”,這個功能可以讓持有者將自身轉化為象征符號、通過象征意義的聯(lián)通進行超光速旅行,這樣一來就能輕易地前往不同的星球和不同的門后世界、并規(guī)避掉許多的物質性的危險。
第二是“傳送”,“阿姆拉的指引”中可以存儲超過30個坐標,有了這些坐標,羅杰就可以通過“開門”來瞬間抵達對應的位置。
這些坐標可以位于靈界,也可以位于星界,也同樣可以位于現(xiàn)實世界之中,總體上來說,這算是“旅行家”空間權柄的上位體現(xiàn)。
第三是“再現(xiàn)”,“阿姆拉的指引”能夠再現(xiàn)出持有者見過的場景、生物和非凡能力。
通過“再現(xiàn)”能力,羅杰可以把自己和一定范圍內的生靈直接轉移到自己腦海中的場景內,或讓對應的場景降臨到目標周圍區(qū)域,只要該場景依舊存在。
不僅如此,他還可以再現(xiàn)出見過的生物和非凡能力,前者能發(fā)動一次攻擊,再現(xiàn)的高層次非凡能力和原版有不小的差距,對再現(xiàn)出的能力了解得越深入,施放效果越好。
而“阿姆拉的指引”的副作用也很強,主要的副作用有兩個。
第一個副作用是,它會經(jīng)常性地模糊持有者的記憶和現(xiàn)實,一旦持有者使用過它,它就會在一晝夜的時間內隨機性地將持有者記憶中的地點降臨到以其為中心方圓100公里的現(xiàn)實世界中來。
這種降臨完全無法把控,其中不排除有許多非常恐怖的地點,例如被舊日們凝視著的星空、抑或是布塔克星球上那被“衰敗”的天使污染過的廢土,還有深淵中的一些場景,都會被“牽引”到現(xiàn)實之中。
最重要的是,這種降臨并非是幻覺的展現(xiàn),所以克制幻覺的能力對其無效,哪怕是天使層次的“獵魔者”都無法抵抗對應場景的降臨。
第二個副作用是,因為“阿姆拉的指引”中存在著“墮落母神”的污染,這種污染使得“阿姆拉的指引”不可被摧毀、其中的非凡特性也無法被提純,且只要它在現(xiàn)實中存在超過5分鐘,在未來5天內所有的無生命物質都可能出現(xiàn)難以預料的活化,而有生命的物質則可能出現(xiàn)變異、變得狂暴和難以把控。
這種污染輻射的范圍同樣是100公里,且其存在著一定的“不滅者”的不朽權柄,所以除非是污染的源頭“門”先生在神秘學意義上死亡,“阿姆拉的指引”中的污染都不會消失。
好在羅杰有一個取巧的做法,那就是可以在使用過“阿姆拉的指引”之后立刻將其扔進存在“門之鑰”封印的“原動天核”中將其進行收容,這樣就可以規(guī)避掉第一個副作用、并將第二個副作用的影響降到最低。
而眼下“阿姆拉的指引”中就存儲著地球和布塔克星球的坐標,而其余的坐標似乎都被阿姆拉有意識地刪除了、具體原因不明。
可能在這位亞伯拉罕家族的天使看來,那些坐標要么存在著不同程度的危險,要么就是祂不能幫亞伯拉罕家族的后來者包辦完整的序列2晉升儀式所需的9個傳說所在的坐標。
這一方面是意愿的問題,一方面是能力的問題。
考慮到阿姆拉在生命最后階段的狀態(tài)非常不好,祂能夠在布塔克星球留下遺產就已經(jīng)實屬不易,對此羅杰沒有太多的要求,畢竟這位先祖已經(jīng)做得夠多了。
在確定“藍膚者”的族群沒有什么需要進一步幫助的事情后,羅杰便與這一族暫時作別。
臨走前羅杰將自己的尊名告知了“藍膚者”們,提醒他們要時常禱告、且承諾了下次見面的時候會為他們帶來一批“學徒”途徑晉升所需要的輔助材料。
這尊名與羅杰給“赫星學派”使用的大同小異,只是將最后兩句按照按照布塔克星球的情況、稍微做了些修改。
“源自古老時空的流浪者,陰影帷幕后的血色星辰,布塔克生命的現(xiàn)任庇佑者,偉大的羅杰·亞伯拉罕。”
之所以要做這樣的更改,一是要強化羅杰作為阿姆拉的身份繼承者這一點,除此以外便是強化指向。
比起強調自己是“門”先生的后裔,羅杰·亞伯拉罕這個名字在神秘學意義上無疑更加精確,而在一個外星球上、羅杰也不必擔憂自己掉馬甲的問題。
穿過“阿姆拉的指引”打開的“門”后,羅杰化身為了一個有些抽象的符號、而后變?yōu)榱送ㄍ墙绲男枪夂榱鳌⑾Р灰姟?/p>
這一幕再度引起了“藍膚者”們的叩首和跪拜,因為這一幕非常接近千年前阿姆拉到來的時候留下的神話傳說。
不僅如此,他們口中還不停地念誦著羅杰的尊名、向后者傳遞著信仰的力量、為羅杰人性的穩(wěn)定的貢獻著非常重要的力量。
在羅杰重新回到地球的第一秒,他立刻感覺到了星空中出現(xiàn)了難以名狀的躁動,而屏障內也有無數(shù)股偉大的意志同時指向了自己。
羅杰立刻反應過來,他順手就將“阿姆拉的指引”丟進了“原動天核”。
這讓星界中那試圖通過“開門”的象征將自己的力量投射進屏障之內的偉大存在再次被阻擋在外,同時祂發(fā)出了痛苦的咆哮、仿佛聽到了什么極為聒噪和擾心的聲音。
這讓那些鎖定著羅杰的偉大意志同時消失,就像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他也因此松了一口氣。
通過這件事,他再次直觀地感受到了地球上空的屏障是真的到了后期、堅固程度十分令人擔憂。
哪怕只是一位帶有著“墮落母神”污染的“門”途徑的天使回歸,都會引發(fā)“墮落母神”的躁動,原著中“門”先生的回歸導致全世界的“門”的象征洞開的事件必然更加兇險。
這也給羅杰提了一個醒,后面在使用“阿姆拉的指引”前往星界的時候一定要格外小心。
他伸了個懶腰、看向了蔚藍的蘇尼亞海,以及外部仍然存在著的扭曲力場。
因為“阿姆拉的指引”被封印的緣故,這扭曲力場正在快速消散、預示著阿姆拉留下的屏障即將消失。
在發(fā)現(xiàn)這一點后,羅杰立刻將這個島嶼連帶著周圍的一大片海域全部“放逐”進了“舊日之盒”的第二層、丟入了星空。
這么做的好處有很多,除了“門后空間”的那些污染和怪物外泄,也能將“墮落母神”的一大部分污染丟入星空、重新回到祂的身旁。
這就相當于原本有一個電流的回路、分別聯(lián)通了屏障內、“門”先生、阿姆拉的“門后空間”和星空中的墮落母神。
在羅杰回歸的時候,“墮落母神”之所以蠢蠢欲動、正是與和阿姆拉有關的這個污染回路有很大的關系。
但是眼下回路的一個部分被丟出了屏障外,這個回路在屏障內的現(xiàn)實部分就被移除了。
在神秘學意義上,這會將一大部分可以被類比為“電流”的污染傳遞隔絕在屏障之外,只要羅杰做好“舊日之盒”的風險管理,后續(xù)他再次使用“阿姆拉的指引”往返地球和星空時候的風險也就會下滑一大截。
至此,阿姆拉的問題已經(jīng)基本被解決,而羅杰的“旅行家骰子”的第4面也空閑了出來。
“好,那么問題就來了。”
飄浮在海上的羅杰深吸一口氣、看向了天空:
“我走了幾天?”
正待他準備用“活星盤”的力量來精確定位當前日期的時候,羅杰卻忽然間聽到了某個熟悉的聲音。
與其說那是一個聲音,不如說是許多個聲音,這些聲音層層迭迭地回蕩在羅杰的心頭、仿佛來自于多個源頭。
羅杰閉上眼睛、仔細一聽,這才發(fā)現(xiàn)是“愚者”先生提醒參會的消息、以及“塔羅會”的其他參會者們發(fā)來的關切的問候。
“正義”小姐、“倒吊人”先生、“太陽”先生、“魔術師”小姐、“月亮”先生、“隱者”女士和“世界”先生。
這些人俱是發(fā)來了對于羅杰缺席“塔羅會”的關切。
這讓羅杰頓時緊張起來,他趕忙通過“活星盤”的力量確認了當前時間在恒星歷中的位置,這才確定了自己離開了三天的時間。
原本羅杰預計自己很快就能將阿姆拉的墓穴探索個明白、回來參加“塔羅會”還來得及,但是誰知道一下子就過去了三天。
而這也讓他終于確認了,自己在星空中飄浮的那16天應該都是阿姆拉利用“門后空間”制造出的幻境,至于這具體是怎么實現(xiàn)的羅杰倒不是很確定。
但羅杰在第一個“門后空間”以及布塔克星球上的經(jīng)歷則應該是真實的,就是這個過程消耗了三天的時間。
這讓他松了一大口氣,他最怕的就是自己耽誤了重要的事情,但如果只是三天的話,基本是無關痛癢。
羅杰使用“旅行家骰子”返回了“星主號”、和留守的船員打過招呼后,便馬不停蹄地回到了自己的船長室、開始了對“愚者”先生的祈禱。
“尊敬的‘愚者’先生,非常感謝您和各位‘塔羅會’同僚們對我的關切,我也為我在未做事先請假的情況下缺席上次會議誠懇道歉、望您寬恕。
“先前我去了一趟星界、完成了一位已故地上天使的遺愿,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安全地回到了我的艦隊之內。
“煩請您將這一消息告知那些關心著我的朋友們,贊美您,愚者先生。”
羅杰說完這段話、便結束了祈禱儀式,而后去“恐懼號”的廚房要了一大份海鮮飯配腌火腿、一份大蒜面包以及一大杯淡啤酒,開始在自己的船長室內胡吃海喝起來。
雖然自己經(jīng)歷的只是幻境,但是在這期間羅杰感受到的饑餓感卻是真實無比。
雖然羅杰出于保險起見、帶了不少食物和水,但是那些東西都只是最普通的干糧,本身就不好吃不說,連吃16天也是令他快要瘋狂。
眼下他終于吃到了正經(jīng)的食物,也是頗為滿足。
就在他剛剛吃飽飯后,“源堡”上再次傳來了一長串消息。
“愚者”先生在這條信息中表現(xiàn)得非常淡定,只是轉發(fā)了其他人的消息,但是他卻通過“世界”先生多說了兩句關切的話。
至于“倒吊人”阿爾杰他們則是表達了慶幸的態(tài)度,同時還向“命運之輪”羅杰問了好、期待與他在下周的會議中能夠見面。
此時此刻,“未來號”的船長室內,“隱者”嘉德麗雅正在默默地轉著一支鋼筆、若有所思。
“如果剛才我沒聽錯的話,‘命運之輪’先生是說自己去了一趟星空的對吧?”
事實上,嘉德麗雅身為一名“星象師”,對關于星空的問題一向非常敏感。
她曾經(jīng)問過自己的母親,對于非凡者來說,是否有可能前往星空?
而“神秘女王”貝爾納黛的答復是:
“曾經(jīng)可以,但是這條路現(xiàn)在已經(jīng)幾乎被切斷了。”
當她進一步追問星路被切斷的原因時,貝爾納黛便表現(xiàn)出了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不愿意再多說。
而眼下“命運之輪”先生竟然說自己前往了星空,這引起了她極大的興趣。
嘉德麗雅非常想問一問“命運之輪”先生他是如何做到的,但是考慮到這位圣者剛剛回歸、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做,直接通過“愚者”先生聯(lián)絡對方多少會顯得不太禮貌。
最終,嘉德麗雅決定暫時按捺下自己的疑惑、等到幾天后的“塔羅會”再詢問。
事實上,有類似嘉德麗雅這樣困惑的“塔羅會”成員不止她一位,只是其余的人因為自身掌握的知識和所在非凡途徑不同的緣故、對這些事情的敏感程度遠不如嘉德麗雅。
“無論如何,這件事先和母親講一下吧。”
嘉德麗雅微微松了口氣、通過自己的信使給“神秘女王”貝爾納黛發(fā)出了一封信、講述了自己剛剛知道的事情。
然而誰知這一封信剛寄出沒多久,嘉德麗雅便感覺到自己的船長室內出現(xiàn)了某種奇怪的波動。
下一秒,“神秘女王”貝爾納黛竟直接出現(xiàn)在了自己的船長室內,她制止了嘉德麗雅想要說話的沖動,一只手將她按在了座位上。
緊接著貝爾納黛的眼中紫色光芒閃動、許許多多的奇異符號浮現(xiàn)在其中,似乎在極為緊張地審視和檢查著自己的女兒。
過了許久,她才松開了嘉德麗雅,同時長長地舒了口氣。
嘉德麗雅被這一切搞得猝不及防,因為她已經(jīng)記不清貝爾納黛如此失態(tài)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嘉德麗雅活動了一下自己被母親按壓的有些酸疼的肩膀,緩緩開口道:
“母親,是出什么事了嗎?”
“現(xiàn)在還無法確定,我認為是沒有的,但還需要后續(xù)進一步觀察。”
誰知貝爾納黛搖了搖頭,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此時此刻她也意識到了自己女兒眼中的困惑,便開口解釋道:
“先前你應該問過我,在這個世界上是否有前往星空的超凡手段?
“當時我沒有和你說得很清楚,這是為了保護你而必須作出的混淆。
“然而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涉足了這方面的事情,我覺得還是和你說清楚的好。”
看到自己的母親如此謹慎的樣子,嘉德麗雅只是點了點頭,沒有打斷她的話。
“我相信你應該知道,在22條神之途徑中,有一條非常有名的途徑叫做‘學徒’途徑。”
嘉德麗雅點了點頭,“學徒”途徑的非凡者確實數(shù)量很多,她自己就接觸過好幾位。
不說遠的,僅僅是“塔羅會”的內部,就有一位高度疑似是“學徒”途徑的成員“魔術師”小姐。
她甚至還知道這一途徑在歷史上長期被亞伯拉罕家族所掌握,但是到了近代這個家族卻出于不明原因快速地衰落,以至于近幾百年都沒有出過什么有名的非凡者。
“一直以來你所說的那位銀河上將,就是長期執(zhí)掌著‘學徒’途徑的亞伯拉罕家族的成員。”
貝爾納黛的這句話讓嘉德麗雅大吃一驚。
她原本以為“命運之輪”先生和亞伯拉罕家族之間的關系只是單純的庇護者和被庇護者之間的關系,但是卻沒有想到這位先生竟然自己就是亞伯拉罕家族的成員。
但事實上,這也非常合理。
先前嘉德麗雅的腦海中曾經(jīng)想到過這種可能性,但是卻因為沒有直接證據(jù)、沒有太過在意。
“您的意思是‘學徒’途徑的高位掌握著通往星空的權柄?但是那位先生似乎并非是這一途徑的非凡者,反倒是更像半神層次的‘秘祈人’。”
事實上,嘉德麗雅的這一認知也符合長期以來塔羅會絕大多數(shù)成員的認知。
這不僅僅是出自于羅杰的自述,也能夠從塔羅會其他成員的話里得到佐證。
至少嘉德麗雅能夠確定,羅杰擁有“牧羊人”和“黑騎士”的能力,且這些能力并不像是通過封印物所展現(xiàn)出來的、而更像是羅杰自身所具備的非凡能力。
想到這里,嘉德麗雅忽然意識到了一種可能。
“您的意思是,他手中可能有某種高位的‘學徒’途徑封印物?”
聽到嘉德麗雅的猜測,貝爾納黛點了點頭:
“這種可能性非常高。”
旋即,她又搖了搖頭:
“但是這并非是我今天要和你說的重點。
“我所想要強調的是,星空之中可能存在某種極為可怕的事物…我曾經(jīng)接觸過與星空發(fā)生過神秘學關聯(lián)的人,他們無一例外全部瘋狂自殺或失控了。
“在其中一個案例之中,這種污染呈現(xiàn)出了二次傳播的特性…那是‘摩斯苦修會’中的一位‘星象師’,當初那一事件給他們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事實上,在我的父親、羅塞爾大帝變得古怪之前,也曾經(jīng)多次在話語中若有若無地展現(xiàn)出過自己對星空的興趣。
“而這,也是我剛才要仔細檢查你的原因。”
聽到這里,嘉德麗雅也終于是明白過來自己的母親剛才為何表現(xiàn)的那么慌張。
她頓了頓,斟酌了一番語言后又道:
“對了,母親,關于上次那位先生提出的共同探索‘神棄之地’的提議,是否要暫時擱置?”
先前,嘉德麗雅曾經(jīng)向自己的母親說過羅杰提議共同探索“神棄之地”的事情。
當時貝爾納黛對這件事表現(xiàn)出了較強的興趣,且讓嘉德麗雅及時跟進、但不要立刻答應。
原本后者還指望著能在這周的塔羅會見到“命運之輪”先生、并得到進一步的信息,但是卻沒曾想那位先生竟然沒有參會。
但此時貝爾納黛說出了“命運之輪”先生可能遭遇了星空的污染,這自然也讓嘉德麗雅有些猶豫起來。
“那倒也不必,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即可。”
貝爾納黛語畢,又道:
“他后續(xù)大概率要接觸黑夜教會的非凡者,如果接下來的幾天內他沒有消失或者死亡,那么就基本可以說明他沒有問題。
“接下來你需要密切關注他的動向,如果一切如常,我會找機會和他見面。
“當然,你大可放心,我不會提和你有關的事情。”
貝爾納黛這話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如果羅杰真的受到了來自星空的污染,那么黑夜教會的非凡者一定能有所察覺、并及時采取措施。
要知道黑夜教會一向謹慎、且擁有多件0級封印物,如果他們都認為沒有問題,那么就可以暫時放下心來。
眼見自己的母親如此說,嘉德麗雅也是點了點頭:
“好的。”
…
當晚,身處因多港附近的一間酒館內,頂著一副典型的因蒂斯人的面孔、講著有些因蒂斯口音的弗薩克語的羅杰正在給自己點餐。
出乎羅杰的意料,雖然在過去的一段時間內因多港曾經(jīng)遭遇了多次飽和轟炸,但是這里的許多酒館卻仍然開著門、且并不乏身材高大的弗薩克人在這里喝著不超過50度的蒸餾酒。
因為弗薩克帝國正在與魯恩王國交戰(zhàn)的緣故,這里的人普遍對于魯恩人非常有敵意,這也是他必須變換成因蒂斯人容貌的原因。
在蒸餾酒和飯食上齊后,羅杰一邊吃一邊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曙光日報》。
這是弗薩克部分省流行的一種報紙、定位和魯恩的《塔索克報》比較接近、大體上也算是嚴肅的紙質媒體。
正如羅杰所料的,這份報紙并沒有提到多少弗薩克軍隊在正面戰(zhàn)場遇到的困難,反而是在報道中將一些他們在部分小型沖突中取得的優(yōu)勢無限放大,以此來麻痹本國的民眾。
就連先前魯恩的地面部隊已經(jīng)進入弗薩克本土的事情,這報紙也美化為了“英勇的弗薩克軍隊挫敗了卑鄙的魯恩人越過霍納奇斯山脈發(fā)動的偷襲”這樣完全是胡說八道的話術。
“沒想到弗薩克人也愛搞報喜不報憂這套。”
羅杰搖了搖頭,有些無奈。
原本他想的是可以通過弗薩克本地的報紙分析出來一些弗薩克本土的戰(zhàn)線推進情況、但是卻沒想到這報紙竟然一點人事兒都不干、通篇下來就沒有真話。
然而就在這時,羅杰卻忽然聽到隔壁吧臺上有一位滿身酒氣的弗薩克人借著酒勁、對著自己的同伴大聲嚷嚷起來:
“你聽說了嗎?前段時間魯恩人在西邊登陸了,之后又來了好幾撥增援,據(jù)說守軍已經(jīng)在圣密隆西南的要塞和他們發(fā)生過好幾波交火了。”
聽了這醉漢的話,他旁邊的同伴有些疑惑地用弗薩克語反駁道:
“馬卡里奇,你是瞎說的吧?報紙上說咱們還是有優(yōu)勢的,畢竟這兩天轟炸因多港的魯恩飛空艇都變少了。”
聽了這句話,那名為馬卡里奇的醉漢頓時一拍桌子:
“你最好不要質疑我……我弟弟在陸軍第五軍,前幾天還發(fā)回來信件說他們被臨時和第三軍整合、調往圣密隆去了。
“雖然他沒有明說,但是他已經(jīng)在信件里把后事全都交代了……如果只是做整備,至于這么慌張嗎?
“真是可憐了我那可憐的弟弟馬諾……他才剛剛做了爸爸,還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活著回來。”
聽了馬卡里奇的話,有些弗薩克人好奇地望了過來、還有一些則因為難以置信、追問起了他掌握的情況。
然而這位醉醺醺的大漢卻搖了搖頭:
“多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們不信的話可以打聽打聽,前段時間西邊那些違反禁漁令偷偷出去捕魚的家伙,還有幾個敢出去的?
“不說別的,就這餐廳的海產價格翻了多少倍,還有多少食材停止了供應,你們感覺不出來嗎?”
聽了這醉漢的話,羅杰心中頗有些意外。
不得不說,這人雖然一看就是常年酗酒,但是觀察能力和推理能力都超過常人許多。
羅杰心中一動、立刻操著有幾分因蒂斯口音的弗薩克語問道:
“馬卡里奇先生,聽您的意思,是不是現(xiàn)在去圣密隆不保險?”
聽了羅杰的話,馬卡里奇有些疑惑地轉過頭來:
“因蒂斯人?這仗打得這么激烈,你跑來因多港做什么?”
“是這樣的。”
羅杰撓了撓頭:
“我哥哥在圣密隆做酒水批發(fā)生意,我每年都會來兩趟弗薩克,把這里的蒸餾酒賣去因蒂斯。
“您應該知道的,但是特里爾的許多弗薩克人喝不慣我們那邊的葡萄酒,特里爾的蒸餾酒又難喝得要命,所以我們會將弗薩克這邊的美味蒸餾酒賣到因蒂斯。
“這次我也是剛剛來弗薩克不久、就被告知不能出境,我這些天看因多港也不太平、就想著能不能去圣密隆找我哥,兩人一起還能互相照應下。
“但是聽您剛才的話,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該過去了。”
聽到羅杰的話,馬卡里奇的面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這主要是羅杰說的話符合實際情況,特里爾確實有很多弗薩克人,而他們也確實是每年弗薩克銷往因蒂斯的蒸餾酒消費的主力軍。
另一方面,北大陸各國的普通人往往對自己國家的酒水有一種迷之自信,而眼下身為“特里爾人”的羅杰主動開口將因蒂斯的酒踩了一腳、這立刻便引起了馬卡里奇這個酒鬼的好感。
這酒鬼靠近了羅杰、低聲說道:
“小伙子,如果你必須要進圣密隆,可以從因多港往北走大概二百公里、從白石谷進入圣密隆地界。
“據(jù)我所知,那里應該沒有魯恩人的痕跡,但是你需要提前準備一些金錢、打點一下圣密隆的關卡守軍,不然你身為一個外國人很容易被盤問……到時候別怪我沒有提前提醒你。
“這消息知道的人很少,我也是因為家里有人在軍隊、才知道一點的。”
聽了馬卡里奇的話,羅杰立刻了然地點了點頭:
“感謝您,馬卡里奇先生。”
旋即他又看向了吧臺的酒保:
“馬卡里奇先生和他的朋友的酒我請了。”
聽到這句話,馬卡里奇立刻激動地舉杯、顯得非常滿意:
“愿戰(zhàn)神保佑你,小伙子!”
羅杰同樣舉杯、二人碰了下杯,然后各自將酒灌了下去。
略過了酒館內其余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羅杰快速將自己的食物吃光、將酒喝掉,而后便結了賬、向著因多港北部的白石港進發(fā)。
之所以要確定一條可以進入圣密隆、且不會碰到魯恩軍隊的道路,羅杰主要的考慮是為了安全。
因為圣密隆的西邊正是“戰(zhàn)神”教會的總部、“戰(zhàn)神”曾經(jīng)的地上神國“黃昏巨殿”的所在地。
而不出意外的話,在那里大概率會爆發(fā)教會之間天使級別的戰(zhàn)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