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先去招待一下,我隨后過來。”
趙懷安回了一句,坐在辦公椅上,又喝了一口威士忌。
起初,他還是個窮小子的時候,天天盼望著發財,后來,等他身價坐到三四十億。
才正正明白,一個人想要獲得大結果,必定需要付出大代價。
但是,絕大多數普通人有一個通病,根本不敢付出代價。
他們幻想著,付出一點點代價,或者干脆不付出代價,就能獲得非常大的結果。
坐在辦公桌對面的岑兆康,似乎看出了他臉上的疲憊,笑道:“你可是我見過的第一個,二十幾歲,就身價過億的人。”
趙懷安不知道該怎么接這句話。
他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都是經歷過地獄般的折磨和經歷,真正了解過人性。
從而得出了跟普通人截然不同的觀點,思想,行為。
這樣就會導致一個問題,那就是你無時無刻都要接受挑戰和質疑。
畢竟,如果你能夠被很多人所理解,那只能證明你的平庸。
“爸,只能說欲戴王冠,必成其重吧。”
“我這一生如履薄冰。”
要知道,按照1999年的工資標準,一個普通人,要是沒有什么突出的才能,沒有特別的機遇,沒有家族給他拖底,干到65歲,算上所有收入,一分錢不花,可能都達不到一百萬。
像趙懷安這種,二十多歲,干到身價幾個億的。
可以說全國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行,那我就不耽擱你接受采訪了,先去忙了。”岑兆康起身離開辦公室。
趙懷安獨自一人坐在落地窗前,他渴望身邊能有一個能懂他的朋友,只是像他做到現在這個量級,幾乎很難。
二十多歲幾個億,可以說,他注定會一生孤寡。
相信感情,會給他帶來致命性的打擊,大部分人圍在他身邊都是為了利益,為了從他的身上得到好處。
至于自己的老婆岑穎欣,可能是唯一一個能夠相信的人。
很可惜,關于兩人先前的記憶,因為阿爾茲海默癥,他忘記了一大半。
他發了會呆,電視臺記者的電話就到了。
聽著電話里的聲音,他可以判斷出,女記者的年齡不大,說話很干脆,邏輯清晰,非常有禮貌。
電話里,女記者問了趙懷安幾個簡單的問題,同時又問了趙懷安幾個私密性問題,然后問他,問題的尺度能不能接受?
有沒有不想回答的問題?
趙懷安絲毫不給面子的砍了幾個問題。
女記者職業素質很高,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又跟著趙懷安探討了一些問題。
“好,現在我手頭還有一點要緊事處理,半小時后,我接受你的采訪。”
趙懷安掛斷電話后,走到辦公室的沙發躺下,戴著眼罩,準備先小瞇一會兒。
睡了半個小時。
他站在化妝鏡前,理了理西裝的領帶,朝多媒體辦公室走去。
電視臺的女記者帶了個采訪小組,一看見他來了,攝像機直接就懟了過去,“趙總,趙總,我們是魔都城市報的記者,現在有幾個問題想問您。”
“不著急,不著急,一個一個來。”趙懷安去到拍攝間,坐在女記者對面準備接受采訪。
在采訪過程中,他總有種怪怪的感覺,那個女記者看他的眼神,直勾勾的。
有些裸露。
除此之外,對方不知道是不是學過心理學,一直盯著他的面部表情看,似乎想要判斷出那些問題的真假。
或者發現一些潛意識以外的信息。
只不過,對方不了解的是,趙懷安重活一世,他有著20多歲的俊朗面孔,實際年齡卻五十多歲了。
一切套路和小聰明,在他面前都是白紙。
“趙先生,您為那些爛尾樓的住戶,減免銀行利息,減免購置款,您的初心是什么呢?”
“初心?”趙懷安笑了笑,“這么簡單的問題,還需要問我嗎?”
“你辛辛苦苦干采訪,為行業做貢獻,不就是為了在這個城市安家,有一套房子嗎?”
“我覺得大家都不容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
女記者笑了笑,繼續問:“關于前段時間,有人針對你們公司造謠抹黑,您是怎么看的?”
“同行抹黑眼紅嘛,很正常,這就是人性啊,在發展路上都是不可避免的,沒有這個人,都有其他人。”
漸漸的,采訪的話題越來越深入。
“據說先前世紀建筑被全行業打壓圍剿,您從京城回來沒幾天,就解決了危機,您是怎么辦到的呢?”
“其實很多難題,本質上都很簡單,我當時就是想到了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嘛。”趙懷安接過一杯水,喝了一口。
“那聽說鄧翁后面又出賣了你,跟您最大的對手王石合作,想要給您做局,您又是怎么看待這件事的呢?”
“還是一句話,在生意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趙懷安道。
女記者似乎有點很難接受生意場上的殘酷。
問:“那這件事有沒有傷害到你?面對朋友的背叛?”
趙懷安淡定的搖搖頭,“沒有,因為我從來沒有把他當作朋友,只是一心賺錢。”
“再一個,我交朋友的水準是很高的,鄧翁這樣的嫖賭之流,我也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還有,我這個人,不是很相信感情。”
女記者繼續發問:“當時您是用了什么手段?識別了他們的做局,還把對方給繩之以法?”
“很簡單,兩個字,邏輯,還有信息推導。”趙懷安笑道:“其實,只要你閱歷足夠深,第六感很容易就發現了。”
女記者眼神里流露出崇拜的目光,趙懷安移開視線,看向鏡頭,刻意回避。
“趙總,聽說您今年才26歲,現在手里的公司就有三家,還是巴蜀商會的會長,您有什么話,想對現在的年輕人說嗎?”
“嗯……錢夠花就好了,超過一個數字,給人帶來的只有痛苦。”
“要想得到,就得付出代價,一切不想付出代價的夢想,要么是幻想,要么就是耍流氓。”
接受完采訪,趙懷安送他們進電梯,外面正下著暴雨。
回到辦公室后,聽著雨水砸在玻璃上的聲音,他腦子里一陣刺疼,一些遺忘的記憶,漸漸展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