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呆愣在原地。
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桌上的菜。
喉嚨忍不住吞口水。
要知道。
在平時,他們哪里見過這樣的一桌菜?
老薛帶著徒弟走村串戶的放電影。
吃的多半都是咸菜稀飯。
偶爾到了相熟的朋友村里,還能沾點油腥。
有上幾塊肉。
那就絕對是大餐了。
兩個徒弟也是同樣的。
跟著老薛。
趕路的事,啃干糧都是常事。
經(jīng)常一口熱湯都喝不上。
他們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沒有吃上一頓肉了。
可是現(xiàn)在呢?
他們看到了什么?
油亮的臘肉臘腸。
鹵豬頭肉。
還有螃蟹。
全是肉菜。
瘋了吧?
張家村現(xiàn)在請客吃飯都是這個標(biāo)準(zhǔn)了嗎?
老薛的徒弟已經(jīng)有些忍不住了,他小聲的說道:“師父,你這認識的是什么朋友啊?這么闊氣?你看那桌上的肉,給我香迷糊了。”
老薛立刻挺了挺胸,吞了一口口水,說道:“站好了,別給我丟人。”
村長張來福也懵了。
他當(dāng)村長這么多年。
村里的紅白喜事他沒少參加。
可也沒有見哪家能擺出這樣的硬菜。
哪怕他自己。
在村里也算過的比較好的了。
可去年兒子結(jié)婚。
席上弄了一條魚、一些豬肉,還被老婆念叨了大半年。
說他敗家。
可看看張國棟隨手擺出的這一桌。
只是請放映員吃個飯。
這牌面比他去縣里開會時候,和那些領(lǐng)導(dǎo)吃的飯菜都好了。
張來福吸吸鼻子。
嗯。
真香。
張國棟拎著酒瓶,看到眾人都僵著,連忙笑道:“都愣著干什么?坐啊,等會菜都涼了。”
可這牌面。
幾人愣是不敢動彈。
張國棟無奈,先將村長請上了坐,又將老薛按到條凳上,招呼起來:“老薛,讓你兩個徒弟也坐。”
眾人入座。
張國棟擰開酒瓶蓋子。
濃郁的酒香瞬間就飄了出來。
老薛接過酒杯,他上下摸了一下,有些哆嗦的摸出了一盒皺巴巴的煙盒。
他顫抖著拿出一根,咧嘴露出一口大黃牙,說道:“國棟,抽跟煙,不是什么好煙,別嫌棄。”
張國棟并不喜歡抽煙,不過還是順勢接過卷煙,笑道:“行了,大家都別客氣,吃飯吃飯。”
村長此時也終于回過神來,他看著張國棟說道:“國棟啊!你這也太破費了。這一桌,得花多少錢啊!還有這酒,咱們隨便喝點散酒就行了……”
張國棟輕笑道:“村長,沒事的,這酒也是之前喝剩下的,你們可別嫌棄啊!”
這話一出。
幾人紛紛擺手。
嫌棄?
這還嫌棄?
別說喝剩下的,就這酒,就算是別人倒被子里喝過的。
他們也不嫌棄啊!
這家伙。
若不是張國棟,他們怎么可能喝的起這么好的酒?
張國棟見幾人不動手。
他只能自己上手。
直接夾了一塊豬肘肉,放到老薛碗里,說道:“老薛,在這么客氣,我就不高興了,我弄菜弄了這么久,這點面子還是要給我的,不會是菜不合胃口吧?”
老薛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
他捧著碗。
紅燒豬肘的醬汁將米飯包裹。
葷油順著碗口就要滴落。
老薛頭直接用手一抹,將那即將滴下的葷油用手指接住。
順勢伸到嘴前。
舔了一口。
哇……
真香。
太美味了。
他也顧不上其他,低頭開始扒飯,摻雜著濃郁肉香的米飯吃起來,格外噴香。
一口米飯一口肉。
吃的他都停不下來。
村長也顧不上其他,他喝了一口酒,然后立刻夾了一塊鹵豬頭肉。
塞進嘴里。
酒香、肉香!
瞬間充斥口腔。
呼……
爽!
舒服!
老薛的兩個徒弟早就顧不上說話,低頭扒著米飯,眼睛卻盯著桌上的肉。
應(yīng)該是聽了剛剛師父的話。
不能丟人。
導(dǎo)致兩個小徒弟都非常的拘謹。
畢竟年齡不大。
張國棟見狀,笑著夾起一大塊肉,放在兩人碗里,說道:“吃啊!別客氣,這肉鹵了一整天,入味的很。”
小徒弟感激的看了一眼張國棟。
立刻就端起碗。
夾著肉就一口咬了下去。
肥瘦相間的肉在嘴里劃開。
咸香無比。
真好吃啊!
看張國棟這么友善。
幾人也就慢慢的不在拘謹。
大快朵頤起來。
幾人吃的那叫一個香。
就連酒都忘記喝了。
張國棟肚子不餓,看著幾人吃。
很快。
老薛吃完之后,就停下了筷子。
他的小徒弟已經(jīng)扒完第二碗飯了。
看到師父停在來。
他連忙也放下筷子。
他特別中意那盤臘腸!
切得薄薄的,紅白相間,咬起來又韌又香,咸中帶甜,越嚼越有味道。
他偷偷數(shù)了數(shù),自己已經(jīng)吃了五片。
不好意思再夾了。
老薛端起酒杯,敬了一下張國棟,說道:“國棟,今天讓你破費了,我吃飽了,是時候回去休息了。”
張國棟笑道:“急什么,時間還早,明天你們還要趕路,可要吃飽來。”
老薛連忙說道:“吃飽了,真的吃飽了,我這半輩子都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飯菜了。”
說完。
老薛就一口將酒給悶了。
起身就要走。
張國棟招待的非常好,肉任吃,飯管飽,著實美味。
可作為客人。
老薛很清楚,不能太過叨擾別人。
于是。
就催促著兩個徒弟,要離開。
張國棟見留不住,只能起身相送,說道:“老薛,那你們慢點,你們兩個,看著點你們師父。”
老薛連忙笑道:“好,別送了,留步留步。”
老薛帶著兩個徒弟離開。
一路上。
兩個徒弟還在砸吧著嘴。
對于這一頓美味可以說是念念不忘。
徒弟看著老薛說道:“師父,你認識的朋友真多,像這樣有錢的老板,你都認識,剛剛那個膏蟹我吃了一只,真是太好吃了。”
老薛挺了挺胸,說道:“那是,這是你們師父我的牌面,別看我們到處跑放電影,這工作別看賺的不多,干久了,人家多多少少會給面子的。”
兩個徒弟聞言,頓時點點頭。
其實。
老薛心理清楚。
他不過就是個放映員。
事實上。
去別的村里,也沒有什么面子。
只不過。
張國棟給了他這個面子罷了。
老薛心中對于張國棟是非常感激的。
心情大好。
他一路哼著小曲。
步履都輕松了許多。
……
與此同時。
張國棟回到桌前,村長張來福還坐著,似乎是在他等回來。
張國棟似乎察覺出張來福有話要說,于是主動笑道:“村長,再給你倒一杯?”
張來福笑了笑,說道:“好,再喝點。”
兩人坐在院子里。
喝著酒。
好一會。
張來福已經(jīng)有些醉意,趁著這個機會才開口說道:“國棟啊!你說我這個村長做的是不是很不稱職?”
張國棟笑道:“老村長,這話不能這樣說,你給村里做的事,大家都記得呢!”
張來福苦笑一聲,說道:“我們村窮啊!是我沒有能力,帶大家致富。”
張國棟這倒不是奉承。
就說上次張國棟買鐵皮船。
就是村長張來福。
組織了村民。
幫張國棟祭拜媽祖,護佑平安。
可說到村里窮。
這并不是一兩個人能夠改變的。
別說張家村窮。
現(xiàn)在周圍十里八鄉(xiāng)的。
哪個地方不窮?
張國棟輕笑道:“村長,你有什么話,就直說吧,我聽著呢!”
張來福深吸一口氣,說道:“國棟,你現(xiàn)在有出息了,上次你招大伙干活,這是造福村里,你能賺錢,那是你的本事,我只是希望,如果有機會,有能力,帶著村里的大伙,也賺點錢,咱們村,不能一直窮下去啊!”
張國棟點點頭,他輕笑道:“村長,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給你保證,以后如果需要工人,或者要發(fā)展,我優(yōu)先關(guān)照村里的大伙。”
張來福一聽。
頓時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說道:“好好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滿足了,國棟啊!我在這里謝謝你了。”
張國棟連忙擺手說道:“村長,我也是張家村的一份子,都是自己人,別這么客氣。”
張來福激動萬分,招招手,說道:“來來來,別的不說了,喝酒,我陪你多喝兩杯!”
很快。
張來福就醉了。
張國棟扶著張來福,送他回家。
張來福已經(jīng)連走路都走不穩(wěn)了。
說實話。
對于村長。
張國棟還是比較認可的。
畢竟。
張來福不像別的村,搞什么村霸橫行那一套。
能力上的事不說。
至少。
張來福當(dāng)村長這么多年。
確實是一心為村里干實事。
別的不說。
就說村里的路,雖然不是城市里的柏油路。
可那也是村長帶著村民。
用鋤頭一點點鋪出來的大路。
張國棟的卡車。
才能順利的開到家門口。
將張來福送回家之后。
張國棟就回到了自己家。
此時。
蘇輕雪已經(jīng)將桌子碗筷都收拾干凈了,張國棟見狀,不由的笑道:“你還沒睡嘛老婆?”
蘇輕雪點點頭,說道:“這不是在等你嘛……”
張國棟喝的有些醉意上頭,他走過去,一把將蘇輕雪摟在懷中,問道:“等我干嘛?”
蘇輕雪臉一紅,轉(zhuǎn)移話題問道:“老公,剛剛村長和你說什么呢?”
張國棟說道:“就是想讓我?guī)鸵r一下村里的事。”
蘇輕雪問道:“那你怎么想?”
張國棟笑道:“這件事暫時不急,想要改變貧困不是一時一刻能做到的,想要帶著村民富起來,首先,我們自己得真正擁有足夠的實力。”
蘇輕雪點點頭。
她雖然不懂那么多。
可唯一有一個好處。
就是她完全信任張國棟。
對于張國棟的話。
她深信不疑。
蘇輕雪靠近張國棟,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皺著眉頭,說道:“你看你,臭死了,全是汗味,快去洗澡。”
張國棟站起來,踉蹌了兩步。
蘇輕雪連忙扶住張國棟,說道:“你喝了多少呀?”
張國棟笑道:“一點點,我沒醉。”
蘇輕雪無奈,只能將張國棟送到浴室門口,囑咐道:“老公,你快點洗澡吧。”
張國棟推開浴室門。
突然一個轉(zhuǎn)身。
直接將蘇輕雪拉進了浴室。
蘇輕雪一愣。
張國棟就在她耳邊,問道:“老婆,女兒睡了嗎?”
蘇輕雪說道:“早就睡了,你想干嘛?”
張國棟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說道:“睡了正好,老婆,你這么聰明,難道還不知道我想干嘛嗎?”
蘇輕雪的臉?biāo)查g就紅了起來。
白了一眼張國棟。
卻不再有任何反抗。
任由張國棟拉著她。
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