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呀!”
用大量鋼鐵打造的船只和無需借助風(fēng)力也能縱橫大海的船雖然超乎常理,卻也沒能給哈維爾帶來這樣的震撼。
他看到密林被一道白色光柱劈開,就像圣經(jīng)中的摩西分海,昏黑的夜中出現(xiàn)了如此璀璨的奇景。
此刻,向來對宗教興趣缺缺的哈維爾心中泛起一陣莫名的虔誠。
他雙手緊緊扒著窗沿,瘋狂回憶圣經(jīng)中關(guān)于上帝讓大海讓出一條通道的段落。
受宗教氛圍薰陶,在商船上時還曾聽過牧師傳教,即使哈維爾對上帝不甚虔誠,也能依稀想起些圣經(jīng)中的片段。
他口中喃喃著:“不要懼怕,只管站住!耶和華必為你們征戰(zhàn)……”
在這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一種屬于上帝,屬于天堂的救贖,那種感覺正在洗滌他的心靈。
然而下一秒,于光柱之間便出現(xiàn)了幾點瑕疵——
那是陳舟和全副武裝的警衛(wèi)隊成員。
他們連同星期日、星期六等島上高層,帶著負責(zé)翻譯的土著少女,連夜來到監(jiān)獄提審犯人。
不過這一次陳舟倒沒打算用強光手電來嚇唬西班牙人。
從前他手底下人手不足,抓到的俘虜又只有棕發(fā)佬一個,語言還不通,只能靠裝神弄鬼來給俘虜施加心理壓力,以便于獲取信息。
現(xiàn)在有監(jiān)獄,有人手,有刑具,還有一堆俘虜可供審問。
這群西班牙人在船上時就分兩批關(guān)押,進監(jiān)獄后直接分開住上了單間,根本沒有機會統(tǒng)一供詞。哪怕有人說謊,通過其他人的供述,相互驗證也能得出真相。
在這種條件下,之所以使用手電筒,僅僅是因為火把不夠亮,且現(xiàn)在島嶼正處于旱季,光伏板和儲能電池可以正常工作,根本不用節(jié)約強光手電的電量。
……
光柱后若隱若現(xiàn)的黑影徹底打破了哈維爾心中剛剛泛起的對上帝的敬意。
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光柱隨著那群人走過密林,看到光柱的源頭就在領(lǐng)頭之人手中,心中的震撼不亞于剛剛看到光柱的那一瞬。
“這怎么可能呢?
人竟然能發(fā)出這樣的光芒?
還是說他們根本不是人?這里是傳說中的失落之地嗎?”
哈維爾想起他參與的一次貴族宴會,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老爺交流時曾經(jīng)提到過,偉大的哲人柏拉圖在書中描寫過一個璀璨偉大的文明,那個文明叫亞特蘭蒂斯,它位于傳說中的大西洲,后被一場能毀滅世界的大洪水覆滅。
“亞特蘭蒂斯……”
哈維爾低聲重復(fù)著這個富有魔力的詞匯,想起此行的種種遭遇——
威力超乎想象的火槍、鋼鐵大船、無需風(fēng)帆就能在海上航行的力量以及這座他從未聽說過的島嶼和那會發(fā)光的人,他愈發(fā)肯定,這些人就是來自失落之地亞特蘭蒂斯的人。
“或許亞特蘭蒂斯沒有被大洪水毀滅,他們活了下來,現(xiàn)在我面對的就是亞特蘭蒂斯人……”
哈維爾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解釋,他不禁為自己淵博的知識和無懈可擊的推理感到自豪。
……
陳舟等人的腳步并未因哈維爾的猜測產(chǎn)生半點停頓,他們甚至沒察覺到遠處正有人扒著窗戶瞭望此處。
長長的隊列迅速穿過林地,與看守監(jiān)獄的守衛(wèi)打過招呼后,一行人魚貫而入,將一號牢房的西班牙人帶了出去。
……
為了能撬開這些西班牙人的嘴,陳舟特意制造了一張能讓人筆直地坐在上面,無法移動半分的硬木椅子,并為這把椅子專門建造了一個壓抑昏暗的審訊室。
審訊室的墻上掛著各種形制的刑具,有鋒銳的小刀,燒紅的烙鐵,閃爍著寒芒的鐵鉤——
這些東西都是陳舟根據(jù)他看過的抗日劇復(fù)刻出來的,不過直到今日都未有刑具實際應(yīng)用過。
擔(dān)心西班牙人看到嶄新的刑具心中不夠畏懼,陳舟特意往審訊室的墻上抹了些兔子血,給房間增加血腥味兒的同時,也使那些刑具顯得更為可怖。
當(dāng)然,審訊室的“獨特墻漆”給兔子家族帶來了不小的損失。
今日沙灘晚宴上便有許多烤全兔或是現(xiàn)炸兔肉丸子,這些都是“墻漆”帶來的副產(chǎn)品。
……
夜已深,審訊室內(nèi)燈火通明。
陳舟坐在房間角落旁觀,星期六負責(zé)記錄,審訊過程則由星期日全權(quán)負責(zé)。
西班牙人并沒有陳舟想象中那般硬氣——
他們是愛財,但在生命威脅面前,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而且這個房間還向他們透露著,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別說西班牙人,就是負責(zé)翻譯的土著少女看到這陣仗,都緊張得雙腿發(fā)抖,說話都帶著顫音,生怕自己也被綁到那椅子上,面對這些人無情的審訊。
通過詢問,陳舟最先弄明白了群島上西班牙人的火力儲備。
對比多份供詞,可以確定西班牙人并未在島上布置過多火力,別說火炮,就連成桶的火藥都沒有。
事實上,群島是稍微偏離正常航線的,只有在海上稍微調(diào)轉(zhuǎn)方向才能航行到島上。
西班牙商船因風(fēng)暴偏離航向,這才誤打誤撞地找到了島嶼,若非如此,他們的領(lǐng)導(dǎo)“基利安”很有可能選擇另一座島嶼作為藏寶地點。
不過那座島嶼與群島不同,雖然是個完全沒有人煙,甚至可以說鳥不拉屎的地方,卻離航線不遠。
如果他們頻繁停靠在島嶼旁,遲早會被人發(fā)現(xiàn)蹊蹺,進而找到寶藏,那是所有水手都不愿意看到的事。
正因為群島偏僻,所以武器的配備并不緊要。
而且島上沒有大型猛獸,就連可供狩獵取樂的鳥獸都很稀少,火繩槍在島上大部分時間都掛在墻上。
水手們寧愿多喝幾杯酒,或是和土著女人在房間里發(fā)泄**,都不愿意拿槍在島上逛一逛,更別說在海岸線巡邏了。
基利安不放心寶藏,為了讓這群不安分的家伙老老實實待在島上下了不少本錢。
成桶的朗姆酒,玻璃瓶裝的甜酒、賓治雞尾酒乃至混合了草藥和糖漿的甜酒,這些可以使人忘記煩惱的東西被成批送到島上,安慰水手們思念大海家鄉(xiāng)的心。
除此之外,各類生活所需的物資和小件家具更是充足。
它們可以保證每一名水手都能在島上得到享受,起碼比在海上漂泊強。
然而即便如此,水手們依舊憧憬著大陸,想念著港口和自己的家鄉(xiāng),像哈維爾那樣的刺頭兒雖然不多,但每個水手心中多少都抱有相同的想法——
他們只想盡快干完這一票然后回家過貴族老爺?shù)纳睢?/p>
審訊到這里時,陳舟特意打聽了一下島上的布料和衣物有多少,得到的答案是可供大約80~100人穿戴。
如今大島最缺的就是布料和衣服,得到這個答案,陳舟立即告訴星期六,將這一信息標重點。
如有必要,明天他就可以讓鋼骨號前往群島,將那些衣物、酒水、調(diào)料和家具全都搬上船帶回來。
問完島上聚集地的火力配置后,陳舟心中已經(jīng)清楚,留在島上的西班牙人確實全軍覆沒,被星期日挨個兒生擒活捉了。
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群島中最大的那一座已經(jīng)落入了他的掌控,仍然生活在島上的土著們也將成為大島的儲備人口。
想到這里,陳舟叮囑了星期日一句。
“下一次前往群島,要調(diào)查一下島上各個部落的關(guān)系。
大部落被咱們攻擊后,基本已經(jīng)解體,按我從你們那里了解的信息,島上跟大部落有仇的中小部落為數(shù)不少,他們得到大部落解體的消息后很有可能趁機報復(fù)屠殺大部落成員。
現(xiàn)在島上的土著都是你們未來的同伴,盡量別讓他們自相殘殺。
必要的時候可以繼續(xù)施行斬首行動,將其他部落的首領(lǐng)殺死或控制起來。
有句話叫‘挾天子以令諸侯’,你可能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
待會結(jié)束審訊你問問星期六,我大概就是這句話的意思。”
見星期日認真地點了點頭,陳舟才抬起手示意審訊繼續(xù)。
……
前面的問題都是開胃小菜,陳舟最感興趣的還是錢,他朝思暮想的,為之付出無數(shù)努力的,動人心魄的印加帝國的寶藏究竟放在何處。
提到寶藏,每名被審訊的西班牙水手都表現(xiàn)出了不同程度的遲疑,唯有一個個子較小,看起來有些瘦弱的水手異常配合,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拿他提供的信息做參考,陳舟很快就弄明白哪個水手撒謊,哪個水手故意隱瞞,哪個水手含糊其辭了。
按這名叫胡安的水手所述,他們劫掠的可不是印加帝國普普通通的城鎮(zhèn),而是印加人將財寶運往安第斯山脈的秘密通道。
盡管他們沒能第一時間阻隔通道,將所有財寶盡數(shù)吃下,卻也因這筆財富一下子獲得了超乎想象的龐大財富,所有水手都因此不必再發(fā)愁下半生。
船長基利安更是能借助這筆財富跨過普通人與貴族之間的階級,獲得一個光鮮亮麗的爵位,成為貴族宴會上的常客。
哪怕他是個沒有底蘊的,被舊貴族瞧不起的“暴發(fā)戶”,可他有錢。
在這個人人都削尖腦袋,坑蒙拐騙向上鉆營,甚至不惜賭上性命前往遙遠的新大陸搏一搏的時代,錢就代表著一切,只要有錢,低俗也會變高雅,下賤也會變尊貴。
這筆寶藏來自印加帝國皇室和信仰太陽神的太陽神教,其中包括純金打造的酒杯、花瓶和餐具、純金鑄造的金屬哨兵雕塑、金鷹、金蛇、金魚和重達65磅的純金男女雕像。
不用親眼看見,光是聽星期六翻譯,陳舟都能想象出那金燦燦的樣子,雙眼不由迷離了起來——
都說金色庸俗,可世上恐怕沒有人不喜歡這種顏色,這種代表著財富的色彩。
倘若再把金色這個醒目的色彩再標注上“黃金”二字,就更罕有人能抵御它的力量了。
當(dāng)然,“庸俗”的純金物件只是印加帝國寶藏的冰山一角。
西班牙水手們還搶到了鑲嵌著各色珠寶的黃金面具——
據(jù)胡安說,那件黃金面具的制造工藝非常高超,上面鑲嵌了紅色、藍色及綠色的寶石。
船長基利安很喜歡那件藏品,因此并未將黃金面具放在島上或是運到西班牙,而是直接將其私吞,掛在了船長室的墻壁上,確保每一個拜訪他的“上等人”都能看見那張華麗的黃金面具。
除黃金面具外,鑲嵌寶石的還有印加帝國貴族佩戴的黃金項鏈、耳飾及手鐲。
至于金制花卉、金磚和珠寶,就更多了。
當(dāng)然,除了清一色的黃金制品,印加帝國還有大量白銀。
胡安說,因為白銀數(shù)量太多,基利安讓他們搬運的時候,甚至將部分白銀直接埋在了海邊,當(dāng)時埋的匆忙未做標記,等他們再返回埋寶地時,竟然忘記了埋藏地點。
不過劫掠的財富來得輕而易舉,對于些微損失,這群強盜竟也不在乎了。
他們只在海邊徘徊了一兩個小時,隨意挖出幾個淺坑,見沒有收獲后便登船離開,不再尋找。
……
陳舟早就聽說過南美洲盛產(chǎn)黃金白銀等稀有金屬,巴西的和哥倫比亞的金礦舉世聞名,秘魯又稱“銀之國”,還知道大航海時期西班牙人從印加帝國身上發(fā)了一筆大財,卻沒想到光是一個小小的西班牙劫掠船獲得的財富就能夸張到這種程度。
想到現(xiàn)代社會那夸張的金價,再換算西班牙水手所說的金磚、金制雕像重量,一時間,他竟眼前一黑,有種幸福到昏厥的感覺。
不談其他,光是那個重達65磅的雕像,換算過來就有近30000克了。
陳舟記得自己瀏覽挑戰(zhàn)帖子的時候,金價正在猛漲,當(dāng)時便達到了近800元每克,他原本想給老媽買個金手鐲,都因這瘋狂的金價望而卻步。
拿到這座雕像,在完全不考慮收藏價值的情況下直接將其熔掉,光是賣黃金都能賣2400萬。
而這只是冰山一角,從印加帝國劫掠的寶藏若能全拿到手,只要不沾賭,不創(chuàng)業(yè),躺著吃利息,別說這輩子,下輩子甚至下下輩子他都不用為錢發(fā)愁了,沒準還要為怎么花錢發(fā)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