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這位朱爺做夢也沒想到,面前這位年輕人下手是真的一點都不含糊。
“啊!!”
看著倒在桌案上的朱爺,后面的郭勇飛頭皮都麻了,一個踉蹌的摔在地上。
“殺殺殺……殺人了!!”
郭勇飛雙腳發(fā)軟,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江倒海,連氣都喘不上來,最后一張口就趴在地上,終于是忍不住的把酸水都給吐了出來。
人在極端恐懼的時候會刺激胃腸道收縮,過度收縮則可導致胃腸道痙攣,嘔吐也只是很常見的事情。
肖染搖了搖,知道郭勇飛是個菜包,沒想到這么不堪。
他一只手抓起郭勇飛拉開房門往外走。
門外那些人,早在方才就已經被撞得七葷八素,現(xiàn)在看到肖染走出來,更是不自覺的往后退上幾步。
這時候的郭勇飛就像是一條死狗,與其說是在走,不如說純屬是被肖染拖拽著在地上滑。
只等肖染離開,后面的辦公室里才傳來一陣尖叫和驚呼聲。
不過這些和肖染沒什么關系。
帶著郭勇飛離開舞廳,肖染心里甚至還有點惋惜,早知道晚點來,還能體驗一下秦市的特色。
只等外面一陣陣涼風吹過,郭勇飛整個人才恢復過來,一臉驚悚的看著面前的肖染。
“大哥,咱們關系……還沒鐵到為了我殺人的地步吧??”
郭勇飛黑著臉,這時候他已經開始思索著這件事會給自己帶來什么樣的后果了。
最好的結果,就是警方調查一下自己,確定這件事和自己沒什么關系后,把自己放出來。
可放出來之后,會不會被人報復,他可就不敢去深想了。
只是郭勇飛的話,卻是讓肖染忍不住笑了起來。
“想多了,這事和你一毛錢關系都沒。”
也難怪郭勇飛沒看明白這位朱爺?shù)男乃迹@小子如果去混江湖,估計是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shù)錢呢。
什么叫幫肖染?
擺明的就是打算黑吃黑而已。
如果肖染是個普通人。
他們逼著郭勇飛把所謂的東西拿出來
郭勇飛拿不出來東西,那幫人是真敢活生生把他打死。
到時候朱爺兩手一攤:“唉,兄弟你看,為了你的事情,我攤上了人命官司,你是不是要意思意思?”
能隨手就拿出四萬塊錢的好處費的人不在少數(shù),可最后僅僅只是問了兩句話,就立刻放棄走人的,可不多見,要么是在替別人辦事,要么這人壓根就不缺錢,四萬塊錢對他來說都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在乎。
假如,郭勇飛把東西拿出來,如果東西真的是個寶貝,朱爺可就賺大了。
東西落在了朱爺?shù)氖稚希と鞠胍没厝ィ话鸭业滋涂眨鞝斂刹粫T休。
甚至搞不好,能不能走出門去都是未知數(shù)。
如果不是什么紙錢的東西,不好意思,辛苦費您還是要多少意思意思。
這就是江湖,
什么江湖道義?和你關系近,那就有道義。
要是沒什么關系,抱歉,你和送上門的豬羊也沒什區(qū)別。
這就是為什么說,江湖,講情義,不講道義的原因。
所以肖染動手其實和郭勇飛沒什么關系。
只是如郭勇飛這樣心思單純的人,看不出這位朱爺黑吃黑的小算盤罷了。
至于殺了朱爺這件事,肖染根本沒什么好擔心的,自己這是鏟奸除惡。
另外朱爺不是入門者,但他是混江湖的。
江湖事,江湖了。
公司雖然不會表彰,但也不會對此追究。
肖染出門后就給鐘意那邊打了個電話,在電話里大概說了一遍事情后,鐘意也只是確定了一下這位朱爺?shù)纳矸荨?/p>
確定不是普通百姓之后,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回來的時候,記得幫我?guī)c特產。”
肖染估摸著,這時候公司的人已經開始去處理了這件事了。
“走吧,咱們先去吃點東西,我第一次來,你總要讓我吃頓飽飯吧,我聽說秦市好吃很多。”
肖染隨意把手搭在郭永飛的肩膀上。
當感受到肖染手掌上那股熾熱的溫度時,郭勇飛只覺全身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一張臉蒼白的可怕。
他可忘不了方才肖染就是用這雙手,直接扭斷了朱爺?shù)牟弊印?/p>
“你抖什么?”
“沒……沒抖,那咱們走啊??”
“好,好……”
郭勇飛哭喪著臉,本想帶著肖染往地鐵走,可惜他那點小心思,肖染怎么會看不穿。
直接捏著他的肩膀,帶著他來到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不由分說的就給過郭勇飛塞了進去。
有了郭勇飛這個向導,肖染這一路上先是去了鐘樓夜市,品嘗了一下所謂正宗水盆羊肉。
嗯……說實話,肉有點少,20塊錢就兩片肉。
相比之下洛市20塊錢的羊肉湯,給的可就多很多了,最多也就是加個餅子,自己泡就行了。
味道上么,還行。
至少肖染吃的倒是能習慣。
吃完了水盆羊肉,接下來是牛肉燴饃。
看郭勇飛坐在一旁吃不下去的神情,肖染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該吃還是要吃的,待會再來幾串羊肉串,吃飽吃好,好上路啊。”
郭勇飛別的沒聽清楚,就聽清楚了最后那句好上路,兩眼瞳孔收緊,神色驚駭?shù)亩⒅と究戳税胩欤詈筠D過頭,看著桌上的碗筷。
“我吃!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這小子突然大叫一聲,緊跟著抱著碗筷呼嚕嚕的往嘴里塞起來,一邊吃一邊流著眼淚的樣子,搞得眾人頻頻回頭看過來。
肖染則是解釋道:“不好意思,我兄弟剛失戀。”
兩人吃飽喝足,才晃晃悠悠的回到郭勇飛的家,把大門打開。
“嗡~~”
生銹的鐵門發(fā)出刺耳的嗡鳴聲。
郭勇飛灰頭土臉的走進院子大門,打開房門進屋后就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直至肖染走進來的時候,郭勇飛人都沒有回過神來。
見狀,肖染也不和他兜圈子了。
拿出一枚硬幣放在手上:“你不是喜歡賭么?要不要咱們賭一吧。”
聽到賭這個字,郭勇飛才猛地來了精神。
“賭什么??”
“我輸了,給你錢,一次十萬,你輸了一根手指頭,就賭猜字面怎樣?”
“十萬??真的?”
“不信你試試看唄。”說著肖染將硬幣拋出去,隨后硬幣在半空落下來被肖染輕松接住:“字還是花。”
“字!”
郭勇飛瞪大眼睛看著,當肖染掀開桌上的手,不由臉色一變,下一秒肖染已經把手攥在他手腕上,手起刀落,一根手指頭就被切了下來。
“啊!!”
郭勇飛臉上青筋蠕動,疼的撕心裂肺。
肖染淡定的擦拭掉刀上的血污,繼續(xù)道:“這一局二十萬,你賭不賭?”
“賭!!”
郭勇飛紅著眼:“字!”
“噗!!”
“啊啊啊啊!!!”
“四十萬!賭不賭。”
“字!!”
“八十萬!”
“字!!”
鮮血沿著桌案往下滴,郭勇飛的意識都已經開始模糊了,見狀,肖染拿出銀針幫他止血,隨即站起身就要走。
“等等。”
郭勇飛抬起頭:“我還要賭,字!!”
肖染看著郭勇飛已經是血肉模糊的手,搖著頭:“你十根指頭都沒了,拿什么賭?腳趾頭?算了吧,我可不想要。”
“我賭,我賭,你來這里不就是要我奶奶留下來的東西么,我給你。”
郭勇飛深吸口氣斜眼看向房頂?shù)奈萘荷厦妫鸵娚厦鎽覓熘粋€竹筐。
“就在上面。”
肖染抬頭看了一眼,沒看出什么不同之處,索性一個箭步躍起,踩著墻壁跳上房梁,隨后往籃子里一瞧。
里面卻是一塊石頭。
“就是這個??”
肖染把石頭拿下來,在燈光下仔細觀看了一眼,心里頓時狐疑起來。
這石頭既不是翡翠,也不是漢白玉,說這東西是個寶貝,肖染怎么看也看不出來。
“你別看這東西是塊石頭,這是我奶奶留給我最后的家底。”
郭勇飛看著石頭,他奶奶給他留下的東西,能賣的都賣了,唯有這塊石頭他不敢起絲毫念頭。
用他奶奶的話說,他命數(shù)極其不好,沒有這塊石頭壓著,他活不過三天。
這是他們家的鎮(zhèn)物,只要這東西在,他就能平安無事。
現(xiàn)在賭到這個程度,自己連手都廢了,郭勇飛還在乎什么呢。
倒不如放手一搏。
萬一贏了,自己后半輩子,也會有一個依靠。
肖染仔細打量著石頭,感覺這石頭在手里,雖然自己看不出個所以然,但能感覺到,這塊石頭里面似乎有著一股溫暖的熱感。
翻開看了一眼,石頭背面雕這三個字【石敢當】
“難道是泰山石?”
但轉念一想,好像也太普通了吧??
“行吧,既然你要賭,我就滿足你。”
反正也是無傷大雅,肖染雖然可以搶,但看在對方奶奶或許和自家爺爺有什么關系的份上,肖染樂意和郭勇飛賭一吧。
“這次,我自己丟。”
“可以。”
肖染將硬幣放在郭勇飛手腕上,郭勇飛用力往上一拋,只見硬幣在半空旋轉了幾下重重落在桌子上。
“叮!咚!!噠噠噠噠……”
只待硬幣在桌上轉動了幾圈后,最終停在了花面上,頓時間郭勇飛全身血都涼了,呆呆的看著桌上的硬幣,腸子都悔青了。
緊跟著后腦勺一陣作疼,眼前一黑就要昏厥過去。
在意識即將模糊的一瞬間,心里只是閃過一個念頭:“早知道,就不賭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郭勇飛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天都已經亮了。
后腦勺疼的厲害,下意識的抬起手要去摸,結果一抬手,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昨晚上被切掉的手指,居然又長回去了。
只是每一根手指還有點隱隱做疼的感覺。
“這……”
郭勇飛看著失而復得的手指,頓時臉上露出狂喜的神情,再低頭一瞧,發(fā)現(xiàn)桌上居然讓還放著五萬塊錢,以及一封信和發(fā)釵。
“難道是他!!”
將信封打開,里面只有一行字;“東西拿走,人情兩清,五萬塊和發(fā)釵留下,為奶奶略表心意。”
“走就走了吧,還略表心意,昨晚上砍我的時候,你怎么沒略表心意呢。”
郭勇飛撇了撇嘴,那根銀釵拿起來在手上把玩了幾下,就給丟在桌上,銀釵很輕,料想也賣不了幾個錢,不過這五萬塊錢卻是實實在在。
郭勇飛抱著這五萬塊錢,放在鼻梁下深吸一口,金錢的味道簡直是透人心脾。
只是……
郭勇飛想到昨晚上被肖染加注到三百萬的賭局,心里頓時有一種錯過彩票頭獎的感覺。
“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點,我就是百萬富豪了,該死!”
想起來和自己擦肩而過的三百萬,郭勇飛再看向桌上薄薄的五萬塊錢,拿起這五萬塊錢就往門外走,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張哥,在哪呢,再來玩幾局嘛,哎呀,我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