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家出來之后,肖染跟著就往上走直奔周家的老宅去。
都是在這一片的居住的,周家也不遠(yuǎn),出了馬市街沿著護(hù)城河往上走,大概也就20分鐘的路。
現(xiàn)在天色已經(jīng)晚了,按說不該在這時候打擾周二爺。
可肖染等不及啊,再者說,這件事晚上也是好談,換做白天人多眼雜,鬧出什么動靜反而不好。
站在門前,肖染按下門鈴,大概過了一會,門里就傳來周深的聲音:“誰啊。”
說著把鐵門拉開一角,往外望去,當(dāng)看到站在門外的肖染時,周深有些驚訝:“肖染,你怎么來了?”
說著周深把鐵門一并拉開。
“抱歉,周叔叔打擾您了,我找老爺子。”
“找我爹?”
周深狐疑上下打量肖染:“你什么事?”
“嗯,和大爺有點(diǎn)關(guān)系。”
這下就更讓周深摸不著頭腦了:“什么大爺??誰啊?”
“讓他進(jìn)來吧。”
這時,門后面?zhèn)鱽碇苌械穆曇簦瑒e看人家一把歲數(shù)可耳清目明,一點(diǎn)都不弱于年輕人。
剛才的對話周二爺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周深見自己父親都發(fā)話了,于是就讓肖染進(jìn)去。
等來到院里,就見老爺子正坐在炭爐邊上,靠著火,煮著茶,見到肖染來了,就揮手示意他來身邊坐下。
“你去準(zhǔn)備點(diǎn)點(diǎn)心。”
不等肖染坐下來,老爺子就朝著周深說道。
“不不不,不用麻煩,我很快就走。”
肖染趕忙擺手示意周深不用這么麻煩,但周深只是咧嘴一笑,也不管肖染徑直往廚房走。
“大晚上你跑過來,怕不是普通的事吧,挑重點(diǎn)說。”
“唉。”
對于這些在人世江湖里掙扎一輩子的老人,見的人比你吃的鹽都多,老老實(shí)實(shí)的說話就行了,沒必要兜圈子。
自己不是剛剛在趙大爺那兒被點(diǎn)了嗎。
所以肖染開門見山,從口袋里拿出那顆黑乎乎的鬼石榴遞過去。
“這是趙大爺讓我拿給您的,換您家的一件東西。”
看著肖染遞過來的鬼石榴,周二爺臉上的表情也是格外豐富。
先是驚訝,隨后眼眶逐漸濕潤了起來,最后深吸口氣,把石榴接過來抱在懷里,沉默了好一會,像是想明白了什么,才抬頭問道:“他回家了?”
“嗯,應(yīng)該是上個月回來的。”
雖然癩頭老人已經(jīng)再三叮囑肖染不要把趙清明回來的消息說出去。
但這個要分情況,你拿出鬼石榴的時候,趙清明的事情就藏不住了,至少你沒法對周二爺隱藏什么。。
“這個老家伙,回來了也不來找我喝酒,難道是等著我去給他拜年么?”
周二爺吐槽了起來。
“這個……”
肖染一時不知道該不該解釋,見他欲言又止的模樣,周二爺皺起眉頭:“說,別藏著掖著惹人不痛快。”
“周爺爺,大爺好像來不了,他的情況……比較特殊。”
周尚作為七兄弟里面的老二,是和趙清明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又怎么會猜不出來肖染口中的特殊情況是什么意思。
頓時臉上露出異色,看著手上的鬼石榴,怒道:“他還真是最后走上那條路了。”
說完沒好氣的看向肖染:“說吧,讓你來拿什么?”
“不是大爺要什么,是我想要。”肖染先把事情說明白,這個鍋還不能扣在趙大爺?shù)纳砩希蝗灰院笳f不清楚了。
“你?”
周二爺看向肖染,那雙渾濁的眼睛里閃動過一抹精芒,身子往后躺在椅子上問道:“你想要什么?”
“晚輩出了點(diǎn)情況,必須要用上您家的一件東西,扎紙匠的印,如果方便的話,這個印我想借過來。”
肖染的聲音不大,但字字堅定有力。
周二爺有些錯愕的看向肖染:“你接?”
不等肖染回復(fù),周二爺就搖著頭:“不行,不行,這件事不行。”
面對周二爺?shù)木芙^,肖染也不著急,只是問道:“周爺爺,您難道是打算繼續(xù)往下傳?”
周家早就已經(jīng)不再做扎紙匠這一行了,周深手藝還在,但也只是會一點(diǎn)皮毛。
現(xiàn)在周家的全部重心都是在農(nóng)貿(mào)市場上,除非周家是在暗度陳倉,不然的話,這個印其實(shí)留在手里面的作用不大,就算是當(dāng)做古董也賣不出去。
見肖染似乎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周二爺擺了擺手:“這印我不能給你,不是因?yàn)槲乙聜鳎俏也桓以偻聜鳎桓覀鹘o你。”
周二爺端起茶盞喝上一口,才說道;“這個印不僅僅是扎紙匠的命根子,更是和冥府的一種契約,雖有花錢請動陰差的本事,可印多少錢,印多少張,那是要有大量的陰德來支撐的。”
說到這里,周二爺拍著大腿,語重心長的向肖染說道。
“你爺爺肯定沒告訴過你,當(dāng)年我們兄弟幾個因?yàn)樽粉櫪铙@奇的事情,進(jìn)入了一處古墓,那一次是九死一生。
我為了給眾人找一條生路,不得不請陰兵開道,硬生生帶著幾個兄弟們殺出來。
可我也把周家的陰德給燒光了,還欠了一大筆陰德。
我不往下傳,是因?yàn)檫@陰德虧欠的太大了,現(xiàn)如今我們家開始經(jīng)商,看上去是風(fēng)生水起,實(shí)際上……哎呀,表面風(fēng)光啊。”
周二爺?shù)脑挷皇俏Q月柭牎?/p>
以前他們周家被稱為紙人周,承包下整個洛市的壽材葬禮生意。
可現(xiàn)如今,周家真的只剩下了個外表光鮮的殼子。
農(nóng)貿(mào)市場看上去風(fēng)風(fēng)火火,甚至是攬蓋了洛市一大半的生鮮蔬菜進(jìn)出口,可實(shí)際上周家收取的攤位費(fèi)并不高,而對于有困難的菜農(nóng),周家也是花錢給他們補(bǔ)貼。
最后落在手里面的錢,往往也都留不住的全都花出去。
說直白點(diǎn),周家是在給冥府還債打工,這么大的因果欠在那里,周家老爺子怎么可能把印交給肖染。
“孩子,我不是不舍得這東西,你拿它砸核桃我都不心疼,可我若是交給你,就是害了你,你讓我怎么面對你爺爺呢?”
面對周二爺情深意切的勸告,肖染心里也是非常感動。
但感動歸感動,這印他還是需要的,至于欠下的陰德,自己再想別的辦法去找補(bǔ),不是說,知道困難了,事情就不做了。
所以肖染還是站起來:“二爺爺,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可這個印,我確實(shí)是需要,還請二爺爺看在我爺爺,趙大爺?shù)拿孀由希o晚輩一個機(jī)會。”
“你……”
周二爺指了指肖染,可到嘴邊的話,終究是沒說出來。
“罷了罷了,你這孩子,我該說的都說了,你還是這樣,這印給你也就是了,但你可想清楚,印落在你手上,我有兩個條件。”
“二爺爺請說。”
“第一,這印不能拿去做傷天害理的事。”
“第二,這印交給你,不管你以后會不會后悔,這東西都不能再還回來。”
周二爺提出的這兩點(diǎn)要求合情合理,肖染當(dāng)然不會拒絕。
再三確定肖染真的要接下這個印之后,周二爺就起身帶著肖染往后面的祠堂走。
穿過走廊。
就看到許多紙人站在屋檐下面,這些紙人做的惟妙惟肖,若不是身上的衣服太顯眼,乍一看還以為是一群人站在那兒呢。
“這人老了總要找點(diǎn)事情做,以前的手藝總不能都丟了吧,撿起來打發(fā)時間倒是不錯的。”
周二爺說著,帶著肖染走進(jìn)祠堂的大門。
只見上面供奉著許多周家人的靈牌。
周二爺示意肖染等一等,就起身走到供桌前,點(diǎn)上清香,跪在地上,看著面前列祖列宗的牌位。
“不肖子孫,給列祖列宗磕頭了,實(shí)景便是如此,列祖列宗若怪,就怪我一人便是,咱們周家從今往后,徹底退出陰行,這印就不留了。”
說完,他從桌子腿下面,取出一個小盒子。
“這是我們周家一代代傳下來的,渡靈經(jīng),你既然接了印,這東西也該給你。”
隨即走到另外一旁的桌案前,隨手拿起桌上的那枚印章,不舍的擦拭了幾下后,轉(zhuǎn)過身來。
“接住嘍!”
說著就把這手上的印章迎面拋出去。
這丟的方向也不對,時機(jī)也不對,甚至肖染一點(diǎn)心理準(zhǔn)備都沒有。
好在肖染的手段和速度在現(xiàn)實(shí)里面,已經(jīng)是人世間絕頂高手的行列,身影如猿猴躍起,下一刻就將這塊印章攥在手里。
這印章不過小小一塊,可落在手上卻像是千斤重物,肖染臉色一變,趕忙用上全力去提。
結(jié)果非但沒有提起來,反而差點(diǎn)就要脫手丟出去。
要知道自己力量可是已經(jīng)突破了50大關(guān),力量上就算是世界大力士冠軍都未必能贏過自己。
可現(xiàn)在肖染臉上青筋暴起,緊抓著這枚印章,竟然是有種要脫手的感覺。
“奇怪,是有什么東西在拽著這枚印章不成??”
“對,這東西周二爺拿起來輕如鴻毛,且莫說周二爺年老體衰,就算是他年輕時,也是能隨手拿起這塊印章,莫不是這上面有某種特殊的力量在排斥我?”
想到此,肖染立刻就有了主意,心中默念咒語,身上生出一股很冷的尸氣,這些尸氣籠罩肖染的全身,
尸術(shù),半門陰陽。
隨著尸術(shù)的發(fā)動,肖染身上開始散發(fā)出一股從強(qiáng)烈的尸氣散開,包裹起肖染全身,令肖染進(jìn)入假死狀態(tài)。
而在這種狀態(tài)下,大印果真變得輕盈了許多了,但還是抬不起來。
見狀,肖染心念一動,不動聲色的取出【鎮(zhèn)厄令·接尸人】。
隨后身上陣陣陰氣涌動,一種不同于世間的氣息出現(xiàn)在肖染的身上。
特權(quán)1:冥差
激活后,你將獲得冥差的身份加持,獲得冥差獨(dú)有技能,辟邪印、鎮(zhèn)魔咒。
隨著冥差的效果出現(xiàn),手中原本沉如小山一樣的印章一下變得輕盈了起來。
被肖染攥在手里輕如鴻毛一般。
同時一段信息也浮現(xiàn)在肖染面前。
【發(fā)現(xiàn)特殊詛咒物,通幽印,是否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