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道人一脈傳四法。
魂、尸、殺、渡。
便是仵作的洗冤錄,縫尸人的解尸錄、劊子手的斷魂刀、扎紙匠的扎紙術。
要說這四門手藝并非是他獨創,但卻是經他改良之后才有了一整套的系統,規矩,從此稱之為四陰行。
這洗冤錄里面則是一套魂修的法子。
一共有三層,分別是,凈魂、回胎、塑形。
凈魂:剔除自身魂體雜質,令魂體純凈無暇。
這一步肖染還能理解。
但接下來的回胎,就很詭異了。
回溯魂胎,奪陰陽之機,吞性養命,逆解元神。
這就觸及到肖染的盲區了。
至于第三步,完全就是天書。
奪陰陽五行之變,蓋周天環宇之數。
天發殺機,移星易宿。
地發殺機,龍蛇起陸。
人發殺機,天地反覆。
天人合發,萬化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
肖染看的云里霧里,最后索性不看了。
沒法看,這玩應像是道家的某種經書,與之前的術法截然不同。
其他三門,要么是刀法,要么是術法,完全就是手把手教你怎么做,怎么做,每一步的變化該怎么操作,你照著學就行了。
無外乎是精通與否。
可這洗冤錄,名字和內容完全不是一回事,肖染本以為是術法,結果全都是理論知識。
也就是第一層,自己還能看懂,配有圖形和修煉的方式。
后面的,肖染就開始懵了。
“難不成,還要我去殺個道士才行??”
肖染一琢磨,這倒是個好辦法,殺個道士,奪業一番,估摸著看明白其中奧妙也就不遠了。
收起書本,肖染看向熟睡中的高雨婷,看著這丫頭睡覺時,嘟著小嘴,酣睡無害的可愛,不由得會心一笑。
索性坐在一旁,學著洗冤錄的上修魂術第一層的修煉方法嘗試了一番。
這個法子很簡單,盤膝打坐,放空思緒,默念經文,同時跟著經文中特殊的字節去呼吸。
開始的還沒有什么感覺,可漸漸的隨著時間推移,肖染隱約的感覺一些東西開始從自己的身上被剝離出去。
很微弱,來不及去細細品味,便是已經消逝一空。
不知不覺,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等肖染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床上就只有他一個人。
肖染雙眸閃動,像是一顆深邃的星星一樣透亮,攝人心神。
視覺瞬間變得更是透亮銳利。
眸中似有一股特殊力量,能夠洞徹虛無。
只待肖染抬頭看向房間,竟是看到高雨婷淡淡影子出現在房間里,向肖染展現出了高雨婷從醒來后,在房間里的一舉一動。
直至肖染感覺眼睛有些疲勞了,眨了眨眼,虛影才慢慢消失。
“原來如此,難怪叫做洗冤錄。”
肖染恍然大悟,之所以洗冤錄里沒有任何術法,而是一套修行靈魂的修煉法,原來術法全都在眼睛上。
都說眼睛是靈魂的窗口,這話不假。
尋常人,心靈越是純凈,眸光自是無暇有神。
肖染天生靈眸能見陰魂,配合上魂術的修行后,眼眸未曾激發的神通被激活。
有回溯過往的能力。
雖然時間很短,但若是堅持修煉,隨著靈魂越發強盛,回溯的時間也會逐漸延長。
這若是放在仵作身上,什么案件都逃不過他的眼睛,雖說不能直接參與辦案,但可以為整個案件起到的決定性的效果。
肖染收斂心神,正要走出房間時,高雨婷剛好從外面進來,看到肖染已經醒了過來,笑道:“你可總算是醒了。”
“我打坐了很久么?”
“剛好兩天。”
李杰王府里面的藥物確實不錯,高雨婷這兩日內傷已經穩定下來,小臉已經有了血色。
“這么久啊,我還以為也就是一個晚上呢。”
高雨婷突然把臉湊到肖染面前,明亮的大眼睛在肖染的臉上仔細打量,看的肖染有些不自在。
“怎么了?是我沒洗臉么?”
“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神秘,好像從西泰山回來之后,你身上就有了一種讓人說不出來的感覺,有時候就連我都感到的有些敬畏。”
“傻瓜,說什么呢,別人怕我,你還怕我么。”
肖染說著咸豬手開始不老實了起來。
高雨婷小臉一紅,拍開肖染的爪子,嗔怪的瞪了肖染一眼:“去,大白天呢。”
“那就等晚上,我最近新學了一門技能,舌尖狂草。”
“舌尖狂草?吹牛不打草稿,你那歪歪扭扭的字,到是像一把野草。”
“嘿嘿,晚上你就知道了。”
肖染笑而不語,沒有過多解釋,打算今晚大展神威一番。
兩人坐在床邊膩歪的沒邊,也不做什么就抱在一起,扣扣小手,摸摸大腿的,若不是二當家不合時宜敲門,兩人能這樣膩歪一整天。
“砰!砰砰!”
二當家敲了敲門,兩人只能結束了這種小情侶才明白的快樂時光。
等二當家推開門,探出腦袋,看到肖染已經醒了,趕忙說道;“公子,王爺想要請咱們今天去鴻賓樓,說那兒最是熱鬧,咱們去不去啊。”
二當家自從穿上了太監的衣服,跟在李杰身旁扮演起太監的角色之后,說話都壓著聲音。
別說,除了丑了點外,基本上和太監沒什么兩樣。
說完,走到肖染身旁低聲道:“傳聞鄒家就是鴻賓樓的大老板,那些被抓走的娃娃,說不定能在這里找到線索。”
“鄒家,化血寺,以及那狗皇帝……”
肖染腦中閃過這幾個名字,眼底生出冷色,隨后他和高雨婷換了一件衣服,便是來到正廳。
李杰早已備好了車馬,等肖染他們來了之后,一行人就乘坐在馬車上,直奔向鴻賓樓去。
因為鴻賓樓人多眼雜,李杰沒有帶上李公公。
哪怕李公公被轉化成尸奴之后,身體已經不會繼續**,可身上死人的味道還是少不了的。
“兩位,鄒家畢竟是長安的地頭蛇,萬事小心,千萬不要打草驚蛇,我能做的,就是幫兩位打打掩護,多點的事情我可是一點都做不了。”
路上李杰開始給肖染三人打起預防針。
就怕兩人不管不顧的突然大打出手,到時候他們一拍屁股就跑了,自己可就慘了。
“你放心,我們要對付的不止是鄒家,所以若是出手,必然不會連累你。”
得到肖染的保證之后,李杰懸著的心,頓時踏實了許多。
長安城的街道上車水馬龍,一片繁榮,那鴻賓樓也是當地一處景點。
六層高的酒樓,站在樓上能夠遙望整個長安城的風景,僅此一點就引來不知道多少文人墨客的青睞。
李白、杜普等人先后在這里提筆作詩。
墻壁上寫滿了名詞經典。
當然,除此之外,最人津津樂道的,還有最近鴻賓樓的飯菜。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鴻賓樓飯菜的口味,款式突然就變了。
不僅味道超出預料的鮮美,讓人回味無窮,據說吃過的人,都說自己這輩子都忘不了那個味道。
更盛傳,這鴻賓樓有一道大菜,每天只限量30份。
吃過之后,可讓人有成仙的感覺。
這讓長安城里的貴人們無不爭先恐后的想要來到鴻賓樓,不惜千金,也要品嘗一下這道美味。
李杰剛剛回來,也是聽到了這個消息,心頭一動,打算來這里品嘗一下美味,至于肖染他們的事情,其實對李杰來說,只要別把自己牽扯進去,你們愛怎么搞就怎么搞,和我沒一毛錢關系。
只待車子來到鴻賓樓下,肖染等人走下馬車。
仰起頭就看到面前這座恢弘的六層酒樓。
在這個沒有釘子、水泥、鋼筋的時代來說,這樣一座酒樓的規模和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僅僅是建造的難度,更多的是后期問題很多。
肖染就注意到酒樓周圍緊鄰著的就是武侯鋪。
怕就怕這玩應著火,一旦火勢蔓延,基本上是難以撲滅的。
六樓的乘客若是沒有輕功,那就只能摔死。
這也是為什么古代高層的佛塔不少,可酒樓飯店卻很少的原因之一。
“走吧,我已經讓人定了上等的包廂。”
李杰仰起頭,自從回到長安之后,他整個人都像是重新找到了自信一樣,說話也變得有了些底氣。
畢竟這里是自己家嘛。
眾人走進酒樓,只見里面彩帛環繞,燈籠高掛,酒樓以井字環繞,中間是鏤空的舞臺,上面是用貝母打磨成玻璃改在樓頂。
無論白天黑夜,光線都非常充足。
這點就有點像是現代的購物廣場的風格,只不過比購物廣場稍微小一些罷了。
下面三層都是賓客吃飯的地方,四層則是的包廂。
再往上的五樓、六樓一般來說是不對外開放的。
“咦,這不是小王爺么,前段時間聽說你出門去了,沒想到這么快就回來了??”
眾人剛走進門,一名皮膚白皙的中年男人迎面走來。
肖染和高雨婷兩人彼此相視一眼,此人還未靠近,兩人就嗅到其身上濃烈的血腥味。
顯然此人也是修煉了化血經,而且修煉的程度,比李杰當初更高上幾分。
“原來是你的,哼,本王的行蹤又不需要向你匯報,輪到你操什么心。”
李杰看到中年人,頓時冷哼一聲,對方是王國公的長公子,王陸種,平日里兩人就不對付,今天算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里碰到了。
李杰說完就要走,卻不想王陸種目光一掃,注意到李杰的臉色膚色的變化,伸手一把拍向李杰的肩膀。
看似隨意一拍,可掌中生有血光,是打算趁機試探試探李杰的情況。
眼瞅著這一巴掌就要落下去時,一旁肖染跟著抬起手,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腕。
“嗯??”
王陸種見狀一愣,臉上露出怒色:“大膽!”說著就要掙脫開肖染的手掌,卻不想他這一用力,反而更是掙脫不開,肖染的大手就像是鐵箍一樣牢牢的套在他的手腕上,任憑他如何掙扎也是分毫不懂。
畢竟五十點力量的碾壓之力,可不是開玩笑的。
肖染沒有理會王陸種,只是回頭看向李杰:“王爺,能打么?”
李杰聞言,臉上露出喜色,沒想到肖染跟在身邊還有這種好事,兩眼瞇成了月牙:“能打,別打死就行。”
“好嘞!”
肖染話音一落,猛地一腳就對著王陸種踹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