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此話一出,肖染都差點沒回過神來。
殺父辱母??
自己殺的人不少,可從來沒干過這么畜生的事情?
而周圍眾人聞言,不由得一陣嘩然。
一時看向肖染的目光都變得古怪起來。
江湖上,恩怨不斷,殺人如麻也不是什么大罪過。
可要是把這四個字連在一起,那就是惹人唾棄的大問題。
關鍵是,這種事,就和民間的強J一樣,一旦女方指認你強J,證據什么的反而不重要了,這個帽子就扣在了你的腦袋上,永遠都別想摘下來。
肖染短暫的愣神之后,瞇著眼俯視在這個陌生的面孔上。
不知道為什么,當自己的目光與對方相觸及時,肖染突然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
但又記不起來自己和對方有過什么接觸。
“他是誰??”
肖染在短暫的困惑后,雙眼瞳孔中閃動起幽幽的微光。
這一次肖染的目光在面前男人的臉上逐漸看到了一些詭異的變化,那張陌生的臉龐逐漸開始變得讓他熟悉起來。
直至消瘦的臉骨開始逐漸飽滿,鼻梁開始慢慢的挺起,額頭不再如此刻這樣的飽滿,肖染也終于看清楚這張臉最初的模樣。
“黃潮!!”
當看清楚那張讓人憎惡的臉龐時,肖染心底也是大吃一驚。
他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黃潮,更沒想到黃潮如今不僅僅改變了自己的面貌,甚至連身上的氣場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兩人目光相對了片刻,就見黃潮邁步走上臺,當著眾人的面前。
朝著四周抱拳:
“諸位,我本是清河人,家中薄有資產,也算是富裕之家,后來鬧起了黃災,我們舉家逃命,臨近汝州時,遇到了此人,被此人蒙騙到了黑店,被人藥暈過去,此人喪心病狂,趁機殺我父,辱我母,若不是我被高人救出來,也要命喪此人之手!”
黃潮說著,眼含熱淚,額頭上青筋高鼓,一副恨不得把肖染碎尸萬段的模樣,讓眾人心里覺得這件事至少有七八分是真的。
畢竟江湖人,嘴上說著義氣為重,可實際上大家是什么成色,心里不說也都有個自知之明。
只不過這種事被搬上臺面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一時間,肖染就感覺到數道敵意的目光,就連黑天鵝胸針也開始不斷報警。
“這家伙,果然變了。”
見狀,肖染心底一沉,不是為黃潮潑在自己身上的臟水,而是頭疼黃潮的變化。
與之前的黃潮相比,那個作風囂張行事霸道,無所顧忌的黃潮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頭腦冷靜,作風詭異,不按常理出牌的黃潮。
關鍵是,這家伙還特別的不要臉,從前看重的臉皮,現在被他丟進了垃圾桶。
這就很讓人討厭了,你完全摸不清楚這家伙的路數和做人的下限。
眼看著黃潮聲嘶力竭的表演,已經把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
肖染終于開口道:“見過不要臉,沒見過連自己父母的臉都不要的,閣下連自己老母親的清白都能搬出來,給你爹扣上一頂綠帽子,佩服,佩服。”
“姓肖的,大丈夫敢做不敢認,我堂堂男兒,又怎么會拿自己父母的清白名譽來構陷你!”
黃潮一臉悲憤的神態,不容肖染開口,便是轉身向周圍眾人說道:“諸位,無有證據,不言是非,我張霧朦今日與眾人發誓,本次劍評,必是斬你狗頭,以祭奠我父母在天之靈。”
說著抬手拔出腰間的佩劍,對著肖染就劈上去。
伴隨著長劍出鞘,周圍狂風大作,一道劍氣沖霄而上,朝著肖染劈上去。
這劍氣如虹貫日,十分燦爛炫目。
肖染眼底的一凌,抬手換出斷頭刀,大刀卷起濃濃的陰風,一刀橫斬。
“砰!!!”一聲炸響,周圍走廊跟著炸裂開。
肖染飛身后退兩步,橫刀而立。
看著自己衣服上被零散的劍氣撕開口子,肖染不禁眉頭微動。
“這家伙的實力又變強了。”
上次交手,自己不是對手,這次交手,肖染發現自己和黃潮的差距依舊不小。
若不是自己身上有蛟龍軟甲,只怕這零散的劍氣,少不了要讓自己狼狽一番。
殊不知,肖染內心驚訝,而黃潮心底更是震驚。
這一劍他自是有所保留,可也是盤算著讓肖染落個重傷才對。
卻不想肖染居然接下了這一劍。
“這才多久,這小子就已經入道,難道現在的入道高手都這么不值錢了么??”
黃潮心底生出殺機,只是這份殺意被他藏在了心里,現在還不是和這小子大打出手的時候。
周圍眾人見狀,頓時議論紛紛。
誰也沒想到,劍評名冊上都沒有的兩個人,居然是一等一的頂尖高手。
“劍氣化虹,這是有通玄之象,這個年紀就觸摸到這個門檻,不簡單啊。”
“這姓肖的刀法也不簡單,竟是能輕松接下這一劍,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入道之中的強人。”
“就是這刀法怎么陰邪森森,不似正道。”
“就是,就是,剛才此人一揮刀,我就桿菌渾身發涼,有種魂兒都要被抽出去的感覺。”
“以刀觀人,入木三分,怕是此人絕非善類。”
“方才此人所說的話,我尚且不信,可現在卻是不得不信了。”
眾人議論紛紛。
不僅僅是因為肖染的刀法,更是因為黃潮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是入道巔峰的強者。
這樣的高手,又怎么會拿自己父母的清譽來詆毀一個實力尚且不如他的人呢??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
肖染感覺到周圍投來的目光中多有鄙夷之色時,就知道這幫人已經在補腦自己,如何作惡多端,如何侮辱人家的老母的畫面了。
哪怕畫面再如何離譜,這幫人也能想個**不離十。
“這一劍且讓你知道知道我的厲害,我現在不殺你,只是希望來日劍評之時,光明正大的在天下人面前,斬你頭顱,祭我父母!”
黃潮此話一出,引來周圍一片叫好聲不斷,隨后黃潮也不再滯留,轉身帶著鄧文竹快步離開。
這番瀟灑的舉動,引來不少人的稱贊。
肖染則是在眾人鄙夷的眼神中,卻是收起了手上的大刀,轉身就回到客房。
把門一關,重重的嘆了口氣。
“公子,這人真是您仇家?”
二當家上前關切的詢問道。
“怎么,你相信??”肖染回頭看向二當家。
二當家搖著頭:“不信,我覺得,您沒那么饑渴。”
其實最初,二當家真的就要信了,畢竟這是拿自己親生父母的清譽來質控肖染。
在這個時代來說,就算是畜生,也斷然不會如此。
只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這里面很多事情是沒辦法細細推敲的。
就說那個叫張霧朦的家伙,看上去至少也有三十多歲了。
他老娘哪怕是再年輕,也要四十多歲。
你要說肖染殺他全家,二當家都相信,可要說肖染強J他老母親,二當家打死也不相信。
“嗯,你不信,但外面的人可不這么想,明天之后,我恐怕就是要人人唾棄的惡賊大盜了。”
肖染苦笑著坐下來,看向旁邊的高雨婷:“這下還真是一鳴驚人。”
高雨婷表現的倒是很淡定,甚至還有心思繼續往嘴里送兩口菜。
肖染是什么樣的人品,她最是清楚不過。
她不出面幫忙澄清,正是因為自己出面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肖染不做辯解也是這個原因。
除非肖染能拿出證據自證,否則說什么都是徒勞。
甚至如果肖染當場發怒,和黃潮拼個你死我活,反而會引發眾怒,搞不好單挑變成群毆。
到時候,劍評也就不用辦了,直接改成誅魔大會得了。
“這家伙不惜把自己父母搬出來,也要的給你扣上一頂帽子,用心險惡,實力又這么強,我一時半會也想不出來是誰。”
“嘿,你當然想不出來是誰了,這可是咱們的老仇家了。”
肖染咧著嘴,若不是自己有了洗冤錄,激發了自己靈眼的潛力,只怕自己也認不出來對方究竟是什么人?
若不是自己這雙眼睛,恐怕這時候自己都還要昏著頭,掰著手指頭心里面算一算究竟是什么時候惹來的仇家呢。
“誰啊?”
高雨婷也是感到奇怪,她想了好一陣也沒想出來是誰。
直到肖染伸出手指,在沾了沾酒水之后,在桌上寫下兩個字。
眾人探出頭一瞧。
頓時大吃一驚。
“怎么是他??”高雨婷掩著小嘴驚訝道。
李杰和二當家兩人看著這個名字也是腦袋嗡嗡的。
“不可能,這家伙是朝廷要犯,他怎么敢來這里。”李杰覺得肖染一定是看錯了,這個人若是出現在長安,朝廷早就炸鍋了才對。
“是啊,這不是自尋死路么??”
二當家附和著向肖染問道:“公子,你確定么??要不然咱們報官?”
“他換了面貌,別說你們,我都差點沒認出來,不過我可以肯定,是他沒錯,現在他化名張霧朦,沒有確鑿的證據,誰能說他就是攪動天下大亂的黃潮呢。”
說完,肖染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眼底流閃過一抹驚芒,皮笑肉不笑的冷聲道:“這家伙現在開始玩心眼子了,既然這樣,那就別怪爺手段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