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昏昏紅云滾滾,常人聽不到,看不見,但金蟾子和竊玉卻是能清晰的看得到,甚至是察覺到當中那股純粹的痛苦。
惡神刑邪來的突然,但并不讓人感到意外。
這里本該是刑邪最大的娛樂場,就相當于一個免費的高端食堂。
現在肖染砸了食堂也就罷了,還順手把飯碗砸在了他的臉上。
被肖染斬掉的一縷念頭,對刑邪來說,不亞于打了他的臉。
“嘿!”
竊玉見狀不由得嘴角列出一抹弧度,索性就站在旁邊靜觀其變。
不一會,整個天空都變成了暗紅色。
狂風大作,呼呼的吹過來,風聲之中夾雜著讓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
“嘶!”
趙洪忠幾人被這股涼風一吹,頓時就感覺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像是有人的拿著鑿子在自己骨頭縫里面敲一樣。
風越大,這股疼感就越強烈。
“穩住心神,外魔自消。”
好在這時,金蟾子輕輕揮動手中拂塵,唇齒微動,頓時一縷金光從拂塵中蕩漾而出,金光揮灑在趙洪忠幾人身上,頓時就讓趙洪忠幾人渾身一陣暖洋洋的感覺,所有的疼感頓時間煙消云散。
金蟾子抬頭看向頭頂紅云,皺起眉頭喊道:“你不過是巡界的小神,怎敢如此明目張膽插手人世間,還不速速退下,否則貧道今天要請動五方諸神,讓你魂飛魄散!”
金蟾子聲音好似洪鐘,但此刻天空上依舊紅云翻滾,只見云頭不斷變化,浮現出眾生相。
那是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是為人生八大痛苦根源。
這裹挾著人生八大苦難的根源,此刻就像是從九天上倒灌下來的紅河,朝著醫院上空的滾落下來。
“混賬東西,真以為你道爺好欺負么。”
金蟾子見狀臉色一黑,手指捏印,從袖子里取出一個鈴鐺。
“叮鈴!叮鈴!”
趙洪忠幾人頓感手腕上的墨斗上生出一股溫熱,緊跟著身體越來越熱。
“四值功曹、六丁六甲、八面金剛、聽傳我令,速度歸位。”
金蟾子口中默念法咒,緊跟著又丟出幾張黃符,伴隨著黃符在半空中化作點點星火,落在墨線之上,一時趙洪忠幾人只覺渾身一震,只覺胸膛之中有一股力量宛若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一個恍惚中就感覺到似有一尊金甲神靈,手持刀槍劍戟,昂立在自己的肩膀上。
霎時間墜落的紅云一時竟是圍繞著整個醫院旋轉,遲遲無法落下。
“這家伙是誰,這一手道家調兵遣將的本事竟是如此了得!”
竊玉眼眸盯著樓頂上的金蟾子,感到驚訝之余,更多的則是心中生出一股貪念:“正好,若是讓我竊得這份本事,我也不再需要借助著邪祟的力量來進行神游了。”
想到這,竊玉兩眼珠子溜溜打轉,眼看那紅云遲遲不落,頓時心中生出計策來。
他轉過頭看到那幾個從醫院里逃出來的長春會成員,臉上浮出陰霾:“這些廢物,留著也是無用,不如順水推舟,給刑邪大人多增添幾分助力好了。”
說著,竊玉從空間里取出一把造型如長尺一般的寶劍。
長劍無刃,一面是有福、祿、壽、財、運、業、六字古篆。
隨著竊玉輕輕一揮,一道強光從上激射出來,直接照在幾人頭頂。
幾人此刻神色專注的看著那片紅云,渾然沒有留意到身后竊玉的動作,只等竊玉手中這把劍刃輕輕一削,頓時間幾人兩眼神采逐漸黯然,有人不自覺的抖擻了一下肩膀,感覺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東西從自己身上被切斷了一樣。
竊玉手中尺劍寒光流轉,劍脊六個古篆依次亮起。被削中后頸的長春會成員們喉頭發出咯咯異響,七竅滲出細如蛛絲的血線,這些血絲在半空虬結成古怪符咒,竟是凡人肉眼不可見的“命格臍帶“。
“運字竊命,業字轉劫。“
竊玉劍尖輕挑,這些人身上的命格臍帶,陡然繃直,朝著紅云深中涌去。
“嗯!”
這時金蟾子也注意到了竊玉的動作,臉色一變,暗道不好,心中立刻惱怒大吼道:“好歹也是你們自家的人,你就這樣把他們給害了,你這老東西是真沒一點良心。”
“良心??”
半空上,竊玉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像是在翻找什么,片刻才像是恍然大悟的想起來了什么:“哦,我想起來了,那東西早在我年輕的時候,就已經給賣了,賣了個好價錢,賣了個榮華富貴,可惜啊,現在沒有了,不然我還要再賣個更好的價錢。”
“呸,你個畜生。”
金蟾子聞言不禁冷哼一聲,臉上神色卻是越發凝重。
這時,只聽紅云當中傳來似夜梟般的獰笑,八苦紅煙驟然分出一股濁流。那濁流里浮沉一股暗紅色的穢物,順著命格臍帶倒灌入這些長春會成員天靈。
“啊啊啊——!”
一名年長的馬臉漢子突然抱住頭顱慘叫。
他后頸處浮現出朱砂咒印,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皮下凸起的青黑色血管,如同蚯蚓般在肌肉間游走。
“咔咔咔……”
隨即這漢子身體逐漸佝僂下去,一根根猙獰骨刺從脊背上洞穿出來,迅速向上延伸,直至變成好似墓碑一樣的東西立在漢子的身體上。
生出異變的可不僅僅只是他一人,其余被紅煙灌注進身體的人,也是如此,只不過每個人的變化都是不同,有的人身體不自覺把做出鐵馬橫橋的姿態,然后胸膛裂開,一根根肋骨向上展開,肋骨衍生成鼎口,看上去就是一個香爐的模樣。
每個人的變化和姿態截然不同,最終卻是組成一個祭壇。
滾滾紅煙在祭壇當中流動,散發著讓人絕望的氣息。
這下金蟾子的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
六目和青骸老魔兩人也是面面相覷,有種十分不好的感覺。
“白骨祭壇,這家伙看起來是真瘋了,咱們可頂不住。”
青骸老魔神色嚴肅。
諸神并沒有肉身,在飛升時,肉身都會留下來。
嚴格地說,他們只是一股龐大的精神體,只不過和尋常游魂野鬼所不同的是,神擁有神格,所謂是為神。
眼下、青骸老魔也好,六目也罷,他們只是本尊的一縷念頭而已。
可眼下對方設下祭壇,分明是要動真格,以部分神格降世,哪怕只能降臨一小部分,那也是無可匹敵的真神。
遠不是他們能夠相提并論的。
“也未必。”
相比青骸老魔,一旁六目卻沒有那么緊張,只是說道:“這下,事情已經不是你我能插手的,老老實實待著吧,待會怕是要有一場好戲要看了。”
“好戲??”
青骸老魔斜眼看向六目,不明白他所說的好戲是什么意思。
但六目卻是笑而不語,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不過那雙小眼睛里滿是期待。
“不行,不能讓你出來!”
金蟾子冷哼一聲,手中不斷拋出黃符,伴隨著符光點點,趙洪忠等人肩膀上的金甲神,紛紛揮動手中兵刃斬向祭壇,意圖搶先毀了祭壇。
只是這些金甲神靈的兵刃,碰到祭壇,一道紅色電芒猛地從祭壇上迸發出來,將這些兵刃打的粉碎。
頓時趙洪忠等人也是跟著身子一晃,只覺得雙腿發軟,竟是有種的要跪下的感覺。
“不要動,撐住!”
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趙洪忠心神猛地警覺起來,重重咬破了舌尖,借著刺疼感,強行讓自己保持著站姿。
可其他人就沒趙洪忠這樣堅強的毅力,身子一晃,有人跪下,有人跌坐在地上。
這些人一動,手腕上的墨線也跟著崩斷開,站在肩膀上的金甲神靈頓時也跟著站立不穩,紛紛散去。
金蟾子身子一顫,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也就在同時間,祭壇中心涌出一股濃稠如血的黏液,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惡臭與恐懼。
“啊!!”
那被竊玉當做祭品的長春會成員,口中發出絕望的哀嚎聲,直到此刻他們**已經變形,但依舊還活著,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全身的痛苦。
“咚!咚!”
地面開始震顫,仿佛地殼之下有巨獸覺醒,每一次震動都直擊人心,讓人心生絕望。
隨著一陣低沉而扭曲的轟鳴,祭壇表面裂開了一道巨大的縫隙,從中緩緩升起一個龐大的身影。
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眾人目光望去,無法看清楚對方的輪廓,但奇怪的是,連對方是男是女都看不清的他們,卻能感受到那雙如同深淵的雙眼。
一縷縷紅煙,從這個輪廓的身上散發出來,每一絲氣息都蘊含著無盡的哀嚎與絕望,好似里面有千萬靈魂在永恒的痛苦中掙扎,其聲波無形卻銳利,直擊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靈深處,讓趙洪忠等人,從靈魂深處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與絕望。
“刑邪大人!”
竊玉慢慢的靠近過去,雙手抱拳,畢恭畢敬的朝著面前籠罩在紅煙中的身影拜倒:“長春會這些年多謝大人您的照顧,還勞煩大人待會能留下這幾個人的性命給我,竊玉必然給與十倍回報。”
此話一出,趙洪忠等人心頭頓時生出一陣惡寒。
他們好不容易才從鬼醫這些人的狼口中逃出一條命來,若是又落在長春會的手上,他們都不敢想,接下來會是什么樣的折磨等著他們。
一時間,神色焦急的看向金蟾子。
“小道爺,快想想辦法。”
金蟾子走到陽臺的位置,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團模糊的輪廊,皺著眉頭不知該如何去做,心道:“難不成現在就要用那張牌了,時機不對,這若是用了那張牌,這以后的日子可就沒法過了……”
就在金蟾子猶豫不決的時候。
卻見六目和青骸老魔跳出窗戶,兩人擋在紅影的面前。
青骸老魔笑盈盈的說道:“刑邪,有話好說嘛,你這是做什么,搞得動靜這么大,又是何必呢,咱們也有千八百年沒見過面了吧,改天去我地頭上做客,我給你準備十萬惡鬼,讓你玩的痛快。”
六目站在一旁點著頭:“玩膩了,就來找我,想要痛苦還不簡單,我也給你十萬惡鬼,你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
兩人此話出口,頓時讓站在后面的竊玉瞳孔收緊,心中一陣驚疑不定的審視著青骸老魔和六目的身上。
特別是看到青骸老魔此刻已經奪舍的力王身形,臉色陡然大變:“你是誰?力王呢?南瓜呢??”
竊玉原本以為兩人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問題被拖住了。
可現在看起來,情況似乎遠遠超出了竊玉的想象。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六目斜眼瞪了一眼竊玉,一旁的青骸老魔則是咧著嘴冷笑道:“這小子的肉身不錯,本大爺的先借來用用,至于那個女娃娃嘛,我在她的頭頂上戳了個洞。”
“你們找死!!”
聽到這,竊玉白發沖冠,心頭怒火頓時再難壓制。
力王是大股東的親信,南瓜的來頭更大,她師父雖然不是長春會的人,但也是長春會極其仰仗的客卿。
兩人又都是長春會的中堅力量,居然不明不白的死在這里,這下竊玉都感覺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拿刀狠狠割下來一塊肉一樣的疼。
可六目和青骸老魔兩人都懶得理會他,目光凝視在紅煙中的身影。
只是讓兩人意想不到的是,紅煙中的影子只是晃動了一下身體,下一秒就從兩人身旁躍過。
這下兩人臉上神色一沉,下一秒就被濃稠的紅煙所吞沒進去。
紅煙沒有任何傷害,卻是讓兩人身體一僵,頓時動彈不得。
“刑邪,你TM的找死。”
青骸老魔見狀頓時大罵道:“你這樣做是壞了規矩,到時候上了斬神臺,你可別后悔!”
六目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老邢啊,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你這樣做,待會有你哭的時候,別怪兄弟沒提醒你。”
面對兩人的咒罵和威脅,刑邪又怎么會看在眼里,他抬起頭,看向樓頂金蟾子等人。
僅僅一個眼神,就讓趙洪忠他們頓時天旋地轉,一口鮮血噴出口,整個人當場就昏死過去。
金蟾子臉色鐵青,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朝著袖子里摸索去。
只是這一摸,一件東西讓金蟾子一怔,從袖子里取出來,正是肖染給他的那副畫卷。
金蟾子可不知道這東西的由來,只是當時肖染將這幅畫交給自己的時候,言之鑿鑿,若是實在拖延不住,就把這幅畫打開。
想到這,金蟾子不做猶豫,不管這畫究竟是什么,能拖延一刻就是一刻,若是能拖延到肖染成功,那自是最好不過,到時候打不過,他們大不了就走。
自己手上還有兩張大挪移符,隨時都能讓他們全身而退。
就在畫卷要打開的那一刻,金蟾子面前的光線突然變得暗紅。
一抬頭,就看到刑邪的身影已經來到面前,枯瘦的五根手指,徑直朝著金蟾子抓上來。
手掌還未靠近,金蟾子身上的道袍上點點金光炸裂,上面的八卦圖飛快旋轉,在金蟾子面前化作一面太極盾。
然而這面太極盾在刑邪的面前,甚至連一秒都沒能堅持,就被一把捏碎。
“砰!”
太極盾應聲暴裂,產生一股沖擊波,直接將金蟾子震飛出去。
手上的畫卷也跟著一松,畫卷飛在半空,緩緩展開。
“那是什么??”
伴隨著畫卷展開,這幅畫竟是懸浮在半空,眾人抬頭望去,卻見這幅畫中,只有一顆梅花書,以及梅花樹旁,還有一只黑貓,兩只眼睛一綠一紅,脖子上還帶著一個青銅鈴鐺,憨態可掬,很是可愛的模樣。
“嘿!”
“你笑什么??”
青骸老魔耳朵一動,回頭望去,就看到六目在笑,頓時只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小子究竟在笑什么。
“幫手來了,等著看好戲吧。”
六目仰起頭,朝著青骸老魔說道。
他聲音沒有掩飾,一旁竊玉也能聽到,只是竊玉聞言則是不屑道:“什么狗屁幫手,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沒用。”
“天王老子?”
六目斜眼看向竊玉,搖頭道:“若是天王老子來了,你們還能留下一條命,可惜,來的不是天王老子。”
“什么?”
竊玉不理解六目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很快,竊玉一提鼻子,就嗅到了一縷梅香。
抬頭望去,只見那畫中的梅花正一片一片的從畫中飄落下來,香氣撲鼻。
刑邪也是疑惑的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幅畫,那雙眼睛下生出幾分困擾。
但很快,刑邪身體一顫,似乎想到了什么,竟是頭也不回的轉身一躍跳起,徑直沖向祭壇。
“他要跑??”
這下不僅僅是金蟾子蒙了,就連竊玉也蒙了。
不是?你可是惡神,是正八經的神靈,不是他借用來的邪祟能相提并論的,又是神格降臨,天下無敵的存在,你跑什么啊?
竊玉不知道為什么刑邪要跑,可看到刑邪轉身跑路的一瞬間,作為一名人老成精的老賊,竊玉的大腦還沒想明白緣由的時候,人已經跟著躍起往后跑。
可……
太慢了。
畫卷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個男人的背影,抬手捏起一朵梅花投出畫卷來。
霎時間,無數朵梅花從畫卷中涌出,化作一片絢麗的花海,遮天蔽日吹來,在眾人面前一晃。
下一刻當花海散去的時候,面前已經是無邊無際的梅花林。
眾人置身在其中,天上、地下,除了梅花再無其他東西,甚至連醫院都不見了蹤影。
“幻術?”
竊玉心頭一緊,立刻從空間里拿出一件詛咒物,那是一副特殊的眼鏡。
C級詛咒物,【隔色眼鏡·八覺念】
竊玉將眼鏡戴在眼上,同時發動眼鏡的特權,洞徹之目。
特權1:洞徹之目
激活后,可以洞徹一切幻術,免疫幻術攻擊,并能夠從中找到幻術的破綻。
然而當竊玉信心滿滿的四處張望之后,他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古怪了起來。
這件無往不利的詛咒物,此時此刻就和廢物一樣,甚至都看不清這些梅花樹,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但自己竟是看不到一點破綻。
可如果是真的,僅僅只是一幅畫而已,又怎么能做到這樣恐怖的能力。
一旁六目則是用看傻子的目光,斜眼看向竊玉,冷笑道:“你什么東西,他的手段,能被你輕易看穿,那他可就不是梅花道人了。”
當六目說出梅花道人四個字的時候,竊玉突然感覺到身后的邪祟居然開始瘋狂顫抖,讓他元神一時都無法鎮壓。
那是來自邪祟內心深處的恐懼,似乎僅僅只是這四個字,就已經讓這位邪祟內心崩潰。
“是他啊,難怪你小子這么有恃無恐,你早點說嘛。”一旁青骸老魔一臉詫異,向著六目埋怨起來。
結果六目卻是一副老子就不說的姿態,雙手抱懷:“就不說,急死你,哈哈哈哈。”
“梅花道人!!他是誰?”竊玉已經傻了,他隱約的感覺自己這次好像是踢到了鐵板上,但腦子里轉了一大圈,也沒找到關于梅花道人的信息。
這時,半空上的刑邪已經像是無頭蒼蠅一樣瘋狂亂竄,察覺到逃不出去之后,更是抓狂的拔出兩把大刀,朝著畫像上的背影劈上去。
卻不想那背影甚至都沒有轉身,只是抬起手掌,下一刻掌心便是迸發出刺眼的紅光,輕輕一捏,下一刻刑邪手中的刀刃立刻化作無數梅花飄散在空氣中。
緊跟著頓時整個梅花林都像是活了過來一樣。
每一顆梅花樹下,便是的傳來痛苦的哀嚎聲,那些年,被梅花道人所斬殺的邪祟們的頭顱,浮現在每一顆梅花樹上。
按說,這些痛苦的嚎叫,只會讓刑邪實力更強才對,可這時候的刑邪卻只覺得渾身冰涼。
金蟾子從地上爬起來,胸口火辣辣的灼痛感下來,顯然是受了內傷。
但此刻金蟾子反而一點都不慌,他的目光看向面前這幅畫上的背影,忍不住的念出一首詩詞。
“霜鋒飲血千山暮,梅影橫枝萬壑春。
殘首化根凝血淚,寒香浸骨葬荒墳。
一甲掃盡風波劫,獨守空林酹酒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