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摘下公堂上的那塊匾,肖染就必須想辦法讓衙門里的差役都動起來。
最好能夠在短時間內(nèi)把衙門里的所有的差役都派遣出去,給自己創(chuàng)造足夠的機會。
僅僅只是這樣的一樁命案還遠遠不夠的,肖染需要更多的案子出來。
“明白了,你見機行事吧。”
金蟾子表示這種事情簡直不要太簡單。
你要說別的地方,哪來的那么多命案大案呢,除非你自己親自動手,不然一個小小的鎮(zhèn)子,十多年能出一個大案就算是頂天了。
可偏偏這里不一樣,人人為惡,日日為惡,人心早就已經(jīng)被腐蝕透了。
就如這張寡婦家的命案一樣,金蟾子從頭到尾,僅僅只是給一個逃兵指了指回家的方向罷了。
結(jié)果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鎮(zhèn)子其他地方也是一樣,不過是相差了一個導火索而已,金蟾子兩眼溜溜一轉(zhuǎn),頓時就知道該怎么做了:“你要是想要亂,那就亂的徹徹底底,待會你見機行事吧,我保證要不一會功夫,這鎮(zhèn)子馬上就能亂起來。”
金蟾子也不解釋他用什么法子,似乎要把這個鎮(zhèn)子搞的天下大亂對他來說不過是信手拈來的事情罷了。
等金蟾子走了之后,肖染跟著留下的差役把尸體都擺放好,隨后留下一個人在這里看著,就跟著另外一行差役去李員外家看看丟了人的案子怎么回事。
“唉,世風日下啊,這些刁民以前小打小鬧也就算了,現(xiàn)在居然敢在祁頭兒的眼皮子底下犯下這樣的案子。”
幾人前往李員外家的路上不免談及張寡婦家的命案。
這時肖染說道;“張寡婦家里什么也沒丟,既不是劫財,也不像是劫色,進門就殺人,顯然是和張寡婦認識,可若是認識,什么事情能讓對方這樣心狠手辣?”
“那誰知道呢,有道是寡婦門前是非多,指不定是情殺。”
一名差役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殺人者實力不弱,若是情殺,憑這樣的身手,強行霸占了張寡婦也不難,哪里有今天這樣的事情。”
肖染此話出口,幾個差役也是撓著頭,想不明白其中緣由。
“等等!”這時一名差役,想起來了什么:“張寡婦原本不叫張寡婦,幾年前龍殂之后,天下大亂,他丈夫被抓去當兵了,這幾年沒有消息,才叫她張寡婦,難道說,是他丈夫回來了?”
經(jīng)這位差役一說,其他幾人倒是覺得一下什么都能解釋的通了。
“不對啊!”只是另一名差役卻察覺到不對的地方:“咱們這里幾年前只是個村子,直到大人來了之后,才慢慢的變成了鎮(zhèn)子,張寡婦家早就換了地方,對方怎么找上門呢??”
“算了算了,祁頭兒已經(jīng)去抓人了,咱們在這里瞎操什么心。”
大家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肖染跟在后面,聞言心里卻是捕捉到了這些差役話語中透露出的關(guān)鍵信息,當即追問道;“幾位大哥,你們說這里以前只是個村子?怎么這么快就變成鎮(zhèn)子了??”
“我也不知道,反正大人剛來的時候,這里就是個村子,那時候大人還只是村正。
這幾年越來越多的人進來,就沒再想要離開,慢慢的就變成了鎮(zhèn)子,大人的官職也就變成了知縣。”
肖染聞言沒有再詢問下去,但心中已經(jīng)更加堅定,要想辦法摘了那個牌匾。
這東西的影響力明顯是在不斷擴大,從村子變成鎮(zhèn)子,以后若是迷城落地,大量的普通人都會被收納進來,到時候這里豈不是要變成城市??
一個堪比哥譚的罪惡之都??
最恐怖的,是這玩意還能給自己升官。
現(xiàn)在是受制于人口和地盤,升官的速度慢了些,可等迷城落地之后。現(xiàn)實里隨便一個城市,那就是幾千萬人口,到時候這玩意要把鬼知道要把自己升級成什么級別。
光想一想,肖染都感到頭皮發(fā)麻。
幾人說話的功夫就來到了李員外家里,所謂的盜賊偷竊,肖染進去看了一圈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與其說是盜竊,不如說,是賊喊捉賊。
肖染在其房間里利用回溯之瞳,清楚的看到李員外和他老婆扭打在一起,最后活生生掐死了他老婆的畫面。
“那賊人甚是可恨,偷走了一些錢銀也就罷了,怎么還把我老婆也給偷走了。”
李員外蹲在地上一陣嚎啕大哭。
幾個差役見狀也是面面相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卻不想,肖染走過來,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一眼四周,隨即問道:“李員外,您老婆多少歲了。”
“啊?”
“我……我……四十有七。”李員外張口變得結(jié)巴起來。
肖染示意他放松自己只是隨意問問。
隨后繼續(xù)道:“您家里這么多金銀珠寶他不偷,怎么就偏偏偷走了您這位四十多歲的徐老半娘呢?。”
“這個……”李員外想了想:“他可能是想要綁走我老婆,還繼續(xù)勒索錢財吧。”
“蠢材,那直接綁你不更方便么!”
肖染冷哼一聲,隨即上前拉開李員外的胳膊,露出胳膊下面的傷口。
李員外見狀臉色大變,還要掙扎,卻不想肖染一把提著他的領(lǐng)子:“說,尸體在哪。”
“你說什么??我、我、我……”
“衣柜、床下、后院、魚塘、”肖染盯著他的眼睛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列舉出來。
當聽到是魚塘兩個字的時候,李員外的臉皮不自然的抽搐了幾下。
“哦,原來是被你沉入魚塘了。”
這下李員外的臉色一下就垮了下來,身子一抖,竟是大小便都失禁了。
“抓起來吧,尸體在魚塘,是他自己殺了自己老婆,手上的抓痕就是證據(jù)。”
跟著來的幾位差役滿臉的震驚,就算是祁頭兒辦差也沒這么利索的吧。
幾人雖然震驚,但下手可不含糊,直接就將李員外五花大綁的抓了起來。
從始至終無人敢反抗,無人敢阻擾。
甚至那些家奴仆人一個個都畏懼的站在一旁,不敢去看肖染的目光,生怕肖染能從他們身上看出點什么來。
別說是這些家仆,就連跟隨來的差役也是對肖染刮目相看,口中稱贊道:“肖兄弟,你這本事還真是了不得啊。”
“是啊,就連祁頭兒也怕是沒有你這般的干凈利索。”
有本事的人,在任何地方都能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肖染也不例外,這種小事對他來說,簡直是微不足道。
否則,梅花道人憑什么把修魂術(shù),起了個【洗冤錄】這個名字呢。
解決了李員外家的事情,眾人樂呵呵的往外走。
卻不想剛走出街頭,卻見外面?zhèn)鱽硪宦暭饨小?/p>
“走水了,快來人啊。”
遠遠地,就看到鎮(zhèn)子中間冒著滾滾濃煙,火光將夜晚的天空也給照亮了起來。
肖染看到這場大火,瞬間就想到,這火十有**是金蟾子他們放的。
“妙啊!這牛鼻子果然是壞的流油的那種。”
肖染看著大火越來越旺盛的樣子,不禁心中暗暗稱贊金蟾子這牛鼻子是真的把這地方看透徹了。
正所謂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這火一起,燒起來的可就不是房屋,而是這鎮(zhèn)子里那些躁動不安的心。
這不知道要多少人趁著這場大火,要趁火打劫呢。
到時候整個鎮(zhèn)子都要亂起來,衙門這些人抓都抓不過來,更何況還要去救火。
沒有了這些官差的鎮(zhèn)壓,這鎮(zhèn)子馬上就能翻天。
想到這,肖染的唇角不由得生出幾分笑意:“你們?nèi)ゾ然穑野牙顔T外押回去,好稟告大人派人來救火。”
幾位官差聞言,幾乎沒有任何遲疑的就答應了下來。
【正大光明】的思想鋼印,根本不容他們有多余的想法。
幾人和肖染分開之后,肖染押著李員外往衙門的方向走,路上果不其然的就看到許多人趁著大火,開始為非作歹起來。
街頭的賭坊里突然炸開嘶吼,輸紅眼的賭徒們掀翻牌桌互相撕咬。
滿臉橫肉的屠戶抄起剁骨刀捅進莊家心窩,腥熱的血濺在墻上。
火勢借著東南風竄過三條街巷,濃煙裹挾著火星竄上夜空,火舌舔舐著糧鋪的木質(zhì)招牌發(fā)出噼啪爆響。
幾個蒙面漢子掄起斧頭劈開當鋪鐵鎖,白花花的銀錠在火光映照下淌了滿地。
駝背的老掌柜剛撲出來哭嚎,就被一悶棍砸在后腦癱軟在血泊里。
綢緞莊王掌柜的尸體重重砸在地上,他續(xù)弦的年輕妻子倚著欄桿尖笑,將火折子拋向酒窖。火光里隱約可見她脖頸處泛青的掐痕,正是王掌柜平日里對她虐打出來的傷痕。
整個鎮(zhèn)子像是被這團大火所點燃了一樣,人們沒有絲毫保留的把心頭的怨氣和惡念全都發(fā)泄出來。
當然也有幾個不長眼的提著染血的刀子從路邊沖出來就要對肖染下手。
結(jié)果自然沒有任何意外的,被肖染送去見了閻王。
對于這樣的結(jié)果,其實肖染也是非常意外,知道這一把火燒起來,會把整個鎮(zhèn)子都搞亂下來,卻沒想到結(jié)果會這樣夸張。
“幸虧發(fā)現(xiàn)的早,不然等這玩意茍到迷城落地,任由它悶頭發(fā)展還了得??”
肖染心頭暗暗慶幸。
等肖染壓著李員外來到衙門時,衙門里面的衙役僅僅只剩下不多的幾個人。
肖染把李員外押送進一旁的牢屋,就匆匆走進大堂。
抬頭一瞧,只見大堂上那位知縣大人依舊猶如木偶泥塑似的坐在公堂上,對外面的情況好像全然沒有放在心上一樣。
肖染挺直腰桿,大步上前說道:“啟稟大人,外面突然走水,外面已經(jīng)亂作一團,還請大人速速決斷。”
聲音落下,卻不見回應,肖染小心翼翼的抬起頭往上面一瞧,目光透過環(huán)繞在知縣身上的金光,卻發(fā)現(xiàn)他居然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