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像的眼珠子猛地一轉(zhuǎn),目光聚焦在芍宏樟的身上。
頓時,莫大的恐懼涌上心頭,令芍宏樟不由的感到窒息,他甚至來不及去喊肖染,神像瞳孔收緊,猛地抬起手掌朝著芍宏樟拍下來。
巨大的手掌似如泰山壓頂般覆蓋在芍宏樟的頭頂,重重拍打下來。
“吼!!”
也就是在神像動手的一瞬間,神龕外一聲低吼,緊跟著一道黑風(fēng)從外面沖進來。
“嗯??”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肖染一時也猝不及防,但肖染的經(jīng)驗何等豐富,在一瞬間就做出判斷。
舉起手中長棍,飛身后躍的同時,強行將精神力匯聚成一團氣浪給激發(fā)出去,一把將芍宏樟從巨掌之下推開。
手中長棍揮起,上面閃動出才氣的銀輝。
可正當(dāng)肖染要下手做打的時候,陰影中撲出的身影卻是讓肖染瞳孔一緊,手中的動作迅速往回收攏,一轉(zhuǎn)身,便是將長棍砸向身后的神像。
“砰!!”
長棍上才氣閃動,隨著肖染的揮動下,化作一道璀璨的強光,重重砸在神像的臉上。
這一棍在神像臉頰上炸開,令神像身軀一晃,龐大的身軀跟著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
而緊跟著從外面沖進來的黑影已經(jīng)撲到了肖染身旁,但卻并未在肖染身旁有所停留,露出尖銳的利爪拍打在的身上的胸口。
“咔咔咔……”
利爪和石頭發(fā)出一片灼熱的星火和刺耳的撕裂聲。
黑影撲在神像上面,利爪不斷在神像胸口抓撓,頓時間碎石紛飛,不一會就被挖出一個窟窿。
這時候倒在地上的芍宏樟才看清楚那黑影的全貌,居然是一頭碩大的老虎。
這老虎的體型,比牛還要大兩圈,堅不可摧的石頭在利爪下和豆腐一樣軟嫩,片刻間神像胸口的窟窿越來越大,露出里面暗紅色的心臟。
老虎一張口,就把這顆和磨盤一樣大的心臟吞入口中,咔咔咔的嚼的粉碎。
“老……老……老虎!!!”
芍宏樟看到這一幕,被驚的說不出話來,好在這時肖染已經(jīng)走了過來。
“別擔(dān)心!家養(yǎng)的!”
肖染拍了拍芍宏樟的肩膀,回頭看著趴在神像胸口的大老虎。
眼前這頭老虎正是金蟾子屁股下面的虎妖,肖染走上前,沒好氣的拍了這老虎腦袋一巴掌:“跟了一路,你也不知道叫喚一聲。”
老虎晃著腦袋,委屈巴巴的哼哼了兩聲。
其實這件事說起來,也不能怪它,肖染在這里精神力被壓制的厲害。
這虎妖何嘗不是如此,只能靠著嗅覺來追蹤肖染,結(jié)果肖染察覺到有它靠近,跑的比兔子都快。
虎妖也搞不清楚狀況,只能慢慢的跟在后面追,好不容易追到這里,又不知道肖染在什么地方,他怎么敢亂叫。
肖染倒也沒有真的責(zé)怪它的意思,仔細(xì)一瞧,這虎妖比之前明顯瘦了一大圈,肚子都是癟的。
雖然實力似乎提升了不少,可身上也是多出了不少傷痕,以前被吳縵喂養(yǎng)出油亮的毛發(fā),現(xiàn)在都擰巴成團了,看起來,這段時間沒少受罪。
他拍了拍虎妖的腦袋,問道:“金蟾子是不是也在這?”
虎妖點了點頭。
肖染見狀頓時心里也是松了口氣,不管怎么說,至少金蟾子在這里應(yīng)該還是安全的。
他朝著一旁已經(jīng)被嚇的不敢動彈的芍宏樟揮了揮手,把芍宏樟喊過。
“你坐在上面去。”
“啊??”
芍宏樟聞言,斜眼看向面前這頭比牛還大兩圈的虎妖,不由得咽了口吐沫。
騎牛、騎馬、騎驢他都試過,可騎老虎還是頭一遭。
況且還是一頭這么大的老虎,光是嘴巴都比自己腦袋還大,萬一這老虎不開心,一口下去,自己連求救的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放心吧,它不吃你。”
肖染向芍宏樟寬慰道,說著還特意拍了拍虎妖:“這家伙是個普通人,你帶著他且慢一些,我跟在你后面。”
虎妖點了點頭,身子趴下來,示意芍宏樟上去。
看到這老虎如此通人性,芍宏樟也就不再含糊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趴在虎妖的后背上。
肖染順便把壇家兄弟的尸體一并掛在虎妖的后背上,拍了拍虎妖的屁股:“走。”
“嗷!”
虎妖站起身,一躍跳出神龕。
肖染則不急不慢的跟在后面。
路上肖染才想起來了什么,看向芍宏樟:“你方才睡醒的時候,想要說什么來著??”
“哦……啊,對對對!”
經(jīng)肖染這一提醒,芍宏樟才猛地想起來了自己原本想要找肖染說什么來著。
拍了拍腦袋,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后,向肖染說道:“我知道黃潮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了。”
他指了指四周:“之前我就在想,他怎么可能在長安里做出這么多,這么大的神龕,后來我總算是想明白了,不是這里太大,而是咱們太小。”
“太小?”
肖染聞言也是心頭一動,似乎是有點理解到芍宏樟此話的意思了。
他點頭示意芍宏樟繼續(xù)說。
得到了肖染的鼓勵,芍宏樟繼續(xù)說道;“你看,這些神龕,大的如山岳,小的卻是如巴掌,這已經(jīng)不是人力能為,哪怕是天下尚未混亂之前,舉國之力也斷然做不到這種程度。
可如果反過來想想,如果是黃潮用某種方法,把我們變小,投入進這一片,宛若沙盤的世界之中,會不會就簡單許多呢。”
芍宏樟的話,頓時讓肖染受到了很大的啟發(fā)。
正如梅花道人的那句話,術(shù)道萬千可說到底不過是障眼法。
眼下若是如芍宏樟所說,那么他們此刻或許就在術(shù)黃潮的術(shù)中。
想到這,肖染心里不由得閃過【鎮(zhèn)經(jīng)】之中所提及的那些厭勝術(shù)。
當(dāng)中確實是有一門厭勝術(shù),叫做芥子乾坤。
只是這門厭勝術(shù)的條件非常苛刻,他斷定黃潮斷然不可能會這門術(shù)法。
“或許是類似相通的方法吧。”
肖染也沒多想,眼下先去找到金蟾子要緊。
“呼!!!”
夜里的山風(fēng)呼嘯,時不時能聽到遠處傳來陣陣凄慘的尖叫聲。
走著走著,虎妖也開始放緩了步伐,身子下伏,做出警覺的姿態(tài)來。
肖染見狀也立刻警惕了起來,手上握著文柱長棍,跟在虎妖的身后。
一人一虎從一個神龕后面探出頭來,就看到不遠處幾個神龕內(nèi)閃動著異色的光芒。
光芒之下,卻是殘肢斷臂。
那神龕里面的神像此刻更像是魔鬼一樣,張開血盆大口,源源不斷的吞噬著地上的尸體。
每一口咬下去,肌肉和骨頭跟著一并發(fā)出“喀喀喀!”的聲響,聽得人心頭跟著一緊。
“啊!!!”
遠處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聲,緊跟著整個地面都隨之一顫。
緊跟著一個**米高的神像從另一座神龕里走了出來,然后沖進其他神龕中開始搶奪里面的血肉。
這一舉動自然引起了一陣騷亂,有些神像開始不滿的對其出手。
可體型上的差距,讓他們的拳頭根本沒能起到作用,反而是被對方反手一拳砸的粉碎。
虎妖見狀,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帶著肖染從另一側(cè)走。
這一片區(qū)域的神像已經(jīng)徹底暴走,一個個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
就算是虎妖也不敢貿(mào)然靠近。
不過肖染也注意到,這些神龕當(dāng)中似是有一些奇特的寶光。
這些寶光閃動,在空氣中一蕩漾出絢麗的波紋,在黑夜當(dāng)中猶如霓虹燈般刺目。
“難道,那就是所謂的機緣?”
只不過對于這些含有寶光的神龕,妖虎的表現(xiàn)就更加小心了。
甚至有些時候,虎妖寧愿帶著肖染繞遠路,也不愿意輕易去靠近這些閃爍著寶光的神龕。
跟著虎妖一陣七繞八拐之后,總算來到一處的空曠的山谷。
這片山谷不大,但兩邊的石壁卻是被打磨的干凈,即便有些神龕的輪廊,但大多數(shù)都被毀去。
在進入這片山谷后,虎妖頓時放松了下來。
“嗷~”的一聲,加快了步伐往里面沖進去。
“回來了,回來了!!!”
山谷盡頭一座城寨的大門浮現(xiàn)在面前,上面還有幾個人守著,當(dāng)看到虎妖的身影后,立刻手舞足蹈的高呼起來。
“這里居然還有活人??”
這倒是讓肖染非常意外,目光在這些人身上掃過,發(fā)現(xiàn)他們并未如其他考生那樣魔化,身體和正常人沒有兩樣,只是皮膚黢黑了一些,有點像是未開化的土著,山民。
“咔!咔咔咔……”
寨門是一塊碩大的石頭,在鎖鏈的牽引下緩緩放平下來。
虎妖示意肖染跟著他,隨即一躍跳進寨門,肖染緊隨其后,進了山寨,抬頭一瞧。
這片環(huán)形的山谷,竟是一個規(guī)模不小的村子。
用石頭堆砌出來的房屋,一層疊著一層的圍繞著山谷周圍建起來。
肖染和芍宏樟兩人的出現(xiàn),無疑吸引到了許多人的目光。
他們好奇的打量著肖染的同時,眼神里充滿了敬畏和戒備的神色,但虎妖可不管這個,帶著肖染直接沖進村寨后面神龕前停下來。
這也是整個村子里唯一的一個神龕。
神龕并不大,大概只是和普通人居住的房屋一樣大。
“金蟾子!”看到虎妖停下,肖染立刻迫不及待的往里面走。
許久不見,也不知道這家伙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然而他高呼了一聲后,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不等他多想,一只腳已經(jīng)踏入進神龕。
卻見空蕩蕩的神龕內(nèi),什么都沒有。
就在肖染疑惑時,一抬頭,頓時間,肖染瞪大了眼睛,只見面前端坐在神位上的石像,正低著頭看向自己,那模樣與金蟾子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