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驟然變作磨盤大小、裹挾著沉悶風壓呼嘯砸來的沙包,
肖染眼神一凜。足尖發力便要向后彈躍閃避。
然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他的意念清晰無比,神經也在瘋狂傳遞著閃避的指令,但身體卻像被澆筑在鋼鐵水泥之中,沉重的不可思議。肌肉僵硬,如同生了銹的齒輪,根本不聽從大腦的調遣!那籠罩周身的怪談規則的無形束縛,此刻展現出了它恐怖的控制力,將“移動”這一選項徹底剝奪。
“糟了!”肖染心中警鐘狂鳴。
眼看那巨大的沙包遮蔽了視線。肖染眉頭微動,絲毫不慌,先是一拍腰間的【陰兵葫蘆】。
嗖!嗖!嗖!
三具缺胳膊少腿的尸體被肖染丟出擋在面前,同時精神力鎖定沙包的軌跡,嘗試著控制飛射來的沙包。
而當肖染將精神力籠罩在沙包上的時候,才注意到這個沙包并非是實體,而是一團被壓縮到極致的混亂能量。
轟!!!
磨盤大小的沙包重重砸在面前的尸體上,發出令人心悸的悶響!
三具尸體,像泥捏紙糊一般,胸腹在接觸沙包的瞬間就向內猛地塌陷進去一個巨大的凹坑,內臟碎塊混合著紫黑色的污血,如同被巨力擠壓的漿果,從破碎的胸腔中猛地噴濺出來,形成一片令人作嘔的血霧!
不過下一秒肖染就感覺身體一輕,原本束縛自己的那股規則力量瞬間消失。
“可以走了??”
肖染回頭看向女孩,頃刻間就意識到了這個游戲的規則,只要女孩沒有丟出沙包,自己就可以移動,一旦丟出沙包時自己就會被規則束縛無法移動。
想到這肖染果斷轉身迅速離開,他的速度極快,身影在廢墟中左挪右閃,留下無數殘影,只是女孩的聲音卻是如影隨形:“大哥哥,你藏好了么?”
“沒甩掉??”
肖染精神力如漁網般散開,然而自己強大的精神力掃去竟是完全沒有找到女孩的蹤跡。
反倒是虛空中突然一股強烈的束縛感襲來。
令肖染突然感覺身體一僵,再次被規則鎖定,全身動彈不得。
而這時虛空傳來一聲被撕裂的破風聲,一團黑色的沙包從虛無中飛出,徑直砸向肖染藏身的方向。
“轟!”隨著一聲轟鳴碎石紛飛,周圍廢棄的房屋被轟為平地,女孩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疑惑的看向四周。
但很快她的目光一轉,就見肖染的身影從陰影中一躍而起,隨后像是一只狡詐的貍貓,不斷在廢墟中穿梭。
“找到你了!”女孩眼睛一亮,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猙獰。
身影猶如鬼魅般幾個閃身就追了過去,只等女孩追遠了之后,只見墻角的地面上,一團黑色的尸池逐漸涌動起來,不多時一口棺材從里面冒出頭,棺材打開,肖染的身影從里面走了出來。
“總算是甩掉了。”
方才引走那女孩的身影,是肖染用周家秘術制作的一個紙人,估摸著應該能支撐一段時間。
對于這種邪祟,肖染自然有對付的手段,但現在時間緊迫,他可不想在上面浪費時間。
城隍廟距離這里已經不遠了,肖染沒敢有絲毫耽擱,無名步法催動到極致,在滿目瘡痍的焦黑廢土上飛掠。腦海中的三維鬼都模型精確定位,城隍廟那跳動著紅光的樞紐位置在精神圖景中異常清晰。
廢墟景象飛速后退,焦糊味和死亡氣息似乎也在刻意避開這條無形的“中軸線”。
很快,一座相對完整的建筑輪廓便在前方灰暗的視野中凸顯出來。
它如同一截殘存的黑木,孤獨地昂立在一片化為焦土與瓦礫的廢墟之中。
正如肖染精神感知所捕捉到的關鍵節點位置,這座廟宇確實成了這片廢墟荒原上最“完整”的建筑——至少它的主體結構還勉強支撐著。
然而,這種相對的完整,卻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邪異。
廟宇外墻布滿大火舔舐后的濃重煙熏痕跡,漆黑的焦痕如同潑墨,猙獰地覆蓋著原本的朱砂紅漆和墻磚,許多地方的雕花木窗只剩下扭曲的炭化框架。
城隍廟的大門一邊已經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半面大門敞開。
肖染在廟門前十余丈處停下了腳步,銳利如鷹隼的目光仔細掃視著每一個細節。
屋檐下垂掛的鎏金鈴鐺,大半已熔化變形,甚至粘連在燒焦的椽子上,好像整個房屋都像是融化了一半的冰激凌一樣。
肖染一只腳踏入城隍廟內,抬頭一眼就看到城隍殿里端坐的城隍像,這座城隍像已經熏得烏黑。
不過好在這個地方并沒有什么危險,畢竟作為整個鬼都的中軸區,是極其隱蔽的秘密。
肖染相信黃潮也不會輕易讓人知曉其中的奧妙。
肖染將精神力放開,迅速掃過整個城隍廟的邊邊角角,隨即從空間里取出三面鏡子。
這三面鏡子,分別是F級詛咒物【扮裝鏡】(第七十一章)E級別詛咒物【流光八寶鏡】(第一百二十一章)D級詛咒物【定神鏡】(第三百八十三章)。
這三面鏡子都是肖染以前的詛咒物,現在剛好作為鎮物來布置下厭勝術。
肖染將三面鏡子放置在城隍廟三個方向。
隨即取出文杖來。
看著手上的這根文杖,肖染的神色卻是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這東西……”
自己此刻已是在整個鬼都的中軸,而想要撬動這個中軸的方法并不多,其中最快,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上自己手上這根文杖。
文杖的有同化虛空的能力,這一點在考場的時候就已經得到了驗證。
“可是……這東西就這么巧妙的出現在了我的手里……這一切未免太巧合了吧。”
肖染靜下心來,思索著自己進入鬼都前后的所有細節。
鬼槐……芍宏樟……文杖……黃潮遺留下的那張圖紙……
所有看似不相干的東西,最后全都通過自己的手聚焦在了一起,肖染就算是再遲鈍,也意識到這些事情的背后,必然是有一股力量在推動自己一步步走到這個地方來。
“是黃潮背后的那個人么??”
肖染深吸口氣,拍著大腿站起身:“到了這一步,就算是坑,我也沒選擇的權力了。”
他心里不得不佩服這個設局者的厲害,黃潮和傳國玉璽,就是一個誘餌,一個自己明知道危險,卻也不得不咬鉤。
真正目的,恐怕就是在這一刻。
可自己即便已經察覺到了這些,自己卻也無法拒絕。
外面不僅僅是魯成的大軍,更是還有汝州這片凈土,一旦讓那些魔神出去,自己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將化作泡影。
所以不管如何,自己都沒有任何退路。
想到這,肖染從空間里取出【鎮厄令】與【魯班手】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的情況下,將手中的文杖高高舉起。
剎那間,肖染想到了黃潮。
初見的意氣風發,后來的老熟穩重、手段、心性一等一的人物,最終卻是敗的一塌糊涂。
“或許,非是老天不容你,而是從你敢信作餌的時候,這個結果就已經是命中注定!”
說罷,肖染深吸口氣,口中念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隨著肖染念誦出這首《赤壁懷古》的詩詞,手中文杖赫然閃動出無數銀灰,銀光燦燦,隨著肖染的念誦聲越來越強烈,其手中握持的文杖頂端仿佛匯聚了一顆微縮的星辰。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吟誦之聲在死寂的廢墟中回蕩,文杖上的銀光如同積蓄多年的地火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轟——!!!”
一道純粹由銀色光線構成的能量柱,自文杖頂端悍然爆發,宛如一柄刺破寰宇的光劍,直沖天際!
“咔咔咔……”
天穹如同脆弱的琉璃鏡面,在銀光沖擊的剎那,發出了震徹整個鬼都廢墟的、令人牙酸的崩裂聲!
文杖上涌出的才氣越來越多,巨大的光柱,像是一顆百年古樹的根莖扎根在城隍廟下,貫穿進過去的時空,枝干延伸進了天空,融入進未來的時空。
霎時間三者時空貫穿在一起,整個鬼都此刻都在肖染的掌控之中。
肖染心頭一動【鎮厄令】隨之激活。
“特權·陰神!”
當巨大的身影浮現在肖染身后,手掌重重的抓在面前文杖之上,隨著大手扭動下,整個鬼都都開始顫動起來。
這一刻,原本敞開的皇都大門迅速封閉,同時整個鬼都長安的空間也隨即開始扭曲。
“果然可以!”
肖染眉頭微動,此刻整個鬼都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只要自己不愿意,誰都別想從這里離開。
同時間,在未來的時空里,已經被奪舍的壇善財等魔神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口中紛紛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甚至已經開始按耐不住的撞擊城門,想要強行從沖撞出去。
只是他們存在的時空是在未來,而不是在現在,既是在未來那大門后只有一片虛無,哪怕他們是魔神也無可奈何。
這就是整個鬼都設計的巧妙之處,三處空間,只有當下這個空間能夠真正意義上的進出鬼都。
否則,要么是被困在了過去,要么就是被困在未來。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這天地劇變的背景,突然響起一陣不和諧的鼓聲,鼓聲穿透混亂的能量波動和空間的扭曲嘶啞,清晰地地敲擊在肖染的耳膜上。
肖染的心神驟然凜冽如冰。
“糟了!那個東西追上來了!”
更糟的是,隨著撥浪鼓聲而來的,并非只有那個瓷娃娃般的小女娃。
城隍廟那半扇焦黑腐朽的大門陰影下,幾道影影綽綽、散發著濃烈不祥與死亡氣息的身影,正緩緩顯形。
它們的存在,仿佛本身就凝固了周圍飄散的灰燼,空氣陡然變得粘稠污濁,混雜著鐵銹、血腥、陳腐尸油和陰濕霉爛的味道。
很顯然,肖染的動作太大了,將這鬼都里面那些邪祟也給招惹了過來。
不過肖染一點也不慌,腳下輕輕一點,隨著尸池展開,布置在城隍廟的三面鏡子迅速被濃濃的尸氣所遮掩。
厭勝術發動。
一時間尸煞涌動,頃刻間覆蓋整個城隍廟。
“咦!”
感受著周圍涌動出來的煞氣遠遠超出了自己的預料,肖染心中不免感嘆:“這地方當年究竟是死了多少人。”
當年黃潮一把大火,焚盡繁華長安,葬送了數萬生靈于此,深埋地下的怨恨、恐懼、絕望與血肉精華被烈火淬煉、被時光沉淀,早已化作陰煞無比的怨戾之氣,埋藏在這片焦土的每一寸土地之下。
此刻,如同沉寂的火山被徹底引燃!以城隍廟為中心,漆黑如墨、粘稠如血的磅礴煞氣從四面八方的廢墟中洶涌而出,它們撕裂焦土,蒸騰起濃烈的硫磺與腐爛血肉混合的污濁氣息。這股積攢了多年的怨毒與絕望,被肖染的厭勝術精準地引導、激發,如同找到了宣泄的洪流!
“嗤——嗤——嗤——!”
布設在城隍廟三角的三件詛咒物【扮裝鏡】、【流光八寶鏡】、【定神鏡】在融入這股恐怖煞氣的瞬間,鏡面劇烈震顫,爆發出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色彩。
上面閃動的咒紋在這一刻似乎受到了劇烈的刺激開始扭曲,變異,散發出幽冷的光芒。
肖染清楚自己這樣做,必然會讓這三件詛咒物徹底損壞,但他對此已經不在乎了,能拖延多久,就拖延多久。
剎那間,整個城隍廟周圍的空間被徹底扭曲、異化!
無數面鏡子憑空出現!不是實體的鏡框鏡面,而是由純粹濃黑的煞氣直接凝結、拉伸、扭曲而成的虛空鏡面!它們沒有規則形狀,宛如碎裂后又強行拼湊的黑色琉璃,又似凝固在空氣中的墨色冰晶,層層迭迭,無窮無盡。
這些煞氣鏡面并非整齊排列,而是以極其詭異的角度矗立、旋轉、漂浮在殘垣斷壁之間。
每一面鏡子里,映照出的都不是當前的景象,有的是昔日烈焰焚城時扭曲逃竄的人影。
有的是京觀堆砌、頭顱滾落的景象。
光怪陸離,混亂錯位,將原本的廢墟徹底切割、覆蓋、異化。
那個追來的詭異女娃,手中的撥浪鼓聲驟停。
她蒼白瓷娃娃般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疑惑。她小小的身影剛剛沖近廟前空地邊緣,面前便突兀地豎立起一面布滿猙獰裂痕、仿佛潑滿凝固黑血的巨大鏡墻。
她本能地丟出手中的沙包。
“咻!”沙包穿透了鏡墻,卻像是打入了一片虛無的沼澤,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鏡面僅僅泛起一圈微不足道的黑色漣漪,隨即復原。
小女孩烏黑空洞的眼睛眨了一下。
她試探著向前邁步,想穿過這面奇怪的屏障。然而她的腳剛踏入鏡面范圍,空間仿佛被無形之手猛地扭動了一下。
下一刻,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竟已身處十幾丈開外的一個角落,背對著城隍廟,而她面前又豎起了數面歪斜的煞氣鏡,鏡中映照著無數個她蒼白、呆滯的詭異倒影!
察覺到外面的那些邪祟,一時間無法沖撞進來,肖染心神頓時安定了許多。
不過他也清楚,這只是權宜之計,等這些邪祟找到厭勝術的規律之后,必然會瘋狂試探,嘗試殺進來,自己的動作需要再快一些,要趕在這些邪祟攻破厭勝術前,將這個鬼都徹底拆解開。
這時肖染突然想起來了什么,抬手從空間里取出【誅首劍】激活后,劍身閃動著一層異樣的色彩。
C級詛咒物【誅首劍·扎紙匠】
練氣士精心打造的殺戮之刃,以屠戮眾生強化自身。
靈韻LV3:3816/十萬
特權1:靈煞
激活后劍刃化煞,對前方目標發動范圍的攻擊。
(注:該技能需要消耗大量的靈韻,靈韻等級越高,殺傷力越強。)
特權2:聚煞凝形
激活后,可迅速吞噬周圍的煞氣,轉化為靈韻,煞氣越強,轉化的靈韻越多。
自從上次在惡鬼集市,肖染一口氣將【誅首劍】里的靈韻消耗一空之后,就一直沒有機會給這把劍充能。
一方面確實是肖染太忙碌,另一方面也是肖染現在手上有了更強力的詛咒物,所以對誅首劍的需求并不迫切。
現如今這里煞氣如此豐厚,順手將這把劍召喚出來補充一下靈韻。
只見肖染隨手一丟,誅首劍在半空打了個回旋,就插在了身后的屋梁上,成為了鎮物之一。
只不過和那三面鏡子所不同的是,大量的煞氣涌入進誅首劍,卻并沒有讓誅首劍產生不可逆轉的傷害,反而是令誅首劍的靈韻以極快的速度得到補充。
安置好了誅首劍,肖染專心控制法相,慢慢的轉動著手上的文柱。
這個過程看上去很簡單,但每一次轉動的方位和角都,卻都是肖染在腦海中不斷演練后的結果。
從黃潮留下的脈絡和鬼槐的模型來看,整個鬼都就像是一個精心構建在一起的魯班鎖。
當中只要有一個地方不對,不但會前功盡棄,甚至會導致整個鬼都直接崩塌。
一旦崩塌,到時候那些魔神立刻就能沖出鬼都,徹底自由。
這也讓肖染倍感壓力,心中瘋狂吐槽:“不知道是那個王八蛋設計出來的,居然這么復雜……”
鬼都城外,西南方向一處不起眼的山丘上。
“阿嚏——!”
一個響亮又帶著點邋遢氣息的噴嚏聲突兀地打破了山野的沉寂。
只見一個身影佝僂的老道士,正盤腿坐在一塊半風化的青石上。他用那只臟得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油膩發亮的袖袍,在通紅的鼻梁下使勁揉搓了好幾下,揉得鼻頭更紅了。
他嘟囔著,聲音含混不清,像是塞滿了東西:“這鬼地方陰風嗖嗖的……難道是我的乖徒兒想我了不成?”
月光慘淡地灑落,勉強勾勒出他的輪廓,一件皺巴巴、打滿補丁的舊道袍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仿佛隨時會滑落;頭發灰白蓬亂,只用一根細細的枯草莖勉強束著,幾綹不聽話的發絲凌亂地貼在滿是褶子的額頭,最惹眼的,是那雙渾濁卻時不時閃過精光的小眼睛,此刻正瞇縫著,饒有興致地望向遠方。
那目光的盡頭,赫然是籠罩在一片詭異扭曲、空間波紋蕩漾之中的長安鬼都!
三股不同時空的混亂氣息被那根貫穿天地的文杖之力強行糅合、攪動、重塑。即使相隔如此之遠,那龐大而混亂的能量波動也如同實質的浪潮般擴散開來。
普通人是看不到其中的奧妙和變化,但他,陰山道人,這座鬼都的設計者,又怎么會看不出有人正在嘗試著解開這個死結呢。
只是陰山道人的臉上非但不緊張,渾濁的老眼中反而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得意和……促狹的笑意。
他抬起手,用滿是老繭、指甲縫里塞滿黑泥的手指,隔空對著城隍廟的方向,像是在點著某個頑劣孩子的鼻子尖兒。
“眾狐兒,別怪師父心狠,著實是為師也身不由己啊。”
“活該!”
在陰山道人話音落下的同時,只見樹梢上一只烏鴉竟是突然開口說起了人話。
“當初讓你早早自斬一刀,你偏偏惹出這么多事端來。”
烏鴉盯著陰山道人口吻十分不善。
陰山道人無奈的攤開手:“誰知道呢,不過這樣的結果也不錯,至少甶孑大帝已經答應了我,只要咱們這一單做成了,咱們幾個老家伙的陰籍就有了著落。”
烏鴉抖動了一下翅膀,從樹梢上飛下來,落在了陰山道人的肩膀上:“甶孑老鬼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我就怕你偷雞不成蝕把米,我看你設計的鬼都,要不了多久就要被解了。”
“嗯,估摸著也就是一兩個時辰的事情吧。”
陰山道人對自己設計的鬼都非常了解,看似巧妙,但只要找到竅門,想要破解并不困難。
但他緊跟著話音一轉,那張枯瘦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可我等的就是他解開鬼都的那一刻,到時候也好讓這小子知道知道,什么叫,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