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頭一句話不說,但身份已經不言而喻,正是失蹤多時的吳縵,與之前陳乘的預言一樣,吳縵進入鬼都的空間,恰恰是現在的迷城,他在這里的身份卻是變成了邪祟的一員。
此刻有了吳縵為自己守住大門,肖染更能全神貫注地去扭動文杖。
他將全副心神,盡數沉入到雙手緊握的那根貫穿三重時空的文杖之上。
身后的巨大陰神法相,其龐大的手掌也同時再次覆上文杖的虛影,如同精密機械的巨型鉗口對準了核心樞軸。
腦海中,那座耗費他龐大精神力構筑而成的鬼都三維模型猶如精密的表芯,它已不再是靜態的藍圖,而是變成了一個緩緩自旋、由無數代表能量節點與時空脈絡的光線編織而成的動態迷宮。
過去、現在、未來、三個時空的影子不斷交錯。
肖染每轉動一次,眼前交錯的光線就會變動一分,雖是過程繁瑣,可漸漸地肖染反而能夠沉寂在當中去體會其中的奧妙。
這些東西就好像是不斷在刷題,里面既是有厭勝術的基礎,還有一個術道的理解。
這個解題的過程何嘗不是對肖染根基的一次考驗。
好在這方面肖染的根基非常扎實,隨著一道又一道的數字被解開,肖染轉動文柱的速度越來越快。
“轟隆隆……”
鬼都內不斷發出劇烈的顫動聲,仿佛整座扭曲的建筑群都在痛苦的痙攣。
此刻在【未來】的時空當中,一聲聲憤怒到極致的嚎叫聲,如同滅世雷霆,狂暴地回蕩在這片被隔離的天地間。
那些被強行降臨、占據了【上根器】肉身的冥土魔神,其龐大的、如同山岳般的身影,正瘋狂地沖擊著那隔絕時空的鬼都大門。
“混賬,讓!我!們!出!去!!”
其中一尊形如被巖漿和骨骼包裹的巨獸魔神,每一次掄起堪比小山丘的巨拳,裹挾著足以撕碎山河的暗紅暴戾能量,都狠狠地、不顧一切地砸在那片看似空無一物、卻又是最堅實屏障的空間壁壘之上!
“砰!!!”
每一次撞擊,都不僅僅是物理的巨響。整個“未來”鬼都的空間都如同投入巨石的鏡湖水面,猛烈地晃動、膨脹、收縮!以撞擊點為中心,虛空中爆裂開蛛網般的慘白裂痕,發出刺耳欲聾的、仿佛整個世界根基正在被撼動的空間哀鳴!劇烈的能量風暴向四周狂飆,卷起地面殘骸化為齏粉。
然而,那道無形的壁壘卻是這些魔神無法撼動的礁石。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魔神所處的并不存在,只是在未來的某一個時間段中被扣下來鑲嵌在這里。
沒有前因、沒有后果,只是一個單獨的時空存在,這可是這些魔神能夠輕易撼動的壁壘。
他們恐怖的力量,在錯位扭曲的時空結構如同泥牛入海。
“干爹,這些東西出不去,咱們怎么辦??”
代龍走到王公公身旁,小聲詢問道。
畢竟這些魔神可不是什么善茬,如果發現他們無法離開這里,到時候拿他們泄憤也是可能的事情。
面對代龍的擔憂,王公公的臉上卻始終沒有露出絲毫驚慌的神色,淡定的捏起一粒葡萄放在嘴里。
“嗯,放心吧,現在出不去,待會有的是機會出去。”
王公公說罷,眼皮微挑,看了一眼這低眉順目的小太監:“放心,咱家有這張護身符,他們奈何不了的咱家。”
王公公笑盈盈的從袖子里取出一卷早早藏好的圣旨,在代龍的眼前一晃,然后就重新塞進自己的袖子里。
見狀代龍臉上露出恭維的笑臉,端來茶盞:“果然,料事如神如干爹。”
說話間不動聲色的指尖一點,一顆丹丸隨即跟著落入茶盞里去。
王公公冷哼一聲:“若沒這份心思,咱家還怎么坐在這個位置上。”說完,便是不動聲色的把茶盞接過來,輕抿上一口。
“嗯!”
一口香茶入口,王公公的臉上露出異色,令代龍心尖一緊,但好在王公公直至砸在了咂嘴,吐出一片茶葉子:“今兒的楓露到是不錯,小李子,你的茶藝見長了。”
“是,干爹您喜歡就多喝點,這茶已經燙了三遍,眼下正是出味的時候。”
代龍瞇著眼,笑盈盈的說道。
“嗯,好,好好!”
王公公點著頭,捧著茶盞又多喝上兩口。
也就是在王公公喝茶的功夫,突然整個鬼都猛地一陣晃動。
只見虛空顫動,天空上突然浮現出海市蜃樓一般的畫面,一左一右,左邊是一片焦黑的焦土廢墟,中間是眼下他們所處的、堆滿殘肢斷臂與粘稠血漿的恐怖樓城,右邊則是那些被人魔們摧殘過的長安街!
三道截然不同的景象在蒼穹上并列呈現,詭異無比。
在三者中間,有一道貫穿天地的巨大銀白光柱驟然變得更加耀眼奪目,如同擎天巨鉆般粗暴地鉆向三者交迭的核心點!肉眼可見的、由純粹能量構成的扭曲波紋,如同怒海狂瀾般從光柱根部向三面時空不斷擴散。
“轟隆隆——!!!”
過去、現在、未來,三者時空相互并聯在一起,大地如同痙攣的巨獸瘋狂起伏,堅固的宮墻、巍峨的殿閣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無數磚石瓦礫簌簌落下,空間本身都出現了肉眼可見的、蛛網般的裂痕!
一股前所未有空間洪流從三者“拼接”的核心點爆發出來!
“干爹,這……”代龍仰起頭滿臉驚駭的看著面前的一幕。
被困在此地、時刻沖擊壁壘的一眾魔神先是一愣,隨即那些山岳般龐大的身軀猛地一滯,猙獰可怖的臉上幾乎同時浮現出狂喜到極致的扭曲表情!
“唔……哈……哈哈哈哈!開了!開了!!該死的壁壘終于碎了!!!”
震耳欲聾的咆哮瞬間蓋過了空間的撕裂聲!
一雙雙猩紅或幽綠的眼睛死死盯著那片正在拼接在一起的裂隙!有些按捺不住的魔神更是興奮地原地踏碎大地,摩拳擦掌,暗紅或漆黑的魔氣如同火山爆發般從他們龐大的軀體上噴涌而出,濃郁的不祥氣息霎時間盈滿了整個空間。
它們等待了太久太久,在冥土中等待著這一天到來,已經翹首以盼了不知道多少年月。
王公公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夾雜著看透一切后的嘲弄和某種病態滿足感的微笑,那聲音平靜得近乎冷酷:
“你看,這不就要出去了么?該來的終究會來。是神魔降臨,是人間血劫,亦是……我等脫困重生的契機!”他微微側頭,那雙精光四射的細長眸子斜睨著代龍,眼神深處藏著一絲極度的掌控與得意,繼續道:
“注定的事情,憑那螳臂當車的小輩,便是手段通天,又怎么攔得住這滾滾而來的大勢洪流?”
話音剛落,天空上一道數里長的巨大裂痕如同黑色閃電般驟然炸開。
同時在城隍廟內,肖染已是滿頭大汗,豆大的汗珠順著他蒼白的臉頰滾落。每一次扭動文杖,都像是推動一座沉重的山岳,精神高度緊繃帶來的負荷幾乎讓他眼球充血。
正如那個老太監王強所想的那樣,想要徹底將整個鬼都長安徹底封鎖,三者碰撞這個致命關節是繞不過去的天塹!
天空之上,那道橫貫三個時空的巨大裂痕如同惡魔獰笑的巨口,非但沒有被強行彌合的趨勢,反而在三個世界狂暴的能量對沖撕扯下,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咔”聲,并且飛速向兩端蔓延擴張。
“吼——!!”
一聲沉悶到讓整個焦土廢墟為之震顫的咆哮,猛地從裂痕深處炸響!
肖染的心瞬間沉到谷底——最壞的情況發生了!被困在“未來”時空的魔神,已經察覺到了這千載難逢的縫隙!它們的耐性耗盡了!
裂痕邊緣,一只覆蓋著厚重、嶙峋骨甲的巨大利爪猛地探出!那骨甲上浮凸著無數痛苦掙扎的面孔浮雕,指尖縈繞著暗紅色的深淵魔火,攜帶著撕裂大地的恐怖力量,狠狠抓住了裂痕的一側邊緣!
“嗤啦——!!!”
如同撕裂堅韌的皮革,裂痕被這蠻橫無匹的力量強行撕扯,猛地擴大了近乎一倍!
一顆龐大如山岳、布滿慘白鱗片的猙獰頭顱強行從撕裂的空間罅隙中鉆了出來。
那雙燃燒著硫磺烈焰的豎瞳,冷酷的目光里閃動殺意,最終,死死鎖定在了城隍廟中那根牽引著一切的銀色光柱,以及光柱下肖染的身影!
那股毀滅性的意志穿透層層空間,如同無形的巨錘,狠狠砸在肖染的心神之上。
他喉頭一甜,嘴角溢出一縷血絲,操控文杖的雙手劇顫,身后的陰神法相也隨之一陣明滅晃動。
“滾回去!”
肖染雙目圓睜,血絲密布的眼眸中爆射出近乎一縷寒光,只見身后陰神法相的手臂肌肉虬結,青筋暴起,不顧一切地以遠超之前的速度、角度,悍然扭動那如同天地樞紐般的文杖末端!
“咔嚓嚓……轟!!!”
這一次的轉動帶來的反噬更加恐怖。城隍廟周圍的空間仿佛被打碎的琉璃鏡子,無數細密的黑色空間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蔓延。劇烈的震動讓廟宇殘存的梁柱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大片焦黑的瓦礫如雨般落下!
隨著肖染強行扭轉文柱的方向,引動了某個深埋于虛空深處的坐標!
嗡!!!
奇異的共鳴自遙遠的天際傳來。
原本在三個時空交界處、被攪動的如同混沌的虛空之中,毫無征兆地,一座座龐大得難以想象的物體驟然擠破虛空壁壘,橫空出世!
是神龕!
巨大如山巒般的神龕,瞬間出現在了那橫貫天際的巨大裂痕前方!
“噗!噗!噗!”
像是雨后春筍刺破大地,又像是星辰降臨凡塵,一座接著一座的巨大神龕以令人頭皮發麻的速度瘋狂地從虛無中鉆出、凝實,硬生生地撞在了那道正在擴張的裂痕之上!
“嗷!!!”
那撕開裂縫的魔神猝不及防,探出的半個頭顱和巨爪被驟然涌現的神龕壁壘狠狠卡住!一聲飽含痛楚與暴怒的嘶吼響徹云霄。
“轟!!”
暗紅色的魔火轟然爆發,瘋狂灼燒著阻擋它的青灰壁壘,發出滋滋的恐怖聲響,大片灰燼般的碎屑剝落,阻擋在前方的神龕轟然炸裂。
但神龕的數量太多了,橫貫天穹的裂痕,瞬間被這一片驟然拔地而起的神龕“山脈”強行堵塞了大半!
將那些想要從裂痕中沖出來的魔神牢牢限制在了裂縫之內,一時間竟難以寸進!
城隍廟中,肖染踉蹌一步,一口心頭精血再也壓制不住,“哇”地噴在身前的地面上,瞬間將焦土染成暗紅。
此刻五臟六腑都像是火燒了起來,就連精神力也開始枯竭。
眼看肖染受了傷,站在城隍廟外的吳縵立刻將手伸進旁邊沸騰的青銅鼎內,
隨即從里面撈出一塊大紅色的肉塊,將其丟給肖染。
雖是無言,但肖染知道吳縵把這東西給自己,顯然不會是普通的貨色。
只見這塊肉四四方方,有點像是紅燒肉的造型,至于是什么……嗯,肖染現在也顧不得了,張口就把肉塊塞進口中。
溫熱的肉塊入口即化,濃烈的藥香中裹挾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腥甜。肖染甚至來不及咀嚼,喉頭滾動間,那滾燙的肉糜便順著食道滑入腹中,化作一股磅礴熾熱的氣流轟然炸開!
這股氣流并非純粹的生機,它帶著濃烈的駁雜精氣,更摻雜著吳縵以詭異手段烹煮后淬煉出的一股特殊能量。
剎那間,肖染周身爆發出細密的骨節噼啪聲,蒼白的皮膚下透出暗紅色的微光,消耗殆盡的精神力如同干涸的河床突遇洪峰,瞬間盈滿鼓蕩。
最終化作一股熱氣從肺腑中涌出,令肖染重重的打了個飽嗝,把身體里的濁氣全都吐出來,頓時間一陣精神氣爽。
“謝了,兄弟!”
他沖著門外吳縵的身影喊了一聲,目光掃過天空那道被無數巨大神龕卡住的恐怖裂痕,裂痕之后,一尊尊魔神正咆哮著瘋狂捶打著面前的神龕。
更多猙獰的頭顱在裂痕深處翻滾涌動,暗紅的魔火幾乎將半邊天幕染成血色!
“給我鎖死,你們誰都別想出去!!”
肖染舌綻春雷,雙臂肌肉賁張如龍,體內澎湃的力量毫無保留地灌注進手中的文杖!身后那尊縹緲黯淡的陰神法相驟然凝實、膨脹,猶如從亙古沉睡中醒來的神袛,覆蓋在文杖上的巨掌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悍然向前扭轉!
“喀啦啦——!!!”
這一次的轉動,不再是撬動機關,而是——摧枯拉朽!
整個鬼都爆發出不堪重負的崩裂聲。以城隍廟為中心無數黑色痕跡猶如鎖鏈,貫穿三個時空,強行將鬼都封閉起來。
“轟!轟!轟!”
頓時間,未來、現在、過去三個時空相互碾壓在一起,大地上遍布的空間裂痕瞬間增多十倍。
殘存的宮墻如同沙堡般紛紛坍塌!空氣被扭曲成肉眼可見的亂流漩渦,瘋狂的撕扯力開始吞噬周圍的灰燼與殘骸!
裂痕深處,那被神龕卡住的魔神發出前所未有的慘烈嘶嚎!它探出的巨爪和頭顱,正處在過去時空與未來時空猛烈對撞的碾壓點上!
“嗷——!!!”
覆蓋著嶙峋骨甲的頭顱被碾得寸寸開裂,慘白的鱗片混合著暗紅的魔血和巖漿般的組織液噴濺而出!那無堅不摧的魔神骨爪更是發出一連串“嘎嘣”脆響。
堅韌的指骨在時空扭曲的對沖巨力下被硬生生拗斷。
“噗嗤!嗤嗤嗤——!”
神龕壁壘被炸開巨大的豁口,但同時那魔神的半條臂膀連同肩膀也被撕裂開來!
那些尚未擠到裂痕邊緣的魔神們驚怒咆哮,只能眼睜睜看著無數鎖鏈開始封鎖虛空。
文杖在肖染手中發出高頻的悲鳴,杖身上的才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磨、湮滅。
肖染雙手虎口早已崩裂,滾燙的鮮血順著顫抖的手臂滴落在灼熱的焦土上,發出“滋滋”聲響。
通往外界的大門開始不斷崩塌、重建、再次崩塌形成反復的循環,這一下就三個時空并列在一起,但鬼都的大門卻是被徹底封鎖。
“成功了!!”
肖染臉上神情一松,頓感肩膀上的千斤重擔被徹底卸了下來。
“成功了,這下你們就算是魔神本尊來了,也要給我姥姥困死在這里,永遠別想出去。”
肖染抬起頭看向頭頂的那道裂痕。
裂痕還在繼續擴張,但這不重要了,三個空間注定會并聯在一起,但鬼都已經被自己給封鎖,僅憑這些魔神,根本別想出去。
至于肖染他們反而簡單了,肖染之前讓古心堂去找芍宏樟,給了芍宏樟一份圖紙,如果計劃順利的話,芍宏樟他們那邊已經做好準備。
只要芍宏樟按照圖紙的內容,不多時可以打開一道臨時的門戶,這道門戶很小,但足夠讓芍宏樟、虎妖、古心堂他們通過那個門戶離開。
而吳縵、代龍、兩人都可以通過回歸的方式,直接離開。
(注:之前他們已經完成了三次支線任務。)
肖染接下來,只需要去找到金蟾子,自己使用產業回歸,強行把金蟾子帶出去就行,只要金蟾子離開了鬼都的范圍,自然而然的就會恢復原本的模樣。
肖染的計劃沒錯,只是……
“嗡……”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臟驟停的低鳴,毫無征兆地在整個鬼都上空彌漫開來。
“轟咔——!”
緊接著,一道慘白色的雷霆,如同開天巨斧般撕裂了灰暗低垂的天穹。
巨大的雷霆瞬間淹沒了天空那道被神龕阻塞、魔神咆哮的裂痕。那足以焚毀萬物的純白光芒籠罩了整個鬼都廢墟,大地如砧板般劇烈震動,肖染精心構建的封鎖,在這股蠻橫的力量面前發出瀕臨崩潰的呻吟。
肖染臉上那一絲尚未成型的放松徹底凍結,一股源自靈魂最深處的刺骨冰寒席卷全身!
鬼都外的山丘上,陰山道人看著那道撕裂一切的白雷,終于按捺不住,拍著大腿狂笑起來,干癟的身體笑得前俯后仰,褶皺堆積的臉上滿是計劃得逞的病態快意。
他渾濁的小眼睛精光四射,仿佛穿透了重重空間,鎖定在城隍廟中那道踉蹌的身影上,笑聲尖利刺耳:
“哈哈哈!時候到了,哈哈哈哈,冢狐兒,你親手鎖上的門,現在你是開,還是不開!!”
他的聲音在怪異的狂笑中變得更加癲狂,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得意和毒蛇般的陰冷。
而同時間,在遠處那桿碩大的軍旗下,一身金甲的魯成臉上露出少有的肅容。
“怎么!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呢!!”
他看著頭頂那道白色雷光,手中的大刀被握的錚錚作響。
而在他身后,六目和青骸兩人也是滿臉的詫異,兩人神色越發難看,那白色的雷光,他們兩人很清楚是什么。
那是界雷。
這東西的出現的地方,也就意味著這一塊被雷光籠罩的區域,即將墜落大地。
“壞了,肖染他們還沒出來呢,這若是迷城落地了,不知道要落在什么地方去。”
六目皺著眉頭擔心道,卻不想此話出口頓時被一旁青骸鄙視了一番:“蠢貨,你還有心思關心這個,這邊還有這么多大軍呢,萬一下面都是什么城市,到時候這么大一支軍隊憑空出現,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麻煩呢。”
六目聞言撓了撓頭,突然想到了什么,回頭看向一旁的青骸:“你這么說的話……那你說面前的鬼都到時候若是墜落下去,那里面豈不是瞬間就要被擠進百萬人口?”
此話一出,六目和青骸突然臉色大變,兩人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的鬼都,饒是兩人都是冥土的魔神,也不由得心中一陣駭然。
這若是突然有數百萬人被籠罩在鬼都里面,那會是什么結果?哪怕兩人也不清楚現在里面的情況,但用腳指頭想也該明白,里面恐怕絕非是什么善地。
到時候只怕不知道要死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