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肯出手相救,我發(fā)誓,從今往后盡心竭力效忠于你,若有二心,天誅地滅!”
陳鶴松神色堅毅,一字一頓。
李牧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陳掌柜何出此言?你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
“既然你答應(yīng)了,那我馬上去安排為你改換新身份,今日便離開大牢。”
陳鶴松身負重傷,這些日子備受傷痛折磨,若不盡快找人醫(yī)治恐怕會落得個再也無法站立的下場。
李牧可不想讓自己的手下的“總管先生”成為殘疾人。
兩人又交流了幾句,談定了一些細節(jié)后,剛準(zhǔn)備離去時,陳鶴松突然面露尷尬,搓了搓手道:“李兄弟,不,東家……既然你都說能保我活命,那方才咱們聊的家產(chǎn)……”
“……”李牧斜眼看著他:“你方才不是說都送給我了么?”
陳鶴松只覺得臉皮有些發(fā)緊。
方才已知自己將死,所以他才能如此大度,舍棄那些無用的身外之物。
可如今知曉能夠繼續(xù)活下去……
這,便有些舍不得了。
“放心,你那點積蓄就留著自己花吧,至于那兩名貌美的侍妾……我也沒有興趣跟你當(dāng)什么同道中人。”李牧咧嘴一笑。
他有信心從大掌柜手中敲出十五萬兩白銀,自然瞧不上陳鶴松這點小錢。
而女人,就更無所謂了。
依李牧如今的地位和財富,在這安平之中,他想要什么樣的女子找不到?
年輕貌美的黃花閨女多的是,何必去撿別人剩下的殘花敗柳?
他又不是曹丞相,對人妻沒那么強的**。
“你救我一命,我……我只留一間宅子和一百兩銀子,剩下的共計一萬三千兩,全都當(dāng)做謝禮。”見李牧如此寬仁,陳鶴松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主動提出了答謝。
有了大掌柜的前車之鑒,他已經(jīng)對“救命之恩”這種人情產(chǎn)生了濃郁的忌憚。
能夠用錢買斷的東西,最好不要動感情……
李牧聞言又推辭了幾句,最終還是沒能拗過他,選擇將其收了下來。
這一刻,李牧終于體會到一個真理。
人,一旦擁有了權(quán)力,那么錢財便是最容易得到的東西!
另一邊,大掌柜在經(jīng)過一番權(quán)衡之后,最終還是選擇了屈服。
錢再好,也沒有自己的命重要。
李牧派人通知了大掌柜的妻子,讓對方在牢中和他相見,并給出了兩日的期限讓對方去變賣家產(chǎn),湊足十五萬兩銀票來贖人。
……
時間一晃,便已經(jīng)是兩日之后。
朝廷送來斬首文書抵達安平,在菜市口,“陳鶴松”被拖出牢房一路押送至此,經(jīng)過幾名監(jiān)斬官驗明了正身之后,隨著劊子手一刀落下,水仙樓偷漏稅務(wù)大罪的主犯陳鶴松自此殞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姜虎,去把尸體收掉,另外給這犯人家中送五十兩銀子。”李牧看著刑場上的無頭尸身,低聲囑咐著:“告訴他們嘴嚴(yán)一些。”
“是!”
姜虎領(lǐng)命而去。
伴隨著這犯人被斬首,陳鶴松一案算是徹底落下帷幕,刑場上的監(jiān)刑官早就被收買,眾人心知肚明,皆在卷宗上簽署了自己的名字。
解決了一樁大事,李牧正準(zhǔn)備離去,大柱卻匆匆趕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李牧聞言挑了挑眉,冷笑道:“古話說的果然有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若不是一直盯著她,今日,還真會給她逃掉!”
“大柱,帶上兄弟們跟我走!”
安平城外,鄉(xiāng)道。
一輛馬車正飛快的向前駛?cè)ィ砥痍囮嚐焿m。
車廂內(nèi),一名頭發(fā)花白的、衣著破舊的老婦人看著窗外,不時催促著趕馬的車夫:“快些,再快些!”
馬夫揮鞭抽打在馬臀上,馬兒嘶鳴著,四蹄宛若生風(fēng)一般又加快了幾分速度。
“哼,竟要十五萬兩銀子?簡直是做夢!”老婦人懷中抱著一個包裹,經(jīng)過精心化妝后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狠厲:“這可是我們夫妻多年來攢下的全部身家,絕不拱手讓人!”
“我的夫君,這次就苦一苦你吧!”
老婦人自然便是大掌柜的妻子,這兩日內(nèi),她已經(jīng)將所有家產(chǎn)都變賣換成了通用錢莊的銀票,卻并未選擇將其交給李牧換回自家丈夫,而是選擇攜款跑路。
十五萬。
這可是十五萬兩銀子。
即便在京都那中最為繁華的雄城,也可以買下半條街的鋪面!
相比于一個早已沒有什么感情的丈夫,她更喜歡這些看得見摸得著的財富。
“夫君,待我去了京都安家,一定給你用最好的玉石雕刻牌位,每日上三炷香,你就安息吧。”婦人深吸一口氣,已經(jīng)開始在內(nèi)心幻想自己在繁華京都的奢靡生活。
就在此時,伴隨著馬夫一聲尖銳的“吁”聲,馬車的速度陡然降低,緩緩?fù)A讼聛怼?/p>
“走啊!怎么突然停下了?”婦人愣了一下,緊接著便掀開簾子,火冒三丈的怒喝道。
馬夫渾身顫抖,動作僵硬的轉(zhuǎn)過頭來,額頭冷汗直冒:“夫人,有人攔路。”
老婦人抬頭向前看去,瞳孔驟然緊縮。
只見前方的鄉(xiāng)道上,赫然是七八名騎乘高頭大馬的壯漢,手中還握著樸刀、長矛等兇器。
伴隨著馬蹄聲響起,馬車后方也有三四騎堵了上來。
“你……你們要做什么?”老婦人聲音驚慌,“光天化日,竟敢攔路搶劫?”
“我給你了兩天時間湊錢,如今時間到了,夫人這是要去哪兒?”李牧縱馬來到馬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老婦人:“您這副打扮,該不會是想帶錢跑路吧?”
“我不認(rèn)識你,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老婦人呼吸急促,卻依然不肯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
李牧聞言大笑了起來。
“從大掌柜入獄之后,我便派人日夜盯著你,你真以為化了妝、換了身破衣服便能蒙混過關(guān)?”李牧嘴角翹起,露出一絲危險的弧度:“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姜虎,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