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頭瞪了鐘家父子一眼,一肚子火氣,旋即回道:“大老爺,這趙正人品沒問題的,絕對不是鐘鳴說的那樣,是個扒灰公公,一個忠孝兩全之人,豈能做出這等豬狗不如的事情來?”
“大老爺,我也可以替趙正作保,他人品絕對沒問題!”姚應(yīng)熊也說道。
鐘鳴卻是冷笑道:“你們保證有什么用,九里村的人都知道趙老三扒灰,事情都傳遍了!”
“你休要在這里胡說八道!”姚應(yīng)熊怒聲道。
鐘鳴卻是嘲諷一笑,對臉色難看的謝謙說道:“大老爺,這件事可不是小民胡說的,這趙老三兒子雙雙戰(zhàn)死,留下十七八歲的兒媳婦,于是他那二兒媳的父親兄弟上門,與他商量讓孩子改嫁的事情,他出口就說那是他的人,就算死也不會讓他兒媳婦離開趙家,還把他的親家暴打了一頓,這件事,九里村人人皆知,甚至連九里村的村正都出面了!”
“小民要不是有確鑿的證據(jù),也不敢胡說八道的,畢竟這可是天大的丑聞,傳出去,我富貴鄉(xiāng)多年的名聲就毀于一旦了。”
“可大老爺愛民如子,是青天老爺,小民甘愿承受罵名,也不愿意讓大老爺遭人質(zhì)疑!“
聽到這話,謝謙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三白眼掃過石老頭和姚應(yīng)熊二人,“鐘鳴說的是真的?”
石老頭懵了,他哪知道這事啊!
就連姚應(yīng)熊也不知道。
張縣尉笑了,沒想到鐘鳴還留了這一手,登時就給女婿投去了眼神。
鐘發(fā)心領(lǐng)神會,旋即說道:“大老爺,如果鐘鳴說的是真的,那還真不能讓趙正當(dāng)這個游繳。”
“不僅不能當(dāng),而且還要重罰,否則將敗壞我大安縣的名聲!”
緊跟著,他身后那些讀書人,都紛紛道:“不錯,我看這家伙也挺老實(shí)的,沒想到背地里居然是如此淫。邪之人!”
“我倒覺得他賊眉鼠眼的,一肚子灰水,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那什么孝順,忠義,估計都是他裝出來的!”
“把他浸豬籠,游街,他那兩個兒媳婦,也是個不檢點(diǎn)的人!”
胡威更是高喊:“必須重罰,弄死這些不知羞恥的東西!”
霎那間,后院充斥著各種謾罵。
姚應(yīng)熊臉色煞白。
石老頭也是滿臉后悔,殺人的心思都有了。
張縣尉淡淡一笑,旋即說道:“大老爺,既然如此,那不如先把這個趙正給扣起來,待明日再嚴(yán)審?”
謝謙臉色特別難看,他先是看了一眼張縣尉,旋即又瞥了一眼劉茂,神情冷漠的說道:“差點(diǎn)著了這趙正的道了!”
聞言,張縣尉哪里還聽不出大老爺?shù)囊馑迹?dāng)時就喊道:“來人,把這個豬狗不如的趙正扣起來!”
總鋪頭親自帶人走了過來。
鐘家父子臉上滿是得勝的喜悅。
跟他們斗,玩不死他們!
這要是坐實(shí)了,別說趙正,姚應(yīng)熊,石老頭,都得遭殃。
以后這富貴鄉(xiāng)就是他們鐘家的天下。
到時候跟胡家聯(lián)手,吞并整個大安縣也不是不可能。
趙正將眾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卻是不卑不亢的說道:“常言道,抓奸要抓雙,抓賊要抓贓,鐘鳴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將我定義為了枉顧人倫的人,那么我如果說鐘鳴他爹跟他兒媳婦有一腿,是不是也成立呢?”
此話一出,鐘鳴大怒,“你少放屁!”
鐘鼎更是氣呼呼的道:“趙正,你休要混肴視聽。”
“我混肴視聽?”趙正笑了,“那你們又哪來的證據(jù)呢?就因?yàn)槟銈兊缆犕菊f,就可以敗壞我的名聲,就能夠毀掉石老三十年如一日的教化之功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以后我想殺誰動動嘴皮子污蔑就行了,那還要縣衙做什么,還設(shè)立什么公堂?”
石老頭也反應(yīng)過來,“對,大老爺,鐘鳴不過道聽途說罷了,豈能當(dāng)做證據(jù)?“
姚應(yīng)熊此時已經(jīng)徹底跟趙正綁死,一旦趙正出事,他也要遭殃,“大老爺,決不能聽鐘鳴一人之言!”
鐘發(fā)冷笑道:“死到臨頭還要掙扎,既然如此,那就去九里村把村正叫來不就行了?”
“這么晚了去哪里叫人?”
“從九里村過來少說也要一個時辰,難道還要我們在這里等不成?”張縣尉想了想說道:“還是先將此人收監(jiān),明日再審!”
鐘鳴急忙出列,急忙說道:“大老爺,張縣尉,九里村的錢村正正好也在城里,我說的是真是假,把他叫過來一問便知!”
張縣尉都服了,管他真假,只要今晚收了監(jiān),直接屈打成招,打不死也要把他打成殘廢來。
不過鐘鳴都這么說了,他要是太急切,反倒顯得自己不公正。
而且,鐘鳴既然敢說這話,就說明肯定是有把握的。
也好,有了人證,直接把趙正錘死。
石老頭處理起來有些棘手,但姚家就容易多了。
他要讓大安縣的人都看清楚了,得罪他張金泉,是什么后果!
“大老爺,既然如此,那就讓人把九里村的村正叫過來問一問,免得這趙正不服氣!”張縣尉說道。
謝謙點(diǎn)點(diǎn)頭,“那行,把人叫來詢問清楚!”
事已至此,肯定不能草草將趙正收監(jiān)。
眼瞅著知州就要下來了,要是這件事傳出去,對他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當(dāng)然是想捂蓋子,最好是等知州離開后,在審訊。
可張縣尉擺明了要把這件事當(dāng)成一件‘大事’去辦,這是給他上眼藥呢。
他心里有些憋氣,此刻卻只能暫時吞下。
鐘鳴冷冷看著趙正,“趙老三,豬狗不如的東西,等死吧你!”
“好!”趙正笑了笑,“看看誰先死!”
見趙正還笑得出來,鐘鳴也是覺得他瘋了,都這個節(jié)骨眼了,他一點(diǎn)也不緊張?
還笑得出來?
換做一般人,早就嚇尿了吧?
總捕頭雖然沒有動手,卻一直站在趙正的身后,在他看來,這家伙鐵定完了。
姚應(yīng)熊想上前,都被他喝住了,“不要過來!”
姚應(yīng)熊看著他把手摁在刀柄上,也是悻悻一笑,沒敢在上前。
只是一顆心卻沉入谷底,鐘鳴既然敢讓錢村正過來,那肯定是說好的。
趙正這么說,也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
他下意識的將目光投向了不遠(yuǎn)處的劉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