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七此時雖從魅意中蘇醒,但心神還是有些迷離恍惚之感。
這虞美人使用的是魅惑一類的攻擊法術,從她的穿衣打扮來看,多數是走**類的路數。
**魅惑多以香氣和音波為媒,勾動人體內心最原始的**,使之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在對施術者的癡迷中或聽其調遣,或被其用來雙修,耗盡精血和吸完陽氣而死。
陳七年輕氣盛,所以這類魅惑之法對他最是好用。
他不敢大意,默念數遍道家無上驅邪法訣清心訣,讓頭腦保持在清凈無為,泰定安詳的狀態。
雖然達不到佛家佛陀那樣無人相、無眾生相的境界,但是做到安守本心,不為美色所動的狀態,還是能勉強保持一段時間。
虞美人見陳七已中自己的**魅惑,但又被劉正則用玄陰鈴破除自己的法術,心里極度不滿,心想有恨,當下篤定要讓你們這些小崽子好好感受一下老娘的魅力。
一把雪白色的小扇,被她從自己半露的胸口取出。
虞美人把小扇打開,朝著劉正則就是扇出一道粉色靈光。
玄陰鈴是屬于魂魄一類的法器,不管是攻還是守,都沒有實質性的法術,所以面對虞美人扇出的粉色靈光,劉正則一時竟沒有用來招架的手段。
“師兄小心。”陳七看見他的囧境,出言的同時,一道赤焰就被他劈出。
紅色火焰與粉色靈氣一起在半路絞殺,互不相讓,粉色靈氣略粗略強,但紅色火焰越燒越烈,短時間難以分出高下。
虞美人見這小子修為不高,只在煉氣中期,竟然能和自己煉氣后期斗個不相上下,心道這把仙劍果然不是凡品。
她抬手又連連扇出數道粉色靈光,少數幾道朝劉氏兄弟打去,更多的則是朝陳七打去。
自己比你高出一個階段,真元和靈氣都比你渾厚和充沛,我就這樣和你比耐力,看你能堅持多久?
虞美人有了這樣的想法,她扇出的粉色靈光只要一被赤焰所阻擋,她就立刻又煽動小扇,發出粉色靈光。
陳七不知道她心里的算盤,只是見虞美人扇出粉色靈光,就自然的用赤焰劍劈出赤焰去抵擋。
一時間,整個大殿廣場之上,無數赤色火光與粉色靈光交織絞殺,但短時間又不能分出勝負。所以場面一時變成了赤色與粉色交相輝映,光彩奪目,竟然有種莫名的美感。
林舉人在一旁看的也是暗暗感嘆:“此劍果然非凡,竟能讓人以煉氣中期對抗煉氣后期。”這可是跨越了一個階段的抵抗,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牛道人看場上勢同水火,一時難以分出勝負。
他對陳七怨恨已深,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手中祭出玄陰幡,上面還剩一頭惡鬼的幡面涌出道道黑氣,直奔陳七和劉氏兄弟。
只是惡鬼才剛出去不遠,就被漫天的火焰所阻,難以前進。它也只得在火焰周圍打轉,一時也無用武之地。
至于鄧玉天和張蒙,好像則被這些人直接無視一般,沒有人去理會他們。
一個短衣短褲,頭包白巾的中年男子。也是手拿一把長尺,手捏法訣,對著陳七這里念念有詞。
只是隔得太遠,陳七只能看見他的動作,卻聽不清他在口念什么詞語。
短衣短褲男子正是青蓮堂四大香主之一的魯匠人,他手中的尺子是門光尺,只是早已被他祭煉成了法器,用來施展法術。
門光尺陽面刻著度數,是魯匠人做工時的工具,陰面刻著吉兇,是魯匠人施法殺人時的法器。
青蓮堂是邪修門派,他們不能像上清宗一樣光明正大的開山立宗,所以只能在民間暗中傳道。
無論是青蓮堂的香眾,還是他們的香主,幾乎都是來自普通百姓,有的人白天是老實巴交的苦工,晚上則是虔誠的青蓮信徒。
青蓮堂四個香主,分別是林舉人、牛道人、魯匠人和虞美人,他們都有著自己的平民身份,又都是青蓮堂的主干成員。
門光尺的陰面上,刻著生、死、病、離等字,此時魯匠人口中吟唱咒語,一絲絲念力從他口中鉆入門光尺中。
白色的念力在門光尺上來回游走,最后都鉆進了那個病字里去。
隨著魯匠人的持續吟唱,門光尺上那個病字也越來越亮。
正在觀戰的陳七突然頭腦一沉,身體就開始發冷,隨著鼻子好像被什么堵住一樣,呼吸都有些不順。
怎么回事?
這怎么像小時候生病時的感覺一樣?
陳七剛想到這里,就感覺到頭腦發燒,肚子發痛,整個四肢漸漸酸軟。
“陳師弟,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白?”劉正則看陳七面色慘白,怕他此時生出意外,關心的問道。
陳七把自己的感覺告訴他們,二人聽后都是不信,難道陳七這個煉氣中期的修士,還會和凡人一樣,傷風害病不成?
“肯定是那個穿白衣服搞的鬼,他一施法,陳師弟有出現了生病的癥狀。”劉正均肯定的道。
“小劉師兄說的不錯,我也是這樣認為。”陳七臉色慘白,呼吸困難,此時說話也是有氣無力,一副病秧子的樣子。
“現在怎么辦?”劉正均顯得有些慌亂,連語氣都滿是急切。
“他們人多勢眾,我們怕是難以對付。不如我們進入四門鎖仙陣,與大家匯合,再做打算。”
劉正則說完,看著越來越顯病態的陳七,等待他的意見。
“眼下也只能這樣了,就按大劉師兄的意思辦,我們進陣去找師兄師姐們?”
“那他們怎么辦?”劉正均看了看張蒙和鄧玉天。
他們二人此時正站在一旁,只是看去,他們并沒有像陳七眾人一樣,有什么特別害怕的表情。
“你不覺得這些人來的時間過于巧合嗎?”陳七只說了這一句,就沒有繼續說下去。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事并不需要說的太直白。
片刻沉默過后,劉正則說道:“那我們先進入吧!”
說完,他便用手夾住有些虛弱的陳七,轉身就向后殿的大門飛去。
見大哥已經走了,自己當然要跟上,劉正均也是急忙施法,一秒都不敢在這里停留。
三人一到門前,頭也不回就沖入了四門鎖仙陣中。
一輪明月,高掛九天!
夜晚的風,微微吹過,帶來絲絲涼意。
一道劍氣破空,帶著凌厲的殺意,朝著它前方的一團黑霧斬去。
黑霧散開,里面是一個男人。他身穿黑衣,面裹黑巾,看不出真實的相貌和身形。
黑衣人手掐劍指,凌空一指。一道黑光射出,直直迎上那道斬來的劍氣。
黑白二氣俱是迅捷而又猛烈,一碰即散。四散的真氣層層蕩開,于黑夜中仿佛是在水中的漣漪。
“臭老道...這般緊追,你不覺得煩嗎?”黑衣人開口呵斥道。
“呵呵...我倒是覺得有趣的很!”
回話之人是一個剛剛站定的老道!
他一身衣袍破爛,發髻更是蓬亂不堪,卻是像乞丐多過于像道士。
“你我斗了幾日幾夜,可能傷對方分毫?不如就這樣算了,你我各自離去吧!”黑衣人的聲音十分低沉。
“你為了煉制邪物,竟以活人精血喂食幡中惡鬼。像你這等邪門歪道,既然被老道我遇見了,豈能置之不理?”
“哼!假仁假義...”黑衣人不屑的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多說無益。
道道黑氣自他周身涌出,如同霧氣一樣鋪開。
黑霧中,一面高有一丈,黑桿白幡的經幡出現。
此幡一出,陣陣陰煞之氣從幡面散出,隱隱還有惡心難聞的腥臭氣息,都是厚重濃烈。
無數鬼物的臉龐在玄陰幡中起起伏伏,表情都是猙獰、痛苦,好似正在遭受無盡的折磨。
這幡正是老道口中所說,黑衣人用生人性命煉制的邪物。
玄陰幡!
玄陰幡一出,老道就變了臉色,只看那幡上鬼魂的數量,就不知道殘害了多少無辜之人的性命。
“畜生...”老道憤怒的罵道!
話一脫口,他手中祭出一把寶劍,持劍便朝著黑衣人飛去。
老道一劍朝著玄陰幡刺去,意圖明顯,他要毀去這用無數生人性命煉制的魔物。
黑衣人眼神一凜,手臂輕輕一揮。
黑霧繚繞的玄陰幡射出道道黑光,陰邪無比。
無數鬼魂慘叫、嚎哭之音伴隨著黑光傳出,在老道耳邊縈繞,讓人心生恐懼。
老道知道這些都是玄陰幡對自己神魂的攻擊!他嘴唇微動,默念道教無上法訣,清心咒!
玄陰幡射出的黑光十分陰毒,煞氣極重,不但能腐蝕血肉,還會侵蝕法寶的靈性。
清心咒念罷!所有聲音都消弭于無形。
他穩住身形,凌空而立。一連砍出數劍,把這些黑光盡數斬去。
此時黑衣人早已被玄陰幡的黑霧所籠罩,遁去了身形。
在黑霧中飄蕩的幡面上,全是起起伏伏的鬼臉。就在這無盡的沉浮間,一個面目兇煞、極其兇悍的鬼臉脫離幡面而出,才一離開黑霧的范圍,就張開血盆大口朝老道咬去。
老道看到這里的變化,不做一秒停留。催動真元加注于手中寶劍,頓時劍光璀璨,光華奪目,猶如這黑夜中的太陽。
惡鬼襲來,老道朝著鬼臉就是一劍劈下。
惡鬼被劍氣一劈為二,失去了攻勢。只是黑氣散而不滅,沒過多久,又重新凝結成了那張鬼臉。
玄陰幡之上,又有幾張兇悍恐怖的鬼臉脫離而出,朝著這邊飛來。
一共五張鬼臉,分別停留在老道的四周,已經對他形成了合圍之勢。
看著眼前的情景,老道沒有任何表情,還是那樣的不悲不喜。
手中寶劍飛出,在空中一化為五。五把寶劍都是靈氣逼人,威勢不凡。
啊...
隨著寶劍的刺入,一聲聲凄厲的鬼叫聲傳來,在寧靜的夜空中,是那樣的恐怖!
五劍洞穿五張鬼臉之后,攻勢沒有任何阻礙,仍是一往無前之勢,目標直指玄陰幡。
劍光所到之處,破開一切黑霧,下一秒,就要刺破那面邪惡之幡!
五道劍光威猛霸道,至剛至陽。但是當它們一接觸到幡面,便有無數黑霧附著向劍身。
寶劍攻勢越來越慢,光芒也一點點被黑霧淹沒,猶如陷入泥濘的羔羊,慢慢在其中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