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希希不得不承認,聽完他的解釋,她的心情頓時就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不管怎么樣,他至少外面沒有家,沒有孩子。
但心里的傷害已經(jīng)造成,她心里還是悶悶的,感覺就像被人打了一頓,哪怕外傷治好了,疼痛還存在記憶里,消除不了。
“其實,林鶯不是他正牌老婆,是他醉酒后犯下的錯,我朋友老婆至今都不知道他外面有個孩子,他很愛他老婆的,不想他老婆知道他外面的事,才讓我?guī)兔Γ由袭?dāng)時的我不是以為自己絕嗣嗎?就想著,確實不能生的話,就真認雙仔當(dāng)兒子了……對不起,希希,惹你傷心了。”
“啥?那女人不是你朋友的正牌老婆?也就是情人?”肖希希瞪大眼睛。
頓時,心里替他那個摯友的正牌夫人鳴起了不平。
“是酒后的意外,孩子生了他才知道。”傅城夜回答。
“天吶!那他夫人哪天要是知道真相,該多傷心啊。”
肖希希想想自己當(dāng)時以為傅城夜背叛自己的時候那種痛,就能想象他好友正牌夫人知道真相的難過了。
那種感覺,簡直生不如死。
“唉!所以我才一直在中間做平衡,我朋友是很愛他妻子的,他原配家還有一男一女,原本是很美好的家庭,卻因為我……”
傅城夜談到死去的摯友,再次哽咽。
肖希希雖然同情他的朋友和他的原配夫人,也很心疼傅城夜這種有心無力的感覺,但是,想到他那個朋友口口聲聲說多愛原配,卻又在外面劈腿別的女人,就感覺很不舒服。
“他要是真愛他妻子,哪來的酒后意外,要是他自己不想的話,怎么可能發(fā)生那種事。”肖希希忍不住替原配鳴不平。
“確實!這個事情他有錯。”傅城夜不否認他的錯。
“你幫他瞞這種事,是不是你自己遇到相同的情況,也會這么干呢?”
肖希希拭開了眼角的眼淚,他的眼睛依舊紅紅的,小鹿似的眼眸里,透著滿滿的不安全感。
所謂物以類聚,如今想來,傅城夜的摯友是那種人,他身邊又有一群連他自己都稱之為狼的朋友,她難以相信,傅城夜未來會不會也做出相同的事情,或者更甚。
這次事情之后,不安全感已經(jīng)在她的內(nèi)心徹底種下了,哪怕他什么也沒干,她還是很恐懼遭遇背叛的感覺。
“我怎么會?”傅城夜急切的說。“你忘記那次……那個蘇小清對我下藥的事了嗎?我忍著快死的感覺也要找你。”
聞言,肖希希臉紅透了。
的確!傅城夜的毅力不是一般男人能比的。
他那個摯友僅是醉酒就背叛了原配,而傅城夜則是被下藥,肖希希自己也中過藥,深深知道那種感覺有多痛苦,傅城夜卻能忍著,踢開蘇小清,跑到幾百公里外的小魚村找她。
哪怕他看不上蘇小清,以他的地位,一通電話讓任超去安排,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
說到這件事情,她心里的不快感才被稍稍平復(fù)。
“能不能松開一點?我手臂疼。”肖希希又掙扎了一下。
傅城夜才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因為太在乎,抱得太緊了。
不過,肖希希提醒完,他就是微微松開雙手,并不舍得徹底放開她的身子,而是依然緊擁著她,在她耳邊說道:“希希,對不起,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他的薄唇貼在肖希希臉上,幾天沒有修理的胡渣子有點扎刺皮膚。
她縮了一下脖子,不讓他親近自己。
“你又沒做錯什么,我有什么好生氣的。”她依然不開心的樣子。
“不生氣了?那一會跟我回家好不好。”傅城夜欣喜的說。
“我是沒什么可氣的,畢竟你助人為樂嘛!但是這些天,我也想通了,孩子我自己也能養(yǎng),并不一定非要你負責(zé),我跟我媽商量過了,我決定自己生養(yǎng)寶寶。”
肖希希的話,讓傅城夜緊張到了極點,尤其是想到外面那個喜歡肖希希喜歡得要死的熱血少年,他的內(nèi)心涌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
“你想通什么?不要我負責(zé)?肖希希,這輩子,你休想離開我,你不要我負責(zé),我還要你負責(zé)呢。”
他把肖希希一整個抱在懷里,使得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肖希希依然在掙扎,并喊著手腕疼,才使得傅城夜松開了她。
“我覺得在我媽這邊挺好,回去的話,看到別的女人喊你老公、別的孩子喊你爸爸,我心臟受不了。”
肖希希冷冷的說完,拐入衛(wèi)生間,她對著鏡子洗了一把臉,原本因為哭紅的眼睛,拍了涼水這才稍稍消腫了一些。
傅城夜知道,自己這一次真的讓她傷心了,尤其是,好友那邊的事情,他一時還不知道如何處理,確實讓人糟心。
“其實,我也不想假裝別人的爸爸……等我回去,找個機會讓孩子慢慢了解,雙仔先天心臟不好,不能太刺激他。”
肖希希沒有回答。
傅城夜假裝別人家庭的一家之主,已經(jīng)讓她很不舒服,結(jié)果得知那是個小三,就更鄙視了。
“哦。”肖希希淡淡回答。
傅城夜嘆了一口氣。
這時,肖希希打開了房門,對他說:“傅先生,等你什么時候處理完城里的家,再來跟我談,現(xiàn)在我還是不想跟你說話。”
雖然了解了真相,沒有那么傷心了,不代表她不生氣。
畢竟他不早告訴自己,而且當(dāng)時真的很難過,現(xiàn)在內(nèi)心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疼。
就像小孩子糖被搶了,哭得很傷心,完了以后,就算大人重新給了一顆糖,還是會不時的抽泣幾下。
傅城夜還想說什么,已經(jīng)被肖希希推出了房門。
這一次,她把窗戶也關(guān)起來了。
傅城夜還在外面拍門,肖希希壓根不理會。
無奈之下,他只好坐在她房門口。
好多天了,肖希希沒打開過手機,因為傅城夜找來了,事情也說清楚了,她重新躺下以后,終于打開了手機。
手機一開機,一大堆消息涌入。
在她關(guān)機期間,傅城夜打了幾百通電話,發(fā)了幾百條消息。
關(guān)于他剛才說的那些話,他也發(fā)過信息給她,奈何,她在這期間根本沒開過機。
連續(xù)幾天,他從白天到深夜,甚至于凌晨,都在試圖聯(lián)系她,也就是說,他有好幾天沒睡覺了。
怪不得剛才看到他的時候,他的面容憔悴了那么多,眼睛紅通通的,像是被針扎過似的,看著都疼。
站在傅城夜的角度想想,他又做錯什么了呢?他摯友為他而死,一定讓他愧疚至極吧?照顧他外面的情人和私生子,是摯友的遺言,也是他唯一能為死去的摯友做的事了。
肖希希發(fā)現(xiàn),除了傅城夜發(fā)的消息以外,手機群聊通通爆滿。
包括平日沒什么人說話的同學(xué)群,也通通是幾百條未讀消息。
大家在群里議論紛紛。
【傅城夜為什么會到處找肖希希啊?她欠傅城夜錢了嗎?】
【不知道啊,只知道傅城夜好像聲稱肖希希是他老婆。】
【真的假的?咱們班肖希希攀上傅城夜了?這兩個人一個天一個地,感覺毫無交集,怎么可能成為一對?】
【我都不敢相信傅城夜會找來我們家。】
……
除了群消息,還有一些關(guān)系好或一般的同學(xué)發(fā)來私信消息。
肖希希才知道,傅城夜這幾天不眠不休,到處找她。
她哭笑不得的回了幾條私信,跟要好的幾個同學(xué)道了平安。
不論如何,他外面沒有家,她心里確實舒服了一些。
而且,看得出來,傅城夜還是很在乎自己的。
只不過,經(jīng)過這件事情以后,加上他摯友的確家外有家,讓肖希希更怕受傷了,她試想了一下,如果未來她成了他摯友夫人那種情況,該多可怕?
前兩天體會到的感覺,她這輩子都不想體會到了。
之前傅城夜給她的滿滿安全感,就因為小朋友的一聲爸爸,又被重新?lián)羲椤?/p>
肖希希獨自在房間待了一下午,外面已經(jīng)沒有敲門聲,她以為,傅城夜已經(jīng)走了。
于是起床,打開了房門,結(jié)果沒想到,傅城夜直接靠著她房門外面的墻邊睡著了。
幾天幾夜沒睡的他,因為找到肖希希而松了一口氣,所以,坐著就睡著了。
因為他睡著了,她的視線這才大膽的落在他臉上。
傅城夜的唇邊長了許多胡渣子,臉色有些憔悴,幾天時間,狀態(tài)差了許多。
肖希希看了幾眼以后,心依然控制不住的隱隱作疼。
這時,她的目光從他臉上,掃到了衣服上,發(fā)現(xiàn)他的襯衫被染上了鮮紅的顏色,這才注意到,他的手心居然在滴血。
因為剛才從肖希希家的院子翻進來,扎到了墻上的玻璃,手心到現(xiàn)在還在流血,哪怕是這種情況下,他還是坐著睡著了,可見這幾天,他也同樣受著折磨。
肖希希看著他的傷口,蹙了蹙眉,轉(zhuǎn)而回到房間,拿了創(chuàng)可貼出來。
遲疑了一下,還是在他面前蹲下身子,她撕開創(chuàng)可貼的包裝,拿起了他的手,輕輕將創(chuàng)可貼貼在他手上。
傅城夜明顯是在深睡狀態(tài),直到手心被貼上創(chuàng)可貼才驚醒過來。
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清眼前的是肖希希時,他第一反應(yīng)是反握住她的手,緊張的說:“老婆,不要生我氣,好不好?”
他聲音嘶啞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