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然不顧自己挺著大肚子,蹲身,撕掉了傅城夜嘴上的封條,試圖去捧他的臉。
“城夜,城夜,你沒事吧?你不要嚇我……”
肖希希連捧著他的臉都不敢用力,生怕碰到他臉上劃破的皮膚,怕弄疼他,光著膀子的他,身上傷痕簡直觸目驚心,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該往哪放的好。
不管怎么樣,他活著就好,至少沒有像報道的那樣,已經(jīng)燒得灰飛煙滅了。
“希希,我……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傅城夜有氣無力的說。
可是看到肖希希的時候,他含著血的唇卻咧開笑了。
肖希希的淚水猶如關(guān)不住的水龍頭,嘩嘩流淌,她想抱傅城夜,卻根本無從下手,而且,現(xiàn)在明顯也不是時候。
任超身后的手下見狀,快步上前,抽出腰間的配刀,直接砍斷了傅城夜手腳上的鐵鏈子。
肖希希伸手扶住他之際,他亦摟緊了肖希希的肩頭,盡可能的逼著自己,保持一點清醒,不去拖累來救援他的人、以及自己的妻子。
由于肖希希是孕婦,根本扶不動傅城夜,所以幾個手下上前幫忙,才把倒地的傅城夜扶起來。
他一邊手被一個手下攙扶著,另一手,緊緊攬著肖希希的肩頭。
她終于,再次感受到了日思夜想的熟悉氣息。
任超與彪刀兩幫手下都迅速掏出手槍,對準(zhǔn)了彼此,幸好任超先制住了彪刀,不然,眼下哪怕發(fā)現(xiàn)了傅城夜,也只會處在被動的局面。
雙方在狹窄的地下室里對峙著,要是在這種地方發(fā)生槍戰(zhàn),互相都會損失慘重。
“把傅城夜留下,我就當(dāng)你們沒來過,否則,就一起去死吧。”彪刀自己被挾持了,居然還厲聲喝道。
他示意了一下,一名手下將槍口對準(zhǔn)了肖希希的方向。
傅城夜的余光看到那人把槍口對準(zhǔn)肖希希的時候,不顧一切的,將肖希希拉到了自己的背后,而他自己搖搖欲墜的站著。
見此情景的時候,旁邊的易羨心虛極了,他很害怕肖希希發(fā)現(xiàn)是自己父親的人抓了傅城夜,還把他打得半死的。
要是她知道了真相,怕是這輩子都不會理他了。
思及此,易羨鼓起勇氣道:“你們走,這里我來對付就好。”
易羨說著,將槍對著彪刀,讓任超帶他們先離開。
任超依然不放心,雖然把彪刀交到了易羨手里,卻依然拿著手槍,對著彪刀的方向,一邊退一邊離開。
有了易羨的掩護(hù),肖希希一行人,才終于先行離開了地下室。
她臨走前,感激的看了易羨一眼,沒想到,老同學(xué)沒有食言,在關(guān)鍵時刻,居然愿意跳出來幫忙。
不然,以彪刀那強勢的樣子,哪怕同歸于盡,都不會放傅城夜離開的。
待確認(rèn)他們徹底離開,并走遠(yuǎn)以后,易羨才終于松開了彪刀,收起了手槍。
‘啪’的一聲,彪刀揚起一巴掌,蓋在了易羨的臉上。
易羨捂住自己的臉,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彪刀。“你竟敢打我?”
彪刀地位再高,充其量也只是他爸的一個手下而已,結(jié)果,竟然敢打他?
“呵……你知不知道,我們花了多少的力氣才把傅城夜抓起來的,等你父親怪罪下來,我們都不好受。”彪刀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易羨冷笑道:“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爸還會因為這事,殺了我不成?后果,我會負(fù)責(zé)。”
結(jié)果,易羨沒想到的是。
彪刀當(dāng)場匯報了情況以后,他的那些手下,直接把易羨捆了起來。
易羨像個犯人似的,被彪刀帶頭押送到了他父親的住處,易父的手下踹了易羨一腳,使得他跪在自己父親面前。
易羨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高高在上的父親,他滿面怒容,那眼神似要殺死易羨,一旁,彪刀面具底下的臉是輕視,仿佛在說,易羨毫無自知之明。
易父揮了揮手,下令道:“給我打,打到他長記性為止。”
易羨甚至來不及多說什么,父親的手下對他一頓拳打腳踢,直到易羨全身動彈不得,口齒流血,奄奄一息,父親才下令住了手。
下一秒,易父親自揪起了易羨的頭發(fā),使得他的臉對準(zhǔn)自己,面容惡狠狠的罵道:“臭小子,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竟敢破壞老子的好事,你不過是老子的私生子,要不是因為我患了弱精癥,這些年沒留下種,你以為你能活得過今天嗎?”
易羨嘴里不停的有鮮血流出來,滿面絕望的仰頭看著毫無情感可言的父親,才知道,原來突然跑來認(rèn)他的父親,是因為這個緣故才認(rèn)的他。
要是他身體沒問題,還有有別的孩子的話,易羨這輩子恐怕都等不來這個父親來認(rèn)自己。
原來,他在父親心里的地位不過如此,他只是他香火的延續(xù)而已,沒有別的作用了。
或者說,連香火延續(xù)都不算,一個患有弱精癥的男人,最是怕被人看不起,有個兒子的話,也能讓他臉上有光。
易羨慘笑起來,暗暗的想,他是不是該慶幸父親有這種病,所以他私自放走傅城夜還能活著?
“爸,既然我是你唯一的兒子,料你也不會殺了我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告訴你,你干什么我都不會管,但如果,威脅到我好朋友就不行,誰都不可以動她、誰都不可以讓她傷心。”
易羨說這話的時候,記憶被帶回了高中時期。
那時候,他的成績很不好很不好,高中老師為了提高他的成績,讓肖希希這個成績優(yōu)秀的學(xué)生當(dāng)他的師傅,她手把手的教他學(xué)習(xí),她是那么的清純、美麗、智慧,給他留下了無限的美好回憶。
高中的點點滴滴,肖希希可能不記得,他易羨卻是記得一清二楚,現(xiàn)在想起兩人挨在一起學(xué)習(xí)的畫面,心還會砰砰砰的跳。
他最是喜歡她把頭發(fā)放下來了,有幾次在學(xué)校的路上,看到肖希希剛洗完頭,披散著長發(fā)路過,他眼睛都直了。
他畢業(yè)以后,那么那么努力的工作,就是為了讓自己配得上肖希希,能讓她過上好日子。
即便她有了老公,易羨也永遠(yuǎn)希望肖希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