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招娣徹底清醒了,捂著火辣辣的臉說昨晚的事。
江問瑜洗完澡,收拾的漂漂亮亮的去找柳淮南。
回來時垂頭喪氣的,還將江幼宜關(guān)到她們房間。
她知道江問瑜肯定是,在柳淮南哪兒碰壁了。
準(zhǔn)備收拾陸晏洲泄憤。
畢竟這事兒,三天兩頭的就得發(fā)生一回。
嫌江幼宜哭的心煩,她就給了江幼宜兩巴掌。
讓她閉嘴別哭了,自顧自的躺下睡覺了。
現(xiàn)在想想……江問瑜可是整晚都沒回來!
男的跟女的,晚上在一起一夜能干啥好事兒?
江二嬸聽完江招娣的話頓時臉都綠了,抓起地上的鞋就往江招娣身上抽,“睡睡睡!就咋不把你睡死?”
“老娘說了多少遍,陸晏洲那壞分子心眼多得很,還是好看的狐貍精,讓你好好盯著他,省得他找機會勾引江問瑜那個死丫頭,攛掇她不聽咱們的話。”
“你倒好!”
“呼呼大睡啥也不管!”
“讓他把那死丫頭迷的都不知道自己姓啥。”
“沒用的東西,老娘的好日子要是沒了,你就等著嫁給隔壁村的老瘸子吧!”江二嬸恨的咬牙切齒,一把抓住江招娣的頭發(fā),撅起屁股使勁兒抽她。
江招娣被打的嗷嗷叫,哭天喊地的求饒,“娘,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后再也不貪睡了,您別打了,您幫我勸勸娘啊爹……”
她哭著向江二叔求救,江二叔當(dāng)做沒看見,直接將腦袋扭去了旁邊。
別說老婆子想打她,他都想動手打死她。
他活這么些年,也就這四年的日子過的最暢快。
陸晏洲干活開始不行,后面每天都能掙到滿工分,他干活都不用那么拼命了。
江百川還會按時寄錢,家里的活完全不用他干,連洗腳水都有陸晏洲幫著倒。
他的兩個寶貝兒子,不用下地干活就有飯吃,以后娶媳婦兒也不用擔(dān)心彩禮。
現(xiàn)在倒好!
都被這死丫頭毀了!
“啊!娘……我求您了,您別打了……”江招娣被打的渾身都在顫抖,叫聲凄厲的外面過路的都能聽見。
江二叔見差不多了,就咳嗽了兩聲道:“老婆子,差不多就行了,你真把她打的下不了地,誰去掙工分?讓耀祖跟棟梁去啊?”
江二嬸覺得有道理,要是打壞了就不能上工了,還得給她吃飯,那不是虧了?
她松開江招娣的頭發(fā),狠狠擰了把她的屁股,瞪著眼睛惡狠狠的威脅:“還不滾去做早飯,你兩個弟弟還等著吃飯去讀書呢!”
就算是天塌下來,也不能耽擱她兩個兒子讀書,城里的廠招工都要識字的,多讀書以后才能有當(dāng)官發(fā)財。
江招娣正準(zhǔn)備出門,外面就傳來了江耀祖的叫喊:
“江問瑜你個賠錢貨,你憑什么扔我的東西?”
“啊啊啊——”
“疼疼疼!”
“你松手啊!”
江二叔和江二嬸一聽,瞬間扭著肥胖的身體,著急忙慌的往外面跑,還因為跑的太急一塊兒撞上了門框。
“要死的,你瞎啊?老娘都被你撞上墻了。”
“哎呀我沒注意嘛!”
“別抱怨了!”
“快出去看咱兒子!”
倆人好不容易跑出去,就看見江問瑜踩著江耀祖,正抬腿往他嘴巴上踹。
“哎呦問瑜啊~”江二嬸哭天搶地的撲過去,撲在江耀身上護著他,“好好的你踹你弟弟干什么?他可是我跟你二叔的命根子呀!你是打算要我們的命嗎?”
江問瑜收回腳,雙手抱胸冷冷的睨著她:“你剛不是說最疼我嗎?現(xiàn)在他們倆就成你們的命根子了?”
“滿嘴謊話的騙子!”
“我算是看清你了!”
“趕緊的!”
把房間給我騰出來!”
江家正房三間,江二叔和江二嬸一間,江耀祖和江棟梁兄弟各一間,原主跟江招娣擠在小小的耳房里。
而陸晏洲帶著江幼宜,住在隨時可能垮的雜物房。
合適嗎?
像話嗎?
“騰房間干啥?”江二叔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擺出長輩的架勢教訓(xùn)江見瑜:
“你瞧你像啥樣子?大清早把家里鬧的雞犬不寧,陸晏洲那狐貍精跟你親,還是我們跟你親?親疏遠(yuǎn)近你還分不清?你這樣,對得起我跟你嬸子養(yǎng)你這些年?”
江問瑜嗤笑:“我男人活著要跟我一起生活,死了要跟我一塊兒進江家祖墳,時刻都得跟著我,怎么不比你們這些吸血鬼親?”
“再說了,我哥這些年寄回來的錢,全都被你們騙的干干凈凈,你們還好意思舔著臉說自己養(yǎng)的我?”
“這是我家!”
“我想鬧就鬧!”
“你不服氣你就滾啊!賴在我家狗叫什么?”
她伸手指著門口,挺著胸膛霸氣的沖江二叔叫板。
給江二叔氣的,指著她的手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扯著嗓子沖她嚷嚷:“我們憑啥滾?你有種就把我們?nèi)遗溃 ?/p>
江二嬸小心翼翼的把江耀祖扶起來,一臉心疼的問:“寶兒,你怎么樣啊?快讓娘看看你受傷沒有……”
“娘,我疼,我渾身都被這賤人打的好疼……”
江耀祖哭唧唧的撒嬌。
他從出生到現(xiàn)在,一直都活的像土皇帝似的,家里的好東西都緊著他們兄弟?他啥時候挨過這種欺負(fù)?
仗著有爹娘撐腰,他梗著脖子瞪著江問瑜:
“別以為有你哥撐腰,你就能在我面前當(dāng)大爺!”
“部隊哪年不死人?你當(dāng)你哥能護你一輩子?”
“等他死了,江家的東西都是我們兄弟倆的!”
“你這賠錢貨有沒有飯吃,全看我的心情!”
“我警告你!”
“老實點兒!”
“否則等他死了,我就把你賣給老瘸子!”
江父是死在戰(zhàn)場上的,有這個例子在前,在江二叔她們心里,從來就沒把江百川當(dāng)活人看過,更別說江問瑜這丫頭片子了。
江問瑜沒嫁給陸晏洲,而是由江二叔做主,讓陸晏洲入贅進來,純粹是為了江百川每月寄回來的錢,她要是嫁到別人家去了?他們還怎么光明正大的拿錢?
房子就更別說了,江二叔早就默認(rèn)是她們的了。
只等江百川一死,就把江問瑜給攆出去霸占了。
在他們的耳濡目染下,江耀祖兄弟倆更是霸道。
江問瑜聽完這些話,琥珀似的瞳孔里滿是冷意,她感覺自己太心慈手軟了,跟這群畜牲有什么好廢話的?
他們不搬。
那就打到他們搬。
她邊抬腿走向江耀祖,邊慢悠悠的活動手腕。
江二嬸頓時嚇得不輕,這死丫頭要是盡全力,兩拳就能打死頭野豬,她的寶兒可禁不起她的拳頭,她連忙把江耀祖擋在身后,“你弟弟年紀(jì)小不懂事,他說的話你別往心里去,嬸兒保證一會兒好好教訓(xùn)他。”
“可這房子真的不能騰,你弟弟身體不好,這兩間房的陽氣對他們身體好,你不能因為陸晏洲那狐貍精給你吹枕頭風(fēng),就覺得我跟你二叔對你不好,想霸占你哥寄給你的錢和你的房。”
“我們是一家人,二叔跟二嬸永遠(yuǎn)不會害你,那些錢不都給你存著,準(zhǔn)備等你嫁給柳淮南時當(dāng)嫁妝呢?二叔二嬸又沒有偷偷用掉。”
這話聽的江問瑜想笑,原主這四年,不是沒有抱怨過吃的差、用的差,江二嬸每次都用這借口搪塞。
反正只要提到柳淮南,原主什么事都能妥協(xié)。
妥妥的戀愛腦。
沒救的那種。
可江問瑜又不是,江二嬸見她不為所動,連眼神都沒變有點兒心慌,陸晏洲那狐貍精使的啥**術(shù)?一晚就把這死丫頭哄迷瞪了?
她不死心,苦口婆心的接著勸江問瑜:“資本家滿肚子都是壞主意,就會壓迫我們這些貧農(nóng),你要是聽陸晏洲那資本家少爺?shù)墓碓挘隙ū凰缘脑疾皇!!?/p>
“你不信你好好想想,這四年你是怎么對他的?”
“非打即罵。”
“飯都不給吃飽。”
“他能對你有啥真心?”
“對呀對呀!”江招娣在旁邊一臉真摯的幫腔,“還是柳知青好,工人出身,那是根正苗紅的,有文化,思想覺悟也沒得說,況且你都已經(jīng)喜歡他四年了,沒準(zhǔn)兒很快就能得手了,現(xiàn)在放棄你不覺得可惜嗎?”
倆人一唱一和的,句句往江問瑜的痛腳踩。
原本她就煩躁的不行,現(xiàn)在怒火直接拉滿了。
陸晏洲有多討厭她,她難道不知道嗎?
用的著她們多嘴?
別說他愿意哄她了,給她倆好臉?biāo)及浲臃稹?/p>
“說完了?”江問瑜心里惱怒極了,臉上笑的燦爛,笑瞇瞇的看向江二嬸,“我覺得你們說的對,陸晏洲這壞分子確實不能相信。”
“我要去收拾他,你們有沒有什么好主意?”
“狠點兒的。”
“越狠越好。”
陸晏洲在雜物房,把他們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眼里閃過濃烈的恨意,低頭對懷里的江幼宜道:“糖糖去玩兒吧!別跑的太遠(yuǎn)了,爸爸等會兒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