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芷怔怔地立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床上的蕭晴。
沐雨的手腳蹬著。
她則是臉上帶著笑容,正俯身看著沐雨。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蕭晴轉過頭來,目光落在了蘇南芷的身上。
蘇南芷也看向了蕭晴,呆呆地。
蕭晴攬了下頭發,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
……
“媽……媽媽!”
蘇南芷突然輕聲呢喃了一聲。
蕭晴聽到了。
她有些意外,更有些詫異。
“你叫我什么?”蕭晴的聲音很好聽,很有女人的味道。
蘇南芷有些緊張,一時不知所措。
她將行李放了下來,手上拿著尿不濕。
“你的孩子?”蕭晴疑惑的問。
蘇南芷點點頭。
她快速跑了過去,將孩子從蕭晴懷里接了過來。
蘇南芷將孩子放在了床上,給她換了一片新的紙尿褲。
蕭晴在一旁看著,她是被這個孩子的哭聲給吵醒的。
醒來就看到床頭放著一個嬰兒,所以,她就抱了起來。
看著這個孩子,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兒剛出生的樣子。
換完紙尿褲,蘇南芷看著蕭晴,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這孩子很可愛,和我女兒那時候很像?!笔捛邕€在看著沐雨,有些喜歡。
“媽!”蘇南芷又叫了一聲。
聲音沙啞,眼淚滴落了下來。
蕭晴猛然抬起頭,再次去看蘇南芷。
“你叫我什么?”蕭晴詫異的問。
“媽。”蘇南芷叫道。
這一次,蕭晴聽清楚了。
媽?
她仔細的打量蘇南芷。
可是,卻覺得不對。
這不是齊婷。
雖然她和齊婷年齡相差無幾,但自己的女兒她還是認識的。
就算十年沒見,她也不會忘記。
……
“為什么要這么叫我?”蕭晴問。
“齊楓?!碧K南芷哭著說。
“小楓?”
她默念一聲,整個人微微一呆。
兒子?
當再看蘇南芷的時候,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你……你認識我兒子?”
蘇南芷重重地點點頭。
蘇南芷哭著說,“我是他的寶寶,她也是……”
蘇南芷指著沐雨。
蕭晴呆住了。
她轉過頭,再次看向床上的沐雨。
“齊……齊楓的孩子?”蕭晴充滿了不可思議,甚至是,有些激動。
“嗯,她叫齊沐雨,是我和哥哥生的,出生四十多天了。”蘇南芷如實回道。
“齊沐雨?”
蕭晴默念著這個名字。
她將沐雨從床上抱了起來,再次抱在了自己懷里。
齊楓的孩子?
她的,孫女?
此時此刻,蕭晴充滿了激動,懷里的這個女嬰,仿佛讓她愛不釋手。
她激動的看著沐雨。
兒子已經有孩子了?
“沐雨?!笔捛缒剜慕兄?。
她又看向蘇南芷,“你叫什么名字?”
蘇南芷回道,“我叫蘇南芷,今年二十歲,我和哥哥是在南山大學認識的,就在一起了。”
“蘇南芷?”
蕭晴激動無比。
“齊楓呢?你們怎么會在這里?”她問道。
“我和哥哥來看你,他出去找地方住去了?!碧K南芷說。
“你快坐下,讓我好好看看?!?/p>
蕭晴將蘇南芷拉坐了下來。
她則放下孩子,雙手捧著蘇南芷的臉。
她仔細的打量這個女兒。
清純、稚嫩、美麗、可愛。
蕭晴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她的兒子,已經成家了。
而且,還娶了一個這么漂亮的女孩兒。
還生了孩子。
“好美!”蕭晴輕聲說。
蘇南芷一直在哭。
蕭晴幫她擦去眼淚,“你叫南芷是吧?”
蘇南芷點點頭。
“你們現在住哪?”蕭晴問。
“住在齊家。”蘇南芷回答道。
“住在齊家?”
“嗯,爺爺去世了,我和哥哥就搬過去了?!碧K南芷自己擦了下眼淚。
蕭晴的嘴唇在顫抖。
她感覺這一切都像是在做夢。
但是,卻不像是夢。
夢她做了太多了。
無時無刻,不在夢到自己的孩子。
“媽媽?!边@時候,蘇南芷又叫道,將她從回憶中喚醒。
蕭晴還在捧著蘇南芷的臉。
這個女孩兒,很是與眾不同。
這時,蕭晴一把將蘇南芷抱住,用力地閉上了眼睛。
蘇南芷也反手抱住了蕭晴,再也不受控制的嗚嗚哭了起來。
婆媳兩女,就這么抱著。
蕭晴還有些回不過神,只聽著蘇南芷的嗚嗚聲。
……
就在這時,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
齊楓帶著晚飯走了進來。
“南芷,吃……”
抬起頭,當齊楓看到眼前的一幕,腳下微微一頓。
他停了下來。
蕭晴轉過頭,目光落在了齊楓身上。
僅僅是一眼,她便認了出來。
她在夢中見過很多次。
雖然,看不清他的臉。
“你醒了?”齊楓開口說。
蕭晴靜靜地看著齊楓,眼圈泛紅。
好一會兒,她松開了蘇南芷,從床上下來。
齊楓連忙去扶她。
蕭晴下了床,來到了齊楓面前。
她上下打量著齊楓,一只手捂住了嘴巴,眼淚掉了下來。
“你現在,長這么大了?”蕭晴哭著說。
“十年了,能不長嗎?”齊楓笑著道。
“兒子?!笔捛缃辛艘宦?。
“媽?!饼R楓也叫道。
蕭晴再也控制不住,踮起腳尖圈住了齊楓的脖子。
以前,她都是將兒子抱在懷里。
現在,兒子的身體已經能夠把她包住了。
齊楓反手抱住蕭晴,沒有再說話。
蕭晴則哭著道,“我一直以為我在做夢,我做夢夢到你在叫我,小楓,你長大了,比媽媽還要高。”
想起十年前離開的時候,他才九歲。
九歲,個頭真沒多高。
那時候,還要賴在媽媽的懷里,甚至睡覺都要纏著和媽媽一起睡。
“你還跟以前一樣,沒有太大的變化,但是十年沒見過你,我有點忘記你的樣子了?!?/p>
齊楓說道。
“對不起?!笔捛鐦O力地圈著齊楓的脖子。
“真的對不起?!?/p>
“我不是一個好媽媽?!?/p>
這句話,十年前就想和他們說了。
齊楓則笑了,“不怪你,能理解你,陸姨都說了,你們走的路,和我要走的路,是不一樣的。”
“二姨也勸我忘記你們,不要活在你們的陰影里,我現在過得很好,還有了自己的孩子?!?/p>
蕭晴松開齊楓。
仰起粉面,已經是淚流滿面。
齊楓一只手捧住了蕭晴的臉,擦著她的淚。
“蕭晴,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