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陳陌如此知曉禮數(shù),陳寅傅心中寬慰,連連罷手:“不必如此客氣,為父老了,自當(dāng)指望著你有出息。坐下說。”
陳陌這才坐下,“父親可曉得黑山寨是何來歷?其中的法門又能克制多大的鬼物邪術(shù)?”
陳寅傅搖頭,“黑山寨素來神秘,我也知曉不多,倒是上次李道長給你做法的時候,向我提過兩嘴。”
一聽這話,陳陌立刻期待起來,“還請父親細(xì)說。”
陳寅傅道:“我先前并不曉得城外的黑山寨有這類的法門,更不曉得李道長的存在,還是謝家三爺跟我講的。也是靠著謝家三爺從中作保,我才能請來李道長。
期間我倒是問過李道長幾句,隱約知曉黑山寨和紅燈照有關(guān)系。其中法門也是來自紅燈照。但二者究竟是何等關(guān)系,我也不知。”
謝家三爺……那不就是謝東的三叔,縣衙的仵作謝良鴻么?
黑山寨……紅燈照。
難怪先前李元龍給自己做法的時候,嘴里頭念叨著紅燈娘娘庇佑,而且還搬來紅燈娘娘的雕像。
于紅河縣而言,紅燈娘娘便是此地的唯一神明,人人敬佩,供奉香火。
也只有紅燈娘娘的法門,最是讓邪祟妖魔懼怕。
但紅燈照要求極高,瞧不上陳家。想去紅燈照學(xué)藝顯然不現(xiàn)實,若能去黑山寨學(xué)點本事,那也是極好的。
……
陳陌回到東院,立刻吩咐秋蘭去藥房買寒夜草。這才回到正房,關(guān)上房門。
拿出那紙人來仔細(xì)查看。
從外表上看,這紙人沒什么特殊的。無非是寫上了陳陌的名字和生辰八字。
可就是這么個玩意兒,差點把自個兒給弄死了。
要知道,陳陌如今已經(jīng)是二關(guān)練肉境的武者。放在陳府的眾多護(hù)院之中,實力都算中等偏上的水準(zhǔn)。而在面對這紙人的時候,竟然毫無反抗能力。
至今回想起來,陳陌都感到一陣后怕。
太沒安全感了啊。
魘鎮(zhèn)術(shù)……
李家婆婆這一次擄掠自己未成。肯定還會有下一次的行動。
那么問題來了……
李家婆婆上次明明用紅燭幫自己引路,怎么忽然就盯上自己了?
她要擄掠自己去干什么?
莫非是為了她家的那個小女兒?
可是就算李婆婆把自己擄掠過去,又能用自己為她女兒做什么呢?
陳陌思忖不出答案,但心頭卻越發(fā)的感到不安起來。
最大的恐懼,是未知的恐懼。
被這么個老太婆盯上,搞得陳陌如芒在背,心中怎么都不爽利。
“說到底,我還是太弱了!才會被麻煩纏身。所謂麻繩專挑細(xì)處段,厄運專找苦命人,便是這個理。”
“接下來得狠狠練武,才能有自保之力。李元龍的誕辰日子還有些時間,先練成烈火掌再說。”
念及此,陳陌也沒心思休息了,開始在房間里演練玄陰手和伏陽刀法。
到了酉時三刻,秋蘭不負(fù)所望的帶回來寒夜草。
寒夜草的外形看起來和彼岸花的莖葉類似,但是更加短粗一些,葉子也厚實不少。
有一股神異的清香味撲鼻而來。
只是聞了一口,便感覺神清氣爽,頗有提神醒腦的功效。
秋蘭提醒了句,“藥房掌柜再三提醒我,說寒夜草有寒毒。需要謹(jǐn)慎服用。若是過量了,容易毒發(fā),引起身體出現(xiàn)諸多不好的癥狀。嘔吐,腹瀉,發(fā)冷等等……”
陳陌卻不以為然,“無妨,拿去熬煮了便是。”
待秋蘭熬煮好湯藥,已入了夜。陳陌拿起就喝。
每一口下去,身子就寒冷一分,引得肌骨都在收縮,一股股刺骨的寒意積蓄在胃部,仿佛整個人都掉進(jìn)了冰窖里似得。
陳陌有金手指也不驚慌,開始練習(xí)烈火掌。
不多時,寒毒便順著烈火掌的運功開始發(fā)散。最后加持在烈火掌力之中,極大的推動了烈火掌的進(jìn)度。
“果真有奇效……”
“按照這個進(jìn)度下去,不出幾日功夫,感覺就可以練成第一層寸勁了。”
……
雷氏武館。
雷鵬的妻子劉翠守在家里,一直等待著雷鵬歸來。
終于在翌日天明時分,等到了雷鵬。劉翠趕忙迎了上去,“可請到道長?”
雷鵬搖頭,滿臉失望:“沒。小鳴怎么樣?”
劉翠左顧右盼,最后湊近雷鵬:“你不在的時候,小鳴的瘋魔病又發(fā)作了。我當(dāng)時十分的慌張無措,就把陳家二少爺給的那藥丸子,叫小鳴吃下。結(jié)果小鳴的病情真的好轉(zhuǎn)了。”
雷鵬大吃一驚:“這不可能,瘋魔病是不治之癥,縣里頭從來沒人找出治療這病的法子。他個陳家敗家兒,怎么會有解藥?”
劉翠道:“我騙你作甚,你快跟我看看就知道了。”
雷鵬半信半疑,跟著劉翠到了后院的一處密室。
這密室的墻壁顯然被加固過,導(dǎo)致隔音效果極好,大門用的是鐵質(zhì)材料,還上了把粗壯的鐵鎖,只有夫婦二人才有鑰匙。外人是絕對無法進(jìn)入其中的。
密室不大,十幾個平米,其中點著羊角燈,房梁上掛著宮燈。
而在密室中央,有個精壯的青年趴在地上,手腳都用粗壯的鐵鏈給鎖著,讓青年無法動彈。此時此刻,青年安靜的趴在地上,發(fā)出野獸般的嘶鳴聲。
這便是雷鵬的兒子雷鳴了。
數(shù)月前和狐朋狗友去了春風(fēng)樓行樂,回來沒兩天就病發(fā),咬死了武館的幾個丫鬟。雷鵬為了封鎖消息,便推脫丫鬟遭了匪徒,尸骨無存。還把自家兒子鎖在密室里。
為了給兒子治病,雷鵬可謂用盡了法子。加上因為烈火掌的緣故,給武館帶來了禍患。導(dǎo)致好端端的雷氏武館,一朝落魄。
饒是如此,雷鵬仍舊沒有放棄這個獨子。
若在往常,雷鳴看到有人來,必定會發(fā)狂一般掙扎起來,似要吃人。
似今兒這般安靜,雷鵬還是頭一次看到,不由驚疑起來,“還真是呢。你給他吃過藥后,他就這般安靜了?”
劉翠說:“先前小鳴暴躁的很,吃過藥就安靜了。肯定是藥有作用。”
說罷,劉翠忽然道:“老爺,許是陳家二少爺請了高人,尋了解藥。你不妨上門去找他再求些藥來。他不是覬覦咱家的烈火掌嘛,這武功難以練成,你親自教他,他必會感念。”
雷鵬連連頷首,“這倒是個法子。不過我還需觀察幾日看看。若是小鳴的病情能一直穩(wěn)固,那便可知曉藥物確實有效。”
劉翠有些著急,但也知道夫君是個武館館主,名氣不小。如今卻要屈尊去求個陳家的二少爺,終歸抹不開面子。但雷鵬態(tài)度堅決,她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念叨著:
“咱家就一個兒子,你可要上心的。”
雷鵬道:“我心里有數(shù)。另外我也擔(dān)心陳家二少爺是否曉得小鳴患的是瘋魔病。若是被他知曉,還說了出去。那就麻煩了。”
……
七天時間,一晃而過。
入了冬,氣候一天比一天冷。雖然還沒下雪,但紅河縣的地面和瓦房上都凝結(jié)了一層厚厚的霜露,散發(fā)出攝人的寒氣。
陳陌這期間并未出門,全部的時間都用來練功,吃藥。
這天清晨,陳陌早早起來,到院子里練功。
【烈火掌:寸勁(入門)】
看著最末尾的信息,陳陌由衷的露出笑容。
“經(jīng)過七日爆肝,在三株寒夜草的加持下,終于入門寸勁了。”
“我來試試威力。”
陳陌走到案幾旁邊,慢慢抬起右手,下放到距離桌面只有寸許距離的時候,突然發(fā)力,狠狠的往下一按。
咔嚓!
厚實的紅木案幾,頓時被按得開裂一角。顯示出極為強(qiáng)橫的掌力。
這讓陳陌感到興奮。
要知道,在練成寸勁之前,陳陌就算長距離一掌拍下,也沒這殺傷力。能夠寸勁發(fā)力,在戰(zhàn)斗中可以出其不意,往往能夠發(fā)揮出奇效。
不過,距離當(dāng)初雷鵬的那一手,有相當(dāng)大的差距。
人家雷鵬可是零距離發(fā)力的,還把案幾燒出個黑掌印來,這份功力當(dāng)真了不得。
“估摸著雷鵬高低也是個五關(guān)沖血境的高手。我還差得遠(yuǎn)。若是雷鵬能指點我一番,無疑會讓我的進(jìn)步速度大大提升。可惜了。”
金手指識別出關(guān)鍵固然重要,但若能得到大成高手的指點,自然會加速許多。
陳陌如今患著瘋魔病,得搶時間。
目前陳陌的氣血丸已經(jīng)吃完了,暫時還看不到三關(guān)鐵骨境的門檻。
“用錢買個虎骨元湯倒是容易,可氣血丸難買……得想個法子了。”
再去找李婆婆買氣血丸?
那不等于去送死嘛。
萬萬不可……
就這時候,門外來了個家丁,“二少爺,雷氏武館的雷鵬求見。說是有要緊的事情。”
陳陌頓時來了興致,“快讓雷鵬進(jìn)來。”
至于雷鵬的來意,陳陌心頭已經(jīng)猜到個**不離十。
雷氏武館先前也頗有名氣,自然是有虎骨元湯藥方的。保不齊還有購買氣血丸的門路。
紅河縣那么大,有氣血丸的可不止李家婆婆一人。
來的正當(dāng)及時。
過不多時,穿著勁裝的雷鵬就大步流星的走了進(jìn)來,再不似先前那般淡漠姿態(tài),反而熱情得很,甚至主動放低姿態(tài):“數(shù)日不見,陌公子氣色越發(fā)的好了。”
陳陌笑道:“雷館主看著心情不錯嘛,快請坐。
秋蘭,上茶。”
秋蘭上了茶水,隨后便筆挺的站在陳陌身后。
一番寒暄過后,陳陌直接開門進(jìn)山,“令郎的病情可好些了?”
雷鵬拱了一手,“多虧了陌公子給的藥丸,犬子病情有所好轉(zhuǎn)。不知陌公子可否再給些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