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珊根本不把鈕鈷祿氏的挑釁當回事恨不得鼓掌歡送康熙去她宮里,鈕鈷祿氏找了幾次機會當面嘲諷了文珊幾句發(fā)現(xiàn)對方根本不搭理她,繼續(xù)悠哉悠哉地養(yǎng)孩子逛園子反而把自己氣地心口窩疼。
后來全后宮的人都慢慢摸明白了宣妃的脈,只要不涉及她的孩子宣妃就還是那個與世無爭好說話的宣妃。
所以找了幾次茬的鈕鈷祿氏也偃旗息鼓了,當然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康熙也不是傻子,一次兩次是縱著鈕鈷祿氏嬌憨,次數(shù)多了康熙也不喜這種后宮爭寵,冷了鈕鈷祿氏幾次自然也就老實了。
對此胤禩還深刻地反省過自己,原來額娘這才是真正的大智慧,以不變應萬變啊。
而文珊真的是單純地感謝鈕鈷祿氏,這伺候領導的活誰愛要誰拿走。
以德報怨,鈕鈷祿氏真是個好人。
想起這事康熙閑暇之余還問過梁九功鈕鈷祿氏是怎么和宣妃杠上的,鈕鈷祿氏是有些嬌縱但是宣妃平日里也就愛倒騰點吃的,這兩人什么時候結下的梁子?
梁九功欲言又止,也就是康熙整日忙于朝政不把后宮里的這點事放在心上,整個后宮里誰不知道鈕鈷祿娘娘和宣妃娘娘只有一件事有齟齬,就是因著四阿哥宣妃娘娘告了鈕鈷祿娘娘一狀。
“這奴才也不知,許是前幾日鈕鈷祿娘娘剛解了禁足心緒不佳吧。”梁九功也不好直說,給康熙添了茶就退到了一側(cè)。
提起這個康熙就想起來了,還是因為胤禛的事。
康熙喝了口茶心想宣妃倒是確實疼愛孩子,最近他往咸福宮去的多了些見著她對胤禩真的是極好,和親生額娘也不差什么,胤禛養(yǎng)在她那時性子也溫和了很多倒是現(xiàn)在回了承乾宮好似又變回以前那又臭又硬的性子了。
宣妃懂事溫柔,養(yǎng)育皇子有功還不和鈕鈷祿氏計較,康熙想了想大手一揮就讓梁九功送了一大堆東西去了咸福宮。
莫名其妙得了一大堆珠寶古玩的文珊也有點摸不著頭腦,胤禩在旁邊眨巴著眼睛看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額娘贏地是盆滿缽滿,果然是一動不如一靜啊。
文珊對古玩興趣不大,對那些珠寶首飾倒是愛不釋手,果然是頂級工匠做出來的精致華美,文珊比量著一個步搖扭頭看到胤禩眨著眼睛在看她當即就笑起來說:“等我們小八長大要娶媳婦了,額娘把這些都留給你。”
胤禩心道他怎么可能要額娘的東西,他還暗暗地記下額娘喜歡珠寶,日后一定給額娘弄一些更漂亮華貴的來。
等到天氣暖和了一些文珊就時不時地抱著胤禩去御花園轉(zhuǎn)幾圈然后就順路去延禧宮看看衛(wèi)答應。
衛(wèi)答應漸漸也明白了宣妃娘娘確實不介意她和胤禩來往,只是她自己守著禮還是不常主動去看胤禩,文珊時不時抱著胤禩來她這里坐坐她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兩人的關系也越來越親近,通常都是文珊拎著一堆吃食來,衛(wèi)答應做些針線文珊就在一邊跟她閑聊,順帶一起逗一逗胤禩。
胤禩躺在小床上心里暖和地不得了,沒想到他這一世竟然有兩個這么疼愛他的額娘,衛(wèi)氏是他的親額娘而文珊胤禩也早就在心里認定了一樣是他的額娘,兩個額娘又親近,他現(xiàn)在覺得自己簡直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孩!
就是不知道四哥現(xiàn)在過地怎么樣,胤禩砸吧了一下小嘴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么好主意來,算了他現(xiàn)在只是一個嬰兒什么都干不了,四哥還是自求多福吧。
這天文珊又帶著胤禩出來逛逛,剛轉(zhuǎn)過彎一只半大的黑色小狗從花叢里跑出來,文珊一瞬間以為是胤禛養(yǎng)的福氣,定睛一看原來是五阿哥胤祺養(yǎng)的那只小狗。
胤祺和幾個小太監(jiān)也很快從后面追過來,胤祺跑地小臉通紅看到文珊還是乖巧地停了下來問了安。
“胤祺,慢點跑。”文珊俯身給他擦了擦汗,寶全已經(jīng)眼疾手快把那只小狗逮住了遞給了五阿哥的小太監(jiān)。
“這是從哪過來,急成這樣。”
文珊常往慈寧宮去五阿哥和她也很熟悉,他抱過那只還在掙扎的小狗奶聲奶氣地說:“宣娘娘,胤祺剛從尚書房下學。”
尚書房?
文珊有些恍惚,有段時間沒去尚書房接胤禛上下學都快忘了這個點是他們這些剛啟蒙的阿哥下學的時辰。
“胤祺,最近你四哥怎么樣?”文珊蹲下身子笑著問,“在尚書房聽師傅的話嗎?”
被珍珠抱著的胤禩也忍不住豎起小耳朵。
胤祺想了一會然后搖了搖頭:“四哥比以前更不愛說話了,一下學貴妃娘娘宮里的人就在門口等著他,也不讓四哥和我玩。”
“那……四哥最近開不開心啊?”
胤祺斬釘截鐵:“不開心。”
“四哥也總是問我宣娘娘最近怎么樣。”胤祺眨眨眼,“我問他為什么不去給宣娘娘請安,四哥說貴妃娘娘不讓他出門,連福氣都被養(yǎng)在了外面不讓他玩。”
“對了,前幾天四哥讓我給宣娘娘帶話說這月十五貴妃娘娘準他出門賞月,四哥想在御花園的小亭子里見宣娘娘。”胤祺有些愧疚地撓撓頭:“四哥前幾天就告訴我了,但是我給忘了,對不起宣娘娘。”
胤祺年紀小又不喜歡讀書,太后疼這個小孫子準他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的,十天也就去尚書房兩天,玩忘了也是正常。
“今兒才十三,胤祺通知地剛剛好。”文珊示意珍珠從帶著的食盒里取了碟點心給胤祺。
胤祺喜歡文珊的手藝在慈寧宮里就沒少吃,見狀眼睛亮晶晶地拍著胸脯和文珊打包票:“宣娘娘放心,以后四哥有什么事胤祺馬上告訴您。”
文珊哭笑不得地看著這個小探子跑遠。
到了十五那天胤禩也鬧著要和文珊一起出門,在乳母的懷里使勁撲騰差點摔了,文珊沒辦法只能接過他,點了點他的小鼻子:“胤禩乖,外面天冷你不能去。”
而且萬一胤禩要是哭鬧了起來讓人看見就不好了。
胤禩抓著文珊的頭發(fā)死活就是不松手。
反正現(xiàn)在他是個嬰兒,這種幼稚行徑再正常不過了。
“……以前哥哥在的時候你不搭理他,現(xiàn)在想哥哥了?”文珊沒辦法只能帶上他一起出門,路上還逗他玩。
論起傲嬌胤禩比胤禛還要厲害。
胤禩偏過頭去心想他才不是想四哥了,是怕老四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來額娘一個心軟上當了怎么辦?
他是為了保護額娘才去的!
御花園的亭子里掛著幾盞小燈,文珊遠遠地就看到胤禛小小的身影站在那,文珊趕忙過去,胤禛一看到她和胤禩眼圈就有些紅了剛想給文珊行禮就被文珊扶了起來。
“怎么瘦了?”文珊仔細地打量了一番胤禛,瘦了不少眼底下還有些烏青。
“廚子的手藝怎么能和宣額娘比,吃不到宣額娘做的菜自然瘦了。”胤禛不想讓文珊擔心,只和她開玩笑。
文珊卻面色凝重,想著這些天來聽說的貴妃對胤禛的嚴格管教再看看明顯疲憊不堪的胤禛心疼地厲害。
“胤禛,你和宣額娘說句實話,貴妃娘娘是不是待你不好?”
胤禛一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讓他極為難過的事情,只是難以和文珊啟齒。
胤禩被文珊抱在懷里眼睛滴溜轉(zhuǎn),四哥這副模樣一看就是在承乾宮受委屈了,他開始回想上一世四哥和佟佳貴妃的關系好似也是不太融洽,佟佳貴妃嚴厲和四哥的關系也不是太親近,佟佳貴妃去世之后四哥回到德妃那,可德妃已經(jīng)有了十四弟又經(jīng)歷了六弟夭折,就更偏心小兒子了,四哥是在哪都不討好性子也越來越冷硬。
“你不想說的話宣額娘就不問了。”文珊把胤禩交給珍珠,蹲下身子平視著胤禛說:“宣額娘就問你一句話,你想回咸福宮嗎,只要你想宣額娘就想辦法一定把你帶回來。”
胤禛眼眶突然出現(xiàn)了一點淚光,第一次失態(tài)地撲到文珊懷里帶著些哭腔說:“宣額娘,我想回去。”
“我想你,也想弟弟。”
文珊拍著他的背哄道:“好,胤禛乖,宣額娘會想法子的,你乖乖等著宣額娘。”
胤禛心緒平復了一些臉上就開始染上紅暈對剛剛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好意思,他收回手看向旁邊的胤禩。
“弟弟也來了?”
胤禩在心里偷笑,這時候轉(zhuǎn)移話題可晚了,他已經(jīng)把四哥抱著額娘哭的事給記下來了,以后一定拿這事好好嘲笑他!
文珊把胤禩抱過來:“對啊,弟弟可想你了,你送弟弟的小狗弟弟每天都要放在枕邊,不見了就要哭。”
胤禩:“……”
啊啊啊額娘你干嘛跟他說這些啊!
這下好了他也有把柄在四哥手里了!
胤禛看著胤禩也笑起來:“那我給弟弟做更多的玩具,每天都和弟弟一起玩。”
……
“文珊,想什么呢,到你摸牌了。”太后拍了拍太皇太后朝文珊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陪她們打了這一會牌,發(fā)呆了兩三次。
蘇麻喇姑陪著三位主子打牌此時也笑著說:“宣妃娘娘這把若是輸了可得給我們現(xiàn)做些新鮮的吃食才行。”
文珊回過神來趕忙摸了張牌,是張幺雞她隨手就打了出去。
“呦,哀家胡了。”太皇太后眼睛一亮,伸出手來沖著文珊要錢。
文珊嘆了口氣,算著算著牌忘記了太皇太后胡幺雞了。
老實地把桌子上的金豆子抓了兩顆遞過去,太皇太后隨手擱在一邊看了兩眼文珊,她老人家慢條斯理地洗著牌:“哀家看有些人心思是不在這,飄到承乾宮里去了吧。”
“老祖宗……”
太皇太后止住她的話頭:“哀家當時可是苦口婆心地勸你趁這個機會把胤禛留下是你自己不聽,現(xiàn)在哀家可不幫你。”
“現(xiàn)在啊,自己想法子去吧。”
文珊把牌理好:“老祖宗您可別誆我,上次在慈寧宮是皇上不允,我有什么法子。”
承乾宮御下不嚴那次太皇太后是想借著這個由頭把胤禛留在她這的,可康熙沒答應所以太皇太后才退了一步把胤禩抱在了她這。
“總之,這次你得自己想法子。”太皇太后笑著說。
文珊這次的牌局可以說輸?shù)靡凰浚呀鸲棺佣驾敍]了之后就趕緊溜了,太后笑著說:“皇額娘,您真不準備幫幫文珊?我看她對胤禛是真心疼愛。”
“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幫她多久?”太皇太后盤腿坐在塌上,“總得她自己學會在這宮里的立足之道才行,這次我看就是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