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靜謐而安寧。
月光如水傾灑在省委大院里,銀色的光輝和建筑的輪廓相融,顯得格外肅穆。
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也送來遠處花壇里泥土清新的氣息。
偶爾有幾聲蟲鳴傳來,打破了寂靜,卻又很快融入茫茫的夜色里。
省委書記溫方海掛斷龐天沖的電話,睡意全無。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思索一下,立刻撥通了公安廳左廳長的電話。
“喂!老左……”
電話接通,溫書記直奔主題,“商業街一家玉石珠寶店被一伙匪徒打砸、搶劫,你知道嗎?”
“我……”
電話那頭的左廳長都懵了,明顯感覺到了不妙,“我不知道……什么時候的事?”
“就在現在,正在進行時……”
溫書記聲音突然提高道,“報警電話打過后,遲遲沒人出警,你馬上安排人前去處理,看看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竟有這事?”
左廳長當即表態,“好好好!我馬上打電話……”
“還有……”
溫書記繼續道,“具體情況,要責任到人,我要第一時間知道結果!”
“明白!”
左廳長信誓旦旦道,“我立刻安排人出警!并查明原因,無論涉及到誰,絕不姑息……”
……
省城,公安局家屬院。
此刻,公安局長欒嘉誼正在泡腳,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老婆!”
他不耐煩道,“看看誰的電話,這大晚上的,還讓不讓睡覺了……”
“嗯!”
妻子懶洋洋的掃了一眼手機屏幕,“左廳長的電話……可能找你有事!”
“左……快遞給我!”
欒局長一愣,伸手接過手機,迅速按下了接聽鍵。
“喂!領導。”
他呲牙笑道,“這么晚了,有啥指示?”
“欒嘉誼!”
電話里的聲音呵斥道,“你是干啥吃的?”
“我……”
欒局長屁股一緊,小聲答道,“我在泡腳,準備睡覺呢……”
“睡個屁!”
電話里大吼道,“你馬上帶人去商業街看看,那里有一家玉石珠寶店正被人打砸、搶劫……”
“什么!”
欒局長一驚,“竟有這事?難道……轄區派出所沒有出警嗎?”
“廢話!”
電話里怒道,“要是有人出警,我還會給你打電話嗎?”
“你趕緊過去處理!溫書記還等著我匯報情況呢……”
“溫書記都知道了?”
欒嘉誼心里慌了一批,瞬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天吶!”
他驚呼一聲,“這事都驚動了省委書記,而我這個公安局長竟然還不知道……”
“你說呢!”
電話里聲音緩和一下道,“你馬上安排人出現場,控制住匪徒,查明沒出警的原因,不論涉及到誰,先抓起來!”
“是!我親自去。”
“還有……問問那家店是誰開的?好好給人家賠禮道歉……”
“明白!”
……
商業街轄區派出所。
一個三十左右的警官正坐在值班辦公室里,心情忐忑的打著電話。
他正是副所長龔國盛。
“喂!老馮,你們那邊完事了沒有?”
他一只手握著手機,另一只手用筆在辦公桌上有節奏的敲擊著,“要是完事了,我這邊可要安排出警了……”
“不急,不急!”
電話里的聲音得意笑著,“我剛派出一票兄弟過去,正收拾白琦的人,讓我的人好好出一口惡氣再說,哈哈哈!”
“你們快點!”
龔副所提醒道,“再給你們十五分鐘,時間一到,我就帶人過去了。”
“好好好!”
電話里滿意的笑著,“十五分鐘差不多,夠那幫孫子喝一壺了……”
“砰!”
正在這時,辦公室門被人一腳踢開,一個大漢怒氣沖沖的闖了進來。
正是所長熊大千。
“龔國盛!”
熊所長臉色鐵青,怒目而視,“你特么為啥還沒出警?!”
“所長!”
龔國盛一驚,急忙掛斷電話,一臉狐疑道,“您怎么來了?”
“我怎么來了?”
熊大千咬牙切齒道,“我來看看你為什么不出警!龔國盛啊龔國盛,你他娘的闖大禍了,知道不?”
“所長,你別嚇唬人,我……闖什么禍了?”
“商業街被人打砸,報警沒人出警,這事都捅到省委書記那里了。”
熊所長喘著粗氣解釋道,“現在,左廳長和欒局長正帶著人往這邊趕,你還在這優哉游哉地打電話……”
“啊?”
龔副所一聽,頓時癱軟在椅子上。
十分鐘后。
熊大千帶著所里的幾個警員風風火火趕到商業街,正好與欒局長帶著的特警隊在街頭碰面。
“熊大千!”
欒局長跳下車,兩眼冒火的就沖了過來,罵道,“你他娘的是干啥吃的?怎么才來!‘天沖玉石珠寶店’還有多遠,快帶我們過去……”
“是是是!”
熊所長嚇得一縮脖子,急忙指路,“前面不遠就是……”
“快!”
欒嘉誼大手一揮,“給我上,一會兒到現場,動作都麻利點!”
“沖啊!”
特警隊長一聲令下,一隊特警和幾個派出所的警員,摩拳擦掌的,一起朝出事地點跑去。
“站住!”
他們剛跑出去不到五十米,就被幾名持槍核彈的士兵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干什麼的?”
一名士兵大聲警告道,“前面正在捉拿恐怖分子,這條街已經戒嚴,請退后……”
“怎么回事?!”
欒局長也懵圈了,這里怎么會有軍隊出現?
事情鬧這么大了嗎?
愣了三秒,他正了正帽子,上前表明身份道:“同志!我是公安局長欒嘉誼……”
說著,他掏出證件晃了晃:“我們接到報警,前來抓捕匪徒,請你們讓開!”
“對不起!”
士兵冷冰冰道,“我們接到上級命令,戒嚴商業街,此路段,任何人不得進入,否則,開槍射擊!”
“什么!”
欒局長一聽,頓時一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