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不知何時已悄然退場,只留下屋檐滴水的清脆聲響,敲打著清晨的寧靜。
黃初禮是在一片溫暖而堅實的觸感中醒來的,意識回籠的瞬間,昨夜那些灼熱的記憶碎片便洶涌而至,清晰得讓她心尖發顫。
她發現自己正被蔣津年以一種絕對占有的姿勢摟在懷里,她的臉頰貼著他**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以及肌膚傳來的滾燙溫度。
她的臉“騰”地一下燒了起來,連耳根都紅透了。
身體殘留的酸脹感和某些隱秘部位的輕微不適,都在無聲地提醒著她昨夜發生的一切是多么真實。
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下意識地就想從他懷里掙脫出來,把自己藏進被子里。
然而,環在她腰際的手臂卻像鐵箍般紋絲不動,甚至在她掙扎時收得更緊了些。
頭頂傳來男人剛睡醒時特有的沙啞嗓音,帶著濃濃的笑意和饜足:“醒了就想跑?”
黃初禮的身體瞬間僵住,連呼吸都屏住了,根本不敢抬頭看他,只把臉更深地埋進他胸口,悶悶地“嗯”了一聲,聲音細若蚊吶。
蔣津年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動清晰地傳遞給她。他低下頭,下巴輕輕蹭了蹭她柔軟的發頂,溫熱的呼吸拂過她的耳廓:“昨晚膽子不是挺大的?嗯?主動親我,問我冷不冷……現在知道害羞了?”
他每說一句,黃初禮的臉就紅一分,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她羞惱地抬手,沒什么力氣地捶了一下他的胸膛:“你……你別說了!”
那聲音帶著點嬌嗔的意味,毫無威懾力,反而像羽毛搔刮在蔣津年的心上。
“好,不說。”蔣津年從善如流,語氣里卻滿是縱容的笑意。他松開一點手臂,騰出手指,輕輕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來。
晨光熹微,透過窗簾的縫隙,溫柔地勾勒著她精致的輪廓,她水潤的眼眸還帶著一絲初醒的迷蒙,眼尾微微泛紅,殘留著昨夜情動的痕跡,臉頰緋紅,很是動人。
蔣津年的目光瞬間變得幽深,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
他低下頭,精準地捕獲了她的唇瓣。這個吻不同于昨夜的激烈和掠奪,是極致的溫柔和繾綣,他細細描摹著她的唇形,吮吸著她的柔軟,耐心地引導著她生澀的回應。
黃初禮被他吻得暈暈乎乎,身體發軟,昨夜那種熟悉的悸動又開始在四肢百骸流竄。
就在她幾乎要沉溺其中時,蔣津年卻克制地放開了她,只是額頭還抵著她的,鼻尖相觸,呼吸交融。
“早安,蔣太太。”他的聲音低沉而性感,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親昵和歸屬感。
這個稱呼讓黃初禮的心猛地一顫,她眨了眨眼,輕輕地回應:“……早安。”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蔣津年的頸側,那里赫然印著幾道清晰的、深紅色的抓痕——是她昨夜情難自抑時留下的“罪證”。
黃初禮的臉再次紅得滴血,她飛快地移開視線,羞得簡直無地自容。
蔣津年順著她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了然于胸,唇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
他故意側了側脖子,讓那幾道痕跡在晨光下更加顯眼,然后湊近她耳邊,用氣聲曖昧地問:“害羞這個?昨晚……抓得挺狠的?!?/p>
“??!你……你別看!”黃初禮羞憤交加,一把捂住他的眼睛,整個人又往被子里縮。
蔣津年低低一笑,拉起她的手,順勢又在她掌心親了一下:“黃醫生,你怎么這么可愛?”
他不再逗她,而是摟著她,大手在她光滑的背脊上一下下安撫地輕拍,“餓不餓?雨停了,下去吃點東西?”
黃初禮確實餓了,昨晚消耗太大……她紅著臉點點頭。
和他一起進到浴室,黃初禮幾乎一眼看到鏡子里自己頸間、鎖骨上那些無法遮掩的曖昧紅痕,又是一陣臉紅心跳,抬手試圖遮擋。
蔣津年看在眼里,只是含笑不語,當他們收拾妥當,一前一后走下狹窄的木樓梯時,旅館的老板娘已經在一樓的小飯廳里擺好了簡單的早餐——白粥和煮雞蛋。
看到他們下來,老板娘四十多歲的臉上立刻堆滿了熱情又帶著點促狹的笑容。
“喲,小兩口起來啦?昨晚那雨可真夠大的,跟天漏了似的!吵著你們休息了吧?”老板娘一邊麻利地給他們盛粥,一邊眼神在兩人之間滴溜溜地轉。
尤其是……老板娘眼尖地瞄到了蔣津年側頸上那幾道新鮮的紅痕,老板娘把兩碗熱氣騰騰的白粥放到小桌上,故意拉長了調子,笑瞇瞇地說:“不過嘛,這雨啊,下得急停得也快,雨過天晴,空氣多好啊!小年輕啊,感情就得像這雨后初晴的太陽,越曬越暖和!”
她意有所指地瞟了蔣津年脖子一眼:“你這脖子……昨晚蚊子挺兇???還是……被咱們這山里的野貓撓了?”
黃初禮剛坐下,聞言手一抖,勺子差點掉進粥碗里,頭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進粥里。
她能感覺到老板娘那意味深長的目光。
蔣津年倒是面不改色,他動作自然地接過老板娘遞過來的雞蛋,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語氣平靜,甚至帶著點理所當然:“嗯,是只……不聽話的小野貓,撓人挺疼的?!?/p>
他說這話時,目光卻是含著笑,直直地看向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黃初禮。
“噗……”老板娘沒忍住笑出了聲,看著黃初禮那副羞得要冒煙的樣子,更是樂不可支,“哎喲,這小野貓啊,看著溫順,爪子利著呢!得好好哄著,是不是?”
黃初禮的臉已經紅得像熟透的番茄,她小口小口地喝著粥,根本不敢接話。
蔣津年低笑一聲,拿起一個剝好的雞蛋,自然地放進黃初禮面前的碟子里:“嗯,得哄。”
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黃初禮耳中,帶著無盡的寵溺和縱容。
這簡單的兩個字,一個動作,像一股暖流,瞬間沖淡了黃初禮的羞窘,只剩下滿心的甜。
就在她沉浸在這份甜蜜時,旅館外面傳來了汽車引擎聲,接著是剎車和熄火的聲音。
緊接著李演大步流星地走過來:“蔣隊!你……”
話說到一半,李演的聲音戛然而止,視線明晃晃落在蔣津年脖子上那幾道新鮮的、曖昧的抓痕在陽光下簡直無所遁形!
李演先是一愣,隨即挑了下眉挑起,咧嘴一笑,聲音不低道:“蔣隊,昨晚和嫂子戰況激烈啊?!?/p>
他說著,又朝黃初禮擠擠眼,豎起個大拇指,“嫂子,深藏不露啊!蔣隊在隊里那可是出了名的鐵血硬漢,刀槍不入的,沒想到今兒個在您這兒……光榮‘負傷’了?”
聽著他的調侃聲,
黃初禮的臉“轟”地一下,比剛才被老板娘調侃時還要紅上十倍!
她只覺得羞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臉上,猛地站起來,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音:“我……我吃飽了!你們聊!”
丟下這句,她就再也顧不上其他,像只受驚的兔子,轉身就慌不擇路地跑出了旅館。
蔣津年看著那落荒而逃的纖細背影,眼底的笑意濃得化不開,無奈搖了搖頭,掀起眼看向對面的李演:“又想負重了?”
“那倒不是!”李演連忙擺了擺手, 先是看了眼站在外面的黃初禮,才笑呵呵地問:“蔣隊,你就和兄弟透個底唄,童子雞的身份到底什么時候擺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