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流安坐在院子里跟烏鈺聊天。
“你想不想成為大祭司?”她問。
烏鈺說:“你如果是圣女,那我就想成為大祭司。”
“我如果不是呢?”
“不想。”
夜風清爽,流安撩了撩頭發,烏鈺看的入迷。
“能告訴我原因嗎?”
“神諭說大祭司是與圣女一同出現的,”烏鈺聲音低沉,“你如果是,我就必須與你站一起,我不允許有別人跟在你后面。”
流安回過頭沖他笑,烏鈺冰涼的心變得溫熱。
“你如果不是,那我們就做普通的夫妻。”
流安小聲問:“如果我要帶你出村子,你會跟我走嗎?”
“會。”他毫不猶豫。
“出了村子會怎樣?”
“神諭說,會萬劫不復。”
“你不怕?”
烏鈺眸子亮的驚人。
“不怕。”
他又湊過來親她的唇,低喃:“沒了姐姐,比萬劫不復更可怕。”
……
這邊,在柔情蜜意。
李靜怡那邊,則在制造火藥。
她跑遍了所有的地方,花光了大半的積蓄,才終于集齊了木炭、硝酸鉀、硫磺等一系列東西。
她甚至還學了如何調制比例。
李靜怡上學都沒這么認真過。
但不這樣做的話,她永遠無法安寧。
她會在每晚都夢到自己死去時痛苦的場景,甚至在白天想起那座雕像跟那條黑蛇,她都痛苦的喘不上氣。
把雕像砸碎,把那條黑蛇再次弄成肉醬,讓它再也無法擾亂她,這已經成為了她的執念。
她非把那個地方給炸了不可。
把這個地方的執念消除,她就可以安心的離開這里,回到大城市繼續過自己的社畜生活了。
對,只要炸了就可以。
李靜怡想起來一會兒要做什么,手都緊張的發抖。
她怕別人發現,把制作好的火藥藏在鍋里,又在背包里放了一把錘子。
然后給了一個司機一大筆錢,說:“把我送到這個位置。”
她給他看手機里的導航,“古墓,知道嗎?”
司機接過兩百塊錢,勸道:“晚上去會不會不安全?你要不白天去?”
“就現在去。”
這件事不解決,她就永遠睡不好覺。
更何況,這種事情怎么可以白天去?
萬一碰到旅游的人不就完了?
做壞事誰不是晚上干?
李靜怡見司機猶豫,不耐煩地說:“能不能去?”
“行。”
司機收了錢,開著車給她送到離古墓就剩兩百米的路口。
“你小心點,這里聽說不太安全。”
“行了,別廢話了,你可以走了。”
司機見勸不動,開著車離開了。
李靜怡抱著一口大鍋,背著個背包,快速的往前跑。
越早解決越好。
她跑到古墓里,大口喘氣。
那座雕像還是那么美,李靜怡不免有些厭惡。
她拉開拉鏈,掏出錘子。
她走近雕像,一錘子捶下雕像的臉上。
雕像的臉部出現一絲裂痕,隨后,裂痕逐漸擴大。
李靜怡又拼了命的捶她脖子處的黑蛇,一下又一下,黑蛇碎裂到地上。
李靜怡還是不解氣,又把雕像的臉部砸爛。
等累的不行了,她才喘了口氣,轉身去打開鍋。
只可惜,她的理論都是在網上學的,自制的不完全對,甚至使用方法也有誤差。
以至于她在氣急攻心點燃后,甩向雕像時,忘記計算自己逃跑的時間。
“轟——”
李靜怡拼了命的逃跑,在感受到后面的熱浪,她回過頭的一剎那,忽然后悔了。
完了。
她要死了。
在被火光吞噬的那剎那,她后悔沒有做十米長的導火索。
早知道就在洞口點燃了。
……
……
洞口轟然倒塌,發出巨大的聲響。
石頭滾落,這一片成為廢墟。
.
流安在院子里正說著:“馬上要過十二點了,肯定不會出現——”
“轟隆——”
整個山體都在晃動。
流安心慌的猛跳。
“怎么回事?”
烏鈺也沉著臉,手指骨節咔咔作響。
村支書領著村民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圣女啊!這是圣女啊!”
后面跟著的村民也紛紛跟村支書一起喊。
“圣女大人!”
“圣女——”
流安一下子就懵了,想起剛才的聲響,她顫著聲音問:“發生了什么?”
“古墓坍塌,雕像肯定也碎裂了。”村支書激動地說,“原來!原來大祭司說的是真的!這是真的神諭啊!”
流安側過頭去看烏鈺,他垂著眼瞼,手指骨節用力到泛白。
一臉陰翳的神情。
流安壓下對這件事的心慌,盡量沉穩著說:“我不能當。”
“不行啊圣女大人!神諭說了,必須由您當!”他們大有一副她不當他們就不走的架勢。
流安氣的冷了臉。
烏鈺這時候開口,“讓她想想,你們先回去吧。”
村支書看了烏鈺一眼,“行吧,你們年紀相近,你勸勸她。”
說著,帶著浩浩蕩蕩的村民離開了。
流安回到房間,烏鈺在后面關上了門。
兩人一時無言。
流安試圖調整呼吸,“太離譜了,你不覺得嗎?”
烏鈺沉默著坐到她旁邊,一雙陰濕冰涼的眼睛盯著她。
他伸出大拇指摩挲著她的唇,臉貼在她的耳邊。
流安心尖一顫。
“當吧。”他笑得冰涼,“既然他們想讓你當,那我就——”
他聲音勾人的緊,流安不禁咽了口唾沫。
烏鈺啞著嗓子低語,說出的話讓流安頭皮發麻。
“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