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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時間后，侍溫臣才輕笑著松開她。
流安捂著嘴巴紅著眼瞪他。
“完扒丹！”
“窩貪言你！”
侍溫臣心情愉悅的關上浴室門，流安委屈的喝了幾口橙汁。
混蛋?。?/p>
.
流安大學剛開學兩天，秘書給老夫人訂的機票時間就到了。
老夫人下了飛機，沒先去找侍溫臣，而是根據秘書提供的地址，前往了流安的學校。
一路上全是小洋人，老夫人皺了皺眉。
司機是侍溫臣派來的，說道：“要不您先找個地方歇息，流安小姐估計還沒下課。”
“不用，直接去她學校等她?！?/p>
司機應了一聲，給秘書發了條信息，車子平緩的開著。
秘書看了一眼消息，敲了敲辦公室的門，進去匯報。
“侍總，老夫人去找流安小姐了。”
“知道了。”
侍溫臣轉著手中的簽字筆，眸色平靜。
流安正在糾結自己聽到的英文意思對不對，手機就振動了一下。
她打開來看，是秘書發來的。
［流安小姐，下課后您可能會碰上老夫人，她性格偏執，您小心應付。有什么不對的，侍總會及時出手。］
老夫人？
侍溫臣他媽？
流安心里緊張了一下，老夫人不會比侍溫臣還難相處吧？
看這意思，老夫人已經來學校等她了。
流安閉上眼給自己提前做一下心理預期，一會兒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要大驚小怪，一定要保持鎮靜。
在流安的潛意識里，能教出來侍溫臣這樣有壓迫感的人，他媽媽估計也是個厲害人物。
下了課之后，流安走出去，遠遠的就看到遠處有輛名貴的車，司機小跑著過來。
“流安小姐，老夫人請您見一面?！?/p>
流安點了點頭，跟著他走過去。
打開車門的一瞬間，流安就被她的貴氣給驚住了。
老夫人盤著頭發，戴著閃亮的耳環，脖頸上還有寶石項鏈，老夫人戴著墨鏡，對著流安微微一笑。
直到坐到餐廳，流安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侍溫臣那么低調的一個人，老夫人竟然這么張揚。
家風看起來不太一樣。
老夫人點了最貴的食物，又點了兩杯咖啡。
咖啡端上來，流安虛握著，看著老夫人攪拌著，兩人都沒喝。
“你就是那個孤女？”
孤女？
流安尷尬的笑：“也許是吧。”
“我就直說吧，”老夫人摘下墨鏡，是一雙很凌厲的眼，“我希望你離開他。”
“為什么？”
“你已經影響到他了?！?/p>
老夫人優雅的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你讓他不再理智，讓他開始有活人感，這就是你的錯?！?/p>
流安皺眉，“他是個人，有活人感不對嗎？”
“不對，這很不對，”老夫人慢悠悠地看著她，“你不知道他是我們怎么培養的?！?/p>
流安冷下臉，“那我很想聽一聽?！?/p>
“他自小冷靜克制，思維縝密，做的任何事都像機器人一樣不會出錯，他是我們培養的最完美的繼承人。”
老夫人笑起來有些嚇人，她繼續說：“而完美，是不會有感情這個缺點的。”
流安眼睫微顫的聽她講，聽到一半時，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她。
.
侍溫臣在辦公室里靜靜坐著，他知道另一邊，她們兩個也開始進行了談話。
而老夫人，會跟她講述有關他的一切，讓她離開他。
他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呢？
侍溫臣想起小時候曾經問過這句話，父親說：“你應該是絕對理性克制的存在?！?/p>
他是沒有感情的人。
“為什么？”
父親說：“孩子，因為你注定要繼承我的一切，要繼承這個龐大的壟斷集團?！?/p>
他要像所有有序的工具一樣，規整而不出錯。
.
“溫臣剛出生時，我跟他父親就決定，要把他培養成一個頂尖的完美集團繼承人。他必須會十二國的語言，精通金融、計算機、商業管理、經濟……他必須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只有這樣，他走的每一步路才不會出錯?！?/p>
“為什么呢？”流安不解。
“因為我跟他父親是個十足的完美主義者，我們不能容許我們的孩子，有一絲一毫的缺陷。”
老夫人回想：“他一直都做的很好，在國內，每個月都會去做一次MECT治療，這種治療會讓他情感鈍化，沒有那么多的情緒起伏，但是只是短暫的，所以每個月我們都會讓他做一次?！?/p>
“從幾歲開始的？”
“從他有記憶開始，這一直是他的常態。”老夫人感嘆，“這么多年他都如此冷漠，有著我們所期待的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他就像完美的條條框框，把自己圍了一圈，使得他從來沒有做錯過一件事?！?/p>
流安放在腿上的手默默攥緊。
老夫人遺憾道：“可惜，遇到了你?！?/p>
流安冷著臉，“怎么，你也要帶我去做什么手術？”
“你不配，”老夫人輕蔑的看她一眼，“你一個孤女，配不上他?！?/p>
流安深呼吸一口氣，忍了忍。
她想把侍溫臣的過往聽完。
老夫人說：“知道我為什么討厭你嗎？我們把他養的很好，他事事按照規矩來，就連我們讓他辦個事情，他都會用高高在上的眼神審判著我們，就像我們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一對陌生的老人?！?/p>
她似乎有些氣，語調拔高：“可他竟然為了你壞了這些規矩！他把你帶出福利院，卻什么都不讓你付出。他甚至為了你動用關系，懲罰那些混混，最可氣的，他竟然還把你帶出國讓你讀書！”
她胸口起伏，凌厲的目光盯著流安。
“你說，你讓他一個沒有情感的怪物，逐漸有了情感，你有沒有錯？”老夫人冷哼一聲，“而且從你在他身邊開始，他就一直沒去做那個手術。”
“所以他——”老夫人蔑視地看著她，“他因為你，變成了一個不完美的人?！?/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