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這個人,武力值不凡,只是此人一心做官,滿腦子忠君報國。
說他一根筋吧,可是他的確很堅持自己的信念,想要重振家族榮光,何嘗不是一種有追求的人呢?
可惜,時代不一樣了啊。
楊志想要好報國的皇帝,卻是一代昏庸的帝王。
滿朝奸臣太多,便是楊志這樣的武夫,也是羊入虎口,吃虧那是必然。
用后世的話說,那就是太年輕,被社會毒打的還不夠多。
這樣性格的人,一旦能夠獲取他的忠誠,往后一定能夠忠誠到底,除非遇到重大變故,那是很難背叛自己!
王倫以前是綜合格斗選手,見過太多兄弟背叛,還有情侶背叛的事情。
穿越之后,王倫儼然將忠誠擺放在第一位!
一個能力高卻無法忠誠自己的人,這樣的人,不僅不會給自己帶來幫助,反而最有可能成為背刺之人。
自古至今,多少英雄豪杰,很多因為被親友背刺,導致全盤盡輸,不可不察。
人犯錯不要緊,可是相同的地方,連續犯錯,那就是該死。
所謂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
考驗林沖是這樣,現在對于青面獸楊志,那也是如此!
念頭一轉之間,王倫瞥了一眼杜遷:“楊志兄弟,你的意思想說,我們梁山的人,拿了你的金銀擔子?”
楊志心中冷哼,明明是搶,這書生還真的會說話啊。
到了他的嘴中,竟然變成一個“拿”字。
好一個拿!
還特意咬著說。
真是沒辦法了!
形勢比人強!
否則他剛才自報家門,也不會報那么一大串。
楊志不敢咄咄逼人,這書生一樣的男子,恐怕是山寨的大頭領,萬萬不可得罪太狠。
楊志雖然耿直,但是不蠢,開口道:“我與這位杜頭領,可能有些誤會,他拿走了我的擔子,所以才有爭斗,我也不是有意傷他!”
這話說出來,明顯是示弱了。
王倫開口道:“楊制使,這位好漢是我的好兄弟,乃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你們都是有本事的好漢!
我王倫最看重英雄好漢,楊制使,所謂不打不相識,依我看,今日之事,就當是一個誤會。
我想請楊制使到我山寨小聚,略備薄酒,等吃了酒水,我在讓人還你一擔金銀錢財,你看如何?”
楊志生怕被人誆騙,朗聲道:“這位頭領,既然要還我金銀,不如現在就還了,何苦要讓我跟你們回去吃酒?”
王倫笑著道:“楊制使,我王倫好歹是一個讀書人,也知道楊令公過去光輝事跡,今日見到楊制使,若是不能與兄弟喝上一杯,我實在遺憾啊!
楊制使,你若是看不上我這山野小賊,今日我絕不勉強,定將一擔金銀還你。”
這話說得就有意思了!
處處說沒問題,可是處處有問題。
楊制使混跡江湖多年,王倫說的都是在理,更是敬仰他的祖先,若是他不給面子,實在說不過去,更是容易得罪此人。
江湖雖大,但是往后若再見,只怕平白多出一個敵人來,實在不劃算。
楊志拱手道:“事到如今,王頭領盛情,我若是再退卻,便是我的不是了!”
王倫哈哈大笑,一側身:“請!”
至于杜遷,早有人安排,先行護送他去診治。
至于王倫則領著林沖、宋萬、朱貴等人,先行回到山寨。
等眾人分左右坐定,左邊四把交椅,分別是宋萬、朱貴,至于右邊則是林沖、楊志二人。
眾人閑談一陣,外面嘍啰殺雞宰羊,沒一會安排好筵席,眾人紛紛落座。
杜遷并無大礙,只是傷了皮肉,便一同安坐,只是這幾日不能再吃酒。
他倒沒什么怨氣,本來就是刀槍比試,誰厲害誰有本事,江湖人可么有那么多彎彎繞繞。
楊志端起酒水,向杜遷告罪一番,算是打開局面。
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王倫主動介紹道:“我這林沖兄弟,乃是東京城八十萬禁軍教頭,槍棒無雙,今日與楊制使打的難分難解,楊制使實在是好本事!”
楊志早就聽過林沖名頭,不想在這里相見,忍不住道:“林教頭的大名,我楊志早有耳聞,聽說林教頭還有一個貌美如花的妻子,實在羨煞旁人,只是林教頭不再東京城,為何流落至此?”
林沖悶下一口酒水,苦笑道:“高太尉的兒子高衙內調戲我家娘子,后面處處刁難、暗害我,讓我刺配滄州,我在那里屢遭陷害,差點丟了性命,后面一番艱難,方才來到梁山中,如今得王倫哥哥不棄,收留我這可憐人!
若無梁山庇護,只怕我林沖要做一個孤魂野鬼,不知前路何方啊!”
楊志一陣唏噓,頓時想到自個也是前途不知在何方,當即痛飲一杯,感慨道:“同是天涯淪落人,我與林教頭都是可憐人啊!
我們都是想要盡忠之輩,可是前路坎坷,總是有諸多艱辛,也不知道何時能夠看到未來?”
林沖輕嘆一聲,勸說道:“楊制使,如今高俅蒙蔽官家,一手遮天,橫行霸道,況且楊制使乃是戴罪之身,縱然得到寬恕,此番入京,只怕很難恢復原職,那高俅把控京師軍權,豈能容忍你?”
王倫心中一樂,這林沖倒是變聰明,知道自己不好開口,先投石問路。
不過,以楊志的性子,定然不會留在山中,他還有遠大的理想,以及恢復家族先輩的志向。
很多事情,需要的是時機,招攬楊志最好的機會,還不是現在。
不過,這一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王倫的態度,有時候給楊志提前埋設一顆希望而赤誠的種子,在合適的機緣之下,一定會發芽萌生。
“楊制使,林沖兄弟所言非虛,不如暫歇我梁山寨子,我們大秤分金銀,大碗吃酒肉,一起闖蕩江湖,不知楊制使愿意否?”王倫明知故問道。
林沖見王倫發話,頓時多出數分勇氣,當即道:“楊制使,我家王倫哥哥,治理一方梁山,井井有條,兵馬七八百人,日子好不快活,不如楊制使留在我梁山中吧!
往后我們招兵買馬,在山東這一塊地界,也算是逍遙快活。”
楊志心中一熱,拱手道:“小弟何德何能,得王倫頭領、林教頭看中,實在是我東京城還有一個親眷,當初我犯事之后,牽連到此人,一直不曾見面向他酬謝,若是我今日停留在此,便是辜負那人!
說一句告罪的話,不是小弟看不上梁山,而是我楊家歷代為朝廷效命,若知道我這不孝子落草,我怕死后無顏見他們啊?
楊某尚且年輕,還想為這個國家,為官家抵御遼人,建功立業,也是我輩的志向。
如果有一日,我楊某真的不是這塊料,還請王頭領乞憐收留小人。”
林沖頓時露出失望之色,剛要說話,卻讓王倫用腳輕輕一踩,林沖會意,頓時閉口不言。
“楊制使是有宏圖大志之人,此事不可強求。
不過,楊制使既然來我山寨,不如再次游玩一陣子。
另外我早就聽聞,楊制使兵馬熟練,我這山中嘍啰,還需要操練,正好這些日子,林教頭與楊制使,幫我整訓操練一支精兵如何?”王倫鄭重說道。
反正這個快遞員不想留在山中,不如讓他免費訓練兵馬,這生意還是非常劃算的,能留幾天就是幾天。
而且不用擔心,此人收買人心,簡直一舉兩得。
楊志嘴里泛苦,可是見到杜遷一副萎靡不振模樣,只好咬著牙道:“那十五日,如何?若是王頭領不同意,便是那些金銀不要,我也要空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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