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仝大吃一驚,不等他反應過來,一群強悍武夫,便縱身下馬,扯出繩索,將他直接綁縛。
“你們干什么?我乃當牢節級,你們是什么人,也敢綁我?”朱仝怒斥說道。
“奉濟州軍令,朱仝與梁山賊勾結,罪大惡極,現押解收監,擇日審理!”領頭騎士大喝道。
“我冤枉!我朱仝一心為公,豈會做這等事?不可能,斷然不可能!”朱仝憤然辯解。
“莫要跟我們說,我們只是奉命來抓人,有什么冤屈,你去跟上官們說吧。”
朱仝愣住,想了想,垂頭喪氣,便是直接押解走。
監牢中,雷橫剛吃完酒,心情抑郁,忽而見一群軍士,竟然押解著朱仝到了監牢。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接撲到前方,喊道:“朱節級,這是怎么了?”
朱仝看了雷橫一眼,默不作聲。
事到如今,多說多錯,朱仝頓時想到吳用說的那些話。
梁山這群人,到底何方神圣?
為何料事如神,便是東平府的情況,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最關鍵一點,梁山王倫派遣吳用,半路阻攔過宋江一次,他們兩個人已欠王倫人情,現在得吳用通報,結果還是陷入險境。
宋江啊宋江,往昔我們也是同僚,為何苦苦逼迫?
朱仝強忍心中怒火,鉆入牢房中,尋一處草堆坐下,心中盤算。
按照眼下情況,吳用所言,十之**,都是真的。
正因為如此,才顯宋江卑鄙,故意陷害,然后又來做好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雷橫坐在原地,巴巴望著朱仝,原本心中的希望,這會都熄滅了。
半夜時分,兩名牢子突然出現,打開牢門,直接將朱仝提出來,送入雷橫牢房中。
“朱節級,我們只能幫你到這了,早上你們還要分開。”牢子說道。
朱仝感激道:“多謝,實在是多謝。”
雷橫半睡半醒,見朱仝過來,趕忙爬起身。
朱仝目送牢子離開,他走到雷橫身旁,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雷橫瞪圓眼睛:“混賬!宋江這廝,簡直無恥至極!還是梁山上下,對我們極為赤誠!
兄長,事到如今,斷然不能猶豫了。
還是想些辦法,咱們直接投了梁山得了。”
朱仝沉吟一陣,沉聲道:“若是宋江招攬我們二人?”
雷橫冷笑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與宋江、董平勢不兩立。
這兩個人害我,難道還要給他們效力?”
朱仝道:“那你就去梁山。”
“兄長呢?”
“我哪里都不去,我心中無愧,想必宋江也奈何不了我!”朱仝斷然說道。
“哥哥,宋江盯上你我,只怕不會罷休,哥哥為何不去梁山?我們多次受梁山禮遇恩義,況且山中兵強馬壯,往后也好報仇才是。”雷橫想定了主意,滿心復仇。
朱仝深吸一口氣:“賢弟,這番話我只說與你一人聽。若是我在官場中,終究知曉一些消息,往后若是梁山有難,我也好通風報信。
再說,我努力半生,還想著以后為國家效力,若是一日為賊,唉......”
雷橫一聽這話,頓時一陣沉默。
“哥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人各有志,不可強求。不過......”雷橫說到這里,欲言又止。
朱仝好奇道:“你有什么想說的,只管說便是,不需要遮掩。”
“哥哥,咱們這次上梁山,你觀王倫,是何等人物?”
朱仝愣住,下意識盯著雷橫。
“你想說什么?”
“哥哥比我聰慧,可是正因為聰慧,反而會忽視你的直覺。”
朱仝眉頭一皺,想了想道:“王倫寨主,無相之人,此人猶如潛龍在淵,這些年我見過很多人,從不曾見過哲這等人。
此人好似能夠窺視未來,計謀無雙,統御之術,非同一般。”
雷橫道:“兄長心中猶如明鏡,只是不想承認罷了晁蓋哥哥這等人物,在王倫面前,也是謙恭無比。
便是吳用這人,往昔也是心高氣傲之人,現在呢?
心甘情愿,以王倫馬首是瞻。
更別說宋江,與王倫廝殺,就沒有得過一絲便宜。
眼下梁山攻城掠地,半個濟州只怕都要在他們手中,恐怕遲早要對東昌府,乃至青州用兵。
這樣的人物,只怕是席卷天下的人物啊!
哥哥難道為了一絲安穩,錯失機緣嗎?”
朱仝悶聲道:“你竟然想的如此通透。”
“經歷大起大落,自然想的就多一些。”雷橫勸說道,“兄長還要仔細一想,當年劉邦也是跑到山中做賊,后面卻是領著一幫兄弟打下江山。
哥哥,難道想要錯過嗎?”
嘶~~~~~
朱仝頓時感覺一股熱血,從腳底猛躥到頭頂。
“你說的,我會考慮的。”朱仝斟酌說道。
兩人又議論一份,互相交代家屬之類,雷橫眼睛紅紅的,事到如今,他只想著如能逃出去,那就投奔梁山,然后找機會砍死董平這個畜生。
到了一早,兩人分開,沒一會,就有人將朱仝押解走。
雷橫隱約感覺哪里不對,就聽外面一陣嘈雜之聲。
下一刻,便見披著甲胄的董平,快步而來。
“雷橫,你知罪嗎?”
雷橫面無表情道:“少說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董平一愣,顯然沒想到雷橫突然變得這般剛烈。
“好,很好!希望你會一直這么強硬!”董平也沒有動怒,露出殘忍的笑容,轉身就走。
當晚,丟了心思的雷橫,睡的極好,只是原本的吃食,卻是一下沒了,送來的都是餿味的飯菜,根本無法下咽。
雷橫知道肯定是董平動的手腳,索性不吃,熬到第二天一早,便聽一個人喊他。
“雷橫兄弟。”
雷橫一抬頭,望見一張黑黢黢的臉龐,這男人露出關懷的笑容。
“賢弟受苦了啊。”來的不是旁人,正是宋江。
雷橫心中厭惡,這卑鄙之人,終于出現了。
“原來是宋押司。”雷橫不咸不淡道。
宋江笑吟吟道:“我聽聞賢弟受了委屈,急忙從青州趕來,只要賢弟一句話,愿意隨我去青州,宋某想辦法,給你免去死罪!”
雷橫脫口道:“那就不用了!”
宋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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