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幼禎由褚瑾抱進飛行器。
察覺到前方控制員打量的視線,她往斗篷里縮了縮。
她被郁風搶走時是夜晚,可以坦然的被人抱進抱出。
但在大白日頭下,云幼禎不想被人窺探。
裹住她的這件黑絨斗篷,是褚瑾順手從衣架上拽下來的,應該是郁風的遺留物。
斗篷上有一股淡淡的冰雪氣,和郁風闖門而入抱她的那股冷冽味道一模一樣。
褚瑾桃花眼一挑,神色不虞的掃過一臉艷羨看著他的控制員,冷淡的報出地址。
飛行器啟動的時候,褚瑾伸手握住她細瘦蒼白的腳背。
她眉頭一皺,正想呵斥他在外面不要動手動腳。
就見他扯過斗篷下擺,把她小腿和腳背都遮得嚴嚴實實。
云幼禎:“……”
行吧,差點冤枉好人了。
但褚瑾也沒那么清白。
將她遮蓋嚴實后,他的手指不僅沒有撤走,反而順著腳背一點一點,緩慢的往上爬。
短短幾息時間,寬大溫熱的手掌就握住了她冰涼修長的小腿。
云幼禎不耐煩的把他的手踢開,礙于旁人在場,只能用眼神凌遲他。
她嘴唇微動,無聲:滾!
褚瑾被罵也不氣餒,反而低著頭看著妻主,微微笑,眼中流動著深沉的愛意。
他習慣性的勾引,隨時隨地撩撥妻主。
逐漸姿容艷麗,唇紅齒白,笑的十分魅惑。
長發散在肩頭,為褚瑾更添一絲懶散的曖昧。
有一絲發梢落在云幼禎臉頰上,撓得她心癢癢的。
云幼禎望著他絕美的臉蛋,不動聲色的想:好手段。
原主就是這樣,被他撩撥得為他奮不顧身的吧?
褚瑾的出身并不好,無父無母,從小在救濟院長大。
救濟院魚龍混雜,高貴的妻主并不會從救濟院挑選雄夫。
長得好,又沒能被妻主挑中領養,主腦匹配也不成功的話,大概率只能淪落去黑市。
他這樣的樣貌,在黑市是很受歡迎的。
但褚瑾的長得實在太好了。
他也很幸運,有妻主愿意為他自降身份。
褚瑾十六歲被挑中,離開救濟院,直到二十一歲被上一任妻主厭棄,被送往禁忌區。
沒人知道褚瑾在這五年里遭遇了什么。
原主遇到褚瑾是個意外。
她從禁忌區出來,正面遇上了被押送進禁忌區的褚瑾。
外人都傳原主是對褚瑾一見鐘情,才會接手這樣一位劣跡斑斑的惡劣雄夫。
但只有云幼禎知道,什么一見鐘情,純扯淡。
只是原主憐憫心泛濫罷了。
還有在禁忌區里,兩人錯身而過時,褚瑾哀求的那一聲:“救救我?!?/p>
如果原主不救褚瑾,自然就沒有后來云幼禎的事了。
褚瑾沒能進入禁忌區,沒死成,為了殺人滅口,有人組織了針對褚瑾的暗殺活動。
事發那天,原主和褚瑾在824星系做勘測。
殺手出現的時候,原主為了保護褚瑾,跌落無盡深淵。
褚瑾身中數槍,奄奄一息間,憑借精神體的掩護逃出生天。
褚瑾找的救援很快來到,但這具身體已經換人了。
云幼禎飛升失敗,被天雷劈散修為,茍延殘喘。
她用僅剩的一點點修為,維護心脈不滅,在油盡燈枯前等到了救援。
之后的事就簡單多了。
救人,治療,通緝搜查兇手——稀有雌性遭遇暗殺,放在這個世界是非常惡劣的治安事件。
各單位立即響應了緊急事態,誓要把兇犯抓到。
沒人發現這具殼子里換了芯。
這個世界的醫療文明,顯然比云幼禎所處的世界更高級。
褚瑾只花了三天時間,就養好了傷,開始活蹦亂跳。
但云幼禎就沒這么幸運,她體質特殊,遭受這樣的重創,時不時就痛得昏迷休克。
一天之內搶救了六次,嚇得整座醫院汗毛都炸了。
不得已開放特殊條例,讓與云幼禎綁定的雄夫進來陪護。
有了雄夫全天候的安撫,云幼禎的生命體征才算平穩下來。
云幼禎真正清醒那天,就瞧見一位溫潤如玉的美男對她深情擁吻。
驚慌失措下,云幼禎一巴掌扇過去。
聽到[撫慰值+1]的提示音后,云幼禎瞪大眼睛,開啟了對這個詭異世界的探索。
但是她“探索”的次數太多,忽略了主腦的警告。
挨了一次電流懲罰。
差點又給她電去搶救室。
褚瑾抖了抖濃密纖長的睫毛,似乎情難自抑,微微低下頭。
云幼禎十分不解風情,用沒受傷的手擋住他的攻勢。
就算被斗篷裹得跟蠶繭一樣,她也不想在外面被人圍觀。
褚瑾眉眼彎了彎,藏在她手心下的嘴巴努起來,偷偷親到手心。
云幼禎咬牙,只能握緊成拳,恨恨的威脅:“你要是再亂動,就換談靖來!”
談靖是不聽話,褚瑾是黏黏糊糊的煩人。
手心手背都是屎,如果可以,她誰都不想選啊!
她的腿什么時候才能完全恢復?
這種不能脫離雄夫觸碰鎮痛的日子,她真的過不下去了!
不過說實話,硬要選的話,她還是會選談靖。
談靖只是不太聽話,她可以教。
談靖可比這種無時無刻都在試圖勾引她的騷包好多了??!
褚瑾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眨眨眼睛,笑了一下。
聲音啞啞的賣乖:“妻主,我只是想你了…”
褚瑾被上一任妻主冷落得要進禁忌區,早就體驗過瘋狂的滋味。
此時自然不怕被云幼禎虛張聲勢的威脅。
他知道妻主是面冷心軟的大好人。
除了她,還有誰會因為他一句“救我”,就伸出憐憫的手呢?
他被救出禁忌區時,就做好了為她奉獻一生的準備。
云幼禎被他的粘人弄得沒了脾氣。
把他的腦袋推開之后就開始單方面沉默。
褚瑾并不在意妻主的冷淡,他把搭在妻主身上的手臂悄悄收緊,讓云幼禎只能靠在他身上。
察覺到他的小動作,云幼禎暗暗嘆了口氣。
談靖和郁風那種做事和她頂著來的雄夫不同;
也和看似聽話,實則陽奉陰違,處處想要掣肘她的談靖不同。
褚瑾實在太聽話了。
她可以對桀驁不馴的郁風又打又罵。
可以對忤逆不信任她的談靖下手狠辣。
但就是不忍心對褚瑾甩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