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越愣了愣。
他其實見過阮秀秀好幾次,最開始阮秀秀總喜歡趾高氣揚(yáng)和司染說話。
嘴里說著道歉,可實際卻不是那么一回兒事。
司家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現(xiàn)在竟然又開始騷擾他們?nèi)窘懔耍?/p>
阮清越想到以前的慣例,知道司家人肯定就藏在附近,他跟支付寶已經(jīng)建立起來了革命友誼,一人一狗相互只要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下一步要做什么。
支付寶整只狗貼在司染身邊,發(fā)出低吼的聲音,那雙充滿智慧的冰藍(lán)色眼睛警惕地看向四周。
阮清越回到自己的工作位,拿起了長叉子和盾牌,還在群里讓空閑的保安全部過來。
短短一分鐘,數(shù)十名保安從四面八方過來。
快遞員:???
這是把他當(dāng)成孫悟空,來捉他來了?
快遞員看著一個兩個都在黑臉,瑟瑟發(fā)抖:“如,如果不喜歡的話,是可以退換回去的。”
沒必要這么大的陣仗吧?
快遞員快哭了,吞了吞口水:“我們是正正正經(jīng)企業(yè)!”
司染瞥了一眼小哥的順豐工作服,說:“不好意思,剛才嚇到你了,這些快遞麻煩幫我原路退回去。”
“好,好!”
快遞小哥連忙收拾快遞包裹,讓司染簽名后,就開車走了。
阮清越遣散了保安,見司染臉色不大好,心里十分同情。
這司家人就跟狗皮膏藥一樣,怎么就追著他們?nèi)窘悴环拍兀?/p>
要他是司染,估計半夜都會被氣死的程度。
“我沒事。”
司染都快把司家人忘記了,這會兒阮秀秀忽然出來,也僅僅只是影響了她一會兒的心情而已。
“清越,你先帶著支付寶回去了,你自己收拾收拾也下班吧。”
阮清越呆呆的,點(diǎn)頭:“好,染姐明天見。”
司染朝阮清越擺了擺手,帶著支付寶就消失在了阮清越的視線里。
阮清越忍不住搖了搖頭,“這么好的人,怎么從一開始就不知道珍惜呢?”
如果他有司染的閨女……
不,如果染姐是他媽,他一定當(dāng)一輩子的乖兒子!
——
司染回家后,照例給支付寶做飯。
自從有錢后,支付寶吃的東西就不限狗糧了,而且在孟濤家里,也不知道給支付寶吃了什么,竟然比過年的時候還胖了整整一大圈!
支付寶一直在觀察司染的神情,如果放在平時,支付寶一進(jìn)門就跑到沙發(fā)上撒謊,但這會兒它寸步不離。
雖然沒有說話,可那雙眼睛里倒映著司染的模樣,全是對司染的關(guān)心。
司染:“支付寶,要不你出去玩吧,你看見沙發(fā)上我給你玩的玩具了嗎,我從肯尼亞給你帶回來的禮物。”
支付寶聽見司染語氣正常,立馬把長長的尾巴搖成了螺旋槳:“染染,讓狗陪著你吧,今天狗要保護(hù)你!”
司染哭笑不得。
支付寶太聰明了,能夠敏銳的感受到她的情緒不太對,這會兒就算恢復(fù)了,支付寶仍然很擔(dān)心。
司染干脆把客廳的墊子拿進(jìn)廚房,支付寶就趴在墊子上,看著司染在灶臺面前忙碌。
半小時后,一人一狗的飯菜都端出來。
支付寶是白水的水煮雞胸肉,蔬菜以及少量的凍干。
司染則是雞胸肉涼拌黃瓜,再加上一份西紅柿炒雞蛋。
如此簡單的飯菜,司染卻努力了整整二十三年。
——
此時,司家。
阮秀秀躺在沙發(fā)上,看著她寄過去的訂單顯示被退回的消息,整個人臉色瞬間慘白了下來。
司星影從過年后都沒有邀約了,一副要涼的架勢,干脆就歇業(yè)在家。
最近家里氣氛實在是壓抑又奇怪,他爸每次回來都要被媽吵,大哥也經(jīng)常在公司加班,從過年那天起后,就沒有再回過家了。
所以最近他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的。
阮秀秀現(xiàn)在精神狀態(tài)不好,司星影一下樓就見阮秀秀情緒不對,猶豫后還是上前關(guān)心地問:“媽……你怎么了,要不要緊?”
阮秀秀聽到聲音,轉(zhuǎn)過頭,看到是司星影后,臉色好了一些。
“星影,染染把我給她準(zhǔn)備的所有東西全部都退了回來,你說現(xiàn)在媽媽應(yīng)該怎么辦?”
阮秀秀的眼睛這些日子以來就紅腫得像個核桃。
她把司星影當(dāng)成了情緒垃圾桶:“我們要怎么樣才能把染染接回家?”
司星影一言難盡。
他媽真的瘋了。
這些日子滿腦子都是司染,魔怔到快得精神病了!
司星影破罐子破摔:“媽!你自己也看見了,染染在我們家過的不好,我們?nèi)液匣锲圬?fù)她,沒有我們外面根本沒有人欺負(fù)司染。”
眼見阮秀秀又要崩潰,司星影卻像是沒看見一般,繼續(xù)執(zhí)著道:“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嗎,除了我們,除了司正德那一家子,司染受到的都是善意,老師幫助她讀書,同學(xué)看司染吃不起飯都偷偷摸摸騙她說吃不了這么多把肉菜全給司染,就連當(dāng)初她被全網(wǎng)黑,她的大學(xué)同學(xué)都愿意頂著被罵的風(fēng)險為她發(fā)聲。”
“大哥說的其實也沒錯,我們不去打擾,才是最正確的,您非要在司染眼前晃,她才是真的覺得惡心過的不好!”
“你懂什么!”
阮秀秀一聽小兒子這么一說,瞬間激動起來,“那是因為以前有誤會,是我一直誤會了染染,我會把我的一切都給她,染染一定會原諒我的!”
網(wǎng)上的那些事情根本不算什么,司念如今知道一輩子都會被囚禁在這里,干脆不斷激怒她。
許多司正德在警方那里沒有交代過的事情,司念都跟她說了。
司正德和李月萍夫妻二人在司染五歲的時候離開家,來到了司家當(dāng)保姆。
司正德如此愛司念,在三個月后某一天就告訴了司念的真相。
也即是說,司念從五歲開始,她就清楚的知道她根本不是司家的女兒,這些年來,她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拆穿,所以已經(jīng)早早做了十幾年的準(zhǔn)備。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被如此迷惑!
“這一切都是司正德他們的錯,是他們誤導(dǎo)了我,我一想到染染才五歲,他們?yōu)榱俗约旱挠H生女兒把染染一個人留在家里,我甚至不敢去想……去想染染是怎么活下去的。”
然而,司星影眸光深沉。
他黑色的眼睛亮的發(fā)燙,像是一把刀割破了最后一層傷疤,將里面的膿水流出來。
“媽,是我們一起犯的錯,我,大哥,你,還有爸,我們誰都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