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之人竟是飛劍門的莊揚!
此刻,二人處于一個被法陣封閉的小型決斗場內,看不到外面的情況。而對面的莊揚高抬著下巴,一副不屑的神情看著曾阿寶。
新仇舊恨一齊涌上心頭,曾阿寶握緊長劍,恨不得立馬將他胸口扎個窟窿。本以為可以與自己修為差不多的對手搏上一搏,爭取挨到下一輪,沒想到自己的對手竟然是死對頭飛劍門莊揚,真是可恨啦!
自己才納元初期,面對納元圓滿期的莊揚,除了憤怒,他充滿無力感。
“喂!曾阿寶,剛才給你的見面禮怎么樣?只要現在給你莊揚爺爺磕三個響頭,我立馬放了你。”莊揚雙手按劍于地上,趾高氣揚地對曾阿寶道。對他來講這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比賽。
曾阿寶壓抑著內心的憤怒,顫抖地拿劍指著眼前的對手,“我們龍門劍派可不是好惹的,我要打敗你!”
“哈哈哈!小阿寶,我怎么看你的手在抖動啊!聲音好像很小哦!喉嚨啞啦!你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你家莊叔叔可沒聽清楚呢!”莊揚看著曾阿寶顫抖的模樣,得意地狂笑起來,圓滿期的威壓瞬間展開。
曾阿寶連忙抵抗這無形的壓力,手抖得更厲害了。剛才在山門口自己完全憑一腔熱血行事,現在冷靜下來,終于體會到了對手的強大,三個層次的差距就像橫隔在他們之間的高山。
笑畢,莊揚臉色一變,威脅道:“告訴你,這個法陣是特意請龍吟劍宗大人物關照過的——全封閉法陣,外面的人是看不到里面發生的情況。今天你曾阿寶即使是死在我手上也沒人會問半個字。”
停了一下,輕視的眼神瞟向曾阿寶“怎么樣,只要你帶著你師父和師弟滾出龍門劍派,或許我會放過你。”
原來他指揮飛劍門弟子逼開其他修士,選了曾阿寶,就是以性命要挾,逼他讓出宗門。
曾阿寶心中一顫,想不到他們竟然取得了劍宗的支持謀算自己。
怎么辦?自己是大師兄,是師父和師弟們的主心骨。正是因為自己的堅持不讓,才沒讓師父他們放棄,保全龍門劍派至今。
答應,龍門劍派從此消失,師徒四人將流落江湖。不答應,以莊揚心狠手辣的性格,今天自己真的會殞命于此。
內心短暫的斗爭之后,曾阿寶頭一揚,抬劍堅定地指向莊揚。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家都保不住此生還有什么意義,不讓!
見曾阿寶還用劍指著他,莊揚生氣了,“你這個小屁孩,你是想死嗎?給你陽關大道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快給老子跪下,求你家爺爺給你一條生路。”
納元圓滿期氣勢突然加大,曾阿寶手中的劍像被定住了一樣,眼睜睜地看著對方一腳蹬在自己的胸口,“砰”的一下,自己竟然騰空而起,狠狠地撞到背后的護罩上,慢慢滑落。
鮮血頓時從嘴角流出。
曾阿寶半天也沒回過氣來,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層次的差距令他根本躲不過對方一腿。
“死了沒?小子。”莊揚囂張的聲音響起。
“起來啊!要是死了,你們龍門劍派就沒啦!都是我飛劍門的啦!”莊揚幾步來到曾阿寶面前,叉著腰,高聲挑釁,身軀投下的陰影將角落里的曾阿寶完全遮住。
師父的話又在耳邊響起,阿寶,性命要緊,快回來!
“不!”曾阿寶發自內心的拒絕。茍延殘喘地活著還是男人嗎?這次即使死我也不能再讓人小覷!
一陣咳嗽之后,曾阿寶掙扎著爬起來,提著劍再一次指著莊揚。
“哈哈哈,有毅力,有勇氣!來來來,過來刺我。”莊揚戲謔道。對付一個納元初期的小子,根本不用吹灰之力,能在這里肆無忌憚的蹂虐對手,何樂而不為呢?
曾阿寶鼓起勇氣持劍真的向莊揚沖過來,大吼一聲“鯉魚化龍!”一出手就是“鯉魚躍龍門”劍法里最強一劍。
手中之劍如金鱗在手,化作淡淡龍影向莊揚刺去。
“化龍?笑死人了,化作泥鰍才對!”莊揚輕蔑地哈哈大笑,“讓你小子長長見識,什么才是化龍!”
手中劍花一抖,一股磅礴的氣勢陡然從莊揚身上升起。曾阿寶身形一滯,仿佛一個巨大的氣壓阻擋他前進,一頭白龍虛影纏繞莊揚,龍頭在劍首張牙舞爪,瞬間就將曾阿寶的金鱗龍影擊得粉碎。
長劍呈一拋物狀飛向護罩然后又反彈落回地面,發出清脆的“鐺鐺”聲。
“小子,你也飛吧!”龍頭朝曾阿寶胸口一撞,曾阿寶像脫線的風箏一樣,在空中翻了一個筋斗,“啪”一聲掉在地上。
對著一動不動的曾阿寶,莊揚得意洋洋地喊道:“小子誒,還沒死吧?怎么樣?以后你們龍門劍法就不要再叫‘鯉魚躍龍門’了,我看就叫‘鯉魚變死泥鰍’吧!哈哈哈”巨大的心理滿足感令他狂笑不止。
曾阿寶像個死人一樣趴在地上,身下已經被鮮血染紅,不過轉眼不見,仿佛被什么給吸走。
曾阿寶扭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還沒死,于是不顧胸口深可見骨的傷口,硬是掙扎著爬起來,面色蒼白可怕。
一股蒼涼悲壯感油然而生,想想自己和師兄弟平白無辜受到的白眼,屈辱,師父熱切期盼的目光,此刻環境的激發下,一股熱血直沖頭腦,令曾阿寶置生死與度外。
士可殺不可辱!
讓所有的疼苦都由我這個大師兄來承擔吧!師弟們,保住性命,龍門劍派就靠你們了!
曾阿寶用手檫掉嘴里的血跡,不管那個冒著寒氣的指著自己的龍頭,徑直爬向自己掉落的劍,將它撿起來,扶著法陣護罩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指向莊揚。
今天我就是要證明給你們看,老子雖然弱,不是孬種。龍門劍派雖弱,不出懦夫!
滿是鮮血的左手拿起血色玉佩放在自己的嘴上,嘴唇微動,心中默念道:“沒見過面的爸媽,我的命又交給你了。”
持劍跌跌撞撞地向莊揚刺過來,此刻曾阿寶沒有恐懼,沒有雜念,就一個想法,刺向他!
莊揚哭笑不得,自己還沒去取他性命,對方竟然還自動尋死,一個廢物能做出這樣,那就成全你!讓這個世界少了你這個笑話!
“哎,廢材的憤怒是沒有用的,要怪就只怪你太弱,去死吧,曾阿寶!”
莊揚心一橫,眼神一瞪,殺氣頓現,對著來劍不閃不避,白龍虛影里的利劍帶著凌厲氣勢直接裹向曾阿寶。
在莊揚強大的攻勢之前,曾阿寶脆弱得就像一張白紙。
這時,血玉紅光閃現,曾阿寶的身影詭異的停在原地不動。
一股強橫霸道的力量突然涌進他的身體,令他的大腦一熱,渾身鼓脹得要爆炸,鮮血沿著毛孔急射。詭異的是,外界沒留下一點血跡,射出的鮮血竟然全部匯集到胸口的血玉中!
此時曾阿寶緊閉著雙眼,周身黑氣彌漫,黑發倒豎瞬間變白,一個頭生雙角,雙瞳湛藍,額頭還有一只豎眼的巨大虛影出現在他的身上,曾阿寶如魔神下凡恐怖異常!
莊揚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大跳!但他想收手已經來不及了,白龍虛影已經攻向了曾阿寶。攻擊毫無用處,白龍如泥牛入海,被曾阿寶三眼虛影吞噬得一干二凈。
面對這個黑氣彌漫的小子,他心驚膽戰,無由的恐懼從心底升起,剛才還被自己任意蹂虐,怎么一下子就變得像著魔了呢?
他再也不敢小覷,趕忙運起了飛劍門最強劍法“飛龍噬體”要一鼓作氣將這個威脅除去。
四柄閃著寒光的飛劍“嗡嗡”的從莊揚背后升起,劍尖白芒閃閃組成一個白龍虛影,莊揚催動所有靈力使白龍更加實化。手中長劍對著黑氣彌漫的曾阿寶一指,白龍竟然還發出一聲嘹亮的龍吟,朝著曾阿寶活吞了下去。
“噌”的一下,曾阿寶雙眼陡然張開,通紅血亮,鮮血欲滴,帶著黑氣的雙手硬生生阻止了白龍虛影的咬合。
無論莊揚怎么催動,白龍就是不能前進半分。
莊揚的膽子都嚇破了,竟然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到飛劍上,拼盡全力發動這一式“飛龍噬體”。頓時白龍發須倒豎,氣勢更盛之前,拼命咬向曾阿寶。
此時莊揚傾盡全力發動“飛龍噬體”,全身波浪起伏,拼命控制著飛劍,一身靈力快要承受不住這等壓力,丹田都在顫抖,到了崩潰的邊緣。
可無論他怎么運功,曾阿寶雙手像鐵鉗一樣死死地抵住白龍的雙顎,就是不讓它咬下來。滴血的雙眼深深地看了一眼莊揚后,背后的黑氣突然一陣狂涌,曾阿寶臂膀肌肉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鼓脹,雙手齊齊用力,白龍的嘴角竟然被撕開了!
沒有停頓,曾阿寶“嗷!”的一聲,一下將白龍從頭到尾撕裂成兩半!
莊揚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形成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被甩向空中,一場血雨散滿所過之處。
被鮮血澆染的曾阿寶更是狀若瘋魔,舌頭舔了舔,嘴角竟然露出了嗜血的恐怖微笑。手里拿著一把劍,低垂著頭顱,一步一步朝著莊揚落腳的地方緩緩走去。
莊揚驚恐地看著曾阿寶提著那把奪命之劍向他走來,死亡的陰影越來越近。沒想到事情變化如此突然,他想逃,可他的思想好像被禁錮一樣,就是發不出放棄離開的指令,只能眼睜睜看著曾阿寶一腳踩在胸口把長劍緩緩刺入自己的身體。
精神的恐懼遠遠超過了劍尖刺入胸腔的疼痛感。
“你不能殺我,我要死了,你們龍門劍派都得陪葬!”莊揚驚恐地叫道。
曾阿寶刺進半尺的劍略一停頓。
一個聲音循循善誘道,“繼續,去殺了他!把劍尖向下低三分,對,就這樣輕輕一推,推進他活奔亂跳的小心臟里!嘿,進了!哈哈!”
曾阿寶應聲用力,“噗呲”一聲,長劍透體而過。
莊揚不可思議的看著刺進自己心臟的長劍,再看向曾阿寶滴血的雙睛,冒出人生最后一句“魔,你是魔……”,四腳朝天,睜眼而亡,滿臉盡是恐懼。
“哈哈,干得好!老子終于從九幽血玉中醒來啦!”一個狂傲的聲音從血玉中響起。